东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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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深海神盾(1)

    戴勇亲自走访了福州海军基地,实地调查水下激光武器的存储和运输过程。当他走进这个占地上万平米的武器库建筑群时,立刻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这个坚固的现代建筑群相互连通,四通八达,内部分成无数个功能区,智能机器人在不停地忙碌着,无人搬运设备沿着甬道两侧有序运行。

    走过舰载电磁炮装备区,就是水下激光武器试验装备存储区,在基地军官的陪同下,戴勇仔细巡视了物资进出武器库全过程。他注意到,所有武器运输都使用同样的封闭式军用卡车,其表面没有任何特殊标识。

    当每天有上百辆一模一样的军车出入这个建筑群时,除非日军有精准的物流情报,或其潜伏间谍在卡车上安放跟踪器,否则根本无法通过卫星识别卡车内装备的性质。

    武器库管理日志提示,在赤鲸岛测试的水下激光武器也是用这种车辆运输的,车内有六名海豹陆战营官兵押运。离开福州基地后,卡车搭载着人员装备径直开上军用运输机,期间没有装卸货物环节,也没有在机场停留。

    随后,这架军用运输机直飞虎鲸岛军用机场,军用卡车下了运输机后,直接开往东岸码头。当时,两栖登陆舰还没到达,卡车就停靠在码头等待上舰,此时,了解卡车上运载货物的唯一办法就是人工抵近查看。

    由于不清楚日向号潜艇的起始位置,戴勇根据日军电子侦察机出现时间和航速进行了推算,他的分析结果提示,假定日本海军获得情报后立即行动,那么,日军获得相关情报的时间节点,似乎落入了军用卡车在虎鲸岛码头等待窗口。

    考虑到日军电子侦察机直飞赤鲸岛,而没有试图抵近虎鲸岛侦查,这说明,日军不但知道卡车内装备的性质,而且知道这些水下激光装备将被运往赤鲸岛。虽说目前还无法排除任何可能,但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戴勇认为,日本海军从福州基地获得情报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虎鲸岛上。

    可虎鲸岛防范极为严密,除了高华峰上的云豹-qe雷达站和前哨指挥所,守岛部队包括海豹陆战营虎鲸岛警卫连,一个防空导弹连和一个反舰导弹连,官兵总数一百二十八人。

    而且,临时登岛的也都是与虎鲸岛防务有关的军事人员,换言之,日军通过海上渗透登陆虎鲸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戴勇考虑再三,他决定从内部调查着手,尽可能还原虎鲸岛所有人员的分布和活动情况。

    海试当日的活动日志显示:在水下激光武器装备离开虎鲸岛之前,过往虎鲸岛机场的军用飞行器包括三架运输机、一架电子侦察机和一架反潜机,进出虎鲸岛军港的只有两艘水面舰艇。当时,停靠在码头上的卡车附近,有虎鲸岛警卫

    连的游动岗哨活动,机上或艇上人员不太可能接触到这辆卡车。

    戴勇把调查时间窗口倒推了十天,他发现,近半年来,岛上官兵结构没有发生显著变化,但有三个例外:在海试前一周内,三组官兵先后登上过虎鲸岛,这十三名官兵分别来自三个不同军事单位。

    戴勇清楚地记得,上次水下激光武器海试时,日本海军的空中侦察力量也赶来奏热闹,可等电子侦察机赶到相关水域时,虎鲸突击旅的水下测试已进行了一多半。这提示,日军很可能是通过空中侦察发现情况后才临时赶来的,情况明显有别于本次水下测试。

    戴勇核实了虎鲸岛登岛人员历史记录,证实这三组官兵都是首次登上虎鲸岛:

    1)海试五天前,四名工程师登上虎鲸岛,其任务是维护高华峰上的云豹-qe雷达,活动场所在雷达站内,预期停留两周。戴勇为此专门登上高华峰,居高临下观察,可在海拔三百米处,只能看到码头上的卡车轮廓,即便借助便携式探测设备,也无法知晓卡车内运输物品的性质。

    2)海试两天前,东海舰队派出一个水下3d测绘小组,共八名技术人员,其任务是在虎鲸岛和黄鲸岛沿岸进行3d测绘,其测绘活动与部署水下垂直发射导弹有关,预期停留三周。在军用卡车停靠虎鲸岛码头期间,八名测绘人员全部在黄鲸岛沿岸作业,他们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卡车上的水下激光设备。

    3)海试当天上午,虎鲸突击旅海上救护分队派出一名上士卫生员,名叫王海,他还带来一艘小型救生艇。王海的主要任务是提供海上医疗救护,防止3d测绘小组在作业过程中发生意外。当时,王海一直在虎鲸岛指挥所附近活动,戴勇对虎鲸岛指挥所非常熟悉,他知道,在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机场或码头方向的情况。

    然而,因虎鲸岛指挥所空间狭小,王海没有固定的活动空间,尽管他不可能直接看到码头上的卡车,但他或许有机会从指挥所内了解到卡车上的水下激光武器装备,或者不经意间听到指挥员谈及赤鲸岛的部署情况。由于无法彻底排除王海的嫌疑,戴勇决定进一步了解王海的情况。

    当时,在指挥所内活动的都是虎鲸突击旅的高级军官,海雕情报营的主要职责是海上情报搜集,而不是内务调查,因此,询问当事军官的任务就落到了郑飞头上。可郑飞的询问结果确实模棱两可,由于所有指挥官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没人能准确描述周围人员的活动情况,只有旅参谋长赵虎确认王海当时在场,但对其活动情况却一无所知。

    尽管目前缺乏足够信息排除王海的嫌疑,可从客观现实看,当下没有丝毫证据提示王海有窃取情报的机会或动机。从已掌握的情况判断

    ,这件事情似乎与海上救护分队没有直接联系。

    戴勇和郑飞的初步调查无功而返,在海上反谍报战中,这早就司空见惯,有时候是因为敌特狡猾一时无法破案,但在更多时候,这些疑点本身就是情报职业病在做崇。按标准操作流程,对于这类只有疑点但缺乏证据的推测,戴勇只能在情报数据库中做标注,便于今后交叉比对,并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

    几天后,3d测绘小组完成了黄鲸岛的水下测绘,剩下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电子标记,以便为日后的水下施工提供指引。为了提高水下标记效率,罗川受命派出两架虎鲸-tuv前往黄鲸岛,他打算利用三栖功能,协助测绘小组投送微型电子标记装置。

    虎鲸-tuv的积极参与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测绘小组仅用半天时间就完成了全部标记任务,他们随即转战虎鲸岛,继续在沿岸开展水下3d测绘和电子标记作业。

    当天下午,一架电子侦察机搭载着特殊装备从赤城号甲板上升空,抵达黄鲸岛外海后,开始绕行岛屿搜集水下电子信息。由于日军侦察机并未侵犯虎鲸岛领空,海鹰空勤营派出的战机只能伴飞监控,无法阻止日军侦察机的情报搜集活动。

    两小时后,一艘日军电子侦察船也赶到黄鲸岛,它在领海基线外绕行黄鲸岛,显然是在搜集水下电子情报。海鸥电子营在虎鲸岛设有电子战平台,其智能化战场感知系统自动采取反制措施,同时干扰日军空海情报搜集活动。

    通过虎鲸岛共享数据链,戴勇实时了解到日军在黄鲸岛的侦查活动,他紧锁眉头,密切注视着日军的动向。今天,3d测绘小组前脚离开黄鲸岛,日军的侦察机和侦察舰后脚就到,其侦查目标指向非常明显,这说明,日本海军不但了解黄鲸岛的水下测绘活动,而且掌握其大致进度。

    戴勇让情报分析员调出日军空海潜侦查活动历史记录,对其近半年来的规律进行交叉比对。分析结果显示:日本海军侦查活动的频度增加不明显,但其侦查质量却有显著提升,反应时间明显缩短。

    戴勇注意到几个特定时间点,日军空海侦查力量甚至能抢先一步,在虎鲸突击旅行动之前率先抵达预定海域。如果把这类情况当作孤立案件分析时,时间点上的巧合很容易被忽略,当把这些巧合集中起来进行交叉比对时,就会得出一个清晰的特征和趋势。

    戴勇把分析结果转给了反谍报科,郑飞特地从海情组抽调两名情报专家进行分析,初步结果提示,日本海军针对虎鲸岛水域的情报搜集效率提升非常之快,在某种程度上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情报专家还注意到另外一个关键特征,那就是日本海军在海上情报领域的飞跃,几乎是在一昼夜间发

    生的,期间缺乏应有的演进过程,而且,这个时间节点大致发生在五个月前。

    因此,海情组排除了日军通过经验和数据积累,从量变走向质变的可能性。这个分析结果支持戴勇此前的猜测,它提示:大约起始于半年前某个时间点,特高课的军事间谍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对虎鲸岛或其附属岛屿进行渗透,并在秘密谍报战线取得突破,从而拥有了及时获取虎鲸突击旅活动情报的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