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人啦！
过了一会，澄心和尚带着一个包袱过来，夜阑打开一看，里面有重楼，三七，白蔹等，俱都是拔毒生肌，消炎止腐的药。
“你还懂医术？”
这些药材明显是和尚精心挑选出来的，看来和尚不止武功高强，还懂一些药理。
“久病成医。”
和尚闭目静立，似乎并不喜欢与人交流。夜阑也不管他，再次吩咐道：“再去寻些柴火来。”
和尚一言不发的去了，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家丁。
旁边有一口大缸，本是邪灵谷存水之用，夜阑清理一番，正好可以当做一个药鼎。他一边挑选药材投入缸中，一边和毒人说着话。那毒人不能回应，倒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我配一锅去腐生肌的药汤，待会让你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保管你出来之后神清气爽。”
“再给你找一件长袍，一个大斗篷，再戴上手套，别人就只能看到你天仙般的俏脸，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样，你还是以前那个小仙女……”
“那个和尚念经念得走火入魔了，竟然要杀你，不过看在他又是寻药，又是找柴的份上，咱就原谅他吧，不跟他一般计较。说起来他将邪灵谷灭了门，也算是替你报了仇，还是你的恩人呢……”
“我这个邪灵谷的弟子，倒还成了邪灵谷的帮凶，成你的仇人了，但我从来没做过坏事，你可不能吃了我啊……”
……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刚开始还存着安慰毒人的心思，到最后反倒成了他在发牢骚。他本来活得逍遥快活，不想却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是毒又是蛊，还有吃人的毒人。那些武林高手心情不好就要杀人，自己又丝毫不懂武功，完完全全一个炮灰的存在，也不知道能在这不讲究的地方活多久。
毒人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真的不太会安慰人，反倒是后面发牢骚的话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每个人看起来都活得很好，又有谁知道，光鲜背后的烦恼。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煎熬，又有谁知道，煎熬背后的收获。
过了一会，澄心和尚带着一根枯木回来了，还带来一把干燥的树叶。
夜阑不由啧啧称奇，道：“和尚，想不到你这么善解人意，连引火之物都找来了，不如你好事做到底，将火点着吧，正好我也没有点火之物！”
他故意刺激澄心，想看看这和尚到底是心如止水，还是故作冷漠。谁知澄心二话不说就升起火来，让他目瞪口呆。
这可和我印象中的和尚不太一样啊！和尚不都是高高在上，一幅除了如来我最厉害的样子吗？哪有这样踏实的……
和尚烧火还真有一套，这林间湿气极重，柴禾也略带潮湿，和尚却能将火生的极旺，看来在念经之余，没少干这些琐事。
夜阑也不好再出言嘲讽，人就是这样，容易被真诚打动。
“澄心，你的武功有多高？”
“你到底灭了多少邪派？杀了多少人？”
“江湖中有没有什么速成的神功秘籍？”
“你看看我骨骼惊不惊奇，资质逆不逆天，能不能练成绝世武功？”
“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你这样很没礼貌……”
药汤一时半会成不了，夜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澄心。但和尚只自顾念经，毫不理会。倒是那毒人，眼神闪动，似乎有一点笑意，马上便消失不见。
澄心和尚不胜其烦，夜阑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他扫了夜阑一眼，道：“资质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不过练武也没有捷径，唯有坚持不懈，方能有所成就。”
夜阑大喜，“那岂不是说我也有机会练成绝世神功咯！”
和尚摇了摇头，“施主错过了最佳的年龄，没有丝毫武道基础，想要大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绝世神功，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有，施主觉得你能得到吗？假设贫僧身上就有，施主又能抢得到吗？”
夜阑大受打击，和尚说的有道理，绝世神功谁不想要，自己就算得到了，能不能练成不说，怕反而会怀璧其罪，招来非命。看来这一辈子注定要当江湖的炮灰了。
澄心见他垂头丧气，安慰道：“施主何必气馁，你有医术在身，行医天下，救死扶伤，也是功德无量……”
“可别，我有什么医术，就是自己从书上捡了几个药方，连药都认不全，谈什么救死扶伤！”夜阑连连摆手，自己多少斤两还不清楚吗？腰酸背痛，感冒发烧到是可以，但这江湖可不像地球那么安宁，动不动就是刀伤剑伤，蛊虫毒药的，自己如何救得了。
和尚道：“施主有一颗医者的仁心，便是世间难得！若是想学医术，贫僧可介绍施主去药王世家，他们虽然医德不怎么样，但医术确实了得。”
“药王世家？”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夜阑却有点不以为然。按前世的经验来看，但凡这些有名头的，基本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医术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尽会玩些虚头巴脑的。不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毒人，夜阑心中一动，道：“行啊，你可别忘了！”
毒人眼眸再次动了一下，转瞬即逝。
药汤已成，夜阑将火撤去，又等了一会，估摸着汤已经不那么烫了，才伸手试了试温度。
“恩，差不多了！”
他将毒人抱起，柔声道：“水有些烫，你要忍忍。不过比起你之前受的苦，这应该也算不得什么。”
毒人的身子很轻，他动作也很轻，怕将她弄疼。在入水的时候，她的眉头蹙了一下。热水烫着伤口的疼痛，无异于伤口撒盐。不过正如夜阑所说，这点疼痛，与之前对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是以她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连夜阑都没有发现。
“这些药留着路上用，泡完这些应该能止住腐烂。等到了药王世家，让他们看看能否帮你把毒素彻底清除。”
夜阑整理着剩余的药材，将他们按照药方用量归纳好，分成了几份。一旁打坐的澄心闻言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毒人，那是江湖上的禁忌！喜欢吃人的人，比猛兽还恐怖。药王世家又怎会出手医治呢？况且毒人何其诡异，若是如此简单就能治好，又怎能让天下人闻风丧胆！
他本想告诉夜阑，若是带着这毒人，恐怕还走不到药王世家，就会被江湖中人千刀万剐了，就算到了药王世家，他们不仅不会出手治疗，恐怕还要将她囚禁起来，好好的研究一番。
但这个毒人并不算完全异变，还保留着一丝人性，不说夜阑护定了这个毒人，就算自己也有些下不了手。
“先让她泡着，你跟我再去搜寻一番，将他们炼蛊制毒的书籍材料全毁了，以免再有人得到蛊毒之法，死灰复燃。”
他其实想单独和夜阑谈一谈，有些话他不能让这个人性尚存的毒人听到。
夜阑没有多想，他觉得和尚说的也有道理。灭门嘛！当然要灭彻底。
“你在里面呆着不要出来，待会我们一起去药王世家，让他们把你治好！”
夜阑叮嘱了毒人一句，便随澄心往房屋那边去了。
走到一个屋中，澄心突然停住，道：“施主要带着她去药王世家？”
“是啊，我自己是没本事治好她的，只能去你说的那个药王世家试试，他们听起来很厉害。”
夜阑不明所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澄心颂了一声佛号，叹道：“施主常居深山，不知外面江湖凶险，你心存仁义，想要救她，但江湖中人却不会理会她是否尚存人性，你带着她出去，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甚至连累施主自己。”
夜阑恍然，毒人是什么，在前世那就是丧尸一样的存在，谁会救一个丧尸？谁会管一个丧尸心里想不想吃人？反正他们就是要吃人的……
“那我该如何？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死在这里吗？”夜阑深知和尚说的在理，但让他不顾她的死活，却又做不到。
“她虽然还存留人性，但已经有了毒人的习性，早晚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如就将她留在此地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造化了。”
澄心一副悲天悯人又无奈的样子，让夜阑又对他好感全无。
“留在这里？她是必死，你这与亲手杀人有什么两样，我就是要带她出去，她要是想吃人，就让她吃我好了，只要她人性不灭，我就不信她下得了口。”
“阿弥陀佛，施主本是至诚至善之人，为何要做这逆天之事，可知天意难违啊！踏出这一步，你便是于天下为敌……”
“我只是救一个无辜的可怜人，大师何必危言耸听。我就不信，这江湖中全是冷血之人！”
“我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为医者，就不该自虑吉凶，护惜生命，大师慈悲心肠，定能理解我一番心思，若是大师担心受到连累，自行离去便是。”
夜阑赌气的吼了一通，转身去往别的屋子，似乎不屑与和尚为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道：“哦对了，还请大师离去之时沿途留个记号，好让我不至于迷路。”
夜阑寻了一堆衣服回来，有长袍，有斗篷，有手套，能把一个人全部包裹起来。他将衣服放在一边，对毒人道：“邪灵谷这些人喜欢藏头露尾，他们的衣服还挺合适你的，你出来试试，定能将你全身包裹起来，一丝不漏。”
毒人全身浸泡在要汤中，只有头部在水面上，腐烂的身体被遮挡，能看到的便是一个绝美的人儿。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完美，此时就像出水芙蓉让人惊艳，这一瞬间甚至让夜阑忽略了她丑陋的身体。
“你现在能自己出来吗？”
夜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毒人微微点了点头。
夜阑转过身，道：“那你自己出来吧，穿上衣服再叫我。”
毒人虚弱的站起身子，丑陋的身体探出水面那一刻，她心如刀绞。她真的想一辈子躲在这锅药汤里，只让人看到她的脸。
身后传来一阵声响，过了一会便停了。夜阑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毒人喊他转身。不过随即想到她好像还说不出话，便道：“你好了没有，我要转过来咯？”
他刚想转身，却猛地被一个人牢牢抱住。
一双纤长的手臂紧紧的搂住他，力气颇大，让他不能动弹。
那句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冰冷却柔软，夜阑甚至能感觉到两团更加柔软的东西顶在他的后背。看了眼搂在胸前的手臂，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正是自己找来的衣服。
“是你啊，把我吓了一跳，你不会要吃了我吧……”
他被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心中有些摇曳，只得开个玩笑化解尴尬，他不相信毒人会吃人，更不相信会吃自己。
毒人没有松手的意思，抱得很紧，她将下巴靠在夜阑的肩膀上，对着夜阑的脖子轻轻呼了口气。
温润的气息如兰似麝，就像柔柔的嘴唇印在上面。夜阑浑身打了个哆嗦，笑道：“你不会真要吃我吧……”
他现在有点忐忑了。好像什么僵尸丧失就是喜欢这样咬人脖子上的动脉，然后再吸血。
他越想越怕，想要挣扎，却又担心毒人只是与他开个玩笑，岂不是会伤了她的心。但她若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要吃人，那可怎生是好？
身后的毒人身子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她没有让夜阑纠结多久，张开了口，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
夜阑能感觉到她张开嘴了，那温润的气息离他的皮肤越来越近！他恐惧不已，挣扎着喊道：“喂！别这样啊，你要控制住你自己，千万不能堕落，咬了一口以后就收不住了！喂！停下……”
他突然发现，毒人的力量竟然奇大无比，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依然挣扎不脱，甚至不能让毒人产生一丝摇摆。
完了完了，真的吃人了……
夜阑绝望的闭着眼睛，道：“吃吧吃吧，随便吃点，两分饱就行了啊！那和尚竟然自己跑了，真是不仗义。”
其实他知道，澄心并没有走。这里距离屋子不远，以澄心的武功，完全来得及救自己，但他没有喊。
(本章完)
“你还懂医术？”
这些药材明显是和尚精心挑选出来的，看来和尚不止武功高强，还懂一些药理。
“久病成医。”
和尚闭目静立，似乎并不喜欢与人交流。夜阑也不管他，再次吩咐道：“再去寻些柴火来。”
和尚一言不发的去了，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家丁。
旁边有一口大缸，本是邪灵谷存水之用，夜阑清理一番，正好可以当做一个药鼎。他一边挑选药材投入缸中，一边和毒人说着话。那毒人不能回应，倒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我配一锅去腐生肌的药汤，待会让你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保管你出来之后神清气爽。”
“再给你找一件长袍，一个大斗篷，再戴上手套，别人就只能看到你天仙般的俏脸，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什么样，你还是以前那个小仙女……”
“那个和尚念经念得走火入魔了，竟然要杀你，不过看在他又是寻药，又是找柴的份上，咱就原谅他吧，不跟他一般计较。说起来他将邪灵谷灭了门，也算是替你报了仇，还是你的恩人呢……”
“我这个邪灵谷的弟子，倒还成了邪灵谷的帮凶，成你的仇人了，但我从来没做过坏事，你可不能吃了我啊……”
……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刚开始还存着安慰毒人的心思，到最后反倒成了他在发牢骚。他本来活得逍遥快活，不想却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是毒又是蛊，还有吃人的毒人。那些武林高手心情不好就要杀人，自己又丝毫不懂武功，完完全全一个炮灰的存在，也不知道能在这不讲究的地方活多久。
毒人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真的不太会安慰人，反倒是后面发牢骚的话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每个人看起来都活得很好，又有谁知道，光鲜背后的烦恼。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煎熬，又有谁知道，煎熬背后的收获。
过了一会，澄心和尚带着一根枯木回来了，还带来一把干燥的树叶。
夜阑不由啧啧称奇，道：“和尚，想不到你这么善解人意，连引火之物都找来了，不如你好事做到底，将火点着吧，正好我也没有点火之物！”
他故意刺激澄心，想看看这和尚到底是心如止水，还是故作冷漠。谁知澄心二话不说就升起火来，让他目瞪口呆。
这可和我印象中的和尚不太一样啊！和尚不都是高高在上，一幅除了如来我最厉害的样子吗？哪有这样踏实的……
和尚烧火还真有一套，这林间湿气极重，柴禾也略带潮湿，和尚却能将火生的极旺，看来在念经之余，没少干这些琐事。
夜阑也不好再出言嘲讽，人就是这样，容易被真诚打动。
“澄心，你的武功有多高？”
“你到底灭了多少邪派？杀了多少人？”
“江湖中有没有什么速成的神功秘籍？”
“你看看我骨骼惊不惊奇，资质逆不逆天，能不能练成绝世武功？”
“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你这样很没礼貌……”
药汤一时半会成不了，夜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澄心。但和尚只自顾念经，毫不理会。倒是那毒人，眼神闪动，似乎有一点笑意，马上便消失不见。
澄心和尚不胜其烦，夜阑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他扫了夜阑一眼，道：“资质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不过练武也没有捷径，唯有坚持不懈，方能有所成就。”
夜阑大喜，“那岂不是说我也有机会练成绝世神功咯！”
和尚摇了摇头，“施主错过了最佳的年龄，没有丝毫武道基础，想要大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绝世神功，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有，施主觉得你能得到吗？假设贫僧身上就有，施主又能抢得到吗？”
夜阑大受打击，和尚说的有道理，绝世神功谁不想要，自己就算得到了，能不能练成不说，怕反而会怀璧其罪，招来非命。看来这一辈子注定要当江湖的炮灰了。
澄心见他垂头丧气，安慰道：“施主何必气馁，你有医术在身，行医天下，救死扶伤，也是功德无量……”
“可别，我有什么医术，就是自己从书上捡了几个药方，连药都认不全，谈什么救死扶伤！”夜阑连连摆手，自己多少斤两还不清楚吗？腰酸背痛，感冒发烧到是可以，但这江湖可不像地球那么安宁，动不动就是刀伤剑伤，蛊虫毒药的，自己如何救得了。
和尚道：“施主有一颗医者的仁心，便是世间难得！若是想学医术，贫僧可介绍施主去药王世家，他们虽然医德不怎么样，但医术确实了得。”
“药王世家？”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夜阑却有点不以为然。按前世的经验来看，但凡这些有名头的，基本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医术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尽会玩些虚头巴脑的。不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毒人，夜阑心中一动，道：“行啊，你可别忘了！”
毒人眼眸再次动了一下，转瞬即逝。
药汤已成，夜阑将火撤去，又等了一会，估摸着汤已经不那么烫了，才伸手试了试温度。
“恩，差不多了！”
他将毒人抱起，柔声道：“水有些烫，你要忍忍。不过比起你之前受的苦，这应该也算不得什么。”
毒人的身子很轻，他动作也很轻，怕将她弄疼。在入水的时候，她的眉头蹙了一下。热水烫着伤口的疼痛，无异于伤口撒盐。不过正如夜阑所说，这点疼痛，与之前对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是以她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连夜阑都没有发现。
“这些药留着路上用，泡完这些应该能止住腐烂。等到了药王世家，让他们看看能否帮你把毒素彻底清除。”
夜阑整理着剩余的药材，将他们按照药方用量归纳好，分成了几份。一旁打坐的澄心闻言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毒人，那是江湖上的禁忌！喜欢吃人的人，比猛兽还恐怖。药王世家又怎会出手医治呢？况且毒人何其诡异，若是如此简单就能治好，又怎能让天下人闻风丧胆！
他本想告诉夜阑，若是带着这毒人，恐怕还走不到药王世家，就会被江湖中人千刀万剐了，就算到了药王世家，他们不仅不会出手治疗，恐怕还要将她囚禁起来，好好的研究一番。
但这个毒人并不算完全异变，还保留着一丝人性，不说夜阑护定了这个毒人，就算自己也有些下不了手。
“先让她泡着，你跟我再去搜寻一番，将他们炼蛊制毒的书籍材料全毁了，以免再有人得到蛊毒之法，死灰复燃。”
他其实想单独和夜阑谈一谈，有些话他不能让这个人性尚存的毒人听到。
夜阑没有多想，他觉得和尚说的也有道理。灭门嘛！当然要灭彻底。
“你在里面呆着不要出来，待会我们一起去药王世家，让他们把你治好！”
夜阑叮嘱了毒人一句，便随澄心往房屋那边去了。
走到一个屋中，澄心突然停住，道：“施主要带着她去药王世家？”
“是啊，我自己是没本事治好她的，只能去你说的那个药王世家试试，他们听起来很厉害。”
夜阑不明所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澄心颂了一声佛号，叹道：“施主常居深山，不知外面江湖凶险，你心存仁义，想要救她，但江湖中人却不会理会她是否尚存人性，你带着她出去，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甚至连累施主自己。”
夜阑恍然，毒人是什么，在前世那就是丧尸一样的存在，谁会救一个丧尸？谁会管一个丧尸心里想不想吃人？反正他们就是要吃人的……
“那我该如何？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死在这里吗？”夜阑深知和尚说的在理，但让他不顾她的死活，却又做不到。
“她虽然还存留人性，但已经有了毒人的习性，早晚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如就将她留在此地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造化了。”
澄心一副悲天悯人又无奈的样子，让夜阑又对他好感全无。
“留在这里？她是必死，你这与亲手杀人有什么两样，我就是要带她出去，她要是想吃人，就让她吃我好了，只要她人性不灭，我就不信她下得了口。”
“阿弥陀佛，施主本是至诚至善之人，为何要做这逆天之事，可知天意难违啊！踏出这一步，你便是于天下为敌……”
“我只是救一个无辜的可怜人，大师何必危言耸听。我就不信，这江湖中全是冷血之人！”
“我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为医者，就不该自虑吉凶，护惜生命，大师慈悲心肠，定能理解我一番心思，若是大师担心受到连累，自行离去便是。”
夜阑赌气的吼了一通，转身去往别的屋子，似乎不屑与和尚为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道：“哦对了，还请大师离去之时沿途留个记号，好让我不至于迷路。”
夜阑寻了一堆衣服回来，有长袍，有斗篷，有手套，能把一个人全部包裹起来。他将衣服放在一边，对毒人道：“邪灵谷这些人喜欢藏头露尾，他们的衣服还挺合适你的，你出来试试，定能将你全身包裹起来，一丝不漏。”
毒人全身浸泡在要汤中，只有头部在水面上，腐烂的身体被遮挡，能看到的便是一个绝美的人儿。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完美，此时就像出水芙蓉让人惊艳，这一瞬间甚至让夜阑忽略了她丑陋的身体。
“你现在能自己出来吗？”
夜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毒人微微点了点头。
夜阑转过身，道：“那你自己出来吧，穿上衣服再叫我。”
毒人虚弱的站起身子，丑陋的身体探出水面那一刻，她心如刀绞。她真的想一辈子躲在这锅药汤里，只让人看到她的脸。
身后传来一阵声响，过了一会便停了。夜阑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毒人喊他转身。不过随即想到她好像还说不出话，便道：“你好了没有，我要转过来咯？”
他刚想转身，却猛地被一个人牢牢抱住。
一双纤长的手臂紧紧的搂住他，力气颇大，让他不能动弹。
那句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冰冷却柔软，夜阑甚至能感觉到两团更加柔软的东西顶在他的后背。看了眼搂在胸前的手臂，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正是自己找来的衣服。
“是你啊，把我吓了一跳，你不会要吃了我吧……”
他被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心中有些摇曳，只得开个玩笑化解尴尬，他不相信毒人会吃人，更不相信会吃自己。
毒人没有松手的意思，抱得很紧，她将下巴靠在夜阑的肩膀上，对着夜阑的脖子轻轻呼了口气。
温润的气息如兰似麝，就像柔柔的嘴唇印在上面。夜阑浑身打了个哆嗦，笑道：“你不会真要吃我吧……”
他现在有点忐忑了。好像什么僵尸丧失就是喜欢这样咬人脖子上的动脉，然后再吸血。
他越想越怕，想要挣扎，却又担心毒人只是与他开个玩笑，岂不是会伤了她的心。但她若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要吃人，那可怎生是好？
身后的毒人身子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她没有让夜阑纠结多久，张开了口，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
夜阑能感觉到她张开嘴了，那温润的气息离他的皮肤越来越近！他恐惧不已，挣扎着喊道：“喂！别这样啊，你要控制住你自己，千万不能堕落，咬了一口以后就收不住了！喂！停下……”
他突然发现，毒人的力量竟然奇大无比，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依然挣扎不脱，甚至不能让毒人产生一丝摇摆。
完了完了，真的吃人了……
夜阑绝望的闭着眼睛，道：“吃吧吃吧，随便吃点，两分饱就行了啊！那和尚竟然自己跑了，真是不仗义。”
其实他知道，澄心并没有走。这里距离屋子不远，以澄心的武功，完全来得及救自己，但他没有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