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即刻分别
不过想想也就算了,这女人可能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可不好就这样穿帮了。
只是对于她这个问题感觉有点懵。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原来钢琴也有等级。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英语有等级,计算机有等级,玩个农场偷个菜都有等级,这世界还有什么是没有等级的吗?
可是话虽如此,我自己挖的坑,还是得填。
只是无奈自己苦于没有学习正统的钢琴知识,水平还在扫盲班以下,除了钢琴的名字和长相以外,我对钢琴一无所知。
我捉襟见肘,不知如何收场。
心虚中的我抬眼看了看蔡欢欢,她正拿起汤匙往嘴里送了口粥,眼巴巴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生怕她一眼将我看穿,我低下头,假装继续沉吟。斜视时却看见蔡欢欢正将碗中粥里的皮蛋一块块挑出来,皱着眉头扔进脚边的篓里。
这让我不禁皱眉,想着姑娘真是矫情无比,不吃皮蛋,要什么皮蛋瘦肉粥啊!
想到这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灵机一动,想这不正是转移她注意力的好时机嘛!
我欣喜若狂,一拍桌子,说:“蔡同学,你不应当这么浪费的。”
话音未落,我便为自己语气中所表现的无力的痛惜感感到无比自豪。
并且,我也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庆幸,心想这下总算转移了这厮的注意力了。可是同时,我却又矛盾地谴责自己,为什么当我遇到困难,我总是逃避?我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不会呢?
不过大幸的是事情如我所料,蔡欢欢的注意力得到了转移。
她似乎也想转移我对她浪费粮食的注意力,干笑了两声,开始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她说,你知道吗,那次涂美惠的课你还没到的时候,你是没看到啊,群魔乱舞的!
我见话题已转,不禁高兴起来。
我淡忘了自己的处境,饶有兴致地问她是怎么个舞法。
“就那几个特招生嘛!”蔡欢欢说着话,神情中流露出窃喜之色。
我想这应该是为了成功逃避浪费粮食的谴责而高兴的喜。
她眉飞色舞起来
,说道:“你知道吧,我们班那个陶冶,搞笑死了。”
我一听陶冶这个名字,不禁好奇起来,想这个名字倒是很熟,却半天记不起来是谁。
见我疑惑,蔡欢欢笑得更为大声,说道:“他是跳芭蕾的,哈哈。”
“是吗?”我见蔡欢欢高兴得很,连忙附和,表示为没看到这位陶冶的舞姿感到惋惜。
蔡欢欢相信了我的话,在一边得意起来,笑道:“你放心啦,再过些天我们学校要搞迎新晚会,你有机会看他的表演啦!”
说完,她对我神秘一笑。
不知为何,她这笑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给我的感觉是,刚刚我喝的白米粥中被下毒了。
我眉头一锁,喉咙一紧,死死地看着她。
不堪我正义而威严的眼神的直视,蔡欢欢屈服下来,眼里带点小抱歉。
所谓人之将死,你总要告诉人怎么死的便是如此。
蔡欢欢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帮你也报了名了,即兴钢琴演奏。”
说完,她哈哈一笑,眼里的小抱歉也消失殆尽,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记起她还是文艺委员。
但我此时看着她,脑海只有两种想法。
一种是强烈的想要掐死他的想法,另一种则是不能言说的。
但是,反正,最终目标,都是要置此人于死地。
只不过我深知自己不能。因为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忽悠我。
即使我知道她不是在忽悠我,我也不能。
我怕杀人偿命。
我很恼火,又叫了两碗白米粥闷闷喝着。
蔡欢欢似乎没看出来我的不快,在我喝闷粥的时间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关于这次迎新晚会的信息。
粗到对于晚会的演出地点演出时间演出节目,细到晚会的具体运作,蔡欢欢都了若指掌,俨然一副晚会总导演的模样。
我喝完两碗,正欲抬头问她,她却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立马打断了我的想法,说:“我不是导演,我是主持。”
而相对的那个男主持,也在
这一晚,在蔡欢欢口中频频出现。
蔡欢欢说到这个名字时,一如曾经我的父母跟我说起所有传说哥一样敬仰的语气和表情。
关于传说哥,我不得不提我的成长环境。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从小我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尽管认识我的人并没有几个。但这并不影响我知道自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我的沉默,以及我的不相信自己的梦想,应该跟我成长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我出生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小镇闭塞落后,虽然那里有着一些美丽的景物。但是那里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有名或者有出息的人物。
就算有,那些人物也永远活在大人们用来教训晚辈的训斥里。
就像所有的超级英雄,在荧幕里或者传说里,反正我从来没在身边见过活的。
在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氛围下,很难让人产生自己应该要打开自己门户开放接触新事物的想法。
而且,在我的父母还没有离异之前。
我记得我的父亲曾不只一遍地教育我,做人要知道言多必失,多说无益,要少说多听多看,多做事。还要诚实厚道,要……
他每每说完之后,都会用传说中的某个哥哥来唬我。叫我要向他学习。
我那时还小,被唬的十分笃信。
后来我大了一点,读了一点书,发现那个哥哥是他虚构的,而且那个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身边,于是我开始产生了怀疑的精神。
后来,当我的父母离异以后,我的母亲小丫发现我有跑偏的嫌疑。
眼看一个传说哥已然唬不住我,她便开始用更多的传说哥来打压我。
她说某某哥说了什么,某某哥又做了什么,某某哥在某某比赛得了某某奖……
我所经历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习惯于用沉默武装自己。
但沉默并不是我不善于言语,我只是一直感觉言多必失,言语都是虚妄,所以我总是刻意沉默。
所以,当我开口时,总会出错。
就比如那次,和蔡欢欢的话不投机。
我们喝完粥擦完嘴,即刻分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