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上厕所,能干吗?
文艺男被自己感觉后的想象雷住,更看不懂我根本没有用意的用意,只不过习惯性的走神罢了。
不仅如此,文艺男更加没有感觉到听闻之中那种血脉贲张汹涌澎湃的胜利感。
他悲愤交加,正苦没有良策对付我,我看在眼里,喜上眉梢。
不过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在沉默许久之后突然跑去了自己的座位,从他的课桌抽屉里掏出一本书,拿在手上扬了扬。
这一扬仿佛大便迎风舞。
我看见文艺男身边那几朵如茅坑里滥飞的苍蝇一般的小女生冲着他蜂拥而去,在蜂拥途中,它们叽叽喳喳地囔着:“什么什么,我看我看。”
我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不禁直泛恶心。
想我这么远都能看到那书上斗大的“全国中学生优秀作文选”几个字,不至于这样一群每个都自备帅哥雷达探测器八卦雷达探测仪的女人会探测不到吧?
想到这,我警醒地发现自己不对。眼下这事情并不关乎帅哥,而至于八卦,她们永不止步,此时也正是八卦。
文艺男龇着牙瞟了我一眼,似乎对自己这一扬手的效果很满意,我看到他颔首微笑。
他说:“在下不才,上上个星期发了篇拙作到首都举办的全国中学生作文比赛,侥幸得了个二等奖,评委老师说我少年天才,在下实在不敢当。”说完,文艺男抬手将那书朝我丢了过来,嘴里喊着:“才子,还请您帮小弟鉴定鉴定,品评品评啊!”
文艺男说着话,再看看我,我想他肯定第一时间感觉血脉贲张起来。
那种预想中听闻许久的胜利感必然在他心中油然而起。因为当时,他完全能看见我眼中来不及抹去的泪花。
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丢人的一次。在一坨大便和一群苍蝇面前,我流泪了。
“哇!你好厉害!”苍蝇们扑啦着翅膀围着文艺男尖叫起来。
文艺男沉浸在一片蝇舞屎香的幸福感当中,感觉神清气爽,无比幸福。但这些许的幸福感并没有影响文艺
男之前有关于和尚道士的论述。
我为此不禁再次肯定了,文艺男真的是少之又少的有始有终的人。
作为他那有始有终的总结陈词,我听见他缓慢而优雅地道出一句:“而作为捉鬼大师的形象代言人,本人甚是喜欢林正英林大师。”
苍蝇们听完文艺男的话,没弄明白这句话的主语是谁,以为面前这小子还是个捉鬼大师,并且想想这语气还得是林正英的同辈甚至前辈。
苍蝇们为自己的发现惊叹不已,惊叹之余,苍蝇们更是佩服不止,对文艺男无比崇拜。
当时的我正值青春期,虽然是相对比较闷骚的那种。但是所谓的叛逆精神和逆反心理据说是青春期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在对敌的时刻,这种性格凸显的更加明显。
所以那时本来也看林正英的我才会在一听完文艺男的话后便不可自抑的感觉羞耻。
这不可自抑的羞耻感同样不可自抑的没有休止,为此,我不得不在回到家之后直奔林正英,将他的碟片全部销毁。
不过这行为动作并非非议林大师的电影,我自己也爱看林大师的电影。
而且,我记得自己甚至还为此行为受到了很严厉的惩罚,那就是被小丫罚跪了一上午。
不管如何,反正往事如烟,不管有没有风可随,它们都将散去。
且将自己拉回来。
这样打算,我便将思绪一扯,却不料还是只把自己自己扯回到考场。
在我眼前的依旧是那一道作文题。
此时看见了作文的我,如同狗看见屎,黄鼠狼看见鸡般兴奋的双眼放光。这比喻虽然不雅,但是给我的感觉很生动。
为自己这生动的比喻和眼见自己的得意之技又有展示平台,我不禁感觉双喜临门,狂喜不能自抑。
癫狂中的人容易出错,出错的方式千奇百怪,因人而异。而我此时已经癫狂到比喻乱用,所以什么事都能够发生。而由于我比较习惯于浮想,在癫狂中当然尤甚。
浮想之中,我奋笔疾书;行
云流水之下,400字写就。
“写比说要容易得多,因为写之前至少总会有时间让人思考,写的快了也不怕,你可以理解为挥笔而就,厚积薄发……
实践证明,酒是存的越久越醇,豆腐是闷的越久越臭。两者就好比写作和说话,写作是酒,说话是豆腐。不对,两者并不一样,豆腐可以成臭豆腐,是美味。可是话憋久了说出来却成了臭嘴,臭嘴就是欠抽的嘴……
这说话慢不得却又快不得,说快了又容易成大嘴,所以说比之写实在要困难的多。慢不得,快不得早不得晚不得……”
可能因为我生性太过闷骚,又喜欢写些东西,所以造成了我对说的偏见。
我被偏见蒙了脑,满脑子里鼓荡的都是祸从口出,却忘了文字狱。忘了文字狱不说,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跑题了。
就在我跑题跑得火热之时,突然间,我听到教室里凳子倒地的声音,有人站起了身。
我好奇地停下笔来,抬起头看到之前那个丝袜美女,她正慌里慌张的夹着腿噼里啪啦往讲台跑。
丝袜上得讲台,冲老头轻声说了句什么,马不停蹄的便要离开。
不料老头却在这时突然优雅地回头阻止了这个慌乱的姑娘。
老头从容而镇定。
他含笑轻问:“你去哪?”说着,他迈开了步子,走向此时已奔到教室门口的姑娘。
丝袜回头,我第一时间将她那满面潮红焦虑无比的神色收在眼底。
我将这些看在眼里,不禁心中发问,难道这考场空气中那狰狞的焦虑感全部出自此人?
这姑娘感觉不到我当时心中的发问。
她兀自张了张嘴,对老头怯怯地说了一句:“我,我去上厕所。”
“上厕所干吗?”老头眉毛轻挑,翻起一对小眼珠子,嘴角夸张地咧了起来,咧上了眼角。
在老头这夸张的表情下映衬着丝袜脸上瞬间现出的诸多惊讶和无穷羞怯,她张嘴支支吾吾地说:“上厕所,能干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