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攻城
“插。”满宠还是不打算开门投降。
“该死！”关羽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撇起嘴巴，余光突然扫到一匹黑马跑来他身边，随后再次对着门缝大声喊道，“满将军，我这可又有帮手来了，别怪关某破门而入！”
“翼德，与我一起……”关羽转脸看去，却发现跑来的只有乌骓，张飞却不知所踪，“咦？”
关羽稍稍探出脑袋，将眼珠往斜上方移去，接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只见张飞已举着盾牌跃上了城墙的墙面，正往上快速攀爬。
“真是没默契。”关羽轻声嘟囔一句，随后举起长刀敲了两下城门，略显尴尬地说道，“呃，那个……伯宁兄，再聊两句吧。”
“李将军！此人举着盾牌，我们的箭射不中他的身体！”城墙上一个弓手对着袁术帐下的骠骑将军李丰慌张地说道。
“拉远距离，从侧向放箭，哪怕射中他的腿也好！”李丰扶着城墙的边缘，探头往下看，发现张飞已爬到快一半的高度了。
“还有一人正在破门！城门向里凹陷，根本没有角度射箭！怎么办？”弓手也向城下望去，伸手指着关羽。
“该死！我早提出过重造城门，纪伏义总是再三拖延！”李丰一边抱怨一边跑向城墙的另一侧查看，“伯宁正在抵挡，只能靠他了。”
“那曹军的先锋也冲来……”弓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箭射穿头颅，瞬间无力地倒了下去。
荀彧单手一挥，曹军万箭齐发，仿佛大地是厚重的乌云，灌下了暴雨倾盆，几乎无处躲藏，而这飘散在空中的细雨简直是温柔得太多。
城墙上的袁军有的身中数箭，痛苦地死去；有的蹲下了身子，幸运地避开；还有的直接丢掉弓箭，逃离了城墙。
“弓手分列放箭！中间的对准前方冲来的先锋军！两侧的快把爬墙的那人给我射下来！放箭！放！”李丰对着左右的士兵放声大喊。
刘备单手举着盾牌，渐渐放慢了马速，让先锋士兵跑上前去，他微微地侧出了脑袋，有些担心地想查看一下关羽和张飞的状况。
一支利箭冲着眼睛直射而来，惊得他立即又缩了回去，差点没命。
“嗤，我应该担心自己才对。”刘备单耸起了眉毛，自言自语起来，“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先锋军冲过了石桩阵，经过纪灵的尸体时，刘备斜眼瞄了一下。
“翼德现在下手够狠了。”刘备在心里默念着，坏笑了起来。
需要攻击的目标太多，且曹军的利箭一批接着一批，没有停歇地射来，北城墙上的袁军士兵应接不暇，先锋军伤亡的情况很少，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眼看就快冲到了城墙脚下。
……
“伯宁兄，你脸部和铠甲的伤痕定是纪灵那家伙所致吧？”关羽紧握着长刀，奋力顶开了插在门缝中的长柄，对着满宠说道，“我听说先前有将领私自打开城门放走了百姓，是你吧？”
满宠的巨斧正回顶着，眼睛瞪得老大，眉毛拧在一起，心中纠结万分。
“满将军，开城门吧！即便投降，我们也誓死跟随你！”
“是啊，将军！开门吧。”
“满将军，寿春已然守不住了！”
身边陆续有士兵劝慰着满宠，他们从头至尾地见识了袁术的丑恶，发自内心地不愿再继续为这伪帝奋战，只等着善良开明的满将军一声令下。
“我猜……你这伤是因为开了城门而受到纪灵的责罚吧？”关羽微微扬起嘴角，歪斜着脑袋，“是不是啊？伯宁。”
……
“弓手停止放箭！”荀彧抬起胳膊，高喊了一声，眯起眼睛望着张飞。
……
“李将军！挡不住了！”城墙上的士兵对着李丰惊慌地大喊，“他爬上来了！”
“什么？”李丰回身望去。
张飞单手撑着城墙的边缘，一把将身子整个提起，贴着墙面翻滚一圈，猛力甩出了盾牌，盾牌腾空着向前方高速旋转，宛如一只巨型的飞镖，所过之处，放倒了好些个袁军士兵，力道大得都没有被改变轨迹，飞行了数十米，最后重重地扎进了墙面。
同时，张飞的双脚也稳稳地站住了。
周围的袁军士兵全都看呆，根本无法理解，这墙面的凸出和凹陷绝不够一只脚掌的面积，一个普通的常人是如何也不可能徒手爬上来的，何况张飞的手中还托举着盾牌，且速度极快。
一时无人做出反应，只有一位弓箭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弓弦，利箭朝着张飞的前额“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张飞十分灵敏地将脑袋一挪，利箭几乎擦着耳朵飞过，却射中了身后的另一个袁军士兵，正中面部，当场气绝。
李丰身为将领，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很快回了神，立刻从后背上拔出一把将近一人高的长剑，朝着张飞大步冲去。
张飞充满着怒气，眼睛都快冒出了火焰，在剑尖即将插到胸口的时候，突然一个侧身下躺，动作快如闪电，飘散在空中的细雨都仿佛定格着。
右腿弯曲顶住身体，左腿伸直拉开，划过地面，扫起了点点水珠；左手的手肘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收力缓冲，撑住了地面；右手攥着长矛，朝向了李丰的咽喉刺去。
整个过程只在眨个眼皮的瞬间便结束了，周围的袁军士兵有好些人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长剑落地，发出了一记清脆的声响，李丰耷拉下了四肢，挂在了长长的丈八蛇矛上。
“挡我者死。”张飞露着凶狠的目光，转动着脖子扫视周围，声音低沉，却已吓得敌人不敢动弹。
……
“主公，看来差不多了。”荀彧有些严肃，看到关羽和张飞的身手以及洞察力过于超群，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即将快速破城而表露出喜悦。
而身后的将士却个个兴高采烈，欢呼声不绝于耳，尤其是郭淮，握着拳头，双臂高高地举着，大声呐喊，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军衔在将军以上的几位没有大肆地表示赞叹，但也都面带笑容，他们知晓刘备和曹操正在明争暗斗，可碍于立场，也只能听命于自己的主公。
“唧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曹操并非是真的想笑，只是为了调动起将士们高昂的士气，他从腰间抽出了倚天剑，发出一记尖锐的声响，“全军听令！我们攻入寿春！”
几万人的大军纷纷迈开步子，向北门发起了总攻。
……
袁术瘫坐于殿堂中冰凉的地面，先前的利剑还插在龙榻的靠背上，他一手搭着身旁的桌案，桌案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一杯酒。
酒杯是纯银制的，由一个技艺精湛的老匠人精心设计，把手做成了一个半圆弧的形状，从杯身处到圆弧的顶部由粗变细，刻有精细的云纹，宛如长出了一根华丽的银角。
杯中的酒还是满满的，看来不知闲置了多少时间，恐怕袁术已没有什么心情来品味了。
他眼神涣散，脑袋缓缓地摇晃，没什么规律，前后左右无序地摆动，这殿堂里的一件件物品都静静地处在眼前，但袁术的视线却没有任何的聚焦，他回忆着这一生中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仿佛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
“呵呵，真是劣迹斑斑呐……”袁术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直到袁绍的影像出现在脑海，袁术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内心的绝望，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眶流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袁术对着站在殿堂门口的士兵说道，结果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再适合“朕”这个称呼了，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让我独自人待一会吧，出去……都出去……”
士兵中没有一人自愿留下，甚至没有一人哪怕说一句安慰的话语，他们有的把武器扛在肩上，有的摇了摇头，更有的轻蔑地瞥了袁术一眼，随后便依次走出了殿堂。
走在最后的那个士兵重重地拉了一把堂门，便大步向前地离开了，堂门被撞得不停振动，声音很响，回荡在这空旷的殿堂里，仿佛是挥之不去的嘲笑，又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咒骂。
但无论这声响是多么刺耳，都依然掩盖不住城外那曹军冲锋的呐喊。
袁术看了一眼桌案，原本平静的酒杯中泛起了轻微的波纹，依稀感觉整个寿春都因为大军攻城的脚步而颤抖。
“来了……来吧……”袁术注视着酒杯，绝望得笑了。
“该死！”关羽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撇起嘴巴，余光突然扫到一匹黑马跑来他身边，随后再次对着门缝大声喊道，“满将军，我这可又有帮手来了，别怪关某破门而入！”
“翼德，与我一起……”关羽转脸看去，却发现跑来的只有乌骓，张飞却不知所踪，“咦？”
关羽稍稍探出脑袋，将眼珠往斜上方移去，接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只见张飞已举着盾牌跃上了城墙的墙面，正往上快速攀爬。
“真是没默契。”关羽轻声嘟囔一句，随后举起长刀敲了两下城门，略显尴尬地说道，“呃，那个……伯宁兄，再聊两句吧。”
“李将军！此人举着盾牌，我们的箭射不中他的身体！”城墙上一个弓手对着袁术帐下的骠骑将军李丰慌张地说道。
“拉远距离，从侧向放箭，哪怕射中他的腿也好！”李丰扶着城墙的边缘，探头往下看，发现张飞已爬到快一半的高度了。
“还有一人正在破门！城门向里凹陷，根本没有角度射箭！怎么办？”弓手也向城下望去，伸手指着关羽。
“该死！我早提出过重造城门，纪伏义总是再三拖延！”李丰一边抱怨一边跑向城墙的另一侧查看，“伯宁正在抵挡，只能靠他了。”
“那曹军的先锋也冲来……”弓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箭射穿头颅，瞬间无力地倒了下去。
荀彧单手一挥，曹军万箭齐发，仿佛大地是厚重的乌云，灌下了暴雨倾盆，几乎无处躲藏，而这飘散在空中的细雨简直是温柔得太多。
城墙上的袁军有的身中数箭，痛苦地死去；有的蹲下了身子，幸运地避开；还有的直接丢掉弓箭，逃离了城墙。
“弓手分列放箭！中间的对准前方冲来的先锋军！两侧的快把爬墙的那人给我射下来！放箭！放！”李丰对着左右的士兵放声大喊。
刘备单手举着盾牌，渐渐放慢了马速，让先锋士兵跑上前去，他微微地侧出了脑袋，有些担心地想查看一下关羽和张飞的状况。
一支利箭冲着眼睛直射而来，惊得他立即又缩了回去，差点没命。
“嗤，我应该担心自己才对。”刘备单耸起了眉毛，自言自语起来，“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先锋军冲过了石桩阵，经过纪灵的尸体时，刘备斜眼瞄了一下。
“翼德现在下手够狠了。”刘备在心里默念着，坏笑了起来。
需要攻击的目标太多，且曹军的利箭一批接着一批，没有停歇地射来，北城墙上的袁军士兵应接不暇，先锋军伤亡的情况很少，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眼看就快冲到了城墙脚下。
……
“伯宁兄，你脸部和铠甲的伤痕定是纪灵那家伙所致吧？”关羽紧握着长刀，奋力顶开了插在门缝中的长柄，对着满宠说道，“我听说先前有将领私自打开城门放走了百姓，是你吧？”
满宠的巨斧正回顶着，眼睛瞪得老大，眉毛拧在一起，心中纠结万分。
“满将军，开城门吧！即便投降，我们也誓死跟随你！”
“是啊，将军！开门吧。”
“满将军，寿春已然守不住了！”
身边陆续有士兵劝慰着满宠，他们从头至尾地见识了袁术的丑恶，发自内心地不愿再继续为这伪帝奋战，只等着善良开明的满将军一声令下。
“我猜……你这伤是因为开了城门而受到纪灵的责罚吧？”关羽微微扬起嘴角，歪斜着脑袋，“是不是啊？伯宁。”
……
“弓手停止放箭！”荀彧抬起胳膊，高喊了一声，眯起眼睛望着张飞。
……
“李将军！挡不住了！”城墙上的士兵对着李丰惊慌地大喊，“他爬上来了！”
“什么？”李丰回身望去。
张飞单手撑着城墙的边缘，一把将身子整个提起，贴着墙面翻滚一圈，猛力甩出了盾牌，盾牌腾空着向前方高速旋转，宛如一只巨型的飞镖，所过之处，放倒了好些个袁军士兵，力道大得都没有被改变轨迹，飞行了数十米，最后重重地扎进了墙面。
同时，张飞的双脚也稳稳地站住了。
周围的袁军士兵全都看呆，根本无法理解，这墙面的凸出和凹陷绝不够一只脚掌的面积，一个普通的常人是如何也不可能徒手爬上来的，何况张飞的手中还托举着盾牌，且速度极快。
一时无人做出反应，只有一位弓箭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弓弦，利箭朝着张飞的前额“嗖”的一下飞了过去。
张飞十分灵敏地将脑袋一挪，利箭几乎擦着耳朵飞过，却射中了身后的另一个袁军士兵，正中面部，当场气绝。
李丰身为将领，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很快回了神，立刻从后背上拔出一把将近一人高的长剑，朝着张飞大步冲去。
张飞充满着怒气，眼睛都快冒出了火焰，在剑尖即将插到胸口的时候，突然一个侧身下躺，动作快如闪电，飘散在空中的细雨都仿佛定格着。
右腿弯曲顶住身体，左腿伸直拉开，划过地面，扫起了点点水珠；左手的手肘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收力缓冲，撑住了地面；右手攥着长矛，朝向了李丰的咽喉刺去。
整个过程只在眨个眼皮的瞬间便结束了，周围的袁军士兵有好些人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长剑落地，发出了一记清脆的声响，李丰耷拉下了四肢，挂在了长长的丈八蛇矛上。
“挡我者死。”张飞露着凶狠的目光，转动着脖子扫视周围，声音低沉，却已吓得敌人不敢动弹。
……
“主公，看来差不多了。”荀彧有些严肃，看到关羽和张飞的身手以及洞察力过于超群，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即将快速破城而表露出喜悦。
而身后的将士却个个兴高采烈，欢呼声不绝于耳，尤其是郭淮，握着拳头，双臂高高地举着，大声呐喊，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军衔在将军以上的几位没有大肆地表示赞叹，但也都面带笑容，他们知晓刘备和曹操正在明争暗斗，可碍于立场，也只能听命于自己的主公。
“唧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曹操并非是真的想笑，只是为了调动起将士们高昂的士气，他从腰间抽出了倚天剑，发出一记尖锐的声响，“全军听令！我们攻入寿春！”
几万人的大军纷纷迈开步子，向北门发起了总攻。
……
袁术瘫坐于殿堂中冰凉的地面，先前的利剑还插在龙榻的靠背上，他一手搭着身旁的桌案，桌案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一杯酒。
酒杯是纯银制的，由一个技艺精湛的老匠人精心设计，把手做成了一个半圆弧的形状，从杯身处到圆弧的顶部由粗变细，刻有精细的云纹，宛如长出了一根华丽的银角。
杯中的酒还是满满的，看来不知闲置了多少时间，恐怕袁术已没有什么心情来品味了。
他眼神涣散，脑袋缓缓地摇晃，没什么规律，前后左右无序地摆动，这殿堂里的一件件物品都静静地处在眼前，但袁术的视线却没有任何的聚焦，他回忆着这一生中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仿佛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
“呵呵，真是劣迹斑斑呐……”袁术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直到袁绍的影像出现在脑海，袁术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内心的绝望，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眶流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袁术对着站在殿堂门口的士兵说道，结果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再适合“朕”这个称呼了，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让我独自人待一会吧，出去……都出去……”
士兵中没有一人自愿留下，甚至没有一人哪怕说一句安慰的话语，他们有的把武器扛在肩上，有的摇了摇头，更有的轻蔑地瞥了袁术一眼，随后便依次走出了殿堂。
走在最后的那个士兵重重地拉了一把堂门，便大步向前地离开了，堂门被撞得不停振动，声音很响，回荡在这空旷的殿堂里，仿佛是挥之不去的嘲笑，又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咒骂。
但无论这声响是多么刺耳，都依然掩盖不住城外那曹军冲锋的呐喊。
袁术看了一眼桌案，原本平静的酒杯中泛起了轻微的波纹，依稀感觉整个寿春都因为大军攻城的脚步而颤抖。
“来了……来吧……”袁术注视着酒杯，绝望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