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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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幽燕大战五(上)

    且说赵婉柔入殿之后,龙驷将桌上的战报呈于赵婉柔,赵婉柔看了之后,没有丝毫觉得意外。

    “王上,既然周元帅已经出城与北戎短兵相接,王上就不要妄加揣测,徒增烦恼了。”赵婉柔小心地安慰自己的儿子。

    龙驷尚未加冠,在别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但在她的眼中却只是自己的儿子。别人如他这般大,俱是无忧无虑。他却要承担起整个夏国,这让赵婉柔如何不心疼?

    “母后,话虽如此,海山关乃是我朝北方最重要关隘,若是海山关有事,整个帝国的北方便再无屏障可守,让儿臣如何不忧?”龙驷沉重地叹了声气。

    赵婉柔看龙驷的样子,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安慰,当下便问李全德,“小李子,王上可曾用过晚膳?”

    “禀太后,用过了。”

    “既如此,吩咐御膳房端碗银耳莲子羹来。”

    “是。”李全德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侍卫到御膳房端碗银耳莲子羹来。

    “母后,儿臣已用过晚膳,肚子不饿。”

    “王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需多多进食才是。再说了,这银耳莲子羹有祛心火之功效,正可祛祛王上心火。”说到此处,赵婉柔不禁莞尔。

    龙驷顿时一脸黑线,敢情在自己母后眼里,自己都快上心火了。“李全德,你说说本王像是上心火的人吗?”

    李全德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只好拿了面铜镜来,“王上,您还是自己看吧。”

    龙驷一看,镜中的自己脸面愁容,下巴上还起了两颗小痘痘,想必是因为气血不调之故。

    龙驷气的把铜镜丢给李全德,“好你个大胆的奴才,明明本王心火甚重不却不说,说,你是何居心?”

    李全德一听,吓得铜镜咣当一声就掉在地上,赶紧跪下,头磕个不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龙驷看李全德吓得魂不附体,当下哈哈一笑,“李公公,快起来吧!本王和你闹着玩呢。”

    李全德直到此时,一颗心方才塞回肚子里。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虽然他跟随先王几十年,但先王毕竟已逝。而且,龙天当年病逝之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多有大臣为此无端受罚甚至于丢掉性命。不过,因为先王宠爱之故,龙驷自幼和他相熟,如今骤然听龙驷问罪,心中慌张不已。

    “王上,你现在是王上了,并非皇子之时,今日自与往日不同,以后不可开李公公玩笑。”赵婉柔见龙驷把李全德吓得不轻,当即微微呵斥。

    李全德心下感动不已,“谢太后,谢王上!”

    龙驷想不到自己一句玩笑话,让李全德吓得如此,心中深感不安,毕竟李全德护卫王上十余年,从未任何差池。“李公公,本王不该与你玩笑的,本王向你赔罪了。”

    李全德才站起来,一听龙驷向自己赔罪,当下噗通又跪下了,脸都成了一坨苦瓜,“王上,自古以来哪有王上和奴才赔罪的,你还是杀了老奴得了。”

    龙驷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的一句玩笑,竟逼得伺候先王数十年的忠臣要自杀,而且还是在自己错了的情况下。看来,君者,天命所系,当谨言慎行,为天下表率。当即站起,重重拍了拍李全德的肩膀,然后双手扶起。

    就在此时,侍卫将银耳莲子羹端上来了,也算是解了王上和李全德的围,李全德赶紧拿起旁边一个银色的勺子,搅匀了之后舀起一小口,看来看之后银勺无变化,然后又试了一下温度,当即对龙驷说,“火候刚好,王上请用。”

    赵婉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龙驷尚是孩童之时,便与李全德交好,这李全德因为年少便入宫陪在王上身边,没有留下子嗣,虽说他弟弟将儿子过继于他,但是他基本上不出宫,因此和他这继子的感情还不如和龙驷感情好。

    龙驷对于李全德的行为也是看在眼里,后悔不该和李全德开玩笑,吓得李全德胆战心惊,当即结果玉碗,闷头喝起羹来。

    第二日,龙驷尚在睡梦之中,就听到门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接着李全德轻悄悄地走进内殿,低声喊道,“王上?王上?海山关战报!”

    龙驷一听,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急忙接过李全德手上的战报,只见上面写着,“微臣泣血上呈,一时不察,误中北戎诱敌之计,十万援军折损七八,请王上治微臣之罪,同时再派精兵良将支援海山关。”

    龙驷看完战报,又惊又气,直接将战报摔在了地下,“来人,速派人通知三位辅政大臣入宫!李全德,你亲自通知秦王今日入朝议政,告诉秦王,海山关周江战败,危在旦夕!”

    李全德急忙吩咐侍卫去传三位辅政大臣,同时小心翼翼地捡起了地上的战报,然后打马赶去秦王府。

    大半柱香的功夫,三位辅政大臣都已赶到,此时尚未到早朝之时。

    三人才进殿,便看见龙驷坐在案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海山关战报发呆。

    “臣等见过王上!”

    龙驷看着跪在地下的三位大臣,内心暗自叹了口气,“诸位爱卿平身!”然后吩咐侍卫看座。

    在三位辅政大臣到来之前,龙驷想好了一万种说辞,当日北戎起兵,使者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满朝文武竟然无人愿意领兵出征。最后,周江自愿请缨。连日来,周江紧守海山关,北戎军不能南下半步,而且士气大为受挫,龙驷内心对于周江着实赞赏。本想十万援军已到,周江定可彻底解海山关之围,断了北戎南下念想,却不想周江竟然兵败,十万大军折损七八,让他又是生气又是失望,恨不能亲自上阵杀敌。而吴王公孙述和赵高斯到现在都还因为当日补缺之事争执不休,若非是看在两人皆是为国尽忠的份上,真恨不得罢免这两位重臣。

    不过,当龙驷看到他们跪在地下的时候,龙驷顿时就心软了,他们都是知天命之人了,两鬓都已斑白,便是身体再如何康健也是来日无多了。再者,他们都跟随先王立下了不世功勋,若是自己因为此事就治两人之罪,包括周江,岂不是让满朝大臣心寒?他自己又尚未亲政,有很多时候还需要仰仗两位门生故旧遍天下的老臣。

    “这是海关山战报,诸位爱卿拿去看看吧。”龙驷一摆手,一名侍卫上前将战报传与诸位三位辅政大臣。

    “王上,周江乃是我朝虎将,当日朝堂之上,无人愿意领兵出征,周江自动请缨,乃是为王上分忧。若是此时王上治周江之罪,只怕将士们寒心。”赵高斯不明白龙驷的心意,是以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周江乃是自己的心腹爱将,若是周江失势,无异于断自己一臂。

    龙驷大有深意看了一眼周江,他又如何不知道赵高斯的心思。“吴王,你如何看?”

    “王上,臣认为赵太宰所言有理。不过,周江毕竟打了败仗,若是不治罪,只怕军中将士多有不服啊。”吴王是个老狐狸,王上旨意未名之前,轻易不肯吐露心声,这一番话既不得罪赵高斯,又不得罪王上。

    赵武朗虽是户部主使,却是看透了吴王与赵高斯的想法。吴王恨不能利用这个时机,好好打压一下赵高斯,重现公孙家辉煌,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个赵武朗,虽说赵家目下并没有对公孙家天下第一家的地位产生威胁,但是赵武朗毕竟是当朝太后的哥哥,是王上的亲舅舅,若是不趁王上亲政之前进一步壮大公孙家势力,只怕王上亲政之后,这天下第一家的名号便会成了赵家了。

    赵武朗如何不知公孙述心中所想?不过,作为当今王上的舅舅,他却是处处为王上着想,“王上,既然吴王和左太宰意见相左,微臣认为目下可暂不治周江之罪,令其戴罪立功。待海山关之围解除,周江等人有罪俱罚,有功俱赏。如此一来,既显王上宅心仁厚,又显王上赏罚分明。”

    龙驷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舅舅在帮自己,他内心也不想惩治周江,但若是不惩处,旁边便会议论王上赏罚不明,有功者便可凭功妄行不法,将来如何治理偌大的帝国?

    “便依赵主使所言,海山关诸将守城有功,折兵有罪,当前尚需戮力同心,共抗北戎,待海山关之围解时,依律赏罚。便请几位下旨吧。”

    三位辅政大臣见王上拍板,当下便下旨,星夜传往海山关。

    王家信使刚刚走出朝阳门,就看见海山关信使已到,原来是北戎战报续报传来。

    李全德将续报递给王上,龙驷轻轻展开,乃是海山关守将焦厉等诸位将领的联名上奏,奏折中详细说明了海山关之战的情况。

    龙驷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来奏折中北戎的屠龙君做了详细的描述,龙驷实在想不到北戎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一支军队。二来北戎竟然有如此谋战高手,看来海山关之围一时之间难以解除。三来西域和北戎联手,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以朝廷如今的实力,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时与北戎、西域开战。

    不过,当他看到天机道长一人在万军丛中来去自如,救了周江,有重挫了北戎国师之时,忍不住叫好,有此等人才在,何愁海山关之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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