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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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幽燕大战四(下)

    海内平隔着火光冲天的护城河,远远地盯着海山关。大军在此激战一月有余,生生被阻在海山关前不能前进一步。今日好不容易诱使夏军出城,几乎尽歼夏军十万援军。却不想半路杀出来一个天机道长,救了周江。想到此,海内平恨不能将天机道长碎尸万段。

    “国师大人,脱脱大人,今日夏军受挫,若是不能一战而破海山关,只怕夏军便龟缩城内。如此一来,于我大军南下不利!本帅想连夜攻城,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净空国师今日被天机道长棋高一着,怀恨在心,恨不能城破之后屠尽城中生灵,自是支持海内平连夜攻城的主张。

    脱脱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护城河和城外遍地的尸体,知道此时不是心软之时。若是此战不胜,只怕北戎更难,当下也是同意。

    海内平一面令人埋锅造饭,一面令人打扫战场,当下士兵点起火把,整个海山关城外灯火通明!

    焦厉等夏军将领见城外灯火通明,不敢怠慢,一面令人继续飞赴帝都报告海山关战况。

    就在这一日,龟目梵天也已经到达了东南的宁港城。

    宁港城是夏国东南的一个著名港口,地理位置优越,是直线东倭的最短距离。商贸尤为繁荣,与东倭的贸易更是占据了夏国与东倭贸易的半数以上。当日,龟目一郎交代龟目梵天与北戎盟约,想要割去东南一地,便主要是想要宁港城。以宁港城之便利,自可货通天下,利往东倭。

    宁港城分为南北两城,宁江从中穿过。此刻,在南城的株式商社中,龟目梵天正在与商社的会长坂本太郎一起品茶。

    “龟目岛主,这是夏国著名的龙井茶,所煮之水采自梵若山之上的山泉水,还请岛主品尝。”坂本太郎一脸谄媚。

    龟目梵天端起茶盅,放在鼻子前轻轻转了一圈,闭上了一圈,一脸的陶醉,“好茶,清香扑鼻,不愧是夏国茶王!”当下将茶盅中的茶一饮而尽,啧啧两声,赞不绝口,“好茶,好茶!”

    坂本太郎龟目梵天陶醉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意外,这盒茶叶乃是他花重金求购,本想返回东倭之后敬献重臣之用。不过,龟目梵天乃是龟目一郎将军的义子,权势滔天,是以坂本太郎才将自己这盒茶叶拿出来品尝,“实不相瞒,此茶乃是在下重金所购,便是夏国也鲜有人能尝到。若是龟目岛主喜欢,在下尚有一些,便送与岛主。”

    龟目梵天一看坂本太郎一副肉痛的样子,料想此茶花费不菲,“君子不夺人所爱,会长如此大礼本岛主如何敢当?”

    坂本太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巴结龟目家族的机会,岂可放过,“宝马配英雄,此茶正符合岛主身份还请岛主莫要客气才是!”

    龟目梵天如何不知坂本太郎心中所想,当下不再推辞,“既如此,本岛主却之不恭了。”

    坂本太郎心中大喜,知道龟目梵天算是接纳了自己,“谢岛主!”

    “不知龟目岛主此回到夏国可有将军什么旨意?”坂本太郎给龟目梵天倒满了茶盅。

    “夏国龙天病逝,将军命我出使夏国,一来探明夏国局势,二来便是为我东倭谋利而来。”龟目梵天又是满饮茶水。

    “不错,夏国龙天病逝,新王年幼,正可为我东倭谋利。”

    “本岛主奉将军之命,已与北戎草拟盟约,若是北戎攻取中原,便割让东南一地与我东倭作为商贸之用。”

    坂本太郎闻言大喜,他十分清楚割让东南一地与东倭的意义。东倭与北戎既已签订盟约,龟目梵天又前来宁港城,看来龟目将军心中所想便是宁港城。

    若是宁港城割让东倭,自己作为东倭在宁港城最大的商社的社长,只怕自己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想到此,坂本太郎强压下了心中的兴奋,“岛主的意思是这宁港城?”

    “不错!”

    “不过在下听闻,北戎大军目下正与夏国在海山关交战。若是北戎无法拿下海山关,不知岛主作何打算?”坂本太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虽说已与北戎签约,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北戎夺取中原的基础之上的。

    龟目梵天似是已经知道坂本太郎心中所忧,“夏国占据中原富庶之地,十余年不曾对外用兵,又兼龙天病逝,北戎、滇国、西域只怕都会对这块肥肉垂涎三尺。只怕三国同时出兵也是极有可能的。以夏国目下国力,应付北戎尚且不敢说,一旦西域和滇国加入,便是绝无胜算。”

    坂本太郎顿时眼前一亮,“岛主的意思是说?”

    龟目梵天一扫庸态,“不错,本岛主已禀报将军,趁夏国全力应对北戎之际,派军奇袭宁港!只要拿下宁港,我东倭便在帝国有了立足之地,何愁夏国不答应我东倭所请?”

    坂本太郎一听,当即改坐为跪,“请岛主下令,在下定当竭尽所能,助我东倭霸业!”

    龟目梵天微微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气,“从今日起,全力搜集宁港城官员、军民信息。我北戎武士这几日也会分批潜入,到时候一鼓作气,攻下宁港城。”

    “是!岛主放心,在下这就去安排。”

    坂本太郎也顾不得和龟目梵天再品茶,急忙出去安排人去了,他有一种预感,此事怕是自己一生命运之转折。

    龟目梵天见坂本太郎出去之后,自己端过紫砂壶,斟满了茶盅,慢慢品尝起龙井茶来…

    午夜,帝都仍是一片欢腾,不过和往日相比却是冷清了不少,即使是最热闹的红花楼也不似过去一样。以前,午夜之时乃是红花楼最热闹的时候,无论是吃喝、赌博还是女人,这里都是全帝都最好的地方志一。然而,因为北戎和夏国战事正紧,很多商人已经将生意重心往江南转移,毕竟海山关一破,帝都便再无屏障。

    此刻,庆祥宫内却是灯火通明。吴王公孙述、左太宰赵高斯和户主主使赵武朗三位顾命大臣齐聚庆祥宫。

    “诸位爱卿,战报已经看过了不知有何想法?”龙驷看着案上的战报,惴惴不安。

    那份战报是周江在早上发出,当时夏国已与北戎短兵相接。是以战报方才送达庆祥宫,龙驷便命人宣三位顾命大臣前来商讨战事。

    “王上,周江乃我朝一员虎将,为人稳重,便是先王在日之时,亦对其赞赏有加。更何况战报中亦明确说明,海山关外北戎士兵杀马而食,减灶减兵。此时若不趁北戎援兵未至之时,全歼攻海山关北戎军,只怕援军到时更难歼灭。”

    周江乃是赵高斯爱将,出言自是维护周江。

    “赵大人所言有理。北戎军攻我海山关多日,我军想必都是窝了一肚子的气。前者兵力不足,自应以固守为上。不过,既然我十万大军已到,若还不出战,只怕会损伤我大军士气。”吴王公孙述也认为周江出兵没有问题。

    户部主使赵武朗却是低头不语,军事本非他擅长,更何况两位大人都认为周江出战有理,他自是不会去多言。

    龙驷微微沉吟,“本王如何不知?本王并非觉得周元帅出兵不妥,本王是生怕周元帅中了北戎的奸计。要知道,海山关地位可是非比寻常,当此非常之时,不容有失啊。”

    赵高斯脸色微变,“王上可是怀疑周江能力不足?”

    “赵大人多心了,王上如何会怀疑周元帅能力,实是海山关地位特殊,王上才会殚精竭虑啊。”赵武朗眼见赵高斯口气不善,急忙打圆场。

    赵高斯冷静了一下,“王上恕罪,周江跟随微臣日久,微臣对周江的能力甚为了解。还请王上宽心,想必不到早朝之时,便会一样战报传来了。”

    “也好,只能如此了。”王上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

    “臣等告退!”三人退出了庆祥宫。

    “赵大人,本王虽说认为周江出兵攻击北戎无甚不妥,不过本王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三人方才走出庆祥宫,吴王公孙述便再也忍不住了。

    赵高斯才踏下一级台阶,闻言驻足,回头望着站在上一层的吴王公孙述,顿时不喜,“莫非吴王也有怀疑吗?”

    “赵大人,你我皆是常年用兵之人,于兵法烂熟于胸,周江亦是如此。北戎攻我海山关,连续多日不克,死伤惨重,为何不派援军?既然北戎对我中原势在必得,早就应该援军已到啊。为何援军不止不到,而且攻城北戎军明知我援军已至,不撤退反而将兵力、不足之短暴露于我军前,继续攻城?”

    赵高斯一听倒也有理,不过他还是对周江更为信任,“吴王所言有理,不过北戎军似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胡擎下的是死令呢?”

    “左太宰,你我皆是朝廷重臣,我等所议也是为了我朝万年基业。你我都不希望周江有事,若能守住海山关,自是大功一件。否则,我朝便会万劫不复啊。”吴王公孙述从赵高斯身边走过,竟是看也不再看一眼。

    赵高斯此时也是后背发凉,他如何不知道吴王公孙述所说有理。不过,他依旧对周江信心十足,毕竟周江早年一直在他门下,跟随他南征北战。

    “赵大人,告辞!”赵高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只见一轮皓月挂在当空,地下银光一片,偶尔有云朵经过,平添几分神秘。

    赵武朗见赵高斯抬头望月,也往天上望去,一时看的痴了。直到一声“太后驾到!”方才将二人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参见太后!”赵高斯、赵武朗两人齐齐下跪。虽说他们二人乃是顾命大臣,见王亦可不跪。不过,这位太后乃是先王最为宠爱的妃子,更是在病逝之夜立为王后之人,是以不得不跪。

    赵婉柔从凤撵上走下来,“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太后!”两人这才又站起来。

    “两位大人深夜到王上寝宫,可是有大事发生?”赵婉柔长期伴驾龙天,见识自非常人可比。

    “回禀太后,王上召臣等商讨海山关战事,方才吴王公孙述已先行离开了。臣与赵大人心有所感,不想惊扰太后凤驾,请太后恕罪。”赵武朗乃是赵婉柔的亲哥哥,自是由他去回答。

    就在此时,龙驷也在李全德护卫下走出了庆祥宫。太后凤驾初到,正在与两位赵大人说话之时,早有侍卫禀报李全德,李全德急忙带王上出来接驾。

    “儿臣拜见母后!”龙驷恭敬行礼。

    赵婉柔见龙驷脸上愁容不减,心中疼痛,差点眼泪珠儿便掉下来了,当下一挥手,“进殿说话吧。”

    赵高斯和赵武朗看太后进了庆祥宫,便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