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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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军出征(下)

    早朝退朝之后,吴王公孙述、左太宰赵高斯在户部主使赵武朗的建议之下,三人联袂拜访秦王府。

    侍卫将三人引进秦王府的时候,秦王龙方正在府里后花园的凉亭内品着一壶清茗,静静地赏着池塘里盛开的紫色睡莲。

    “拜见秦王!”

    吴王公孙述、左太宰赵高斯和赵武朗站在凉亭前,对秦王龙方一拜。

    “诸位不必多礼!”秦王龙方语气波澜不惊,想必料到已经料到三人必会登门拜访。实际上,早朝结束之后,早有密探回府禀告朝堂上发生之事,秦王方才眼睛看着睡莲,实际上心思却早已飞向了幽燕。若非自己在龙驷即位当夜事变中遭受内伤,他才是出征幽燕的不二热选。虽说龙方年事已高,但是眼光见识俱是一流,军中威望更是无人能比。

    三人在凉亭下石凳上坐下,早有家丁摆上了三套茶具,龙方端起紫砂壶,一人斟满了一盅清茗。公孙述等人见秦王没有发话,自也是不好开口。

    “三位可是为北戎战事而来?”龙方满饮了一盅茶后,不慌不忙说道。

    “不错,秦王,目下北戎出兵十万犯我边境,我等请王上旨意,命周江为大元帅,节制幽燕十六城所有军旅并帝都答应和骠骑营一万士兵。同时,令青州府和大同府各出兵五万,直奔幽燕。”吴王公孙述将朝堂之上的安排一一报于秦王。虽说秦王可能早已知晓,但报于不报并不取决于他。

    “吴王辛苦了!”秦王又倒满了一盅茶,“赵主使,兵器粮草现在如何?”

    “回禀秦王,目下国库内暂时充盈,帝都粮仓储量可够十万大军一月只用。不过为防展示持久,本官打算再从江南粮仓紧急调运粮草三十万担,如此一来可够满足幽燕战事三月只需。”

    龙方点了点头,“赵主使辛苦了,这打仗前面打的是人,后面打的是钱。若是粮草后勤保障不力,将士们在前面则无心杀敌。”

    三人纷纷点头。

    “秦王,我等三人前来,一来便是告知今日朝堂发生之事。二来是听听您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三来便是请教我朝下一步该如何,还望示下。”赵高斯将此来之意挑明。

    “朝堂之上发生之事本王刚才在你们入府之前已经知晓。本王并无不同意见。当日在王上面前本王已经说的很清楚,朝堂之上你等三人只要形成一致,便可替本王做主,今日依然不变。”龙方喝了一盅茶,缓缓说道。

    “至于这场战事,本王却是无法预料。本朝与北戎最近的一场战事也是在十余年前了,当时先王还在。”提起王上,龙方的语气变得伤感,“为我朝之安定,避免将士无谓伤亡,先王派出了飞龙十八骑,一夜之间斩杀敌军先锋三千人。北戎举国震动,方才退兵。不过,本王听说这十几年来北戎厉兵秣马,便是为了一雪前耻。如今先王病逝,自然是北戎难得的好机会。”

    秦王放下茶盅,见吴王公孙述三人静静地听着,当下又说,“我朝十余年未动刀兵,如今多数将士从没战场厮杀过。是以本王对这场战事并不乐观。”

    公孙述三人面面相觑,实际上这一点他们何尝不知,一群从没见过血的士兵上战场,只怕有人当场便会尿裤子。但是新兵不打永远成为不了老兵,只有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成为帝国最精锐的将士。“那依秦王之意,我朝便是一点胜算也无?”赵高斯却是隐隐有点不服,毕竟周江乃是跟随自己之人。

    “也不尽然,兵者,大事也,用兵之道,变化万方,首要在将,如今我朝周江统兵,想必各位也清楚,此乃我朝一员虎将,若能借天时、地利、人和之便,与北戎当可一战,更何况我朝还有十万援军随后。”

    “敢问秦王,我朝接下来该如何?”赵武朗急急问道。

    “目下先王病逝的消息只怕早已传入西疆、东倭和滇国。恐怕三国很快便有来使。南方滇国一向与我朝交好,当今国王段玄礼曾与王上有一面之缘,料想还不至于此时对我朝用兵。东倭与我朝隔海相望,若是对我朝用兵于己不利,只怕所想的便还是通商以获渔盐之利。本王所担忧的乃是北戎与西疆联合。”秦王龙方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西疆目下离我朝尚远,只怕一时之间尚危及不到我朝吧?”赵武朗似是不信。

    龙方看了看赵武朗,缓缓说道,“本王已得密报,西疆格拉达宫大主持了难已出发前往北戎,这了难乃是北戎国师净空的恩师,此等微妙关头,若是北戎与西疆联合,只怕我朝危在旦夕啊。”

    秦王龙方说完,三人脸色巨变,他们一点都没有听到消息,看来龙方便是在北戎和西疆也安排来斥候。一想到北戎和西疆都要战事将兴,三人心里十分沉重。

    “敢问秦王,那我朝该当如何?”

    “当务之急,便是令西疆与北戎不能联合,以我朝国力,若是应对一方战事或可有胜机,若是两方战事并起,我朝毫无胜算。几年之前,西疆与滇国之间打了两仗,为此滇国损失了十余个城池,诸位不妨利用滇国钳制西疆,令其无法与北戎联合。至于东倭,有大海之隔,可开商贸只用,若是胆敢兴兵,大可待北戎战事结束之后便可平定。”

    三人一听,便如同黑暗之中看了一束亮光,看来秦王虽然不出门,却是知天下事啊,当下便放心了。至于如何利用滇国钳制西疆,如何防范东倭便是他们之事了。秦王已然为他们指明了方向,自然不能再操心具体的事了。

    秦王龙方说完却是已见疲惫,他本身伤还未痊愈,寥寥数语看似简单,却是龙方抽丝拨茧,心神耗费巨大。三人见此情形,便起身告辞,拜别秦王。

    却说龙驷散朝之后,本想回庆祥宫,不过想到今日之事,加上父王今日便要入陵寝,一时伤感,就到了吉祥宫。

    “皇儿给母后请安!”

    赵婉柔虽贵为王太后,不过龙驷已经为王,当下执起龙驷的手,“王上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后便不要给哀家请安了。”赵婉柔脸色憔悴了许多,当是思念龙天所致。

    “那可不行,皇儿虽为王,却依旧是母后之儿,儿子给母亲大人请安,有何不妥?”

    赵婉柔扑哧一笑,“就你嘴甜,知道哄哀家开心!”

    实际上,龙驷倒也确实想哄母后开心,是以才巧言相辩,如今见母后开心,自是高兴。

    “绿竹,去给王上端碗银耳绿豆羹来,让王上消暑解渴。”赵婉柔对身边一个侍女说道。

    “是,太后!”那侍女清脆的答了一声,福了一福就出去了。

    “王上,今天朝堂之上可好?”赵婉柔轻轻问道。

    “还好,母后。”龙驷不敢看赵婉柔的眼睛。

    “到底发生什么了?”赵婉柔对自己的儿子可谓是见微知著,一看龙驷的样子便知道有事发生。

    当下,龙驷不再隐瞒,将北戎兴兵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赵婉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北戎兴兵,哀家其实也聊到了。当年你父王派出飞龙十八骑在燕水一战消灭了北戎三千人,才换来我朝数十年安定,北戎视为奇耻大辱。如今你父王病势,北戎兴兵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有秦王、吴王、赵高斯和你舅舅在,应该无碍。”赵婉柔宽慰起龙驷来,他还为加冠,还是个孩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正是青葱少年。不过他生在帝王之家,便要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虽然会得到很多东西,但也注定会失去很多东西。

    “母后放宽心!如今我朝虽是战事已起,不过朝廷上下同仇敌忾,母后大可安心便是。”

    就在此时,翠竹用玉碗端着银耳绿豆粥上来了,龙驷也觉得口渴,当下一口喝完,赵婉柔急得光在旁边说,“慢点,慢点!”

    龙驷喝完之后,将碗放下,对赵婉柔说,“午时便要国葬,母后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悲伤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两母子淹没,赵婉柔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王上去安排便是了,只要你能承你父王之志,便是对你父王在天之灵最好的安慰了。”

    龙驷一想也是,当下便拜辞,还有很多大事要等着处理。“母后且安,皇儿告辞!”走过翠竹身边的时候,对几个侍女说道,“好好照顾太后!”当下便走出了吉祥宫。

    赵婉柔看着龙驷的身影,眼泪又落下来了,“可怜我的王儿!”旁边的翠竹也不知道如何答话,只能默默守着太后。

    午时刚过,龙驷身披孝服,从朝阳门走出,吴王公孙述、左太宰赵高斯,朝中诸位大臣和前来送葬的各位郡守、将军等俱是在龙驷带领下,从朝阳门一直走到了离帝都有二十里的京山近郊,太祖墓便在京山近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沿途所到之处白衣白幡到处都是,帝都早已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便是最热闹的红花楼都已经停业数日。虽然太祖墓乃是新修,但是宽阔的石道、高达的石兽无不说明了帝国的财力早已今非昔比。

    礼部主使古太奇主持国葬大典,尊号、入墓、派兵驻守,排位入龙家太庙,一切行礼结束已是日将西山,龙驷早已累的不行,加上王上早有旨意葬礼从简,一代帝王龙天国葬便落下了帷幕,只是依然还有百姓不愿离去,守在太祖陵前。

    冰冷的石道、高大的石兽在斑斓的月色中显得神秘静谧,似乎连青蛙也在哀悼,一代雄才奇兵二十八年,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走完了人生的历程,静静地躺在棺木里,留下身后的人们在传颂一个个传奇的故事,只是他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看不到了,帝国的兴衰再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