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弱都市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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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世受大恩

    张远言语间,看向何秀英的目光,越发充满了几分悲悯之意。因他以高深武道判断神意拳,拳法经意中存在极大的破绽,不但容易为人所乘,且缺漏难蓄,损耗心肾,藏离精失,未伤敌先伤己,功力深一分则伤己深一分。

    男子已然大伤,若是女子练到深处,还有另一个害处,元水常漏,精血不调亏血亏气,身体慢慢地就失去水分,干瘪下去。不但形容枯槁,连她那对原本就不大的胸脯,直接干瘪下去,犹如老妪。

    或许她现在胸脯不大,就与练这路神意拳就有重大干系。所幸练得还不深,未伤及到本源,要是练到初窥十重,晶元神聚,那便漏光了。

    何秀英被他悲怜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在念什么,正要驱逐他,突然见何骏才面色古怪地看着背后。

    何秀英惊异地回头去看,却见她祖父何全安一脸惊悚地看着那青年。她心下生疑,祖父位高份重,城府极深,一向涵养得体,能让他露出这等神情的时候,简直见所未见。

    张远虽然打架不行,但有了青阳子的传承,武道融于一身,嘴炮的本事世间无敌,演算一点不难。就算完整版本,也是极其粗浅的功夫,且形成的小周天不完整,不过原创者的智力仅止于此,能够演算到三十卦已算不错。

    “坎主水,演肾脉之气,藏精聚气之所。离火之攻,威势无穷。少了这两卦,就失去了了核心和拳头……这两卦补得不好,不好,不但气不能聚,而且攻击力变弱。”

    何老听到他念叨的这几句话,此时心中越发是震撼得无以复加。之前他自以为估量出对方的实力,只是个乡下来的务工人员,这时已经把他认定是竟一位深藏不露的武道宗师!

    张远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何秀英、何骏才两姐弟听不懂,只有他听得清楚明白。

    是何家家传绝学,视如珍宝,但心法、拳法上却有两大缺陷。是在何家祖上在争得到这门神拳拳经时,就缺少了功法的最后两页,而且是最为关键的藏精聚气、三花聚会的两式。

    藏精聚气者,蓄力之法门,三花聚会者,攻击之法门。差了这两式心法,威力大减,而且有致命的破绽。

    这是何家最机密的要害,若是家族的敌人知道了这两个破绽以及破法,对于何家将是一个大灾难。如此机密之事,却被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小伙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何老心里甚至闪过一丝杀人灭口的念头,他虽然面色慈和,却是军政血海中杀出来的老辣人物,若真的以为他只个软弱的人物,那就大错特错。

    不过这种心思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下去了。听到这句时,万般庆幸自己没有轻易出手。

    “此人至少是位深藏不露的武宗高手!”何老心里猜想。

    初窥十重是为武者。武者之上,小成乃是武师、大成大武师、修至圆满才至武灵,何老本身一世修为,就是武灵高手,在平云市屈指可数,翻云覆雨。

    他更不敢再往武宗以上的高手去想了。武灵之上,才是武宗,武道之大宗师!这么年轻的武宗,已是惊世骇俗。他所认识的武宗高手,无一不是叱咤一方的大人物

    但若非武宗级别的高手,也不能轻易看出他何家功法的破绽之处。就算是武宗,也要将神意拳的拳法、心法细细研磨,才能看出心法中的破绽。

    对方只看了两眼,就将破绽娓娓道来。因此何老满脸惊悚。

    能做准确看出别人心法缺陷和破绽,已经是武道中的宗师,一流人物,放眼天下,都屈指可数。何老自己虽然是武灵的巅峰,但也决计做不到。

    而且这名“武道宗师”,又是年轻得可怕!

    何老不由得放心了身段,虚心请教道:“尊驾慧眼如炬,可能指点一二?”

    何秀英猛见这变故,十分不解:“爷爷,你……”被祖父摇摇手阻止了。

    拳经上这两个大破绽,已经是何老的一块心病。若非因这破绽的存在,他又何尝会困在武灵境界,久久不能突破。他也尝试过自己研究补全,但创造武道,何其难为,不但需要极其精深的武道修为,还要有极大的智慧。往往刚一起手,便失败而归。

    他这时贸然请教,是一件极其冒昧的事。因为补全武道,需要将前二十八式心法交给对方研磨,再慢慢地下苦功,以极大智慧和决心才有可能完成。

    何家历代先辈,不乏才思敏捷之辈,耗尽心力将这两式与心法补充完整,千锤百炼,删减补充数次;但终究是差了许多,与前二十八式的心法不成体系。

    要知这心法,修炼是一回事,创造出来则是另一回事,需要莫大的智慧。何家先辈能够勉强补足,狗尾续貂,已经很不容易。

    甚至有一位极其杰出的祖上,向交好的武尊级强者求助,亦是难以为力。这也成了何老一个极大的心病。

    关键是就算对方有这么大的能力,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大的好处?武道功法是极为要紧之物,修武之人视为如命珍宝,岂有轻易指点的道理。

    只是何老一生,唯独这个巨大缺憾无法补偿,不自禁下,就贸然请教了。

    谁知对方居然点头答应了。

    因这老者谦和温驯,屡次吩咐孙子孙女不要伤人,张远看他顺眼,反正是不要钱的买卖,倒可以帮上一帮。他就地取了一块粘土,在地上演算了一些,画着内功心法的法诀与运行路线。

    他初开始有些生涩,演练到后来,便行云流水,稍一思索,便勘破其中关卡。若非他的葵花诀十分生疏,速度还不止于此。

    何老这时看得目瞪口呆,眼冒精光,哪有心思理她。这青年随手在地上演算的内功心法,比之勉强仿制的坎卦心法要精深不知多少。甚至比前二十八式也要高上一个档次!他钻研修炼这几十年,岂能看不出来。

    何老看得心花怒放。他一辈子在这功法上钻研,如今难题得解,豁然开朗,简直将他引入了一个新境界,岂能不兴奋。甚至就地呼吸吐纳,演练起来。

    何老催运内功,脸上涨成红彤彤得一片。头顶冒气阵阵烟气,就像个排气机一样,不断冒烟。

    何秀英姐弟看得惊疑不定。他们曾经听爷爷说过,这是内力达到化镜顶点才会出现的情景,没想到爷爷竟然只修炼了一会儿对方的心法,就达到了这个层次。

    这时也不知道祖父到底是不是这个情况,用功到一半,也不敢去询问,面面相窥,站在一旁苦苦等待。

    “哎呦!”何老突然哀嚎一声,捂着后腰躺在地上。

    何秀英脸色一变,忙与弟弟将祖父扶起来,想要询问,却见祖父警觉异常,四周环视一圈,先开口道:“那位大师呢?”

    “大师?”何秀英与何骏才相视一眼,满脸惊疑。

    “就是那位演练本拳经坎卦心法的年轻大师!”虽然人不在这,何老嘴下尚不敢有一丝不敬,口口声声俱是“大师”。

    “大师?……他早走了。”何秀英疑惑道:“爷爷,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了。那人画完了这些字,突然跳起来,说是要去赴约,就一溜烟跑走了。您一直在运功,我和姐姐不敢打扰,等了六七个小时,您才醒来。您的腰没事吧?

    “骏才想要强行留下他,我看爷爷对他尚且礼敬三分不敢让骏才造次,客客气气送他走了。”何秀英不失时机给堂弟下个眼药。

    “唉!你做得对,就凭你们二人怎么拦得住大师。”何老点点头,目有深意地看何秀英,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说的没错。咱家的有两个缺陷,一则坎卦,一则离卦。不仅不能藏精聚气,而且强行演练,练久则伤身,练坎伤肾脉、练离伤心脉。

    “这两脉根基不稳,修炼也就罢了,倘若经常对敌作战运用元力,那就伤得厉害了,伤敌九分自伤一分。积年累月下来,我这每天夜里,肾脏和心脏,要从子时要疼到辰时才能止。逢刮风下雨天气异变,肾脏、心脏更疼得狠。刚才是修炼大师为咱新创的心法,与旧日系统的真气循环产生冲突,引发的阵痛,不要紧的。”

    “啊?”何秀英难以置信地道:“他有那么厉害吗?”看起来那人穿的跟个乡下人的,怎么可能。

    何全安这时恢复了镇静,慈眉善目地解释道:“这位先生武道精湛,是武宗一流的高人,装成那样,或许是嬉戏游历而已。秀英,骏才,你们以后碰见他,千万不许跟他胡闹。

    “今日助我补足心法,我何家累世受其恩泽!”

    虽然为何家补全了心法,但以何老的猜测,只敢猜度到武灵武宗一流,若说是武尊以上的高人,却这般年轻,何老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何秀英闻言一慑,他是武宗一流的高手?不可能,爷爷是不是看错了!她的爷爷修炼了八十多年,亿何家的资源堆砌,才是刚武灵境界,已经是平云市的凤毛麟角。

    而她更努力修炼十几载,才只是初窥五品,连武者都不是,刚才青年比她还面嫩些,怎么可能是武灵级别的人物!

    初窥武者要修满十品,才能成为真正的武者。武者之上,尚有武师、大武师、武灵、武宗、武尊、武王、武皇、武帝、武圣。就算她修炼到武者境界,武者、武师、大武师、武灵、武宗,还差了几个等级!

    传闻之中,整个平云市,只有一位武宗,那是传奇,也是祖父的死对头!

    何秀英不信,何骏才更是不假怀疑之色。

    “不知道这位大师师承何处,听口音不是南洲省人氏,难道是华元圣府的高手?”

    何老冒出这个想法,自己也大吃了一惊。如此人物,找遍平云也找不到一个,只能是华元圣府,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才有可能这么年轻就修炼到武宗境界。

    武道功法是极为要紧之物,修武之人视为珍宝,岂有轻易指点的道理。补充心法更要耗费大量智力、心力;而且先辈也有交友广阔者,拜托过武宗甚至武尊高手参详,亦无所得。

    这位大师竟然慷慨如此,着实令他大喜过望。他将地上的红泥笔记仔仔细细地又看过一遍看得心花怒放。这卦心法,简直比前二十八挂又高了一个档次,不似原版照抄,而是临时创作。却又丝丝入扣,配合完美。加上这一卦的心法,神意拳藏精聚气的缺漏补足,几乎可跃升为黄阶顶级级的功法。

    “只不过还差一卦离卦,是神意拳最强的攻击法门,大师却未填充。”

    “那位大师的住所,你们问了吗?”何老问道,见两个孙子面面相觑,便知道答案。这两个孙子,怎会屈尊降贵向一个粗布麻衣的底层人物询问住处。

    何老气得几乎要捶胸顿足,他一辈子在这功法上钻研,如今难题得解,豁然开朗。一时见猎心喜,急不可耐地修炼坎卦,没想到竟然因此错过了向大师请教的机会。

    何老叹了一口气,又看了地上的心法几眼,嗟叹不已,显然因为放走了大师,心痛不已。这种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机会时没请教,下一次不知道是何年月了。

    何秀英见祖父这么惋惜,不由凝眉深锁,迟疑地开口道:“我好像记得他提过一嘴,是要去归巢湖别墅赴约。”

    “快、快。让徐管家准备一份厚礼,我亲自去归巢湖拜访请教。”何老闻言,心法怒放。

    与孙儿孙女,将地上的心法演算录了像,又吩咐保镖在前后据守,任何人不得靠近。拿了纸笔抄录起来。

    想到那年轻人轻而易举补全了自家心法,还有所升华,不禁一阵胆寒。祖上曾经有人找到武尊级别的高人求教,都没能完成这件事。而他修炼到大武师的境界之后,受困于藏精聚气的缺陷,二十几年了都无法突破到武宗。

    这位小先生难道不仅仅是武宗,而是一位“武尊”……那也太可怕了。自己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纵容孙女向他挑战,还好最后自己出言制止了。人家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反而因祸得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