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晚餐
乔德浩的求生意愿很强烈，程章却有的是冷水泼给他。
“这个……乔兄弟啊，你做事一定要沉稳，千万莫要忘了自己的处境。”程章面容慈祥，循循善诱。
“什么处境？”
“你想啊，刚刚那个王二胡子，拿木棒敲了你对吧？”
乔德浩咬牙切齿：“这个孙子，我绝饶不了他！”
程章喜笑颜开：“饶不了就对了，想必王二胡子也没指望你能饶他，所以，你敢和他相认么？”
乔德浩表情十分诧异：“为何不敢？”
程章清了清嗓子，给乔德浩分析道：“这个王二胡子，他现在只当你是个病人，最多敲你两下也就完事了，可他要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而且他刚才把你得罪得那么狠，你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乔德浩闻言又是一个哆嗦。
程章接着分析：“如果你把这事儿告诉了他，他就有只两条路可选，一条就是帮你证实身份，然后你把他给灭了。另外一条嘛，就是他先把你给灭了，没人知道这事儿，换个人来，他照样当他的监工。你觉得他会怎么选呢？”
“这……”乔德浩无言以对，突然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程章轻抚着乔德浩，温言安慰着：“是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呢？”
“我原本只是一个农夫，家中有几亩闲田，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非常的快乐……”乔德浩絮絮叨叨的回忆着过往，神情宁静而又安详。
程章尴尬道：“乔兄弟，咱们说重点。”
乔德浩平静的诉说着：“就是那一年，应奉局过来征夫役，我看到他们用木棒打人，心里头害怕，这才把心一横，跑去央人替我找门路，当上了去应奉局当上了打人的人。”
程章尴尬道：“乔兄弟，光辉岁月咱不提了，先说重点。”
乔德浩平静的诉说着：“我熬了这么多年，什么苦头没吃过？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常熟这里的监押，本以为风平浪静，万万没想到啊，终究是逃不过这一顿毒打。”
程章尴尬道：“乔兄弟，你能不能听我说一说重点？”
乔德浩平静的诉说着：“如今我人之将死，回忆往昔，我当初这是干嘛使的呢？这不是白活了吗？”
程章抄起一根木棒，狠狠的砸了下去：“怎么说话就不听呢？听我说重点！”
那木棒准头不够，只砸在了乔德浩身边的泥土上，把乔德浩吓得够呛。
乔德浩躺在树下，面如死灰，奄奄一息。
程章满脸抱歉的对他说道：“这个，乔兄啊，其实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兄弟我自幼行医，专治跌打损伤，人送绰号接骨圣手，所以你这一身的伤，我决定帮你治了。”
岂料乔德浩却是面色惊恐：“你想治好我让我再被毒打一顿？”
“绝无此意，我就是想让你恢复健康。”程章说着，就伸出手在乔德浩的身上一阵捏拿，乔德浩当场痛得几乎晕厥过去，但在程章完工之后，周身上下竟然奇迹般的不痛了。
他试探着站了一站，丝毫没有什么阻碍，只觉身轻如燕，仿佛年轻了十岁。
乔德浩毫无喜悦的表情，惶恐道：“程，程兄弟，求求你帮我掩饰，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把我治好了！”
程章用大拇指一指后面：“不必麻烦了，他们已经来了。”
乔德浩向程章的身后看去，果然有两个监工一脸喜悦的正朝这里走过来。
他带着哭腔道：“本以为我在这里没人管了，他们为什么发现的这么快啊？”
程章腼腆的说道：“刚才我告诉他们说我能把你治好，他们都不信，还拿这个打赌来着。我让他们先在远处看着，等我治好了你再过来。”
乔德浩：“……”
程章又说道：“现在走过来这两个是赚了钱的，那边还有几个输了钱的，都在那郁闷着呢，估计还有火要朝你身上发，你干活的时候小心着点……”
……
乔德浩被分配到的活是运送开采好的石料下山，他步履蹒跚，一步一喘，那苦就不必说了，这是多少年没干过这样的重活了呀？
一路上还处处都是凶神恶煞的监工，动不动就是一顿老拳，乔德浩又不敢呲牙，那模样，看了都叫人心碎。
然而程章却和他截然不同，他在一个凉棚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和几个监工在一起吹牛打屁，欣赏着工地里别人热火朝天的景象，生活十分恰意。
这也没别的原因，因为他是接骨圣手嘛，技术人才，那自然得优待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他的医术呢？
你敢给他安排活计？回头骨折找他疗伤的时候他给你轻轻这么一掰，全部都能找回来。
直到日落西山，夫役们才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伙房里响起了开饭的铃声。
乔德浩浑身的筋骨像是散了架，程章虽然帮他治好了之前的棍伤，但这半天的辛苦劳作那也不是白给的，他又没吃午饭，早饿得七荤八素了，听到这开饭的声音，就仿佛听到了天籁，终于可以敞开吃个饱了。
人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伙房开饭，然而事情总是不顺从人愿，一群安稳吃饭的夫役中，忽然就有人举着碗高喊起来：
“监头呢？管事呢？这饭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而且都放馊了，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周围的人满是惊诧的看着他。
毫无疑问，这个刺头就是期待开饭已久的乔德浩。
此时他满面悲愤，振臂高呼，显然是已经不忿到了极点。
于是王二胡子手提着正义的木棒，就杀了过来。
“新来的那个，你别吵吵，我们这儿的伙食，多少年都是这样的，从来没变化过，你是来这里当夫役干活的，又不是来做官家的，吃饭还这么讲究干嘛？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乔德浩争辩道：“我……乔监押可是按照人头给每个夫役都发下了三文铜钱的伙食费！”
王二胡子抄起正义就砸了下去：“那钱就是哥哥我拿去私吞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乔德浩下意识的用饭碗一挡，正义是没砸到他的身上，但那碗饭也因此被打翻，倒在地上又被监工们踩上几脚，就此吃不了了。
程章见此一幕，摇了摇头，悄悄对木櫆说道：“我看差不多了，今晚你就带着腰牌去常熟县城，写纸条告诉别人我们被困在这儿吧。”
木櫆也应声道：“是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我看他就要发疯了。”
“这个……乔兄弟啊，你做事一定要沉稳，千万莫要忘了自己的处境。”程章面容慈祥，循循善诱。
“什么处境？”
“你想啊，刚刚那个王二胡子，拿木棒敲了你对吧？”
乔德浩咬牙切齿：“这个孙子，我绝饶不了他！”
程章喜笑颜开：“饶不了就对了，想必王二胡子也没指望你能饶他，所以，你敢和他相认么？”
乔德浩表情十分诧异：“为何不敢？”
程章清了清嗓子，给乔德浩分析道：“这个王二胡子，他现在只当你是个病人，最多敲你两下也就完事了，可他要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而且他刚才把你得罪得那么狠，你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乔德浩闻言又是一个哆嗦。
程章接着分析：“如果你把这事儿告诉了他，他就有只两条路可选，一条就是帮你证实身份，然后你把他给灭了。另外一条嘛，就是他先把你给灭了，没人知道这事儿，换个人来，他照样当他的监工。你觉得他会怎么选呢？”
“这……”乔德浩无言以对，突然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程章轻抚着乔德浩，温言安慰着：“是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呢？”
“我原本只是一个农夫，家中有几亩闲田，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非常的快乐……”乔德浩絮絮叨叨的回忆着过往，神情宁静而又安详。
程章尴尬道：“乔兄弟，咱们说重点。”
乔德浩平静的诉说着：“就是那一年，应奉局过来征夫役，我看到他们用木棒打人，心里头害怕，这才把心一横，跑去央人替我找门路，当上了去应奉局当上了打人的人。”
程章尴尬道：“乔兄弟，光辉岁月咱不提了，先说重点。”
乔德浩平静的诉说着：“我熬了这么多年，什么苦头没吃过？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常熟这里的监押，本以为风平浪静，万万没想到啊，终究是逃不过这一顿毒打。”
程章尴尬道：“乔兄弟，你能不能听我说一说重点？”
乔德浩平静的诉说着：“如今我人之将死，回忆往昔，我当初这是干嘛使的呢？这不是白活了吗？”
程章抄起一根木棒，狠狠的砸了下去：“怎么说话就不听呢？听我说重点！”
那木棒准头不够，只砸在了乔德浩身边的泥土上，把乔德浩吓得够呛。
乔德浩躺在树下，面如死灰，奄奄一息。
程章满脸抱歉的对他说道：“这个，乔兄啊，其实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兄弟我自幼行医，专治跌打损伤，人送绰号接骨圣手，所以你这一身的伤，我决定帮你治了。”
岂料乔德浩却是面色惊恐：“你想治好我让我再被毒打一顿？”
“绝无此意，我就是想让你恢复健康。”程章说着，就伸出手在乔德浩的身上一阵捏拿，乔德浩当场痛得几乎晕厥过去，但在程章完工之后，周身上下竟然奇迹般的不痛了。
他试探着站了一站，丝毫没有什么阻碍，只觉身轻如燕，仿佛年轻了十岁。
乔德浩毫无喜悦的表情，惶恐道：“程，程兄弟，求求你帮我掩饰，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把我治好了！”
程章用大拇指一指后面：“不必麻烦了，他们已经来了。”
乔德浩向程章的身后看去，果然有两个监工一脸喜悦的正朝这里走过来。
他带着哭腔道：“本以为我在这里没人管了，他们为什么发现的这么快啊？”
程章腼腆的说道：“刚才我告诉他们说我能把你治好，他们都不信，还拿这个打赌来着。我让他们先在远处看着，等我治好了你再过来。”
乔德浩：“……”
程章又说道：“现在走过来这两个是赚了钱的，那边还有几个输了钱的，都在那郁闷着呢，估计还有火要朝你身上发，你干活的时候小心着点……”
……
乔德浩被分配到的活是运送开采好的石料下山，他步履蹒跚，一步一喘，那苦就不必说了，这是多少年没干过这样的重活了呀？
一路上还处处都是凶神恶煞的监工，动不动就是一顿老拳，乔德浩又不敢呲牙，那模样，看了都叫人心碎。
然而程章却和他截然不同，他在一个凉棚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和几个监工在一起吹牛打屁，欣赏着工地里别人热火朝天的景象，生活十分恰意。
这也没别的原因，因为他是接骨圣手嘛，技术人才，那自然得优待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他的医术呢？
你敢给他安排活计？回头骨折找他疗伤的时候他给你轻轻这么一掰，全部都能找回来。
直到日落西山，夫役们才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伙房里响起了开饭的铃声。
乔德浩浑身的筋骨像是散了架，程章虽然帮他治好了之前的棍伤，但这半天的辛苦劳作那也不是白给的，他又没吃午饭，早饿得七荤八素了，听到这开饭的声音，就仿佛听到了天籁，终于可以敞开吃个饱了。
人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伙房开饭，然而事情总是不顺从人愿，一群安稳吃饭的夫役中，忽然就有人举着碗高喊起来：
“监头呢？管事呢？这饭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而且都放馊了，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周围的人满是惊诧的看着他。
毫无疑问，这个刺头就是期待开饭已久的乔德浩。
此时他满面悲愤，振臂高呼，显然是已经不忿到了极点。
于是王二胡子手提着正义的木棒，就杀了过来。
“新来的那个，你别吵吵，我们这儿的伙食，多少年都是这样的，从来没变化过，你是来这里当夫役干活的，又不是来做官家的，吃饭还这么讲究干嘛？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乔德浩争辩道：“我……乔监押可是按照人头给每个夫役都发下了三文铜钱的伙食费！”
王二胡子抄起正义就砸了下去：“那钱就是哥哥我拿去私吞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乔德浩下意识的用饭碗一挡，正义是没砸到他的身上，但那碗饭也因此被打翻，倒在地上又被监工们踩上几脚，就此吃不了了。
程章见此一幕，摇了摇头，悄悄对木櫆说道：“我看差不多了，今晚你就带着腰牌去常熟县城，写纸条告诉别人我们被困在这儿吧。”
木櫆也应声道：“是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我看他就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