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游戏
文秀才确实花了不斐的银子请高内使帮自己引荐朱勔。
两人像模像样地还商量好了让他在今日在朱府大出风头的剧本。
然而，那剧本上写得不对的地方却不仅仅只是冒出个程章。
实际上文秀才其实也并没有见过什么梁师成，甚至就连写那剧本都是假的。
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当他们觉得已经猜出你的目的之后，就会下意识地认为你已不出他们的掌控之中。
所有的算计和阴谋，都在以这个为前提而进行。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文秀才不过个布局前程的小生。
他此行只为和朱勔搭上一根线，为了将来进入朝堂找一个奥援靠山。也许以后还有迎娶朱勔女儿的可能。
却没人能够想到，如果说文秀才想要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呢？
此刻文秀才的脸上笑容绽放，两手不易察觉地像是掐了一个手决。
他欣然说道：“原来姑娘就在屏风之后，若能蒙姑娘垂青，小可……”
程章却是暴喝一声：“且慢！”
这声暴喝中气十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朱慧也是脚步一踉跄，再又听见程章说道：“我们姑娘有一个请求。”
还有请求？朱慧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程章这肯定是在玩什么花样。
她赶紧止住脚步，按捺住心情，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前堂上说出的每一个字。
程章继续说道：“我们姑娘。这个……呃是个文艺青年，其实仰慕的是这个才华，只是她还不了解文秀才的才华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不知道文秀才能不能稍微横溢一点出来好让我们开开眼呢？”
尽管有些词语让人听不懂，不过大概意思还是很显然的。
文秀才心里冷笑，还以为什么事呢喊那么大声，不就是即兴作个诗词歌赋么？这能难得倒我？
朱勔一脸茫然，女儿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就她还能仰慕别人才华？先前说是看中那洪皓那也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程章还在慢条斯理地说：“要文秀才作个诗词什么的，相信秀才自是不在话下，也显得无趣，我们姑娘是想和秀才做一个游戏。”
游戏？和想得不大一样啊。要说作诗那没什么，但是做游戏，那能看出什么才学？怕不是要故意整我？
文秀才心中暗暗警惕，询问道：“不知是什么游戏？”
程章微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姑娘也懂诗词，由她先将几句诗词写于纸上，再将其每字裁剪，打乱顺序。若秀才能将这些字再拼回诗词原本的样貌，那就算秀才过关。”
只是这样？倒真像个小姑娘玩的把戏。
文秀才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普通人也许还真会上当，这游戏看起来简单，但难度其实可小可大。
若只是几十个字，那当然谁都没有问题，可要她要是写上几百上千个字呢？
“真可惜啊，这点小算计偏偏遇上了我。”文秀才冷笑不已。
只怪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会就算是朱慧写上几万个字，对他来说都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写得越多，到时候就越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惊叹和目光。
文秀才定下心来，说道：“这游戏实也有趣，那便请小娘子提笔吧？”
很快便有家丁找来了笔墨，程章转入屏风之后。
朱慧不出意料迫不及待地向他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程章凑近前去，向她慢慢耳语。
朱慧原本紧张的神情便越来越舒展，到最后已是满面笑容。
……
等到程章将一个匣子捧到跟前，文秀才的眼睛却骤然放大。
那匣子里面，一眼看去，竟然只有区区几十个字。
朱慧难道不是要存心刁难？
“是不是想得多了。也许那朱慧真的是中意自己也不一定？”
摇了摇头，文秀才暗道：眼下还是先集中精神去处理那些零碎的文字为好。
他双手飞快地飞舞起来，期间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找来笔墨又写了三个字参了进去。
最后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完工了。
文秀才欣然笑道：“姑娘这游戏并不难，这句‘把酒看花想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取自《寒食寄京师诸弟》。”。
“还有这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取自《将进酒》。”。
“最后这‘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则取自《凉州词》”。
“这几个皆是耳熟能详的佳句，而且里面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姑娘这是有意放水了。”
他又说道：“也许是小娘子出题时有些心急，这里边倒还漏了个把个字，我已帮你补全。”
朱勔这时的表情彻底和他的心情对上了号，朱慧有意放水？不能够啊？难道他真的中意这小子？
文秀才还在得意，他向朱勔行礼道：“小可有幸能得小娘子眷顾，侥幸过关，心中实是欢喜，但此时小可尚未……”
.“且慢！”用这两字打断话头的又是程章。
今天他已经用了很多次这两个字了，文秀才对这声也是实在胆寒。
他骇然看向程章，心念急转，又是哪里出错了？
只见那程章不紧不慢地说道：“秀才，你拼错了！”
“什么？”文秀才感到莫名其妙：“就这么几首简单的古诗词，怎可能出错？”
程章笑道：“这就要问秀才你自己了，你怎么会以为我们姑娘写漏字了呢？是你自作聪明了吧？”
“没有漏字，那这还能怎么拼起来？”
程章走进跟前，将文秀才自己写了加进去的三个字给挑了出来，然后解释道：
“姑娘只说是诗词，却未说是前人所作之诗词。所以，这几句应该这么拼。”
“把酒看花，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
“人生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葡萄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呵，还真是文字游戏。文秀才心头一阵无名邪火，恨恨道：“你家姑娘果然不同凡响，论这些歪门邪道，文某甘拜下风。”
这话就说得就有些伤和气了，原本朱慧用这种手段戏耍了文秀才一把，朱府众人还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
结果这话一出来，人们立刻又觉得这文秀才，就这人品，该！
程章脸上依然笑容不减地说道：
“文秀才这就显得气量不够了，你是输不起么？其实以你的才华，你早就该发现我们慧姑娘已经将心思透露给你了。”
“哦？”这里面莫非还有转机吗？文秀才有些发愣。
程章笑嘻嘻地指着他刚刚挑出来的三个字道：“这话我们姑娘羞于开口，希望你自己写给自己看，你且看这是什么？”
众人按照次序看去，那三个字分别是：“想”、“得”、“美”
两人像模像样地还商量好了让他在今日在朱府大出风头的剧本。
然而，那剧本上写得不对的地方却不仅仅只是冒出个程章。
实际上文秀才其实也并没有见过什么梁师成，甚至就连写那剧本都是假的。
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当他们觉得已经猜出你的目的之后，就会下意识地认为你已不出他们的掌控之中。
所有的算计和阴谋，都在以这个为前提而进行。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文秀才不过个布局前程的小生。
他此行只为和朱勔搭上一根线，为了将来进入朝堂找一个奥援靠山。也许以后还有迎娶朱勔女儿的可能。
却没人能够想到，如果说文秀才想要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呢？
此刻文秀才的脸上笑容绽放，两手不易察觉地像是掐了一个手决。
他欣然说道：“原来姑娘就在屏风之后，若能蒙姑娘垂青，小可……”
程章却是暴喝一声：“且慢！”
这声暴喝中气十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朱慧也是脚步一踉跄，再又听见程章说道：“我们姑娘有一个请求。”
还有请求？朱慧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程章这肯定是在玩什么花样。
她赶紧止住脚步，按捺住心情，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前堂上说出的每一个字。
程章继续说道：“我们姑娘。这个……呃是个文艺青年，其实仰慕的是这个才华，只是她还不了解文秀才的才华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不知道文秀才能不能稍微横溢一点出来好让我们开开眼呢？”
尽管有些词语让人听不懂，不过大概意思还是很显然的。
文秀才心里冷笑，还以为什么事呢喊那么大声，不就是即兴作个诗词歌赋么？这能难得倒我？
朱勔一脸茫然，女儿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就她还能仰慕别人才华？先前说是看中那洪皓那也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
程章还在慢条斯理地说：“要文秀才作个诗词什么的，相信秀才自是不在话下，也显得无趣，我们姑娘是想和秀才做一个游戏。”
游戏？和想得不大一样啊。要说作诗那没什么，但是做游戏，那能看出什么才学？怕不是要故意整我？
文秀才心中暗暗警惕，询问道：“不知是什么游戏？”
程章微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姑娘也懂诗词，由她先将几句诗词写于纸上，再将其每字裁剪，打乱顺序。若秀才能将这些字再拼回诗词原本的样貌，那就算秀才过关。”
只是这样？倒真像个小姑娘玩的把戏。
文秀才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普通人也许还真会上当，这游戏看起来简单，但难度其实可小可大。
若只是几十个字，那当然谁都没有问题，可要她要是写上几百上千个字呢？
“真可惜啊，这点小算计偏偏遇上了我。”文秀才冷笑不已。
只怪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会就算是朱慧写上几万个字，对他来说都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写得越多，到时候就越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惊叹和目光。
文秀才定下心来，说道：“这游戏实也有趣，那便请小娘子提笔吧？”
很快便有家丁找来了笔墨，程章转入屏风之后。
朱慧不出意料迫不及待地向他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程章凑近前去，向她慢慢耳语。
朱慧原本紧张的神情便越来越舒展，到最后已是满面笑容。
……
等到程章将一个匣子捧到跟前，文秀才的眼睛却骤然放大。
那匣子里面，一眼看去，竟然只有区区几十个字。
朱慧难道不是要存心刁难？
“是不是想得多了。也许那朱慧真的是中意自己也不一定？”
摇了摇头，文秀才暗道：眼下还是先集中精神去处理那些零碎的文字为好。
他双手飞快地飞舞起来，期间皱了皱眉头，但很快找来笔墨又写了三个字参了进去。
最后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完工了。
文秀才欣然笑道：“姑娘这游戏并不难，这句‘把酒看花想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取自《寒食寄京师诸弟》。”。
“还有这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取自《将进酒》。”。
“最后这‘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则取自《凉州词》”。
“这几个皆是耳熟能详的佳句，而且里面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姑娘这是有意放水了。”
他又说道：“也许是小娘子出题时有些心急，这里边倒还漏了个把个字，我已帮你补全。”
朱勔这时的表情彻底和他的心情对上了号，朱慧有意放水？不能够啊？难道他真的中意这小子？
文秀才还在得意，他向朱勔行礼道：“小可有幸能得小娘子眷顾，侥幸过关，心中实是欢喜，但此时小可尚未……”
.“且慢！”用这两字打断话头的又是程章。
今天他已经用了很多次这两个字了，文秀才对这声也是实在胆寒。
他骇然看向程章，心念急转，又是哪里出错了？
只见那程章不紧不慢地说道：“秀才，你拼错了！”
“什么？”文秀才感到莫名其妙：“就这么几首简单的古诗词，怎可能出错？”
程章笑道：“这就要问秀才你自己了，你怎么会以为我们姑娘写漏字了呢？是你自作聪明了吧？”
“没有漏字，那这还能怎么拼起来？”
程章走进跟前，将文秀才自己写了加进去的三个字给挑了出来，然后解释道：
“姑娘只说是诗词，却未说是前人所作之诗词。所以，这几句应该这么拼。”
“把酒看花，诸弟杜陵，寒食草青青。”
“人生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葡萄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呵，还真是文字游戏。文秀才心头一阵无名邪火，恨恨道：“你家姑娘果然不同凡响，论这些歪门邪道，文某甘拜下风。”
这话就说得就有些伤和气了，原本朱慧用这种手段戏耍了文秀才一把，朱府众人还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
结果这话一出来，人们立刻又觉得这文秀才，就这人品，该！
程章脸上依然笑容不减地说道：
“文秀才这就显得气量不够了，你是输不起么？其实以你的才华，你早就该发现我们慧姑娘已经将心思透露给你了。”
“哦？”这里面莫非还有转机吗？文秀才有些发愣。
程章笑嘻嘻地指着他刚刚挑出来的三个字道：“这话我们姑娘羞于开口，希望你自己写给自己看，你且看这是什么？”
众人按照次序看去，那三个字分别是：“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