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人口贩子（三）
华佗等人决定去报官。
偌大的药肆再也不如往常般地发出各种捣药的声音，安安静静是它唯一的特征。药肆里跪坐的几名医师，双眼都直直地盯着门外，仿佛要把门外的雪地看出一个窟窿似的。冬天很冷，可是医师们的心更冷，他们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不由地颤抖起来。孩子们突然的失踪让一群医师们惊慌失措，眼见天色已晚，还没有他们归来的身影，这让那些医师们再也坐不住。
“报官罢！”华佗咬了咬牙，伸长脖子朝门外看去，他要看看孩子们是否回来没有，可惜外头一片雪白，地面上除了不知何时孩子们偷跑出门时留下的脚印。
“沸儿！云儿！……”白云卿捂着脸，痛哭地道，“他们是不是出了甚么事？他们是不是出了甚么事？”她穿着厚厚的深色棉衣，头发已经花白。此时，她捂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分外可怜。
张机失魂落魄道：“颜儿！你究竟跑哪里去了？为甚么不跟为父说一声！叙儿，小童哟，瞧你们都是懂事的年纪，没想到竟能惹出这般事来！”张机的双眼暗淡无神，神色有些狂乱，再也没有平日温温尔雅的风范。
“师傅！师娘！师叔！”樊阿和李当之面面相觑，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他们一脸的无可奈何，这样坐等孩子们回来的确不是一个好法子，还是赶紧报官才是。
华佗呼了一口气，大步地走到门口，转身对药肆内的一干人等道：“你们在这里侯着，老朽这便去报官！夫人，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做些吃的罢，别让大伙儿饿着肚子！为夫出去一会儿便回来！”
“好的。”白云卿抹去泪水，抬起头，看着华佗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哀痛，她努力地微笑，轻声道，“老爷保重，早点回来。”
“嗯。”华佗点了点头，又吩咐其他医师们不得踏出门，末了忽然似想起来般的道，“啊，对了，还不知道小义在哪里！若是他回来了，告诉他不许再出去！”得到医师们的点头，华佗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屋外，大雪早已停止，寒风簌簌，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秦义很愁。
他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那群人口贩子。那人口贩子们眼见天色昏暗，脚下的速度不由地加快了许多。秦义数了数，这群家伙一共有二十来人，除却为首的四个人在搬运麻袋，其他十六个人皆是体格魁梧的壮汉。
该怎么办？要不要出手？应该怎么出手？秦义在心底发愁。对面如此多的人数，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应付得下来，可若是再不出手，恐怕……
“哦，快到啦！俺似乎看到涡水河啦！”一个壮汉低声地叫起来。
“那样更好！兄弟们快走！别再耽搁！”为首的壮汉低喝。
眼见这群人口贩子越走越快，秦义别无他法，只得把心一横，大道一声：
“慢着！”
秦义突然出现在人口贩子们的身后，人口贩子们停下步伐。
人口贩子的头领——赵术回过头，他是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壮汉。所有人都是一惊，寻声望去，只见不太明亮的光线中，有一个中年人的身影缓缓地走过来。众人眯了眯眼，仔细打量那个中年人，但见他身穿雪白的棉衣，有一副体格强壮的身躯，他满脸的横肉，眼神凶狠而吓人。这个中年人手握拿一柄菜刀，作出要进攻的模样，人口贩子们皆是大感意外，不敢相信这个人竟敢单刀上前。
“你是何人？”赵术当然不怕他。
“小人名唤秦义。”他不卑不亢，丝毫不胆怯。
赵术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地道：“你有何事？”
秦义抱拳道：“小人从集市上买了一柄菜刀回来，路上恰好遇见你们这等陌生的面孔，小人很是好奇，便跟踪了过来，没想到……”
人口贩子们听罢，警惕地看着他，心下都明白这个中年人是来找事的。
赵术冷冷道：“既然你都说开了，那也不需要再遮掩！说罢！你想怎么样！”
秦义大声道：“放开那个麻袋，小人自然不再追究，不然……”
“你算甚么东西！”一个壮汉早已不耐烦，忍不住地嗤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你便能一个人把这个麻袋留下么？哈哈，真是笑话！”
秦义哂笑道：“要试试么！”
“试就试！”那个壮汉不等赵术发话，立即冲了上去。
赵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周围的壮汉们皆是一动不动，默默地注视这两个人的举动：只见那个发难的壮汉张牙舞爪地哇哇大叫，挥舞着自己的双拳，狠狠地挥向赵术的腹部；赵术仿佛刻意在等待这一时刻似的，立即闪过身，伸出一只拳头击向对方的腹部。“啊”的一声，那个发难的壮汉被击中，他捂着腹部，弯腰直不起身来；赵术眼睛一凶，另一只手紧握菜刀便这样果断地向他的头颅挥去。那个发难的壮汉察觉不对劲，猛得抬头一看，便看到那菜刀朝他挥来，他惊得浑身大汗，忍着腹痛用双手阻挡，“啊”的一声，他再次惨叫，退后数步，众人瞧见他的双手血肉模糊。
“还愣在这里做甚么！快上！”赵术急得大叫。
“上！一起宰了他！他不过才一个人，根本打不过十六个！”周围的壮汉们为自己壮胆，不得不说刚才秦义的表现极大得威慑了他们。
十六个壮汉们相互看了看对方，像是突然得了命令般的齐齐冲上前去。他们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个紧接一个出手；秦义“哼”了一声，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根本不给对方丝毫空隙。
在付出六名伤员后，赵术看出了一点苗头，他大声地提醒道：“一起上！不要一个一个的！先夺去他的武器，再把他抓起来！”
剩下的十名壮汉们迅速地冲上去，他们的双眼暴怒，凶猛地吼叫，完全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秦义心中一紧，出手只是稍稍迟疑片刻，便瞬间被二十双手中的一双抢走了菜刀。
没有菜刀的秦义很快地被这群壮汉们挟制住。他的双手被一个人紧紧地扣在背手，他难受地挣扎，却挣脱不住他们的控制。
赵术的脸上露出一丝愉悦，他高兴地看着秦义。
那个发难的壮汉看到秦义失手被擒，也顾不上疼痛，放声大笑道：“瞧你！你被捉住了！哈哈，怎么样？还敢口出狂言么！”
秦义咬紧牙关，不死心地反抗。
赵术皱眉，快步地走上前，挥拳击向秦义的后脑勺，秦义只觉一阵巨痛，便甚么 感觉也没了。——赵术出手快如闪电，一声不响便把秦义击晕。
“快走！别再耽搁！天要黑了！”赵术压根没有胜利的喜悦，在他看来，仿佛这不过是一件最普通的事情。
“那么他呢？”那个发难的壮汉恨恨地瞪着晕过去的秦义。
赵术沉默一下，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把他也带上。”
“是！”人口贩子们并不多问，他们听从赵术的命令，把秦义丢给一个没有受伤的壮汉，让他去负责。众人的脸色十分平静，稍稍整顿半晌，再次继续地前进。
偌大的药肆再也不如往常般地发出各种捣药的声音，安安静静是它唯一的特征。药肆里跪坐的几名医师，双眼都直直地盯着门外，仿佛要把门外的雪地看出一个窟窿似的。冬天很冷，可是医师们的心更冷，他们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不由地颤抖起来。孩子们突然的失踪让一群医师们惊慌失措，眼见天色已晚，还没有他们归来的身影，这让那些医师们再也坐不住。
“报官罢！”华佗咬了咬牙，伸长脖子朝门外看去，他要看看孩子们是否回来没有，可惜外头一片雪白，地面上除了不知何时孩子们偷跑出门时留下的脚印。
“沸儿！云儿！……”白云卿捂着脸，痛哭地道，“他们是不是出了甚么事？他们是不是出了甚么事？”她穿着厚厚的深色棉衣，头发已经花白。此时，她捂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分外可怜。
张机失魂落魄道：“颜儿！你究竟跑哪里去了？为甚么不跟为父说一声！叙儿，小童哟，瞧你们都是懂事的年纪，没想到竟能惹出这般事来！”张机的双眼暗淡无神，神色有些狂乱，再也没有平日温温尔雅的风范。
“师傅！师娘！师叔！”樊阿和李当之面面相觑，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他们一脸的无可奈何，这样坐等孩子们回来的确不是一个好法子，还是赶紧报官才是。
华佗呼了一口气，大步地走到门口，转身对药肆内的一干人等道：“你们在这里侯着，老朽这便去报官！夫人，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做些吃的罢，别让大伙儿饿着肚子！为夫出去一会儿便回来！”
“好的。”白云卿抹去泪水，抬起头，看着华佗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哀痛，她努力地微笑，轻声道，“老爷保重，早点回来。”
“嗯。”华佗点了点头，又吩咐其他医师们不得踏出门，末了忽然似想起来般的道，“啊，对了，还不知道小义在哪里！若是他回来了，告诉他不许再出去！”得到医师们的点头，华佗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屋外，大雪早已停止，寒风簌簌，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秦义很愁。
他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注视着那群人口贩子。那人口贩子们眼见天色昏暗，脚下的速度不由地加快了许多。秦义数了数，这群家伙一共有二十来人，除却为首的四个人在搬运麻袋，其他十六个人皆是体格魁梧的壮汉。
该怎么办？要不要出手？应该怎么出手？秦义在心底发愁。对面如此多的人数，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应付得下来，可若是再不出手，恐怕……
“哦，快到啦！俺似乎看到涡水河啦！”一个壮汉低声地叫起来。
“那样更好！兄弟们快走！别再耽搁！”为首的壮汉低喝。
眼见这群人口贩子越走越快，秦义别无他法，只得把心一横，大道一声：
“慢着！”
秦义突然出现在人口贩子们的身后，人口贩子们停下步伐。
人口贩子的头领——赵术回过头，他是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壮汉。所有人都是一惊，寻声望去，只见不太明亮的光线中，有一个中年人的身影缓缓地走过来。众人眯了眯眼，仔细打量那个中年人，但见他身穿雪白的棉衣，有一副体格强壮的身躯，他满脸的横肉，眼神凶狠而吓人。这个中年人手握拿一柄菜刀，作出要进攻的模样，人口贩子们皆是大感意外，不敢相信这个人竟敢单刀上前。
“你是何人？”赵术当然不怕他。
“小人名唤秦义。”他不卑不亢，丝毫不胆怯。
赵术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地道：“你有何事？”
秦义抱拳道：“小人从集市上买了一柄菜刀回来，路上恰好遇见你们这等陌生的面孔，小人很是好奇，便跟踪了过来，没想到……”
人口贩子们听罢，警惕地看着他，心下都明白这个中年人是来找事的。
赵术冷冷道：“既然你都说开了，那也不需要再遮掩！说罢！你想怎么样！”
秦义大声道：“放开那个麻袋，小人自然不再追究，不然……”
“你算甚么东西！”一个壮汉早已不耐烦，忍不住地嗤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你便能一个人把这个麻袋留下么？哈哈，真是笑话！”
秦义哂笑道：“要试试么！”
“试就试！”那个壮汉不等赵术发话，立即冲了上去。
赵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周围的壮汉们皆是一动不动，默默地注视这两个人的举动：只见那个发难的壮汉张牙舞爪地哇哇大叫，挥舞着自己的双拳，狠狠地挥向赵术的腹部；赵术仿佛刻意在等待这一时刻似的，立即闪过身，伸出一只拳头击向对方的腹部。“啊”的一声，那个发难的壮汉被击中，他捂着腹部，弯腰直不起身来；赵术眼睛一凶，另一只手紧握菜刀便这样果断地向他的头颅挥去。那个发难的壮汉察觉不对劲，猛得抬头一看，便看到那菜刀朝他挥来，他惊得浑身大汗，忍着腹痛用双手阻挡，“啊”的一声，他再次惨叫，退后数步，众人瞧见他的双手血肉模糊。
“还愣在这里做甚么！快上！”赵术急得大叫。
“上！一起宰了他！他不过才一个人，根本打不过十六个！”周围的壮汉们为自己壮胆，不得不说刚才秦义的表现极大得威慑了他们。
十六个壮汉们相互看了看对方，像是突然得了命令般的齐齐冲上前去。他们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个紧接一个出手；秦义“哼”了一声，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根本不给对方丝毫空隙。
在付出六名伤员后，赵术看出了一点苗头，他大声地提醒道：“一起上！不要一个一个的！先夺去他的武器，再把他抓起来！”
剩下的十名壮汉们迅速地冲上去，他们的双眼暴怒，凶猛地吼叫，完全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秦义心中一紧，出手只是稍稍迟疑片刻，便瞬间被二十双手中的一双抢走了菜刀。
没有菜刀的秦义很快地被这群壮汉们挟制住。他的双手被一个人紧紧地扣在背手，他难受地挣扎，却挣脱不住他们的控制。
赵术的脸上露出一丝愉悦，他高兴地看着秦义。
那个发难的壮汉看到秦义失手被擒，也顾不上疼痛，放声大笑道：“瞧你！你被捉住了！哈哈，怎么样？还敢口出狂言么！”
秦义咬紧牙关，不死心地反抗。
赵术皱眉，快步地走上前，挥拳击向秦义的后脑勺，秦义只觉一阵巨痛，便甚么 感觉也没了。——赵术出手快如闪电，一声不响便把秦义击晕。
“快走！别再耽搁！天要黑了！”赵术压根没有胜利的喜悦，在他看来，仿佛这不过是一件最普通的事情。
“那么他呢？”那个发难的壮汉恨恨地瞪着晕过去的秦义。
赵术沉默一下，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把他也带上。”
“是！”人口贩子们并不多问，他们听从赵术的命令，把秦义丢给一个没有受伤的壮汉，让他去负责。众人的脸色十分平静，稍稍整顿半晌，再次继续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