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御林尽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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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淞沪之尾,败于大场

    第十六章淞沪之尾,败于大场

    战况危急,为了一扭颓势,在参谋次长白崇禧认为纯粹被动防守非长久之计,徒增伤亡更无法取胜,必须以一支主力突击部队主动出击,实行积极防御的策略,是故长官部最高元首接受齐建议,决定展开最后一搏,对攻击的日军做出反击,要求部队果断出击,并且以新近赴沪的广西桂军的廖磊第二十一集团军作为反攻主力部队。

    桂军是各派地方派系部队中最为强悍的一只,以能打能拼在地方军中享有威名。其领导早在内战期间不断起兵反对蒋介石的中央政权,敢于和中央政府分庭抗礼,由此也可见其派系实力之强。

    10月19日,中国守卫蕰藻浜南岸的部队,配合廖磊第二十一集团军发动全线反击。当日,日军吉住良辅第9师团、伊东政喜第101师团及第3师团一部,亦向蕰藻浜南岸发起猛攻。

    双方主力迎头相撞。

    桂军轻装备颇佳,都是广西地方政府自1931九一八事变后就从捷克布尔诺的国营兵工厂购进军火装备,用以装备齐王牌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军。同时,不畏生死的广西健儿在素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训练之下,更是勇猛异常,敢打敢拼,拥有了敢于直面叫板日军王牌的自信实力。

    但桂军初上战场,没有一点儿现代战争的意识,毫无与日军交锋经验,仍旧是之前军阀混战的那一套,以血肉之躯冲进密集弹雨,以步枪刺刀对付日军钢架坦克,全集团军七万人在一线,全部跃出战壕,面对数十辆的日军坦克和不计其数的机关枪装甲也是毫无畏惧,顶着敌机轰炸和猛烈的炮击冲锋,无人后退,甚至没有一个弯着腰前进的士兵,齐刷刷地挺直着腰板,齐刷刷地倒下。

    当时的淞沪战场上只有桂军头戴钢盔、身穿黄色军服(中央军为墨绿色),极为显眼,成为日军射击的活靶子。遭日军飞机、火炮、坦克和机枪密集火力突击六万大军一日即被打散,上万敢死队大部战死。该集团军仅旅长即阵亡6人,一天之内两个军全部被击溃,但虽然战况失利,可日军上下却对桂军这般视死如归,毫无畏惧的精神和严明的纪律无不动容,纷纷站直敬礼,厚葬了牺牲的桂军战士尸体,并给予了当时最高的战场礼仪。

    激战至25日,部队被迫撤退。左翼军八个团在广福南侧向北路日军反击作战,也被日军击退。

    日军乘机反扑,兵锋直指大场。而此时,我军在全局分布上就形成了一个从大场东面,经大场、市中心向东北而成一半圆形阵线如此一来庙行、大场的位置就变得十分突出,遂成日军眼中钉,日军调集各种火炮、飞机集中猛烈轰击,方圆数里,大火不断,即便夜晚也是

    火光冲天,几如白昼,几为焦土。日军接着又以百余辆坦克和装甲车(薄皮饺子)为前导,掩护步兵夺占胡家桥、塔河桥、走马塘等处阵地。我防御部队第十八师缺少反坦克重武器,再加上之前的防御守卫作战减员过多,部队早已疲倦不堪。

    为保存实力,守军在作出最大努力抵抗后向南翼转移,大场失守。此战中国军队又蒙受惨重伤亡,第十八师侧翼遭到日军部队迂回偷袭,师长官朱耀武身先士卒,带队冲锋,与敌搏杀,冲出重围,但湘军第十八师几乎全军覆没。

    大场丢失,则苏州河一带我军全线撼动,塞克特防线实际上已被突破。第三战区只得撤回北安部队,调整部署。中央军部队撤退到苏州河南岸巩固待防,左翼军也奉命向后转移。至10月28日,我军已计划准备撤退计划,预备放弃上海战区,做出战略转移,以保留最大实力用于国府南京的守备。是以,我军退入浏河、沈家桥、朝王庙、徐家行、广福、陈家行、江桥、北新泾至梵王渡一线的第二期既设防御阵地。

    11月5日拂晓,日本新组建第10军在柳川平助指挥下,由舰队护送在杭州湾金山卫附近之漕泾镇、全公亭、金丝娘桥等处突然登陆,包抄淞沪中国军队防线南方的背后。而在杭州湾北岸从全公亭至乍浦几十公里长的海岸线上,仅有六十二师不到一千人的守备部队,也无手中也无重炮和像样的防御工事,全军在稍作抵抗之后便被日军击溃,随后日军第十军近十万人的精锐洪流直扑松江。

    陈诚急令东北军所部第六十七军吴克仁部率军出击,东北军原属张学良之下,在西安之变之后,国民党上层对这一支派系的部队恨的咬牙切齿,将其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排挤,不断打压,而东北军各级将士也是有苦自知,虽然憋着一口气,但在人面前也不得不低人一等,处处小心。但他们心中影响最重的还是占据东三省家园的日军,几十万东北壮汉可以在人前忍让,但对上小鬼子就是不行,管你什么命令,管你什么枪毙,见着了小鬼子就得往死里整!

    吴克仁当即领命,全军士气高扬,急行军一百里,部队在=到达松江附近未及集结完毕就与日军遭遇,大战一触即发,日军凭借着坦克、飞机、大炮和重机枪组成了强大的火力网掩护部队进攻,而东北军将士更是毫无畏惧,在装备和人数都占绝对劣势的情况上,竟也是如同桂军一般,全线出击,从四面八方冲向日军,两军瞬间就陷入近身白刃战,部队血战三天三夜,予敌以大量杀伤,自身也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伤亡,部队继续退入松江据守,军长吴克仁率残兵据守西门,兀自死战不退,最后壮烈殉国,年仅43岁

    ,是夜第67军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存,更无一人投降怯战,松江河中尽数被血水染红,满城尽数血腥气味,和一股不屈壮志在悠悠飘扬。

    日军遂占松江。随即兵分两路,一部沿太湖东岸,经浙江、安徽之间太湖地区直趋南京,主力则指向枫泾镇、嘉兴、平湖攻击。

    9日,切断沪杭铁路及公路。

    日军前锋直指京沪铁路和公路,形成合拢之势。苏州河北岸的日军6个师团于10月31日强渡苏州河后,这时迅速向两路登陆日军靠拢,此刻战情已是万分危急,迟疑一分钟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淞沪地区中国70万大军即将陷危险境地,再不撤退将成瓮中之鳖,被日军一网打尽。

    此时的南京统帅部和淞沪战场各个高级指挥部也终于下达了全局撤退的命令,命令各部队依次按照计划撤到吴福线、锡澄线、乍嘉线和海嘉线一带依托原有坚固国防工事,作持久抵抗,我们八十八师则是留有一定部队据守闸北的四行仓库一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闸北同济大学校区,528团团指挥部。

    在接到撤退命令之后,虽然大家都是忿忿不平,对此番对日作战大有不甘,可情况危急,一分一秒皆是时间,因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大量转移的准备,部队在稍作动员之后便按照预定的计划路线向苏州河南岸的吴福线、锡澄线、乍嘉线和海嘉线一线撤退。

    按着我的意思,团指挥部、团直属队和团部警卫排最后一波撤出闸北阵地,此刻我跟几个参谋、警卫正在烧毁最后的一些机密文件。

    “团长,孙师长来电催促您尽快渡河西撤。”

    参谋说着便递过来一份电文。

    “知道了。”我一挥手,也不想看,上面说的我早就是轻车熟路,如如急促皆是夸张,虽然团部附近已经不断出现了日军便衣队和汉奸的耳目,可我仍是淡淡地站在墙壁之前,面看着我所制的大幅作战地图,这幅地图乃是我在1931年一·二八淞沪大战之后便开始绘制的小比例,精确地图,上面我连一条小河座石桥都给出了精确的标记,可现在,此物太过庞大,是不可能携带部队转移的。况且,带走了又有何用,用不能用,上海既然已经放弃,这里的战斗也自然停止。

    “尚功!”

    “在!”吴尚功听得我叫他,便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了过来,敬礼道。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通知陈练,我们十分钟以后向西撤退至龙华、枫泾和青浦一线,依托原有坚固国防工事,做持久性防御作战。”

    “····是!”

    吴尚功应了一声,转身向身边的参谋吩咐了几声,几人都是颇为无奈的看了看我的背影,依依退出了作战会议室。

    “额,夫人。”

    安娘正好收拾完了行装,来到作战会议

    室找我。由于现在她也不再是战地医院的护士了,因为事情太过杂乱,战况紧急之下我也没办法把她送走,久而久之的她也就留在了我的团部里,众人也与这位‘团长夫人’混的熟稔了起来,本来按照军纪,部队是绝对不能有女眷出现的,可是因为安娘在飞虹路仓库一战出名,再加上种种在战地上的经历,早就早整个淞沪战场出了名,如此一来上级也不好明令处罚于我,只好随随便便给了安娘一个‘机要参谋’的少尉虚衔,让她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一线野战部队。她自然也是欢喜的,这样一算,她,俞安娘也算是个女军人了,巾帼英雄的大名早就响彻了华夏大地。

    今日的她,换下曾经单薄洁白的护士大褂,换上了一身女款的国军中央军的军官服装,顿时显得英姿飒爽,精神抖擞,军用斜挎皮带勾勒出了她娇好婀娜的身材,妩媚秀丽的面容在威仪的军装包裹之下显得许许生威,不由得让人惊艳一叹。

    此刻,她进门,看见吴尚功等人从屋里退出来,她便问道。

    “齐仲···你们团长呢?”

    吴尚功见着面前的美人儿,心头一跳,有些怯色,默不作声,扭头向后看来,示意安娘‘所问之人在何处’。

    “恩,知道了,谢谢。”

    安娘冲他们几人点了点头,便踢着军官的牛皮皮靴轻步走了进来,她身在军营,自是如同一个士兵或是军官一般感同身受,血战三月的淞沪,一个朝夕的功夫便要放弃,这放到谁面前都是心中不甘,难以接受的。

    “安娘?!”

    我听得有人回来,还以为是吴尚功等几个参谋,颇有些不满,正要回头喝问,却不想是安娘,一时间倒是愣了一愣,颇有些意外。

    “要走了,你不舍得。”

    “呵~~”

    “还真是舍不得啊,这里是兄弟们一起流血牺牲的地方,用弟兄们身躯垒出来的阵地,这便要送给鬼子了。”我心头满是滋味,不知道如何玩味,期间的心酸和愧疚尽数从心底涌了出来。

    安娘见状,上前一步,挽着我的臂膀,轻轻将颔首靠在我的肩头,依偎道。

    “只要有你还在,有你们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还能回来。”

    “什么?”

    她低声细语,虽然音如清泉低婉轻柔,可是却是那样的自信和从容,一副毫无担忧畏惧的模样。

    “有军队,就有国家;有我们的子弟兵,就有我们的家园。”

    “·······”

    这就是老百姓的心声吧,这一战,历时了一百多天,聚集了全国四万万老百姓的希望,也凝聚了全民族的力量。

    “我们中华不会亡~~~~”

    “恩!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团部也要转移了。”我正要拉着安娘离开这最后的会议室,最后想来了那张挂在墙上的淞沪地图。

    “等等~~”

    “给我一

    盒火柴,或是打火机有没有?”

    “我怕找找。”那娘转身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找了找,从抽屉里翻出一只老旧的打火机,拨弄了几下也不见有火,却有几分恼了,努力晃了几下,还见打不出来,便恨恨地扔到了一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火柴。

    “只有火柴。”

    “给我吧!”我接过她抛过来的火柴,抽出一支,看着大幅的地图,这上面画着的都是我的心血和希望,现在我却只能····

    划着火柴,哆哆嗦嗦地伸了出去,点着了这厚铅化纸质地的地图。

    “你怎么把它烧了啊。这都是你画了好几年的心血啊。”

    安娘见我放火烧了地图,一惊,正欲上来把那火苗踩灭。

    “让它去吧~~”

    我一把拽住了她,将她拉了回来,长吁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熊熊火焰将半壁墙面的地图尽数吞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