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
当天晚上，沈万军从熊熊大火当中救下了公木。
公木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了。在昏迷期间，父母被杀的画面不断的在公木的脑海中闪现，黑牛寨众人的憎恶面容如恶魔般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公木的精神。
“我为什么没死？”这是公木醒来以后最大的疑惑。
睁开眼，环顾四周，应该是在某家客栈。房间里，除了自己身下的床以外，便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壶茶而已。公木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哪怕是动动胳膊，胸口也会传来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有人吗？”在不牵扯伤口的前提下，公木用最大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声音却还是微乎其微。
并没有人回应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天都会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按时给公木喂饭以外，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而在与少年的交谈中得知，原来自己所在的地方的确是一家客栈，每天给自己喂饭的少年则是这家客栈的小二，名叫方杰。方杰告诉他，当晚，是一名身着紫衣，头戴面具的男子把公木带到这里来的。紫衣男子把公木留在这以后，又给了客栈老板一大笔银子，告诉老板去找当地最好的郎中，一定要救活这个少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十天之后再来接他。
公木明白了，当晚，是沈万军救了自己。
之后的时间里，每天除了在吃饭时间和方杰说说话以外，公木的所有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公木也已经能下床行走了。然而到了第十天，沈万军却没有如约出现。公木也没去想太多，依然好吃好喝的在客栈里住着。方杰告诉他，沈万军留在客栈里的银子，足够公木在这里生活小半年。
直到一个月以后，沈万军终于出现了，仍旧是一袭紫衣，一张面具。
“身体恢复的如何了？”沈万军张口问到。
公木规规矩矩的回答道：“多谢沈先生救命之恩，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胸口的伤还没痊愈。”
沈万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公木，说到：“这是我从别处弄来的，早晚各一次抹在你的伤口处，能加速你的恢复。”
“谢谢。”公木接过后说到。
沈万军仿佛没听到一般，说到：“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客栈，直到你彻底痊愈为止，等你康复以后，你我二人便各自为安吧。”
公木听后，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穿整齐就直接跪在地上。
沈万军见状并没有加以阻拦，只是淡淡的说到：“我是不会帮你的。”
公木听后，酝酿了一番，说到：“沈先生，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请求你，帮我报仇。如果您能答应我的话，此生此世，公木当牛做马报答您。”公木此番作为并不是心血来潮，这是他思考了很久以后决定的。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想报仇也没有能力。自己所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有过一面之缘沈万军有能力帮他。况且，所有事都是因他而起，他没有理由拒绝自己。但他也知道，沈万军还是会有可能拒绝他。
沈万军并没有答应，说到：“你当日借剑于我，现在我救你一命，替你疗伤，你我二人已是无不相欠。黑牛寨大当家的说到底也是一名三流高手，我没必要因为你去招惹他。还有，你不要想着用你父母的死，来迫使我替你报仇。”
公木听到沈万军提到自己的父母，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胸口的伤也因此撕裂开来，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公木本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因他而死，实在不行还能够用此事当做最后一个谈判的资本。但他没想到的是，沈万军居然能够如此铁石心肠。
公木想到这，心中一团怒火越烧越大，低声吼道：“沈万军，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在雨日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因为你，黑牛寨的人也不会找到我家，我父母也不会被人杀害。我父母就是因你而死，你和黑牛寨的人一样，都是杀人凶手。”
沈万军听后面色不改的说到：“因我沈万军而死的人，你父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不是什么圣人，说好听点，我是一个江洋大盗，劫富济贫。说难听点，我就是一个土匪，打家劫舍。我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你…”公木见到沈万军如此反应，体内翻江倒海，怒火攻心，仿佛随时会晕倒过去一般。
公木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的攥着拳头，盯着沈万军不死心的说到：“沈万军，求你，帮我一把。只要你能替我报仇，我公木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沈万军同样盯着公木，冷笑到：“我拒绝。”
“噗。”公木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沈万军并没有上前查看，反而转身退出了房间，临走之前，回头望着公木说到：“你与剑有缘，还算是个可塑之才。”
公木听到沈万军这一句话后，知道事情有了新的转机，再也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小二。”沈万军回到自己房间前，大声喊到。
第二天，公木醒来睁眼发现，坐在自己床边的是方杰。
“祖宗啊，你可吓死我了。”方杰见到公木醒来，说话的语气都略微带着些哭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和自己说上话的同龄人，方杰对公木是由内而外的喜欢。
“昨天再晚一会，郎中说就要帮你准备后事了。”
公木见方杰对自己如此热情，微微笑道：“我这不是没死么。诶，对了，送我来的那个穿紫衣服的人呢？”
方杰揉了揉眼睛，说到：“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他在隔壁房间呢。他说你醒了以后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他，你在这躺着，我现在就去叫他。”
说罢，方杰急忙敲开了沈万军的房门。不一会，沈万军手拿着一本书籍，出现在红木的面前。
沈万军把手中的书扔在方木的床上，说到：“这是一本最基础的心法，如果你能看懂，对你的伤有极大的好处。”
公木拿起那本书，书上并没有写心法叫什么。
公木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在枕头下，虚弱的说到：“多谢沈先生。”
沈万军仍旧是用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说到：“谢就不必了，你现在太过虚弱，等你在恢复恢复，至少能够下床行走以后在去修炼。”
公木点点头，没在说话。
“你先休息吧。”说完，沈万军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房中。
公木躺在床上，经过昨晚的交涉，现在自己大概捋顺了一下思路。想靠沈万军替自己报仇已经不可能了，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既然他能把修炼心法的书给我，再加上昨晚他的最后一句话，那我何不拜他为师？如果能学得一身本领，那报仇就有希望了。”想到这，公木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兴奋过后，手中握着心法，公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过后，仔细的回想起来，所有事情是因沈万军而起，自己的父母也是因此受到牵连。就像昨晚对他所说的那样，沈万军间接的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救了自己不假，但是父母因他而死也是事实。权衡一番，如果自己当晚和父母一样，也被乱刀砍死的话，也许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还能做到其乐融融。到现在自己没死，说明自己命不该绝，或者说这是老天爷给自己了一次为父母报仇的机会。虽然沈万军救了自己一命，但这不代表自己能忘了父母是为何而死，沈万军和黑牛寨的人一样，都是杀人凶手。
公木仔细思考了一番，眼下的自己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身为一个普通人，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隐忍，把仇恨埋藏在内心最深处。
配合着沈万军给的疗伤药，公木的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在这期间，公木不止一次的向沈万军拜师，希望他能够收自己为徒，传授自己武艺，将来能够为父母报仇。刚开始，沈万军一再地拒绝，拒绝的理由都是：“自己行走江湖，不便收徒。”直到最近，终于有所松动，告诉公木自己还有五天时间就要离开，如果公木能够在五天时间能把他所传授的心法学会，那他就会考虑是否收公木为徒，前提是沈万军并不会给予他任何的指导。
这仿佛是给公木指引了方向一般。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公木没日没夜的钻研心法，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就尝试从不同方面去理解参悟。也许是因为心法过于简单的原因，五天之后公木已经能简单的运行心法了。虽然还不够熟练，但在沈万军看来，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理解能够把那本心法领略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令他吃惊了。
无奈之下，沈万军只能同意带公木一起离开。同时，沈万军也明确的告诉公木，自己只会给他武功秘籍心法一类的书，而并不会亲自给他讲解，一切的一切都只看公木自己能够领悟到多少。
即便如此，公木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沈万军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方杰哭成了泪人。公木临行前送给了方杰一个木雕，是一把剑。并且告诉方杰，这个木雕暂时寄存在他这里，早晚有一天两个人会再次重逢，到时候公木会取回这把木雕。
沈万军和公木走了，虽然有不舍，有难过。
公木唱着那首母亲从小一直唱给自己听的歌。
“当寒冬腊月照阳光一缕”
“当盛夏酷暑获微风几许”
“当干涸枯井涌清泉一泓”
“当汹涌大海得片刻之宁”
“当久旱之处降甘雨一夜”
“当他乡之地遇知音一位”
“当吾遇汝矣”
(本章完)
公木醒来已是三天之后了。在昏迷期间，父母被杀的画面不断的在公木的脑海中闪现，黑牛寨众人的憎恶面容如恶魔般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公木的精神。
“我为什么没死？”这是公木醒来以后最大的疑惑。
睁开眼，环顾四周，应该是在某家客栈。房间里，除了自己身下的床以外，便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壶茶而已。公木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哪怕是动动胳膊，胸口也会传来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有人吗？”在不牵扯伤口的前提下，公木用最大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声音却还是微乎其微。
并没有人回应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每天都会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按时给公木喂饭以外，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而在与少年的交谈中得知，原来自己所在的地方的确是一家客栈，每天给自己喂饭的少年则是这家客栈的小二，名叫方杰。方杰告诉他，当晚，是一名身着紫衣，头戴面具的男子把公木带到这里来的。紫衣男子把公木留在这以后，又给了客栈老板一大笔银子，告诉老板去找当地最好的郎中，一定要救活这个少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十天之后再来接他。
公木明白了，当晚，是沈万军救了自己。
之后的时间里，每天除了在吃饭时间和方杰说说话以外，公木的所有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公木也已经能下床行走了。然而到了第十天，沈万军却没有如约出现。公木也没去想太多，依然好吃好喝的在客栈里住着。方杰告诉他，沈万军留在客栈里的银子，足够公木在这里生活小半年。
直到一个月以后，沈万军终于出现了，仍旧是一袭紫衣，一张面具。
“身体恢复的如何了？”沈万军张口问到。
公木规规矩矩的回答道：“多谢沈先生救命之恩，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胸口的伤还没痊愈。”
沈万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公木，说到：“这是我从别处弄来的，早晚各一次抹在你的伤口处，能加速你的恢复。”
“谢谢。”公木接过后说到。
沈万军仿佛没听到一般，说到：“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客栈，直到你彻底痊愈为止，等你康复以后，你我二人便各自为安吧。”
公木听后，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没穿整齐就直接跪在地上。
沈万军见状并没有加以阻拦，只是淡淡的说到：“我是不会帮你的。”
公木听后，酝酿了一番，说到：“沈先生，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请求你，帮我报仇。如果您能答应我的话，此生此世，公木当牛做马报答您。”公木此番作为并不是心血来潮，这是他思考了很久以后决定的。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想报仇也没有能力。自己所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有过一面之缘沈万军有能力帮他。况且，所有事都是因他而起，他没有理由拒绝自己。但他也知道，沈万军还是会有可能拒绝他。
沈万军并没有答应，说到：“你当日借剑于我，现在我救你一命，替你疗伤，你我二人已是无不相欠。黑牛寨大当家的说到底也是一名三流高手，我没必要因为你去招惹他。还有，你不要想着用你父母的死，来迫使我替你报仇。”
公木听到沈万军提到自己的父母，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胸口的伤也因此撕裂开来，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公木本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因他而死，实在不行还能够用此事当做最后一个谈判的资本。但他没想到的是，沈万军居然能够如此铁石心肠。
公木想到这，心中一团怒火越烧越大，低声吼道：“沈万军，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在雨日村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因为你，黑牛寨的人也不会找到我家，我父母也不会被人杀害。我父母就是因你而死，你和黑牛寨的人一样，都是杀人凶手。”
沈万军听后面色不改的说到：“因我沈万军而死的人，你父母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不是什么圣人，说好听点，我是一个江洋大盗，劫富济贫。说难听点，我就是一个土匪，打家劫舍。我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你…”公木见到沈万军如此反应，体内翻江倒海，怒火攻心，仿佛随时会晕倒过去一般。
公木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的攥着拳头，盯着沈万军不死心的说到：“沈万军，求你，帮我一把。只要你能替我报仇，我公木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沈万军同样盯着公木，冷笑到：“我拒绝。”
“噗。”公木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沈万军并没有上前查看，反而转身退出了房间，临走之前，回头望着公木说到：“你与剑有缘，还算是个可塑之才。”
公木听到沈万军这一句话后，知道事情有了新的转机，再也撑不住，晕倒了过去。
“小二。”沈万军回到自己房间前，大声喊到。
第二天，公木醒来睁眼发现，坐在自己床边的是方杰。
“祖宗啊，你可吓死我了。”方杰见到公木醒来，说话的语气都略微带着些哭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和自己说上话的同龄人，方杰对公木是由内而外的喜欢。
“昨天再晚一会，郎中说就要帮你准备后事了。”
公木见方杰对自己如此热情，微微笑道：“我这不是没死么。诶，对了，送我来的那个穿紫衣服的人呢？”
方杰揉了揉眼睛，说到：“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他在隔壁房间呢。他说你醒了以后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他，你在这躺着，我现在就去叫他。”
说罢，方杰急忙敲开了沈万军的房门。不一会，沈万军手拿着一本书籍，出现在红木的面前。
沈万军把手中的书扔在方木的床上，说到：“这是一本最基础的心法，如果你能看懂，对你的伤有极大的好处。”
公木拿起那本书，书上并没有写心法叫什么。
公木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在枕头下，虚弱的说到：“多谢沈先生。”
沈万军仍旧是用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说到：“谢就不必了，你现在太过虚弱，等你在恢复恢复，至少能够下床行走以后在去修炼。”
公木点点头，没在说话。
“你先休息吧。”说完，沈万军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房中。
公木躺在床上，经过昨晚的交涉，现在自己大概捋顺了一下思路。想靠沈万军替自己报仇已经不可能了，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既然他能把修炼心法的书给我，再加上昨晚他的最后一句话，那我何不拜他为师？如果能学得一身本领，那报仇就有希望了。”想到这，公木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兴奋过后，手中握着心法，公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过后，仔细的回想起来，所有事情是因沈万军而起，自己的父母也是因此受到牵连。就像昨晚对他所说的那样，沈万军间接的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救了自己不假，但是父母因他而死也是事实。权衡一番，如果自己当晚和父母一样，也被乱刀砍死的话，也许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还能做到其乐融融。到现在自己没死，说明自己命不该绝，或者说这是老天爷给自己了一次为父母报仇的机会。虽然沈万军救了自己一命，但这不代表自己能忘了父母是为何而死，沈万军和黑牛寨的人一样，都是杀人凶手。
公木仔细思考了一番，眼下的自己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身为一个普通人，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隐忍，把仇恨埋藏在内心最深处。
配合着沈万军给的疗伤药，公木的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在这期间，公木不止一次的向沈万军拜师，希望他能够收自己为徒，传授自己武艺，将来能够为父母报仇。刚开始，沈万军一再地拒绝，拒绝的理由都是：“自己行走江湖，不便收徒。”直到最近，终于有所松动，告诉公木自己还有五天时间就要离开，如果公木能够在五天时间能把他所传授的心法学会，那他就会考虑是否收公木为徒，前提是沈万军并不会给予他任何的指导。
这仿佛是给公木指引了方向一般。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公木没日没夜的钻研心法，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就尝试从不同方面去理解参悟。也许是因为心法过于简单的原因，五天之后公木已经能简单的运行心法了。虽然还不够熟练，但在沈万军看来，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理解能够把那本心法领略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令他吃惊了。
无奈之下，沈万军只能同意带公木一起离开。同时，沈万军也明确的告诉公木，自己只会给他武功秘籍心法一类的书，而并不会亲自给他讲解，一切的一切都只看公木自己能够领悟到多少。
即便如此，公木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沈万军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方杰哭成了泪人。公木临行前送给了方杰一个木雕，是一把剑。并且告诉方杰，这个木雕暂时寄存在他这里，早晚有一天两个人会再次重逢，到时候公木会取回这把木雕。
沈万军和公木走了，虽然有不舍，有难过。
公木唱着那首母亲从小一直唱给自己听的歌。
“当寒冬腊月照阳光一缕”
“当盛夏酷暑获微风几许”
“当干涸枯井涌清泉一泓”
“当汹涌大海得片刻之宁”
“当久旱之处降甘雨一夜”
“当他乡之地遇知音一位”
“当吾遇汝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