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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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能随意

    马车上,子瑜不停地抹汗洒洒。

    “你不是洗了吗?怎还如此热?”去病斜歪在车边上,动动鼻翼,吸气的他扫了扫子瑜身子,问道。

    “这汉服一穿就是三层,你不热?”子瑜又抬手试汗,还咯咯笑。

    脸上扯了一抹怪,去病哂笑:“管那么多旧例干甚?我就一层,凉快!”

    挥挥汗,子瑜揭短,打趣一笑:“一层?你上朝不是三层?还带珠子。”掩掩唇,她眯了眼,回味道:“还真像……像个女子呢。”放了衣袖,她干脆一试探:“要不,哪日,你穿穿我的衣裙,说不定,比我还好看呢。”

    去病抬手就刮子瑜的鼻子,笑道:“这男子衣裳就那样,有甚好笑?还有,我那三层是上朝的规制,无法更改,要不,我早改了!”揪揪子瑜脸蛋,他来个无耻的笑:“咱这会儿又不上朝干正事,着那么多干甚?”他嘿嘿一笑,提了提子瑜胸衣,喊道:“你热,来,宽宽衣,自然就凉快。”

    眼神一跳,子瑜推了去病手,故意逗逗:“别,我还是这样好些。”

    去病低头,他开始动手,“这马车上,没人,你凉快凉快正好。”

    这温馨的车内,正是两情相悦时,何故扭扭捏捏?“好!我早就这么想了。”果然,欢悦一笑,子瑜自己开始脱外衣。

    去病悠悠的眼看子瑜宽衣。一层两层徐徐褪,最后,子瑜翘翘的胸前只剩了贴身衣,挥手空中的子瑜舒畅地一喊:“哎呀!真舒服!”干脆,她的人还躺在了车上,接接凉凉的车地气。

    这傲娇身躯惹不得,也晾不得,去病一个猛扑就过来了,鼻翼好好嗅嗅,他闻到了一鼻头的淡香味儿,他问:“你真洗了?如此认真?”他又调侃。

    “唉!这晨练,莫措交代了珠儿,要珠儿监督,我这每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跳绳,半个时辰,珠儿最认真,一点不打折,我一身臭汗,能不洗吗?”子瑜老老实实交代,她的鼻翼也动了动,居然,抬手的她还扇了扇鼻下熏人的风:“哎呀!你没洗?怎这么大的汗味儿?”

    捏捏鼻头,子瑜闷声闷气吵:“你不也练了一晨,为何就不冲冲?”

    “这马上就是河边,洗甚洗,跳到河里更痛快!”去病的话爽快,他欢畅的心更乐呵。这身下是娇躯,鼻下是香风,能安宁吗?他的嘴开始游,手也四处划,畅快的他干脆还追问:“是不是?”

    “是,是,是!”子瑜眯眯眼,无限享受地说道,“你说的都对,我……敢说不是吗?”

    大嘴咧咧,扯扯嘴角的皮,去病又狡黠地笑了。

    这车儿摇摇行,情海浪浪开,去病大嘴四处找

    目标,手儿也不闲,很快,子瑜仅剩的贴身衣也晾在了一边……

    心儿畅,人儿酥,河边旧地很快就到了。只见,复又穿得规规矩矩的子瑜被去病抱下了车,他搂着子瑜,畅怀一问:“如何?这生日就在这大河边过,怎样?”

    “唉!年年如此才好呢!”子瑜向往,回道,“如果是在草原过就更好了。”

    “快!你放心,总有一日,你会在草原过一个满意的生日!”豪迈的去病来个一大吼。

    子瑜却没了豪情,她凝眸明艳日头下的去病。沐着夏日骄阳的火,去病一脸的灿烂,可透过薄薄的衣衫,子瑜却看到了去病身上的伤,它们一个一个地在她眼前晃,晃得子瑜眼里有了很疼很疼的意。

    子瑜在缅怀去病的伤,那边,珠儿在忙碌,忙忙的珠儿有条不紊地安排;另一边,霍祁动作也快,时间顺溜儿一跑,一切就绪。

    夏日阳光好,一切皆明媚。帐子,还有几案都摆在了树荫下。躲在明晃晃的树荫里,这悠闲的一群人喝酒吃肉照样欢。

    知道是俩人的生日,人人都上前来敬酒,去病不推辞,子瑜也端杯抿了抿。这酒一喝,瞌睡也好,眯眯眼的子瑜歇了歇,去病则到处大步走。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要使使,去病习惯性地看地势,看水流,看树林,还看日头方位。

    日头西斜一丈余,眯眼的子瑜也醒了,去病开始做准备。

    暖暖的阳光下,身着短袖短裤的子瑜出了帐篷。这惊眉的艳丽景儿一出场,阳光下赤身的去病就咧嘴笑。

    眼光看过去,子瑜笑不起来。晃眼的太阳下,去病浑身的伤痕更刺目,子瑜的心又疼又酸。走近去病,她浓如蜜的爱怜之眼瞧去病,默默无言的她傍住了去病手臂。

    子瑜伤感,去病激情。这灿烂旖旎的景就在眼皮子下,澎拜的去病腹中翻海浪。这没了华丽的汉服来约束,笑眯眯的阳光下,只见,情动的两人手牵着手跑向河里,水花儿“哗啦哗啦”开花般笑了又谢了。

    水花儿一路一路开,一茬一茬谢,终于,他二人淌在了水中央。

    水里,又伤怀又情动的子瑜在默默心道:今天就由许他搬弄了。

    水性很好的俩人在水中畅游,夏日的河水虽冷,却比春日的温了许多。踩着水,子瑜白如璧的手在去病眼皮子下不停地撩。手动动,这肌肤更是缠肌肤,不行!腹中翻浪的去病嘴角咧咧,他就动了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子瑜,他就亲吻行事……

    这人儿忙,水儿也调皮,笑呵呵的水儿一个乐意,轻轻松松就掠走了两人的衣裤,子瑜眼晃晃,惊呼还没出口,被去病揉的她眼睁睁地看着她

    的衣被水冲走……

    这腹中的浪缓缓退,去病放了怀里的子瑜,为难的子瑜却搂住去病不放手。稳稳的去病不慌不忙也不乱,扯了喉咙,他喊霍祁:“丢毯子!”

    很快,嘿嘿笑的霍祁踩了水,直面霍祁的子瑜看到了霍祁贼眉贼眼的笑,被羞红了脸,子瑜低了头,直接就将羞羞的脸埋在了去病胸前。

    “公子,要祁游过来吗?”举着毯子,霍祁故意开涮。

    “老子揍不死你!”头都没回,去病张嘴就是粗话,这话被同样笑呵呵的河水给带走了。

    咧嘴一笑,手劲大的霍祁丢了毯子,还猛然一喊:“接住!公子!”

    应着霍祁话点,去病回了头,他出水的手准准地接住了毯子。

    子瑜怯怯问:“一床?如何上岸?”

    “不用愁!”

    只见,去病手一扯,花花绿绿颜色入了水,顺手一挥,借着水势,毯子就裹了子瑜身。惊讶的子瑜正要说话,她却被去病拖着出了水。羞红了脸的子瑜闭了眼,被去病扛着的她知道,此刻,一纱不沾的去病正抱着他冲刺!

    岸上的春儿,还有菊儿看到了大胆的景,俩人低头掩面遮羞。男人们没啥遮的,个个笑呵呵地看去病饿狼般飞跑。

    那边,俩人进了帐,这里,春儿和菊儿遮羞的手已落了下来,见惯了去病的大胆行为,也跟着乐呵的她俩见怪不怪,春心摇摇,她俩又看人,只见,霍连扯着汤圆在探幽。春儿笑,菊儿也乐,俩人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划拉划拉手,抚抚同样悠悠乐的草,她俩慢慢走,也去自由自在地找乐子耍。

    这里,丢了毯子的霍祁,他一个回身就找珠儿。

    去病阳光下的亲热撩着霍祁的心,此刻的霍祁腹中烧热火,他需要珠儿。鹰般的眼四处搜寻,他道道眼光都是火辣辣的箭,这箭下,珠儿弱小的身影很快就中了靶。

    远处,树荫下,珠儿抱着霍祁,霍祁欢畅的大嘴吻遍了珠儿的脸,直到脖颈……

    “你……何时向夫人提亲?”抬手的珠儿捂住了胸衣,她遮了遮羞。

    “明年吧……”恋着珠儿唇,霍祁含糊而语。这话出了口,一身服饰仍规规矩矩的霍祁停了嘴,头搭在了珠儿肩上。又痛又痒的他一直憋着火,忍了又忍,火大的他终究只是在珠儿脸上和胸前动了动嘴,还有手。

    明年?珠儿的唇气得颤!使出吃奶力气,她居然掀翻了霍祁!珠儿的眼里有了不解的糊涂色,不过,此刻气气的她不会细想这是为何。

    狠狠推霍祁的珠儿气呼呼地质问:“你又推!你上次就说这次回来就提亲,如何又变了?”珠儿红红的脸上,一双眼蒙

    上了水儿,她几乎要哭了。

    “唉!”天不怕地不怕的霍祁难得叹息一词,说道:“别急,你听我说,我原以为今年出击一次就罢了,但听公子的意思,今年还会出击大漠,我又要出征。”霍祁的眼底有了犹豫,顿顿,他又道:“等今年的仗打完了,我就向公子提亲。”

    “天哪!你又要出塞?”珠儿六神无主,眼色一片惊慌。霍祁也放眼看空中,那里,碧蓝碧蓝的天上有云朵儿在悠闲地飘。

    暗眼色的珠儿回过神来,她不服气地嚷:“这……这跟婚娶没冲突!你打你的仗,我在家做事,又不碍你事儿!还有,我是夫人的人,不是公子的人!你提亲应该向夫人提亲。”

    “公子夫人是一样,有何区别?”

    “嗯……没,”珠儿也愣愣,无法说究竟,不过,她的气很大,斜挑着眼,她恨恨道:“你究竟说不说?”

    “上次,我们出击的人死了七成,”霍祁复杂的眼看珠儿,很冷静的他知道珠儿生气了,翻身过来的他紧紧搂住了珠儿。

    珠儿心更苦,她也紧紧地环住了霍祁身,哭道:“我求了大神,你平安……”

    珠儿的哭声忧人耳,半日,霍祁才狠狠道:“我怕我战死了,你新婚就成了寡妇!”

    死?珠儿的泪颗颗掉,这是一个残酷的话题,也是一件可怕的事,珠儿不愿提及,却被霍祁说出了口,瞬息间,珠儿更离不得霍祁了。

    “你又不相信我!”珠儿双手捶霍祁胸,苦痛的她掉着心疼的泪,“难道……难道你不娶我,你死了,我就又嫁了人?”

    沉默的霍祁没开腔,珠儿的话令他既沉重也幸福,大手使劲儿,他紧紧搂着珠儿热热的身,就怕珠儿不在怀,霍祁疼得眉梢竖。

    不再推霍祁的珠儿更是紧紧地攀着霍祁的肩,她怕,更忧。

    体味着珠儿变幻的心意,霍祁终于说话:“好,好,好!我知道你心中只有我,不过,这婚姻嫁娶可有规矩,我娶你也不能太随意,我会选个时日向公子提亲。”

    “珠儿姐姐……夫人唤你呢。”远处,传来春儿的高呼声。

    这里,珠儿终于抹了泪,放了霍祁,收拾收拾她自己,黯然垂头的她踏步过去了。

    那边,畅意的去病不见霍祁,他直接就喊了霍连又遛马去了,这次,汤圆紧紧跟随……

    这一日下来,子瑜心也舒,自然,这吃食也下喉。结果,烤鸡吃多了,腹胀的她嚷嚷着要去走走,去病自当陪同。拉着去病胳臂,心悠悠的子瑜就向林间而去。

    落霞余晖未尽,树林阴翳翳,凉风也习习。

    和去病说着小两口的私密话,抿唇

    的子瑜不时被去病给逗的哈哈笑,这温馨的夕辉惹人爱,忘情的心儿更依恋,步履悠闲,人心更远。霍祁他们吆五喝六的喝酒声渐渐飞散在夜空中,不见人影,俩人的面前只见密密的树枝,忘了时辰的俩人缓步走,转眼就是星空移动,暮色降临,林间暗暗,阴森浮现。

    碎步而行,一颗大树遮了眼,隐了头上才耀耀眨眼的半月。眼前一晃,时空好像飞转,子瑜的眼愣住了,她看见了久远之前,孤苦的子瑜骑着马孤单单地立在一颗大树下……

    心中一颤,瞬间,子瑜的心就急速下落,去了无边的黑夜……

    无力的子瑜放了去病臂,痴痴的她望着黑黑的树顶。头顶上,也有一个桠枝怪怪地横着,又阴森又恐怖。定定的眼无助地看,心中越来越郁结,子瑜悲苦的泪水儿顺颊下……

    瞬息变化的气氛扑面而来,静静跟着子瑜走的去病,他已看到莫名抬头的子瑜有了深深的悲意。悲凉之气袭绕而来,子瑜脸上倾泻的泪水让去病驻了步。忽然间,已然明白的他搂住了子瑜,抱着子瑜,他快快移步,耳边抚慰道:“不要想那些旧事,看看现在就好。”

    “我……差点就死在那树下……”去病怀里的子瑜终于哭出了声,她颤栗的身子递着昔日的苦痛,悲切不能自已的她哀怨:“我在那客栈外孤苦盼你,与马为伴,一头的虱子,无过冬衣,每天如乞丐般行唱,众人唾弃,歹人行凶,你……”清辉下,她凄怨的眼看去病。

    淡淡月光下,看不见子瑜眼神,可隔着绸的去病和子瑜心连心,他凛冽如冬的心疼疼地感受着子瑜眼光直刺过来的哀和怨,手使劲儿,去病搂得更紧了,“明日,你带我去故地看看,让我感受一下你的苦,也让你的心好受些。”

    “唉……上次就说了,我带你去见几位恩人。如果……如果没他们,我早死了……”掉泪的子瑜痛苦地哀伤而语,气弱的她幽幽道:“你……应该去见见,也早该认识认识他们了。”

    夜里,哀伤的子瑜很伤感,不愿直面的痛苦再次萦绕,那曾经悲苦而又凄凉的悲戚缓缓袭来,她无法从昔日的苦海中爬上岸,何况,尘封的心底伤痛一旦打开,她脆弱的心只能再次无助地经历一次……

    躺在天地下,心思潺潺流,在去病怀里哭泣很久,子瑜才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