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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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互相掐架

    “铛”的一声响,人人都看去病,因为,去病摔了杯。

    去病手中的酒杯被他重重地掷在了几上,抬腿,他慢慢站了起来,他的眸中全是惊异之色,话也说得不大礼貌:“母亲说,子瑜知道我被刺?还进府照顾我?”

    去病的眼扫看一屋的亲人,除了埋首的芷若,他见到了清清楚楚的脸,人人的脸上都是明白色,他见到了答案。扫眼过去,他看到沉郁的卫青在缓缓点头。

    陈掌的脸已经黑了,可陈夫人气晕了头,不顾陈掌的低言劝阻和抬手拉扯,气恨的她继续滔滔不绝地喷子瑜:“她当然知道,她下的咒语,她不知道?下了咒语,还假惺惺地到府中来看你,呸,看男人差不多!”

    母亲的话字字句句都刺在去病心上,痛苦的眼看着母亲,他仰天长叹:“母亲,您为什么就不能接纳子瑜?”

    双眼环顾众人,他朗朗地问道:“您们为什么也不能接纳子瑜?”话一完,去病的脸一沉,他就扬声道:“我今日在皇后宫中再说一遍,那子瑜是我在草原祭拜天地娶的妻!她就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娶其他任何人!”

    这话重重地落地,摔得亲人们个个面面相觑。

    卫孺儿不解,她嘀嘀咕咕问公孙贺:“子瑜是何人?”

    公孙贺一气,他瞪眼,“你还不知?就是那乐伎!”

    “她不是唤那名儿吗?”

    “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烦!难道,她没其他的名儿?那名儿会是她真名?那名儿就是这女人嘲讽去病取的!你蠢到还以为那是真名?嗯!”公孙贺的话很难听,卫孺儿低了眉,不啃声了。

    公孙贺有气,他没好气道:“这去病不怪那女子,还一口一个子瑜,你还不知是谁?难道要去病也来细诉他是如何娶的那女人?”公孙贺怒气大,可也无可奈何,抬眼,他看卫青,埋怨的他一眼看到,卫青也黑着脸,学了卫青样,他摇头不说话。

    对去病恋恋不忘的子瑜,卫孺儿很想问问曾经听音的公孙贺,子瑜是如何一人,可见到闷头灌酒的公孙贺,才被呛白的她吞了口水。

    这母子互相对嘴,卫孺儿知道此二人的脾气,她又气又忧的眼看皇后,只见,皇后的眉头紧皱。

    这会儿,陈掌瞟瞟身旁的陈夫人,他知道大战即将开始,低了头,不再扯陈夫人的衣袖,他端杯喝闷酒。

    去病的话灌了耳,陈夫人猛然一惊,她被去病的话气得手乱抖,她的手摸上了酒杯,可她不想喝酒。

    渐渐的,她眼里的怨开始聚集,越来越浓,弥漫整个眼眶,极度怨恨的她手一软,杯盏翻个儿,撒了一几的酒。肩膀一垮,她一屁股坐在了自家腿儿

    上,按不住胸中腾腾冒的愤恨之气,她哭了起来:“皇后……您瞧瞧,这是我的儿吗?”

    不等皇后说话,袍服一掀,昂首挺胸的去病也一一放了腿,双腿一并,他伏地叩首,放声阚阚道:“母亲,不管您喜不喜欢,子瑜都是我之妻,儿子恳求您接纳她!”

    这是毫不退让的请求,一殿的人都为难地看着陈夫人。

    “我就是死,也不认她!”陈夫人的火气很大,她的眼底烧着怨恨的火,熊熊的火烧得几欲上房揭瓦,她的人也倔起来,话更是不依不饶。

    这硬邦邦的话直直地丢到了去病脚下,人人都愁眉,转了眼眸看去病如何办。

    咬咬牙,眼一横,去病昂首回答:“母亲怎会死,母亲还有陈掌大人。”去病直直地跪着,他的眼看了看边上低头喝酒的陈掌。

    被去病点名,这是对他人的不尊,对长辈的不敬,乃大逆不道!陈掌愣住了,放了杯盏,他黑了脸。

    此刻,卫孺儿的眼慌了慌,她看公孙贺,当然是希望他帮着陈掌说说话,公孙贺只顾低头喝酒,他黑沉沉的眼看卫青。

    果然,卫青粗粗地说话:“放肆!”他的眼狠狠地瞪去病,去病不管,根本就不应声,跪地的他双目火辣辣地直视母亲。

    去病神情,殿上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公孙贺,还有卫孺儿都忧虑地看母子俩人,皇后虽没说话,可她眼里有了叹息和痛心。

    去病的话直接激发了陈夫人的新仇加旧恨,昔日的耻辱被这句话给撩了出来,她眼里的火轰轰地燃。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守节,等你父亲娶我?”眉头一扬,陈夫人的眼死死地看去病,她的话里有悲痛,还有如火的恨。

    她恨恨的眼看去病,去病火火的眼看她,俩人眼光开始干架。

    卫青的脸已变青色,看着陈掌,他欲言又止。

    陈掌是去病继父,本应他劝架,可被去病点名,陈掌不好说话。看着母子两人在殿内掐架,他的眼里是无奈:他二人一个不输另一个,如何劝?

    “我没父亲!”去病的话很冷,他冷冷的话甩在每个人的耳内。

    瞄瞄陈掌,见他黯然,转回眼眸,去病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希望您嫁给他,我只希望母亲接纳子瑜。”话一完,他又伏地叩首行大礼。

    眼见今日,这去病不达目的不罢休,这陈夫人也断断不会矮了身段松半口,母子之间的架已经真真实实地干起来了,卫青只能看皇后,一殿的人都将眼光投向能止架的皇后。

    陈夫人气得一哽一噎,陈掌慌忙抬手抚她的胸,还端了一盏热茶送到了她唇边。

    “好了,你们俩

    就不要争了。”听到去病寒着音说没父亲,皇后终于掉了泪,“去病……你母亲不易,你……你不要和你母亲争高下。”

    皇后悲伤的话一说,殿内静如秘,宫人个个不敢大声出气儿。

    陈夫人已缓过气来,不再说话的她开始哭泣;皇后开了口,去病的脸也不再寒如冰,才还犟嘴的他心疼地看着母亲哭。

    偌大的殿内绕着凄凄的哭声,殿内紧张气氛反而松弛下来。

    卫青大舒一口气,一直看热闹的公主赶紧给他倒了一杯酒,抬手,卫青就仰脖子给灌进了喉。当然,公孙贺,还有陈掌都吐了一口气,卫孺儿则抬袖喝了一口酒,她也需要压压惊。

    趁皇后抬袖揩泪,卫青接了皇后的话:“今日乃家宴,是庆祝去病身子恢复的喜宴,怎么倒扯起去病娶妻的事情来了?”

    殿内静寂,无人接话。

    卫青皱了眉头,瞄了一眼大殿之人,他说道:“去病娶妻的事,上次,陛下已有嘱咐,我们大家都应该按陛下的谕旨行事,在这里争论不休有何意义?”他的眼顺便看了看陈夫人。

    见陈夫人收了哭声,在擦泪,他又说道:“如今,芷若已被陛下封为去病侧夫人,这已是天大恩赐,姐姐应该知足了。”

    转脸看着仍跪着的去病,他的眼里有埋怨,也有疼爱,他敦敦嘱咐:“芷若为你生儿育女,你应该好好待她,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亏欠了她。”

    这话一说,去病抬手,他重重地给卫青磕头。那边,喝闷酒的公孙贺终于向卫青点了点头,他自言自语:“你早该教训他了!”身旁的卫孺儿也默默地看卫青。

    卫青不再说话,他看皇后。

    “好了,去病,起来吧,你那身子吃了大亏,不能又坏了。陛下可是指望你和你舅父再出征大漠呢。”这可是皇帝最大的愿望,皇后明白,她也不能太责怪这死脑筋的去病,她终究心疼去病,在卫青的言语下,她顺势就下了台阶。

    这大殿的火药味终于静静地散了,再说去病的事有些尴尬。亲人们转了话题,个个开始向皇后祝酒,祝贺新春伊始,万象更新;祝贺皇帝和皇后和和睦睦,身体康健;更祝全国顺顺当当,风调雨顺,当然,说这些话也是顺顺殿内郁郁的气氛。

    去病已经归了坐,甚为严肃的他不再说话,跟着长辈们向皇后敬酒。

    一直听音的芷若看到亲友们关爱的眼,听到亲友们维护她的话,她可是好好地得意了一番。正高兴期盼间,去病执拗之言犹如冷水过面,让她脸上的高兴不仅被淋得苦苦掉地,她的心里更是有了刻骨铭心的疼,除了疼,她的心上还多了一层深

    深的酸意。

    大殿上,去病直言,并和母亲掐架,这着实让有准备的芷若既心疼,也忧虑,今日的她真真领教到了家庭的战争,她庆幸她早知道这些事,虽震惊去病的话,可她没被吓着,幸亏,不需要她劝架,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劝,她该帮谁。

    不过,亲友的话,还有卫青之言让她又有了满足。虽知道无法回转去病那喜爱贱人的心思,但,气馁加怨恨的她还是很满意大家对她的看法,特别是卫青最后的话,让她点头,她不虚此行。

    这一顿宫宴喜乐中开席,却在一顿吵架中草草结束,出宫的人个个都有些不乐。

    陈夫人还气去病,见去病欲扶她走路,她狠狠地甩了去病一袖,气哼哼的她扶着头,她朝陈掌嚷嚷“头疼”,陈掌尴尬地看着去病,最终,他扶着陈夫人上了马车。

    去病默默无语,目送卫青钻进了马车,见到长辈们的车一一离去,他才扶着芷若上了自家马车。

    马车上,去病静了心,他仔细地过滤殿上之言,他的眼色越来越凝重。

    芷若身子重,她被去病妥妥地牵上马车,就靠在了马棚上,其实,她很想如入宫时那样,靠在去病身上,可此刻,她见到了去病沉沉的脸色,她忍住了心中的渴望。

    去病倒没在意,不过,他还是时不时地抬手扶扶摇晃的芷若身子。

    马车出了宫门,去病就喊停了马车,给芷若说了一句:“你先回府。”他就钻了出去。

    外面的霍祁惊讶了:“公子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