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去病自责
去病一早就打马去了渭河边。
今日，一早醒来，去病见他赤身，芷若露体，已明白昨夜之事，他的脸就暗沉了下来，那欲吃人的眼瞪退了上前服侍他穿衣的荷花。
去病自己穿了衣，出外怒喝了霍祁和霍连，三人就打马去了渭河边。
此时，去病黑沉着脸站立草地，手中握着马鞭。
霍祁、霍连跪着，一脸苦相。
“昨夜，我为何在芷若房中？”去病音中的火气很大。
霍祁一脸无知地看着霍连。
霍连心中叫苦，脸色也如土，他小心道：
“昨日，霍祁醉了，我扶公子回房，遇到芷若姑娘，她让公子回居室就寝，大管家和我就应了。”
“你应了？老子的事几时由你做主了？”去病怒吼。
看着那张黑沉沉的脸，霍连慌忙低了头。
“我应了？”去病继续吼，“自芷若进府，我就睡书房，你几时见我到居室就寝？”
“芷若姑娘说，她服侍公子乃本分，”霍连恐慌地小声说道，“我们见公子对芷若姑娘也很好，就——”
“我对她好，你就听了她的话？”去病打断了霍连的话，怒火盈天地吼道。
去病走过去踱过来，眼中的怒火已成蔓延之势，正在熊熊燃烧。
“你什么时候听他人的话了？”
“公子，我……不敢……”霍连低头，胆颤心惊地说道。
“你这错，让我无法自改！”去病吼声中还有深深的自责。
去病大步过去，手猛然一挥，就是一鞭！
那鞭重重地抽在霍连背脊上，霍连身体抖了一下，锦缎撕裂成一直线痕迹，仿佛刀过后的惨样。
一鞭又一鞭，鞭鞭而来，霍连龇牙咧嘴，眉眼也在跳动，但他瘦弱的身躯却一直没有闪躲，一一地接着，毫不含糊。
直到去病累了，那高高扬起的马鞭才被重重地丢在地上。
霍连背上全是惨不忍睹的鞭痕，背上锦缎已浸透在了殷红的鲜血中。
去病面朝渭河，长叹一声，双腿一跪，脱了上衣，露出虎背，声音一哑，就说了话：“霍祁！过来，抽我！”
霍祁跪着，没听明白，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没听到，抽我！”去病吼了起来。
霍祁慢吞吞地走过来，“公子，你如此责罚自己，我不忍！”
“我此生只爱子瑜一人，我食言负了她，她因我而死！昨夜，我又负了她，我应受罚！你也不听老子话了？”
去病眼眸全是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霍祁拿了地上的鞭子，上面还沾有霍连的血渍，狠狠心，他一鞭一鞭地抽在
去病身上……
霍祁的脸色黑得如地，眼中全是痛，可他不得不挥鞭！
一鞭又一鞭，那鞭子抽得霍祁心中滴血。
一直抽到去病叫停，霍祁才手软地丢了鞭子。
去病已匍匐在地，背上也是殷殷的鲜血印渍。
霍祁仓皇跪地，热眼看着他。
“公子如此自责，子瑜姑娘已经原谅公子了。”说完，他简直不敢看手下鞭痕。
“她活着多好……”
去病昂头，看着远方天际默默的灰色云层，喃喃而语。
三人临近午时才回府。
府中诸人见了霍连和去病两人一背的鞭痕都是赫然，眼都不敢抬就惶惶地躲开。
一府之人都兢兢业业，不敢乱问乱语。
霍仲自昨夜过来心里就不踏实，一早听说公子黑着脸出去了，他的心中更是不安。
此刻，他问了府中乱跑的小子，知道了两人后背鞭痕之事，老成的他已经猜到是昨夜之事。
猛然间，他就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昨夜真是老糊涂了，这公子是有名的傲气之人，只有别人听他的，他几时听别人的话了？
试了一额头的汗水，他赶紧过来询问，并欲请罪。
听了霍仲请罪的话，去病死死的眼看着霍仲，最后黑着脸说：“仲叔记好，我的事不需他人操心！”
霍仲诺诺站立。
去病阴着脸，吩咐霍连，仍由他服侍换了衣。
霍连要给去病后背上药，他却说，这样最好，让伤口自己慢慢好。一旁的霍仲听得惊心，也不敢劝说。
霍连的后背倒是去病吩咐，霍祁给上了药。
来打探消息的荷花偷偷看了室内情形，就赶紧回了房。回去后的荷花可是抚胸好一阵子后，才将两人后背鞭痕说给了芷若听。
芷若听了也吓一跳，眼惶惶许久才镇定下来。
喝了大碗茶，躺在榻上，芷若婉转心思一一忖度事情原委，又坦然起来：自己按礼制伺候，自己没错。
芷若礼仪周全地去了书房，透过窗户，她见到去病稳稳地坐看他的竹简，看不出一点被鞭的痕迹，但，日常不离左右的霍连却不知去了何处，她暗暗点头：想必霍连在疗伤。
看着眉头不见一丝皱痕的去病，芷若想的可不一样了，她秀美的脸上一双亮丽的眼渐渐笑了，她痴痴的神情让屋顶的一对儿燕子不停地扑扇着翅膀飞来飞去……
芷若脚步悠悠地回了房。
出去转悠的荷花也归了屋。
荷花不敢问霍祁，石岩子是谁？但精明的她通过他人还是打听清楚了：石岩子乃霓裳坊一艺伎，乐曲虽好，可颜丑遮面
，无人喜爱。
芷若一听，更是释怀：倡优，为低贱之人，颜又丑，有碍观瞻，无甚大碍！她也就没再深究此事。
——————————————
椒房殿内，去病和芷若一起叩拜皇后。
皇后仔细看了看正抬头的芷若。
芷若一身如花鲜艳衣裙，脸施薄粉，眼含俏意，笑意映额，整个大殿，都可感受芷若那一脸的灿烂阳光。
皇后的眼也跟着含了笑，“芷若如此高兴，定有喜事。”
“我和公子已行周公之礼。”
芷若低了头，轻声细语说着话，席上又羞羞地向皇后躬身施礼。
“那，恭喜你们了。”皇后甚是宽慰，语气很轻松，轻吹一口茶盏，就问，“告诉陈夫人了吗？”
“还没有。”芷若的声音中有一袭悔意。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芷若此时很后悔没有及时向母亲报喜。
“应该告诉陈夫人，她是最在意此事的。”皇后轻松地抬袖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如今已行了周公之礼，去病还有什么想法？”皇后看着去病，眼中的笑意很明显，“你那草原之妻已失散多年，你也等了多年，男子汉大丈夫如此，也尽心了。你不若就娶妻芷若，你俩恩恩爱爱更好。”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话语更是直截了当，芷若瞬间就亮了眼，眼睛更是瞟看身旁的去病。
“去病在草原发了重誓，只娶她一人为妻，不会再取，即使那女子已死，妻室也空着！”
去病回话的语气很坚韧，毫不退让。
可他的回答如一盆冷水浇在热气腾腾的芷若心上。
熊熊的焰火才还炽烈地燃着，此时被去病的冷水一扣，瞬间熄灭！
女子柔弱心肠的芷若如何听得如此之话？她心一苦，眼泪顺理成章地掉了下来，颗颗晶莹剔透。
皇后一眼就瞟见了她委屈的泪脸。
“你也不必心伤，陛下有交代，去病乃重义之人，难有入眼之人，如今看上你，特令本宫嘱咐你要好心服侍。”
皇帝的关爱当然不同，芷若掉入冰窖的心暖了一暖，忍了泪，试了眼，她叩头谢恩。
虽有皇后的宽慰，回去的马车上，芷若的心还是很哀切。
她苦着脸看着空中：他何时回心转意？自己就不能替代她？
去病看了，一脸平静，“那日晚上之事，我也有错，不过，今后不会再犯。我曾告诉你，我只爱那女子，此生不会变。”
芷若听了掉泪，去病却闭眼不见。
（本章完）
今日，一早醒来，去病见他赤身，芷若露体，已明白昨夜之事，他的脸就暗沉了下来，那欲吃人的眼瞪退了上前服侍他穿衣的荷花。
去病自己穿了衣，出外怒喝了霍祁和霍连，三人就打马去了渭河边。
此时，去病黑沉着脸站立草地，手中握着马鞭。
霍祁、霍连跪着，一脸苦相。
“昨夜，我为何在芷若房中？”去病音中的火气很大。
霍祁一脸无知地看着霍连。
霍连心中叫苦，脸色也如土，他小心道：
“昨日，霍祁醉了，我扶公子回房，遇到芷若姑娘，她让公子回居室就寝，大管家和我就应了。”
“你应了？老子的事几时由你做主了？”去病怒吼。
看着那张黑沉沉的脸，霍连慌忙低了头。
“我应了？”去病继续吼，“自芷若进府，我就睡书房，你几时见我到居室就寝？”
“芷若姑娘说，她服侍公子乃本分，”霍连恐慌地小声说道，“我们见公子对芷若姑娘也很好，就——”
“我对她好，你就听了她的话？”去病打断了霍连的话，怒火盈天地吼道。
去病走过去踱过来，眼中的怒火已成蔓延之势，正在熊熊燃烧。
“你什么时候听他人的话了？”
“公子，我……不敢……”霍连低头，胆颤心惊地说道。
“你这错，让我无法自改！”去病吼声中还有深深的自责。
去病大步过去，手猛然一挥，就是一鞭！
那鞭重重地抽在霍连背脊上，霍连身体抖了一下，锦缎撕裂成一直线痕迹，仿佛刀过后的惨样。
一鞭又一鞭，鞭鞭而来，霍连龇牙咧嘴，眉眼也在跳动，但他瘦弱的身躯却一直没有闪躲，一一地接着，毫不含糊。
直到去病累了，那高高扬起的马鞭才被重重地丢在地上。
霍连背上全是惨不忍睹的鞭痕，背上锦缎已浸透在了殷红的鲜血中。
去病面朝渭河，长叹一声，双腿一跪，脱了上衣，露出虎背，声音一哑，就说了话：“霍祁！过来，抽我！”
霍祁跪着，没听明白，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没听到，抽我！”去病吼了起来。
霍祁慢吞吞地走过来，“公子，你如此责罚自己，我不忍！”
“我此生只爱子瑜一人，我食言负了她，她因我而死！昨夜，我又负了她，我应受罚！你也不听老子话了？”
去病眼眸全是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霍祁拿了地上的鞭子，上面还沾有霍连的血渍，狠狠心，他一鞭一鞭地抽在
去病身上……
霍祁的脸色黑得如地，眼中全是痛，可他不得不挥鞭！
一鞭又一鞭，那鞭子抽得霍祁心中滴血。
一直抽到去病叫停，霍祁才手软地丢了鞭子。
去病已匍匐在地，背上也是殷殷的鲜血印渍。
霍祁仓皇跪地，热眼看着他。
“公子如此自责，子瑜姑娘已经原谅公子了。”说完，他简直不敢看手下鞭痕。
“她活着多好……”
去病昂头，看着远方天际默默的灰色云层，喃喃而语。
三人临近午时才回府。
府中诸人见了霍连和去病两人一背的鞭痕都是赫然，眼都不敢抬就惶惶地躲开。
一府之人都兢兢业业，不敢乱问乱语。
霍仲自昨夜过来心里就不踏实，一早听说公子黑着脸出去了，他的心中更是不安。
此刻，他问了府中乱跑的小子，知道了两人后背鞭痕之事，老成的他已经猜到是昨夜之事。
猛然间，他就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昨夜真是老糊涂了，这公子是有名的傲气之人，只有别人听他的，他几时听别人的话了？
试了一额头的汗水，他赶紧过来询问，并欲请罪。
听了霍仲请罪的话，去病死死的眼看着霍仲，最后黑着脸说：“仲叔记好，我的事不需他人操心！”
霍仲诺诺站立。
去病阴着脸，吩咐霍连，仍由他服侍换了衣。
霍连要给去病后背上药，他却说，这样最好，让伤口自己慢慢好。一旁的霍仲听得惊心，也不敢劝说。
霍连的后背倒是去病吩咐，霍祁给上了药。
来打探消息的荷花偷偷看了室内情形，就赶紧回了房。回去后的荷花可是抚胸好一阵子后，才将两人后背鞭痕说给了芷若听。
芷若听了也吓一跳，眼惶惶许久才镇定下来。
喝了大碗茶，躺在榻上，芷若婉转心思一一忖度事情原委，又坦然起来：自己按礼制伺候，自己没错。
芷若礼仪周全地去了书房，透过窗户，她见到去病稳稳地坐看他的竹简，看不出一点被鞭的痕迹，但，日常不离左右的霍连却不知去了何处，她暗暗点头：想必霍连在疗伤。
看着眉头不见一丝皱痕的去病，芷若想的可不一样了，她秀美的脸上一双亮丽的眼渐渐笑了，她痴痴的神情让屋顶的一对儿燕子不停地扑扇着翅膀飞来飞去……
芷若脚步悠悠地回了房。
出去转悠的荷花也归了屋。
荷花不敢问霍祁，石岩子是谁？但精明的她通过他人还是打听清楚了：石岩子乃霓裳坊一艺伎，乐曲虽好，可颜丑遮面
，无人喜爱。
芷若一听，更是释怀：倡优，为低贱之人，颜又丑，有碍观瞻，无甚大碍！她也就没再深究此事。
——————————————
椒房殿内，去病和芷若一起叩拜皇后。
皇后仔细看了看正抬头的芷若。
芷若一身如花鲜艳衣裙，脸施薄粉，眼含俏意，笑意映额，整个大殿，都可感受芷若那一脸的灿烂阳光。
皇后的眼也跟着含了笑，“芷若如此高兴，定有喜事。”
“我和公子已行周公之礼。”
芷若低了头，轻声细语说着话，席上又羞羞地向皇后躬身施礼。
“那，恭喜你们了。”皇后甚是宽慰，语气很轻松，轻吹一口茶盏，就问，“告诉陈夫人了吗？”
“还没有。”芷若的声音中有一袭悔意。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芷若此时很后悔没有及时向母亲报喜。
“应该告诉陈夫人，她是最在意此事的。”皇后轻松地抬袖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如今已行了周公之礼，去病还有什么想法？”皇后看着去病，眼中的笑意很明显，“你那草原之妻已失散多年，你也等了多年，男子汉大丈夫如此，也尽心了。你不若就娶妻芷若，你俩恩恩爱爱更好。”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话语更是直截了当，芷若瞬间就亮了眼，眼睛更是瞟看身旁的去病。
“去病在草原发了重誓，只娶她一人为妻，不会再取，即使那女子已死，妻室也空着！”
去病回话的语气很坚韧，毫不退让。
可他的回答如一盆冷水浇在热气腾腾的芷若心上。
熊熊的焰火才还炽烈地燃着，此时被去病的冷水一扣，瞬间熄灭！
女子柔弱心肠的芷若如何听得如此之话？她心一苦，眼泪顺理成章地掉了下来，颗颗晶莹剔透。
皇后一眼就瞟见了她委屈的泪脸。
“你也不必心伤，陛下有交代，去病乃重义之人，难有入眼之人，如今看上你，特令本宫嘱咐你要好心服侍。”
皇帝的关爱当然不同，芷若掉入冰窖的心暖了一暖，忍了泪，试了眼，她叩头谢恩。
虽有皇后的宽慰，回去的马车上，芷若的心还是很哀切。
她苦着脸看着空中：他何时回心转意？自己就不能替代她？
去病看了，一脸平静，“那日晚上之事，我也有错，不过，今后不会再犯。我曾告诉你，我只爱那女子，此生不会变。”
芷若听了掉泪，去病却闭眼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