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芷若之心
秋日一到，去病就回了府。
看到芷若的咳疾已好，去病很宽慰，仍然每天陪着她吃饭，小日子也还温馨。
今夜，思虑多日、徘徊多次的芷若终于下定了决心，此时的她一脸的毅然，柔柔地站在夜风习习的庭院中等人。
旁边，荷花提着一盏宫纱灯站着，她的脸也很镇定，没有一点女子的忐忑。
远处，熟悉的人被人扶着已经过来了，荷花提着灯，芷若迎了上去。
“公子又醉了？”瘦瘦弱弱的芷若站在霍仲身前，看着霍连扶着去病歪歪斜斜地进了庭院门，她就细声细气地问道。
“今儿……霍祁生日……公子和霍祁对着干，两人都喝醉了……这不，卫兄送霍祁去……那边院子了……我……就扶着公子回房了……”
扶着高过自己半个脑袋的去病，微醉的霍连说话时，可是嘘了好几口气，才好不容易地说完了这段话。
幽幽暗暗的夜色里，芷若不慌不忙地站着听他说话。
“我见你今日也喝多了，”昏黄的灯下，芷若冷静地看着霍连，“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没醉……”
霍连说了话，可他步子有点不稳，芷若上前两步，赶紧扶住了正晕酒的去病。
去病抬着醉眼看了看身边的芷若，“我好着……”话未完，酒一冲，眼一闭，他的头就耷拉了下来。
“我这酒量……也就这样，芷若姑娘不必担心……”霍连继续说着酒话。
见霍连眯了眯醉眼，芷若嘴角微微一翘，含笑说话：“仲叔，你看霍连是不是醉了，连公子都扶不住？”
霍仲赶紧上前，接住霍连手中的去病，“霍连，你喝了多少？居然说没醉？”
霍连摇头，“无事……”
“公子已醉，就扶至居室，妾身服侍。”芷若柔情地说话，没有一丝羞涩。
霍仲怔住了，抬了疑惑的眼。霍连虽醉，也没有动。
几个人僵在了庭院中。
“霍连已醉，如何服侍公子？”芷若的话随风而至。
两人还是没动。
“仲叔不想妾身服侍公子？”攀着去病的宽肩，抱着他的身躯，芷若惬意连连，喘气道，“难道仲叔有其他的人服侍公子？或者，妾身有不良妇德不能服侍公子？”
芷若的话柔中有钢，句句带刺。
“芷若姑娘误会了，”霍仲不慌不忙道，“只是，公子没有交代就到居室，我怕公子醒来会怪罪我们。”
“公子如怪罪，仲叔尽管说是我安排的。”
跳闪的烛火下，芷若的眼底透着坚毅，她的脸更是铁了心：今夜必须按自己的意思办！
看着一脸坚定、毫不让步的芷若，霍仲踌躇起来：
芷若虽以妾的身份嫁过来，但却是以正妻的礼制娶的，还大张旗鼓地住进了居室，显然，皇后和陈夫人都按正妻之礼待她，公子为何不按正妻待之？霍仲不解。
娶了妾，公子却住进了书房，霍仲更不解，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娶？公子住进了书房，却每日都陪芷若吃饭，还亲自喂药，还问寒问暖。
公子喜欢？霍仲摇头。
自己确实摸不透公子的脾性，倒底是喜欢这芷若姑娘还是不喜欢。今夜，芷若姑娘如此说话，她服侍公子也是本分，没理由回绝。
霍仲犹豫。
醉眼的霍连更迷茫：
自汉女子瑜死后，就不见公子好脸色，公子大婚娶芷若，虽没好脸色，可看着芷若姑娘的黑脸倒柔和许多。
公子明明对芷若姑娘很好，和姑娘一起过了上巳节，回来，还抱着芷若姑娘下了马车。
姑娘咳疾一直不见好，他还嘱咐自己请太医看病，还亲自过问。
芷若姑娘一哭，公子就心软，脸就不黑了，他还亲自喂药。
他吃饭也不要自己服侍，陪着姑娘一起吃，应该好得不得了，可大婚后搬去书房住，还要自己继续伺候，霍连不懂，可不敢问。
庭院中的人继续僵硬地站着，渐渐的，娇弱的芷若如何撑得住去病高大身躯？去病身子开始向芷若身上压。
提着灯笼的荷花说话了：“大管家，我姐姐可是按大婚之礼进府的，我姐姐服侍公子有错？”
眼见去病身子在歪斜，糊涂的霍连伸手去扶去病，可他的手被芷若艰难地推开了。
芷若嘘嘘道：“仲叔……快点……快过去……我撑不住了……”
看看不放手的芷若，霍仲沉吟好一会儿：今日这架势，芷若姑娘不会罢手，自己没理由回绝。
稳稳烦乱的心思，霍仲下了决心：“那，霍连，就将公子送回居室吧。”他终于让了步。
“可公子醉着，我们如此，行吗？”霍连迷醉的眼一个清醒，他就不敢了。
“公子……平日待我如何？”芷若心中大骂霍连，忍着巨大的压力，她抬头笑盈盈地看着霍连问道。
夜灯下，芷若的脸模模糊糊的，但她的笑还是依稀可见。
“公子……日常待姑娘很好……”霍连不知怎回答，老老实实说话。
“这不就对了……妾身……服侍公子乃是礼制……更是天理。今日……公子回居室入睡才是正理。”芷若憋气答话，脸也热了起来，只是在夜里，他们看不清楚。
酒的后劲一来，越来越迷醉的霍连想
想，也对。
望望点头的霍仲，霍连没再细想芷若所说，糊里糊涂地就顺着芷若的意思，点了头。
见霍连点了头，气虚的芷若松了手，霍连接住去病身躯，和霍仲一起将歪歪倒倒的去病扶进了居室。
含笑的芷若等他二人都走了，她叫了荷花，打了热水，就用帕子细细擦去病那张黑脸。左右细看，她的眼一直就在笑。
她正陶醉间，只见去病一翻身，自语道：“石岩子，食言耳！”说完，去病又鼻息粗重地睡了过去。
芷若一惊，微笑的眼就失了颜色，帕子飘然翻落地上。
她惊异地看着荷花，“明日里，你向霍祁他们打听一下，这石岩子是何人？公子为何如此关心？”
荷花点头应了。
洗漱完毕，笑嘻嘻的荷花自去外间守夜。
芷若自己吹熄了纱灯，烧着脸，缓缓脱了自身衣裳；又窸窸窣窣地摸着，褪去去病中衣，然后，一身火烫抱住了去病身子……
芷若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人，喊了荷花，她羞答答地问：“公子哪去了？”
“公子一早打马出门了。”荷花大睁着眼说话。
芷若春意般的脸上红霞漫天飞，她沉浸在她自己的好事里，她没看见荷花的脸色。
“霍祁他们也跟去了？”
荷花的脸色很震惊，她胆颤心惊地说话：“公子今日好吓人，自己穿了衣，黑着脸，怒喝了霍祁、霍连，就出门了，不知去哪里，我们都不敢问。”
此时的芷若根本就没想其他的，羞羞的眼看了看荷花，她就转了身子朝里睡去。
赤身睡在薄衿里，她幸福地回想着昨夜情景，早红透了脸，但想到去病一整夜都唤她为子瑜，她的心中又冒酸气。
眯眼的芷若慢慢回味昨夜情景：想必，公子心中的人就唤子瑜？不知是何等样人，令公子日日难忘，竟然那事上也唤着子瑜的名？想到去病一晚上都折腾她，芷若的脸更红。
平日很早就起床的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多时，等到日上三杆后才叫荷花服侍她起床。
荷花看着今日不一样的芷若，不再惊奇，将那吓人的事放在了一边，抿嘴含笑的她向芷若道喜，芷若含羞接受。
（本章完）
看到芷若的咳疾已好，去病很宽慰，仍然每天陪着她吃饭，小日子也还温馨。
今夜，思虑多日、徘徊多次的芷若终于下定了决心，此时的她一脸的毅然，柔柔地站在夜风习习的庭院中等人。
旁边，荷花提着一盏宫纱灯站着，她的脸也很镇定，没有一点女子的忐忑。
远处，熟悉的人被人扶着已经过来了，荷花提着灯，芷若迎了上去。
“公子又醉了？”瘦瘦弱弱的芷若站在霍仲身前，看着霍连扶着去病歪歪斜斜地进了庭院门，她就细声细气地问道。
“今儿……霍祁生日……公子和霍祁对着干，两人都喝醉了……这不，卫兄送霍祁去……那边院子了……我……就扶着公子回房了……”
扶着高过自己半个脑袋的去病，微醉的霍连说话时，可是嘘了好几口气，才好不容易地说完了这段话。
幽幽暗暗的夜色里，芷若不慌不忙地站着听他说话。
“我见你今日也喝多了，”昏黄的灯下，芷若冷静地看着霍连，“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没醉……”
霍连说了话，可他步子有点不稳，芷若上前两步，赶紧扶住了正晕酒的去病。
去病抬着醉眼看了看身边的芷若，“我好着……”话未完，酒一冲，眼一闭，他的头就耷拉了下来。
“我这酒量……也就这样，芷若姑娘不必担心……”霍连继续说着酒话。
见霍连眯了眯醉眼，芷若嘴角微微一翘，含笑说话：“仲叔，你看霍连是不是醉了，连公子都扶不住？”
霍仲赶紧上前，接住霍连手中的去病，“霍连，你喝了多少？居然说没醉？”
霍连摇头，“无事……”
“公子已醉，就扶至居室，妾身服侍。”芷若柔情地说话，没有一丝羞涩。
霍仲怔住了，抬了疑惑的眼。霍连虽醉，也没有动。
几个人僵在了庭院中。
“霍连已醉，如何服侍公子？”芷若的话随风而至。
两人还是没动。
“仲叔不想妾身服侍公子？”攀着去病的宽肩，抱着他的身躯，芷若惬意连连，喘气道，“难道仲叔有其他的人服侍公子？或者，妾身有不良妇德不能服侍公子？”
芷若的话柔中有钢，句句带刺。
“芷若姑娘误会了，”霍仲不慌不忙道，“只是，公子没有交代就到居室，我怕公子醒来会怪罪我们。”
“公子如怪罪，仲叔尽管说是我安排的。”
跳闪的烛火下，芷若的眼底透着坚毅，她的脸更是铁了心：今夜必须按自己的意思办！
看着一脸坚定、毫不让步的芷若，霍仲踌躇起来：
芷若虽以妾的身份嫁过来，但却是以正妻的礼制娶的，还大张旗鼓地住进了居室，显然，皇后和陈夫人都按正妻之礼待她，公子为何不按正妻待之？霍仲不解。
娶了妾，公子却住进了书房，霍仲更不解，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娶？公子住进了书房，却每日都陪芷若吃饭，还亲自喂药，还问寒问暖。
公子喜欢？霍仲摇头。
自己确实摸不透公子的脾性，倒底是喜欢这芷若姑娘还是不喜欢。今夜，芷若姑娘如此说话，她服侍公子也是本分，没理由回绝。
霍仲犹豫。
醉眼的霍连更迷茫：
自汉女子瑜死后，就不见公子好脸色，公子大婚娶芷若，虽没好脸色，可看着芷若姑娘的黑脸倒柔和许多。
公子明明对芷若姑娘很好，和姑娘一起过了上巳节，回来，还抱着芷若姑娘下了马车。
姑娘咳疾一直不见好，他还嘱咐自己请太医看病，还亲自过问。
芷若姑娘一哭，公子就心软，脸就不黑了，他还亲自喂药。
他吃饭也不要自己服侍，陪着姑娘一起吃，应该好得不得了，可大婚后搬去书房住，还要自己继续伺候，霍连不懂，可不敢问。
庭院中的人继续僵硬地站着，渐渐的，娇弱的芷若如何撑得住去病高大身躯？去病身子开始向芷若身上压。
提着灯笼的荷花说话了：“大管家，我姐姐可是按大婚之礼进府的，我姐姐服侍公子有错？”
眼见去病身子在歪斜，糊涂的霍连伸手去扶去病，可他的手被芷若艰难地推开了。
芷若嘘嘘道：“仲叔……快点……快过去……我撑不住了……”
看看不放手的芷若，霍仲沉吟好一会儿：今日这架势，芷若姑娘不会罢手，自己没理由回绝。
稳稳烦乱的心思，霍仲下了决心：“那，霍连，就将公子送回居室吧。”他终于让了步。
“可公子醉着，我们如此，行吗？”霍连迷醉的眼一个清醒，他就不敢了。
“公子……平日待我如何？”芷若心中大骂霍连，忍着巨大的压力，她抬头笑盈盈地看着霍连问道。
夜灯下，芷若的脸模模糊糊的，但她的笑还是依稀可见。
“公子……日常待姑娘很好……”霍连不知怎回答，老老实实说话。
“这不就对了……妾身……服侍公子乃是礼制……更是天理。今日……公子回居室入睡才是正理。”芷若憋气答话，脸也热了起来，只是在夜里，他们看不清楚。
酒的后劲一来，越来越迷醉的霍连想
想，也对。
望望点头的霍仲，霍连没再细想芷若所说，糊里糊涂地就顺着芷若的意思，点了头。
见霍连点了头，气虚的芷若松了手，霍连接住去病身躯，和霍仲一起将歪歪倒倒的去病扶进了居室。
含笑的芷若等他二人都走了，她叫了荷花，打了热水，就用帕子细细擦去病那张黑脸。左右细看，她的眼一直就在笑。
她正陶醉间，只见去病一翻身，自语道：“石岩子，食言耳！”说完，去病又鼻息粗重地睡了过去。
芷若一惊，微笑的眼就失了颜色，帕子飘然翻落地上。
她惊异地看着荷花，“明日里，你向霍祁他们打听一下，这石岩子是何人？公子为何如此关心？”
荷花点头应了。
洗漱完毕，笑嘻嘻的荷花自去外间守夜。
芷若自己吹熄了纱灯，烧着脸，缓缓脱了自身衣裳；又窸窸窣窣地摸着，褪去去病中衣，然后，一身火烫抱住了去病身子……
芷若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人，喊了荷花，她羞答答地问：“公子哪去了？”
“公子一早打马出门了。”荷花大睁着眼说话。
芷若春意般的脸上红霞漫天飞，她沉浸在她自己的好事里，她没看见荷花的脸色。
“霍祁他们也跟去了？”
荷花的脸色很震惊，她胆颤心惊地说话：“公子今日好吓人，自己穿了衣，黑着脸，怒喝了霍祁、霍连，就出门了，不知去哪里，我们都不敢问。”
此时的芷若根本就没想其他的，羞羞的眼看了看荷花，她就转了身子朝里睡去。
赤身睡在薄衿里，她幸福地回想着昨夜情景，早红透了脸，但想到去病一整夜都唤她为子瑜，她的心中又冒酸气。
眯眼的芷若慢慢回味昨夜情景：想必，公子心中的人就唤子瑜？不知是何等样人，令公子日日难忘，竟然那事上也唤着子瑜的名？想到去病一晚上都折腾她，芷若的脸更红。
平日很早就起床的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多时，等到日上三杆后才叫荷花服侍她起床。
荷花看着今日不一样的芷若，不再惊奇，将那吓人的事放在了一边，抿嘴含笑的她向芷若道喜，芷若含羞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