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夜探敌营
黄昏不到，南边和西边的城门都来人报告，说观察到波斯军队到达，不过都没有立即发起攻击，而是开始修筑营垒。这符合洛里斯和卢加的判断，先前他们遭遇的三次战斗只是波斯军队的前哨部队，他们是想要趁罗马人刚刚经历了重大的失败，心神俱裂的时机快速抢占安条克以避免可能的苦战。
而这些部队逃回的人自然已经将安条克的抵抗情况给主将做了报告，波斯人接下来不会大概再轻率地发起个别攻击，而是将安条克城包围起来，等待各种攻城的装备到位，全面和重点兼而有之地发起攻击，很难想象是此时的城中守军可以承受的。
卢加提出乘波斯人立足未稳，对波斯人展开夜袭的主张，洛里斯本能地觉得不妥，但也细致地参与讨论。筹划下来，发现可以派出的部队只有这不满千人的老兵部队，而这是远远不够的，即便可以赢得在一个点上突袭的胜利，杀伤对方远超自己的损失，但如何撤出则没有把握。民兵们可以据墙而守，但没法离开城垒担当起接续突击部队撤出的重任。如果老兵部队失陷在这里，安条克也等于直接弃守了。
洛里斯想的是由他一个人潜入波斯营中，找到波斯主将的营帐，击杀或者绑架这名暂时还没有获知姓名的主将，击杀可以有效地迟滞波斯人的行动好几天；绑架回城则可以以此为筹码和对方谈判，大幅度降低赎城的费用。
卢加也表示了对洛里斯计划的怀疑，在他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即便他很钦佩洛里斯的英勇善谋，但洛里斯既不懂波斯语，也没有军旅的经验，所谓潜入差不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战果或许只是三五个波斯士兵而已，而会把洛里斯整个赔进去。
洛里斯承认这一点，在安条克和波斯军营之间有着显著而危险的界限，除了夜幕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躲开对方警惕视线的手段；而同时，他以前有过的行事经验都依靠着团队的力量以及相当充分的预先准备，在这里，他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商讨了一会儿，没有结论，又觉得决不能什么也不做，坐等波斯人攻城。
“我还是必须走一趟，也许我们的方案可以略作折中。”洛里斯说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简单的设想，“我挑选二十个人跟我走这一趟，夜深沉之后，我们出城，其中十七个人前出到城外，借用地形略作隐蔽，停在波斯人的营地外，我自己和三个人一起，扮作波斯人的巡逻部队，潜入军营当中。大概需要花点时间找到主将的营帐，然后我们设法突入进去，或者直接杀死他，或者设法绑架他。我们撤出来的时候，埋伏的人们对我们做必要的接应。”
卢加听懂了，他说道：“实际上那十七个人在其中起的作用一
点儿也不大，起作用的是你和三个老兵，你这样部署听起来好像是为了和我的方案稍微靠近，看起来像是个折中的方案，但实际并不是。”
洛里斯微笑，他觉得卢加比他想象的更加机敏，说道：“这么做能够成功最好，如果我不小心被擒，我们有交换的人质，可以用拉瑟斯来交换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么？拉瑟斯还什么都没说，我们不知道他是谁，究竟重要不重要。”
“波斯人也不知道我是谁，他们或许认为我是你们雇佣来的刺客；一个不重要的人交换一个不重要的人，或许他们还会窃喜我们没发现拉瑟斯的真实身份。”
“如果谈到交换，他们就知道你不是刺客了。”
洛里斯没法否认这个，但他对自己的方案有着强烈的，或许并非是自信，而是某种好奇心，他想知道如果戈德愿意现身复活已经死去的若恩，那么若恩前往塞里斯这件事是足够重要的，重要得不可能失败，而自己是这件事里……究竟多重要的一环呢？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点，把自己置于极其危险的险地中，是最好的解开疑惑的方式
他没法对卢加这么说，他说的是：“事实上，我会回来，我不会被他们抓住，如果我被抓住，一定是因为我已经见到了波斯人的主将，我杀死了他，或者我们试图绑架他离开大营时失败了。当我做到了这一点，不论哪一种，安条克都可以赢得一天以上的时间，这是我在城墙内也未必做得到的，不是吗？”
卢加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照顾好若恩主祭，他是真正重要的人。”洛里斯说道。
他回到老兵整训的街区，在老兵中选了二十人，给他们详细解说了计划，问有没有人不愿意去的，两个老兵感到胆怯而退出，洛里斯又再挑选了两人递补进来。他们又再做了详细的计议。洛里斯在二十名又挑选三人，这三人都是他在之前的战斗中留意到他们娴于近身格斗，进退有度的人选，这三人中有两人都懂得波斯语，和他们一一交代进一步的计划。三人被洛里斯挑选，虽然知道此去极为危险，可有幸跟在指挥官身边作战，兴奋压过了恐惧，无不欣幸喜悦。
见天色黑暗下来，洛里斯和众人换上波斯军装，骑上马悄无声息地出了康拉德门。
斥候和城上的瞭望都证实，波斯人的主将大营正在面向康拉德门的这一支波斯营中。出了城不远，在一处洼地处，这也是洛里斯在城墙上早挑选好的，他让十七名士兵和所有马匹都停留在此，人马均匍匐隐藏，告诉他们说，如果望见波斯人营中大乱，他和另外三名士兵背对着波斯军营向康拉德门冲来，他们就立即冲出来截杀追兵，但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到夜里三点左右便可以返回城中。
交代
完这些，洛里斯亲自带着三名士兵，简装轻行地朝波斯大营摸去。
四人借着黑暗和地势起伏，慢慢接近波斯人的大营。波斯人还来不及砍伐树木来修建栅墙，或许是他们不屑于此，只是略微挖了一条浅沟，作为营垒的界限分际。若干骑兵和步兵小队在界限外巡逻，彼此交错而过，并不相互确认。洛里斯和三个手下观察形势，也扮作步兵巡逻队伍的行迹，穿过三两支巡逻队，慢慢地进入到波斯军营内部。
此时波斯军营内已经几千顶帐篷支立起来，像是怪异的森林一般；波斯人军队编制极为庞杂，装备既多，人员往来繁密，来自不同地区和种族的部队服装差异既大，人种与模样也各色各样，相互之间甚至语言都不甚相通，这给洛里斯他们带来极大的便利，在人员至为密集的地方却行若无人之境。
波斯营中每隔十几尺便有篝火，火光明暗之间，洛里斯和三个罗马老兵尽可以大摇大摆地走，没人注意和盘问他们。间或略微走错几步路，也从容纠正回来。很快，循着传来的优雅乐器声，他们找到了波斯人的中军营帐所在。
波斯人的中军营帐由一顶大帐篷和十余顶小帐篷呈星月之势紧挨着构成，四周停着十余具底部装着小轮的高塔，高塔之下，和别的部队营帐留出二十余尺的空地相隔开。烤肉和美酒的味道萦绕不散，中军营帐外的篝火已经熄灭多半，几名军士正在收拾烤肉架和餐盘，刚刚听到的乐器声从大帐篷中传出，里面火烛明亮，不时传出笑闹喝彩的声音。
两支十人左右的小队来回巡行，防备中军营帐之外的闲杂人等闯进。他们原本并非为防御刺客潜入，所以也就防备不了洛里斯的潜入。
洛里斯让三名士兵停留在外面营垒之间，约定以山雀鸟鸣叫声音连续四声为号，伺机接应，他自己瞅准两支巡逻部队的空子，悄没声息地快速越过空地，进到中军营帐背后的一个小帐篷背后藏好。
他脸伏在那顶小帐篷的幕布中良久，确认里面没人，轻轻撩开帘幕进去。进去之后，他摸索账内状况，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
过了许久，中军大帐中音乐停下，人声渐消，许多人从里面出来，说着话各自分开，洛里斯知道大营中宴会已经完全结束，将官们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队。宿在中军营帐的都是主将幕僚。他不知道自己藏身这个小帐篷里原本住着何人，从帐篷里的床铺摆设来看，他的地位不低，至少比拉瑟斯高多了。不管他是谁，洛里斯的计划是先杀掉他，然后割破帐篷潜入大帐中，杀死帐中的守卫，制住波斯人的主将。
帘幕撩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帐篷，后面的人举着蜡烛为前面那人照亮。前面那人走进帐篷后，便站着不动，后面的
人进帐篷后将蜡烛放在桌上，然后帮前面那人解开身上的盔甲，一一地放在地上。盔甲解下之后，前面那人伸展着手臂身躯，活动了几下，转身在床榻上坐下，对站着那人说了一句什么。
藏在床下暗处的洛里斯听了，心头猛震，同时血为之而一冷。
等床上的那人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洛里斯轻轻地爬出床底，蹑手蹑脚地来到睡在地上的那位随从身边。他虽然比床上那人躺下得晚，但更早进入了梦乡，洛里斯扼住他颈部的某个部位和嘴，猛地发力，并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他深沉地睡过去。
料理完随从，洛里斯吁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匕首，回到床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收起匕首，推醒了酣睡的那人。
那人坐起身来，洛里斯用胳膊架住了他，示意他躺回去。那人意识到情势不对，乖乖地躺下去，说了一句什么话，是洛里斯不懂的阿拉伯语。
洛里斯用希腊语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用波斯语说道：“我在问，你是谁。”
洛里斯听得懂个别的波斯语词汇，但是既没法说，也没法听，他仍然用希腊语说道：“我从安条克来，你可以称呼我为洛里斯，你是谁？”
那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大腿，改用希腊语说道：“我是巴尔迪，我是加萨尼王殿下的书记官。你找得可真准，我猜别的副官没有懂得希腊语的。”
洛里斯也觉得很幸运，如果这个人可信的话，他问道：“你说的这位加萨尼王，是这次入侵的总指挥么？”
“是的。”这位叫巴尔迪的书记官干脆利落地答道。
“他是什么人？你们总共有多少军队？”
“加萨尼王，他是阿尔达希尔二世的弟弟，同时也是沙普尔二世的弟弟。我们，总兵力不算奴隶，大概有十万人，其中一半已经到了安条克的城下，另一半正在赶来。”
“他就住在旁边的大帐篷里么？”洛里斯冷静地问道，十万人也好，二十万人也好，和这个加萨尼王相比，差不多是等值的；而在自己到达加萨尼王之前，这个巴尔迪也等同于二十万人，他必须打起万分的戒备来做盘问。
（本章完）
而这些部队逃回的人自然已经将安条克的抵抗情况给主将做了报告，波斯人接下来不会大概再轻率地发起个别攻击，而是将安条克城包围起来，等待各种攻城的装备到位，全面和重点兼而有之地发起攻击，很难想象是此时的城中守军可以承受的。
卢加提出乘波斯人立足未稳，对波斯人展开夜袭的主张，洛里斯本能地觉得不妥，但也细致地参与讨论。筹划下来，发现可以派出的部队只有这不满千人的老兵部队，而这是远远不够的，即便可以赢得在一个点上突袭的胜利，杀伤对方远超自己的损失，但如何撤出则没有把握。民兵们可以据墙而守，但没法离开城垒担当起接续突击部队撤出的重任。如果老兵部队失陷在这里，安条克也等于直接弃守了。
洛里斯想的是由他一个人潜入波斯营中，找到波斯主将的营帐，击杀或者绑架这名暂时还没有获知姓名的主将，击杀可以有效地迟滞波斯人的行动好几天；绑架回城则可以以此为筹码和对方谈判，大幅度降低赎城的费用。
卢加也表示了对洛里斯计划的怀疑，在他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即便他很钦佩洛里斯的英勇善谋，但洛里斯既不懂波斯语，也没有军旅的经验，所谓潜入差不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发现，战果或许只是三五个波斯士兵而已，而会把洛里斯整个赔进去。
洛里斯承认这一点，在安条克和波斯军营之间有着显著而危险的界限，除了夜幕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躲开对方警惕视线的手段；而同时，他以前有过的行事经验都依靠着团队的力量以及相当充分的预先准备，在这里，他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商讨了一会儿，没有结论，又觉得决不能什么也不做，坐等波斯人攻城。
“我还是必须走一趟，也许我们的方案可以略作折中。”洛里斯说道，他心中已经有了简单的设想，“我挑选二十个人跟我走这一趟，夜深沉之后，我们出城，其中十七个人前出到城外，借用地形略作隐蔽，停在波斯人的营地外，我自己和三个人一起，扮作波斯人的巡逻部队，潜入军营当中。大概需要花点时间找到主将的营帐，然后我们设法突入进去，或者直接杀死他，或者设法绑架他。我们撤出来的时候，埋伏的人们对我们做必要的接应。”
卢加听懂了，他说道：“实际上那十七个人在其中起的作用一
点儿也不大，起作用的是你和三个老兵，你这样部署听起来好像是为了和我的方案稍微靠近，看起来像是个折中的方案，但实际并不是。”
洛里斯微笑，他觉得卢加比他想象的更加机敏，说道：“这么做能够成功最好，如果我不小心被擒，我们有交换的人质，可以用拉瑟斯来交换我。”
“你真的这么认为么？拉瑟斯还什么都没说，我们不知道他是谁，究竟重要不重要。”
“波斯人也不知道我是谁，他们或许认为我是你们雇佣来的刺客；一个不重要的人交换一个不重要的人，或许他们还会窃喜我们没发现拉瑟斯的真实身份。”
“如果谈到交换，他们就知道你不是刺客了。”
洛里斯没法否认这个，但他对自己的方案有着强烈的，或许并非是自信，而是某种好奇心，他想知道如果戈德愿意现身复活已经死去的若恩，那么若恩前往塞里斯这件事是足够重要的，重要得不可能失败，而自己是这件事里……究竟多重要的一环呢？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点，把自己置于极其危险的险地中，是最好的解开疑惑的方式
他没法对卢加这么说，他说的是：“事实上，我会回来，我不会被他们抓住，如果我被抓住，一定是因为我已经见到了波斯人的主将，我杀死了他，或者我们试图绑架他离开大营时失败了。当我做到了这一点，不论哪一种，安条克都可以赢得一天以上的时间，这是我在城墙内也未必做得到的，不是吗？”
卢加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照顾好若恩主祭，他是真正重要的人。”洛里斯说道。
他回到老兵整训的街区，在老兵中选了二十人，给他们详细解说了计划，问有没有人不愿意去的，两个老兵感到胆怯而退出，洛里斯又再挑选了两人递补进来。他们又再做了详细的计议。洛里斯在二十名又挑选三人，这三人都是他在之前的战斗中留意到他们娴于近身格斗，进退有度的人选，这三人中有两人都懂得波斯语，和他们一一交代进一步的计划。三人被洛里斯挑选，虽然知道此去极为危险，可有幸跟在指挥官身边作战，兴奋压过了恐惧，无不欣幸喜悦。
见天色黑暗下来，洛里斯和众人换上波斯军装，骑上马悄无声息地出了康拉德门。
斥候和城上的瞭望都证实，波斯人的主将大营正在面向康拉德门的这一支波斯营中。出了城不远，在一处洼地处，这也是洛里斯在城墙上早挑选好的，他让十七名士兵和所有马匹都停留在此，人马均匍匐隐藏，告诉他们说，如果望见波斯人营中大乱，他和另外三名士兵背对着波斯军营向康拉德门冲来，他们就立即冲出来截杀追兵，但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到夜里三点左右便可以返回城中。
交代
完这些，洛里斯亲自带着三名士兵，简装轻行地朝波斯大营摸去。
四人借着黑暗和地势起伏，慢慢接近波斯人的大营。波斯人还来不及砍伐树木来修建栅墙，或许是他们不屑于此，只是略微挖了一条浅沟，作为营垒的界限分际。若干骑兵和步兵小队在界限外巡逻，彼此交错而过，并不相互确认。洛里斯和三个手下观察形势，也扮作步兵巡逻队伍的行迹，穿过三两支巡逻队，慢慢地进入到波斯军营内部。
此时波斯军营内已经几千顶帐篷支立起来，像是怪异的森林一般；波斯人军队编制极为庞杂，装备既多，人员往来繁密，来自不同地区和种族的部队服装差异既大，人种与模样也各色各样，相互之间甚至语言都不甚相通，这给洛里斯他们带来极大的便利，在人员至为密集的地方却行若无人之境。
波斯营中每隔十几尺便有篝火，火光明暗之间，洛里斯和三个罗马老兵尽可以大摇大摆地走，没人注意和盘问他们。间或略微走错几步路，也从容纠正回来。很快，循着传来的优雅乐器声，他们找到了波斯人的中军营帐所在。
波斯人的中军营帐由一顶大帐篷和十余顶小帐篷呈星月之势紧挨着构成，四周停着十余具底部装着小轮的高塔，高塔之下，和别的部队营帐留出二十余尺的空地相隔开。烤肉和美酒的味道萦绕不散，中军营帐外的篝火已经熄灭多半，几名军士正在收拾烤肉架和餐盘，刚刚听到的乐器声从大帐篷中传出，里面火烛明亮，不时传出笑闹喝彩的声音。
两支十人左右的小队来回巡行，防备中军营帐之外的闲杂人等闯进。他们原本并非为防御刺客潜入，所以也就防备不了洛里斯的潜入。
洛里斯让三名士兵停留在外面营垒之间，约定以山雀鸟鸣叫声音连续四声为号，伺机接应，他自己瞅准两支巡逻部队的空子，悄没声息地快速越过空地，进到中军营帐背后的一个小帐篷背后藏好。
他脸伏在那顶小帐篷的幕布中良久，确认里面没人，轻轻撩开帘幕进去。进去之后，他摸索账内状况，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
过了许久，中军大帐中音乐停下，人声渐消，许多人从里面出来，说着话各自分开，洛里斯知道大营中宴会已经完全结束，将官们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队。宿在中军营帐的都是主将幕僚。他不知道自己藏身这个小帐篷里原本住着何人，从帐篷里的床铺摆设来看，他的地位不低，至少比拉瑟斯高多了。不管他是谁，洛里斯的计划是先杀掉他，然后割破帐篷潜入大帐中，杀死帐中的守卫，制住波斯人的主将。
帘幕撩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帐篷，后面的人举着蜡烛为前面那人照亮。前面那人走进帐篷后，便站着不动，后面的
人进帐篷后将蜡烛放在桌上，然后帮前面那人解开身上的盔甲，一一地放在地上。盔甲解下之后，前面那人伸展着手臂身躯，活动了几下，转身在床榻上坐下，对站着那人说了一句什么。
藏在床下暗处的洛里斯听了，心头猛震，同时血为之而一冷。
等床上的那人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洛里斯轻轻地爬出床底，蹑手蹑脚地来到睡在地上的那位随从身边。他虽然比床上那人躺下得晚，但更早进入了梦乡，洛里斯扼住他颈部的某个部位和嘴，猛地发力，并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他深沉地睡过去。
料理完随从，洛里斯吁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匕首，回到床头。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收起匕首，推醒了酣睡的那人。
那人坐起身来，洛里斯用胳膊架住了他，示意他躺回去。那人意识到情势不对，乖乖地躺下去，说了一句什么话，是洛里斯不懂的阿拉伯语。
洛里斯用希腊语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用波斯语说道：“我在问，你是谁。”
洛里斯听得懂个别的波斯语词汇，但是既没法说，也没法听，他仍然用希腊语说道：“我从安条克来，你可以称呼我为洛里斯，你是谁？”
那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大腿，改用希腊语说道：“我是巴尔迪，我是加萨尼王殿下的书记官。你找得可真准，我猜别的副官没有懂得希腊语的。”
洛里斯也觉得很幸运，如果这个人可信的话，他问道：“你说的这位加萨尼王，是这次入侵的总指挥么？”
“是的。”这位叫巴尔迪的书记官干脆利落地答道。
“他是什么人？你们总共有多少军队？”
“加萨尼王，他是阿尔达希尔二世的弟弟，同时也是沙普尔二世的弟弟。我们，总兵力不算奴隶，大概有十万人，其中一半已经到了安条克的城下，另一半正在赶来。”
“他就住在旁边的大帐篷里么？”洛里斯冷静地问道，十万人也好，二十万人也好，和这个加萨尼王相比，差不多是等值的；而在自己到达加萨尼王之前，这个巴尔迪也等同于二十万人，他必须打起万分的戒备来做盘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