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安条克的守御规划
真正看到安条克的时候，若恩有些震惊。安条克比安克雷要大得多，甚至比君士坦丁堡也不逊色多少。它的城墙有四五十尺高，十到二十尺厚，城垛森立，像是最凶狠的食人鱼的牙齿一般，随便一个瓮城都不可思议的巨大，好像可以一次吞进去几千人，然后什么也不吐出来。
身后跟着几万名平民，若恩策马缓缓走进安条克城，宛如完成了一次伟大的征服，这种征服体现为刹那的绝对静谧。他穿过城门时，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好像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踏入这个属于他的城池。他到城墙的另一面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又恢复了，吵杂、混乱的人声，神庙的钟声，牛和马的嘶鸣声，铁器碰撞的声音，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和一座平常的城市的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洛里斯说得不错，安条克远远不是一座空城，甚至此时它容纳了比平时更多的人口，许多从更加东方的村镇逃亡到这里的平民就坐在地上，睡在地上，他们并没有像若恩和洛里斯昨天晚上一样，敲门不应就直接推门进入一间空屋，并且住进去。
进城之后，若恩有些茫然，他从上午的激情中消褪下来，有些意兴阑珊，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洛里斯提醒他，要找着卢加，尽快组成一个指挥中心，来统筹安条克城的防卫事务。若恩哦了一声，却没听进去，他浑浑噩噩的，任由马儿信步而行，经过几条街口，来到一处广场，广场的另一端正是恢弘的安条克大神庙。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神庙门前，若恩下了马，在紧闭的神庙门前站了许久，却并不推门进去。
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阻止他这么做，若恩分不清这种力量是来自内心，还是外在的，他既没法迈出一步，也没法抬手去推门。他意识到这是有缘由的，和真正的死亡以及随之而来的复活有关，也和在安克雷驱魔仪式上发生的微小事件有关，他觉得自己被蚊子叮了一下。
戈德说过，他经手的是真正的复活，什么是复活若恩已经知道了，但什么是真正的？如果在死亡之前他已经被某种邪灵侵入了呢？
若恩站在这里，心中又是苦涩，又是忧虑。他感觉得到背后的洛里斯的疑惑，这反过来使他更惶惑。
最后，若恩反身重新上马，心事重重地离开。
洛里斯跟上他，再次提醒若恩要快些找着卢加，若恩唔了一声，这次他听进去了，脸色的神采恢复过来。他策马走在前面，在偌大的安条克城中，不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在市政大厅外的操场上整训兵力的卢加。而和卢加在一起的，已经远远不止两百个守卫兵，卢加聚集了上千个青壮男子，正在列队分发武器。卢加和几个服色杂乱的男子围在一起，正在商讨着什么。
卢加
抬头见若恩到来，忙赶过来，恭敬地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忽然想起不是只有守卫兵这点人力，还有历年从各个军团退役回家的平民，稍微动员一下便有了一支部队，人数虽然不多，也足以编成十个百人队，而城内军营的军械库物资充足，足够再装备两三千人。”
他说到这里，有些愤愤然，显然对先前行省镇守使卢奥斯轻率出击失利后城中行政官和军事官便径行逃走大感不满。
若恩点头说道：“很好，非常好，就按照你安排的方向继续。”
卢加又露出为难的神情来，说道：“可是，没有指挥官。我在那些除役的士兵里已经反复问过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军官，有指挥经验，这很糟糕。我十来年前是本地军团的百人队长，但我没实际作战过。”
若恩立即便想到了塞纳，他忍不住朝左右及后面看了一眼，冀望塞纳猛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但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卢加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军官，只能由我顶上了。”他像对着行政官一样向若恩额手致敬，离开继续和先前那几位男子商谈去了，想必那几人是他安排中的带队队长。
洛里斯在若恩身后忍不住说道：“实际上，我也许比不上塞纳更懂得如何作战，但守城最重要的并不是战斗的部分，而是统筹，我们需要先把安条克的防卫力量组织起来。虽然民兵只是羊群，但羊群由城墙拱卫着。”
“塞纳，你是怎么知道塞纳这个人的？”若恩心里猛地一跳，问道。
洛里斯也许微微笑了一下，也许没有，他正色地说道：“之前，他和我们一样暗中跟随着你，不同的是，我们比他更懂得追踪。所以，他实际上也在我们的追踪之列。为了了解状况，我还曾经把他抓来询问了一番。”
若恩哦了一声，略微释怀，内心忧愁地平静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你是这场守城战斗的指挥官，你会怎么来安排？”
洛里斯早已经缕清了思路，他说道：“我会首先组建一个十人以上的侦查小队，骑着快马在各个方向探触波斯军队进军的具体情况。其次，我会探明他们的大营，夜里潜入他们的军营，查看虚实，抓捕几个军官，问出他们围城的具体计划。而在城中，比组建战斗部队更重要的是，动员起民兵来，由民兵来防御城墙。战斗部队是作为解决突入城墙或城门的敌军来作战的。如果把他们部署在城墙上，也许他们在战线上表现得会比民兵更好，但他们人数很少，任何一点被突破，整个城市都完蛋了。”
他沉吟着，接着又说道：“事实上还有另一个法子，就是请城中的商会出面，筹集一大笔钱，商会出一大部分，市民出一小部分，派出使节向波斯的指挥官请求赎城，就是把安
条克城置于战事之外。考虑到罗马的官员大部分已经逃走，在安条克这边没有什么阻力，只要波斯军队那边没有一定要破城的意图，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若恩频频点头，待洛里斯说完，他问道：“我可以做什么？”
洛里斯看着若恩，表情疑惑，但他有所克制，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进入神庙？你可以做的，是祈祷，是鼓舞，正如你说的那样；你不进去，是不是害怕着什么？”
若恩先前的惶惑此刻略微澄明，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进不去那里。”
洛里斯心中悚然而惊，问道：“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了的缘故。”
他的话说得极为平静，可在洛里斯听来却如同惊雷一般，他心中涌出无数的问题，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刚刚说的这些，是我在说要坚守安条克之前一无所知的，我很惭愧，也很抱歉，我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做了决定。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把这件事做好。”若恩说道，他虽然口说要把这件事做好，但怎么做，即便已经听过洛里斯说了许多，他还是不知道，尤其是他自己。
洛里斯点点头，他脑子转得极快，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许多步的行事。若恩把事态推动到这一步，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剩下来将是自己的事；他不得不这样，这是护送若恩到塞里斯的开端而已。他不怎么关怀安条克，但关心护送这件事。
洛里斯在市政厅中选择了一个房间，将若恩安置好，请他在这里休息与祷告。几个民兵听了若恩的名，自告奋勇地来服侍他。
“你只要休息在这里就好，你为安条克做的事情，在路上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由我来做。”洛里斯一边觉得这件事虽然很难，但同时他又预感到这是可以完成的，这是往东方去的意义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也是很好的结束方式，他亲手毁灭了一个负隅顽抗的坑道，而他最终也将死于一个负隅顽抗的据点。
“会死更多的人吗？和我们什么也不做相比。”若恩越来越犹豫。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重要的是不要反复。”洛里斯没有安慰若恩不会死更多人，也没有恐吓他会死更多人，他作为一个执行者，总是只关心自己手里所拥有的，以及目标，而绝不让不必要的担忧干扰自己的判断。
洛里斯离开房间，去找着卢加，请他分配给他十个退役的军团战士，配备马匹，分成五组，出城到各个方向打探波斯军队的消息，包括前往塞琉西亚港口乘船去接应海上可能已在半途的援军。卢加十分钦佩地立即照办。
接着洛里斯和卢加细细地交代关于民兵的动员与征募，数量不限，人越多越好，以及人募集来组织好之后，如何将他们部署在城墙后，
观测最紧要的敌情，如何形成一个情报的通联机制，使得战斗部队可以及时赶到受到敌军压力最大的地方。这些洛里斯并没有经验，但他可以从自己之前的工作里举一反三地推断出来，他从前是个攻击者，对防卫者的思路也知之甚惗。
卢加是安条克的城防官，他和他手下的守卫兵差不多正是民兵性质，即便在平常，他也能飞快的组织起安条克城内各区的几千民兵来，何况是兵临城下的非常时刻。在洛里斯的安排下，他已经看到动员起数万民兵的前景来，这些民兵统统都由他来指挥，这是一个何其壮观的景象，让他激动不已。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只是，他有些为难地表示，他要展开民兵的工作，那么他刚刚动员起来的差不多一千名战斗部队，除了年龄有些参差不齐之外，战斗力事实上超过正规军的这支部队，不得不交给洛里斯来指挥。
洛里斯发现自己考虑了许多，唯独漏掉了此节，心中一下子郁结起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精于谋划的刺客，统率三五人的行动小组是他的专长，但指挥一支具体的战斗部队则是另一回事。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部署几百人的战斗位置，接敌之后自己该留在后面吆喝还是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默默地念叨，祈祷塞纳依然坚决地跟在若恩的后面，并且能够适时地出现，要么除非有一个之前被长期埋没指挥才华的士兵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快速涌现出来并被他发现，否则，自己很可能就是带来失败的那个人。
（本章完）
身后跟着几万名平民，若恩策马缓缓走进安条克城，宛如完成了一次伟大的征服，这种征服体现为刹那的绝对静谧。他穿过城门时，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好像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踏入这个属于他的城池。他到城墙的另一面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又恢复了，吵杂、混乱的人声，神庙的钟声，牛和马的嘶鸣声，铁器碰撞的声音，车轮滚动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和一座平常的城市的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洛里斯说得不错，安条克远远不是一座空城，甚至此时它容纳了比平时更多的人口，许多从更加东方的村镇逃亡到这里的平民就坐在地上，睡在地上，他们并没有像若恩和洛里斯昨天晚上一样，敲门不应就直接推门进入一间空屋，并且住进去。
进城之后，若恩有些茫然，他从上午的激情中消褪下来，有些意兴阑珊，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洛里斯提醒他，要找着卢加，尽快组成一个指挥中心，来统筹安条克城的防卫事务。若恩哦了一声，却没听进去，他浑浑噩噩的，任由马儿信步而行，经过几条街口，来到一处广场，广场的另一端正是恢弘的安条克大神庙。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神庙门前，若恩下了马，在紧闭的神庙门前站了许久，却并不推门进去。
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阻止他这么做，若恩分不清这种力量是来自内心，还是外在的，他既没法迈出一步，也没法抬手去推门。他意识到这是有缘由的，和真正的死亡以及随之而来的复活有关，也和在安克雷驱魔仪式上发生的微小事件有关，他觉得自己被蚊子叮了一下。
戈德说过，他经手的是真正的复活，什么是复活若恩已经知道了，但什么是真正的？如果在死亡之前他已经被某种邪灵侵入了呢？
若恩站在这里，心中又是苦涩，又是忧虑。他感觉得到背后的洛里斯的疑惑，这反过来使他更惶惑。
最后，若恩反身重新上马，心事重重地离开。
洛里斯跟上他，再次提醒若恩要快些找着卢加，若恩唔了一声，这次他听进去了，脸色的神采恢复过来。他策马走在前面，在偌大的安条克城中，不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在市政大厅外的操场上整训兵力的卢加。而和卢加在一起的，已经远远不止两百个守卫兵，卢加聚集了上千个青壮男子，正在列队分发武器。卢加和几个服色杂乱的男子围在一起，正在商讨着什么。
卢加
抬头见若恩到来，忙赶过来，恭敬地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忽然想起不是只有守卫兵这点人力，还有历年从各个军团退役回家的平民，稍微动员一下便有了一支部队，人数虽然不多，也足以编成十个百人队，而城内军营的军械库物资充足，足够再装备两三千人。”
他说到这里，有些愤愤然，显然对先前行省镇守使卢奥斯轻率出击失利后城中行政官和军事官便径行逃走大感不满。
若恩点头说道：“很好，非常好，就按照你安排的方向继续。”
卢加又露出为难的神情来，说道：“可是，没有指挥官。我在那些除役的士兵里已经反复问过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军官，有指挥经验，这很糟糕。我十来年前是本地军团的百人队长，但我没实际作战过。”
若恩立即便想到了塞纳，他忍不住朝左右及后面看了一眼，冀望塞纳猛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但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卢加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军官，只能由我顶上了。”他像对着行政官一样向若恩额手致敬，离开继续和先前那几位男子商谈去了，想必那几人是他安排中的带队队长。
洛里斯在若恩身后忍不住说道：“实际上，我也许比不上塞纳更懂得如何作战，但守城最重要的并不是战斗的部分，而是统筹，我们需要先把安条克的防卫力量组织起来。虽然民兵只是羊群，但羊群由城墙拱卫着。”
“塞纳，你是怎么知道塞纳这个人的？”若恩心里猛地一跳，问道。
洛里斯也许微微笑了一下，也许没有，他正色地说道：“之前，他和我们一样暗中跟随着你，不同的是，我们比他更懂得追踪。所以，他实际上也在我们的追踪之列。为了了解状况，我还曾经把他抓来询问了一番。”
若恩哦了一声，略微释怀，内心忧愁地平静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如果你是这场守城战斗的指挥官，你会怎么来安排？”
洛里斯早已经缕清了思路，他说道：“我会首先组建一个十人以上的侦查小队，骑着快马在各个方向探触波斯军队进军的具体情况。其次，我会探明他们的大营，夜里潜入他们的军营，查看虚实，抓捕几个军官，问出他们围城的具体计划。而在城中，比组建战斗部队更重要的是，动员起民兵来，由民兵来防御城墙。战斗部队是作为解决突入城墙或城门的敌军来作战的。如果把他们部署在城墙上，也许他们在战线上表现得会比民兵更好，但他们人数很少，任何一点被突破，整个城市都完蛋了。”
他沉吟着，接着又说道：“事实上还有另一个法子，就是请城中的商会出面，筹集一大笔钱，商会出一大部分，市民出一小部分，派出使节向波斯的指挥官请求赎城，就是把安
条克城置于战事之外。考虑到罗马的官员大部分已经逃走，在安条克这边没有什么阻力，只要波斯军队那边没有一定要破城的意图，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若恩频频点头，待洛里斯说完，他问道：“我可以做什么？”
洛里斯看着若恩，表情疑惑，但他有所克制，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进入神庙？你可以做的，是祈祷，是鼓舞，正如你说的那样；你不进去，是不是害怕着什么？”
若恩先前的惶惑此刻略微澄明，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进不去那里。”
洛里斯心中悚然而惊，问道：“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已经不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了的缘故。”
他的话说得极为平静，可在洛里斯听来却如同惊雷一般，他心中涌出无数的问题，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刚刚说的这些，是我在说要坚守安条克之前一无所知的，我很惭愧，也很抱歉，我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做了决定。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把这件事做好。”若恩说道，他虽然口说要把这件事做好，但怎么做，即便已经听过洛里斯说了许多，他还是不知道，尤其是他自己。
洛里斯点点头，他脑子转得极快，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许多步的行事。若恩把事态推动到这一步，他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剩下来将是自己的事；他不得不这样，这是护送若恩到塞里斯的开端而已。他不怎么关怀安条克，但关心护送这件事。
洛里斯在市政厅中选择了一个房间，将若恩安置好，请他在这里休息与祷告。几个民兵听了若恩的名，自告奋勇地来服侍他。
“你只要休息在这里就好，你为安条克做的事情，在路上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由我来做。”洛里斯一边觉得这件事虽然很难，但同时他又预感到这是可以完成的，这是往东方去的意义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也是很好的结束方式，他亲手毁灭了一个负隅顽抗的坑道，而他最终也将死于一个负隅顽抗的据点。
“会死更多的人吗？和我们什么也不做相比。”若恩越来越犹豫。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重要的是不要反复。”洛里斯没有安慰若恩不会死更多人，也没有恐吓他会死更多人，他作为一个执行者，总是只关心自己手里所拥有的，以及目标，而绝不让不必要的担忧干扰自己的判断。
洛里斯离开房间，去找着卢加，请他分配给他十个退役的军团战士，配备马匹，分成五组，出城到各个方向打探波斯军队的消息，包括前往塞琉西亚港口乘船去接应海上可能已在半途的援军。卢加十分钦佩地立即照办。
接着洛里斯和卢加细细地交代关于民兵的动员与征募，数量不限，人越多越好，以及人募集来组织好之后，如何将他们部署在城墙后，
观测最紧要的敌情，如何形成一个情报的通联机制，使得战斗部队可以及时赶到受到敌军压力最大的地方。这些洛里斯并没有经验，但他可以从自己之前的工作里举一反三地推断出来，他从前是个攻击者，对防卫者的思路也知之甚惗。
卢加是安条克的城防官，他和他手下的守卫兵差不多正是民兵性质，即便在平常，他也能飞快的组织起安条克城内各区的几千民兵来，何况是兵临城下的非常时刻。在洛里斯的安排下，他已经看到动员起数万民兵的前景来，这些民兵统统都由他来指挥，这是一个何其壮观的景象，让他激动不已。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只是，他有些为难地表示，他要展开民兵的工作，那么他刚刚动员起来的差不多一千名战斗部队，除了年龄有些参差不齐之外，战斗力事实上超过正规军的这支部队，不得不交给洛里斯来指挥。
洛里斯发现自己考虑了许多，唯独漏掉了此节，心中一下子郁结起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精于谋划的刺客，统率三五人的行动小组是他的专长，但指挥一支具体的战斗部队则是另一回事。他甚至不知道如何部署几百人的战斗位置，接敌之后自己该留在后面吆喝还是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默默地念叨，祈祷塞纳依然坚决地跟在若恩的后面，并且能够适时地出现，要么除非有一个之前被长期埋没指挥才华的士兵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快速涌现出来并被他发现，否则，自己很可能就是带来失败的那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