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射虎
她想了一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知道这不对是哪里，以及张延又会怎么说，她急切地想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便问张延说道：“你不是汉人，怎么说我们羯人？”
张延微微楞了一下，立即便说道：“这倒不是口误，我们和羯人已经算是结为一体，说我们并没有错。”
“我觉得，羯人两字去掉岂不是更好，就说我们也就够了。我们的后面还接着羯人、汉人、戎人，始终是念念不忘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张延沉默了一下，说道：“没错，你说得很对。我多多少少还是不忘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这和我们所标榜的义理相比，实在令人羞愧。”
姚玉茹见张延认可自己的看法，心中欣慰，也安慰他说道：“我这大概只是旁观者略微清一些。”
张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忘记了，还没请教姑娘贵庚。”
姚玉茹觉得心猛地一跳，微微有些刺痛，以及有些狼狈，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二十三岁了。”
张延上下又打量一番姚玉茹，笑着说道：“那我要叫你一声姐姐，我比你小一岁。”
烦躁一下子布满姚玉茹的心头，狼狈感更甚，她语气僵硬地说道：“不许叫，我只是向你要一些吃的，不用那么亲密。你敢这样叫我姐姐，我立即就走。”
张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我姐姐一般儿的脾气。”
姚玉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个姐姐？”
张延笑道：“何止有个姐姐，简直有两个姐姐。”
姚玉茹心里略微松开一些，抓住张延的话，调笑说道：“你是何止，还是简直？”
张延装作对着他面前并不存在的人拱了拱手，说道：“鄙人姓张名延，又名何止，字简直，也不错，多谢……”他生生地把姐姐两个字吞下去。姚玉茹也假装没听见。
两人又走了一会，才到洞道尽处。出了洞，虽然黑暗，但看得出面前一片平坦，姚玉茹心中狐疑，正在想山后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平整？这时吹来一阵风，带来些湖水的气味，她才想到，原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就藏在山壁之后。她顺着张延手中火把的亮光仔细地瞧去，隐约分辨出湖水就在十几步以外，说道：“原来还要乘船。”
张延微笑说道：“且等船来。不过马是载不过去的，这周围水草丰富，就把它们留在这里，它们自己会照顾自己。”说着他解下马身上的缰绳马鞍，取下佩剑抱在怀中，放任马儿慢慢走开。姚玉茹也解开青骢马的缰绳，但没解马鞍和弓箭，有些不舍地说道：“你可别跑野了，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
青骢马轻轻嘶鸣一声，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姚玉茹心中有一个问题，问张延道：“这山洞是你们开凿出来的，湖泊莫非也是你们开挖出来
的？”
张延笑道：“是。”
姚玉茹想了一想，说道：“有了这湖泊，那山里的猎户即便偶然找到山洞，穿过山洞来到这里，也不怀疑这里有人烟，没有渡船的痕迹，更便是望洋兴叹，知难而退了，这样的保全，的确万无一失。”
张延轻叹了一下，说道：“这里并非全为了保全，而是别有原由。”
姚玉茹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原因值得如此花这许多工夫？”
张延含笑不语，他张开手臂，将手中的火把朝上举了七次，又横摆了三四次。等了一会儿，又在空中划了个圆圈。他对姚玉茹说道：“大约再有一炷香的功夫，船就来了。”
姚玉茹想象得到湖面的远处有个对岸，对岸有人在观望着这边的灯火，她这时候困倦又涌上来，手捂在嘴边偷偷打个深深的哈欠。
这时她忽然隐隐听见有雷声滚过，姚玉茹初没有留意，然后心头发毛，往背后一看，顿时吓得寒毛树立，睡意全消。一只老虎此刻正站在几步之外的山梁上，大约比他们要高两三丈，对着他们眈眈而望，作势欲扑。
张延也转身瞥见老虎，他抢前一步站在姚玉茹的前面，拔出手中的剑，和左手持着的火把构成双剑抱月之势，一边对背后的姚玉茹说道：“你慢慢地移动，移动到马的背后去。”
姚玉茹哦了一声，瞅见青骢马并未跑远，后悔自己没解下弓箭带在手边，只好边看老虎的动静，边朝青骢马移动，心中祈求青骢马千万不要惊了跑开，又祈求老虎不要看向自己。
姚玉茹才挪出两三步，老虎便留意到她，低吼了两声，掉头向她，弓起身磨砺爪子，看起来便要朝姚玉茹扑来。张延连忙侧向移动两步，遮挡住老虎上扑的路线，挥舞火把，把老虎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姚玉茹轻声说道：“要不我走你也走，你一直掩护我走过去。”
张延想了一下，说道：“也好，我刚刚还在想我们分散两处，能让它首鼠两端呢，看来是不好的。”
姚玉茹朝青骢马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见老虎和张延对峙着，都没有动，便猛地发力朝青骢马奔去，老虎见姚玉茹跑远，咆哮一声，小跑两步到张延面前，起身扑来，张延小退一步，左手火把朝老虎面门戳去，右手剑朝老虎的脖子刺去。老虎被火把晃了一下，中途站住，往侧面落下，张延手中的剑已刺到它颈项处，但着剑的那一点快速落下，顿时剑尖滑开，刺了个空。
老虎落地后立即扭身再扑，张延来不及收回格挡，只好不管身后情景跳开两步，总算躲开一击，再举剑护在身前。他这几个动作虽然幅度极小，可差不多耗尽全身力气，手臂酸软脱力，只勉强支撑。
老虎见两扑皆空，掉头转了几圈，又靠近到张延身前两步，试探着上扑。
张延心思如电，猛地挥剑朝老虎的前爪横斩去，老虎立起身，半张着身子避开，一边横挥爪牙来拍张延手中剑，张延左手火把又朝着老虎的面门送过去，几乎要戳中它的鼻子，老虎半站着跳退了半步，立即便自己绊倒。但它极为机敏，打了个滚，又四爪立地站起来，在两三步以外瞪着张延。
张延刚刚闪躲时悟出主动对老虎发起攻击，比自己招架闪躲都更加省力，他这样试了一次，果然有效。他再作势要挥剑斩去，老虎却毫不示弱，扬爪做出反扑的样子。一人一虎形成瞬间的僵持。
姚玉茹已经冲到青骢马前，她庆幸青骢马安静地没走远，取下弓箭，她本想拉着青骢马接近一下老虎，以它为掩护，让自己从容施射，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决定只靠自己，凑近老虎放箭就够了。
她见张延一时逼退老虎，距离不远不近的正好，忙搭箭上弦，瞄准老虎的腹部，飞快地射出一箭，那箭在黑夜中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在老虎身上激起任何反应来。她心中有些发慌，又趋前两步，距离老虎只有五六步的距离，再搭箭上弦，可不直接放箭，而是心想，最好老虎朝自己扑来，等只有一两步的距离，自己才放箭。可是要自己走那么近，脚底战栗，既不能进，也不敢退了。
张延急促地对她说道：“放箭，不要怕射不中！”
姚玉茹立即松开了弓弦，箭飞了出去，似乎射中老虎的脊背，听得很轻的一声啪响，箭没有射进去，而是被弹开，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即便是这样的紧张时刻，姚玉茹还是羞红了脸，她又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发誓这一次只有在最近的距离最有把握的时刻才全力射出。
老虎被姚玉茹射出的箭打中背部，虽然没有受伤，也惊吓了一下，它放开张延，转身朝姚玉茹走来，张延再怎么冲它摇晃火把也不理。那老虎走到姚玉茹近前，大约只有一两步的时候，猛地蹿起，扑向姚玉茹。姚玉茹眼见着老虎扑上来，先是惊慌地要逃，可随即灵台清明，静定下来，目光注视着老虎张开双爪暴露出的胸口，呼吸匀净，手上飞快开弓，一箭射出。
张延动作稍慢，老虎已经接近姚玉茹，眼见须臾便要扑倒姚玉茹，他心中绝望，使出全身力气朝老虎侧后面扑来，要将老虎推开。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老虎在空中忽然失去了向前的力量，像是石头被抛高到了顶点，再也无力向上，但余势未消，拍向姚玉茹的一只爪子仍然张开挥来，从她额头轻轻划过。张延扑在老虎的身上，如同撞入一块柔软的山壁，似乎毫不起作用。不过实际上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老虎的身子被略微推偏半尺，在姚玉茹身旁少许落下，重重摔倒在地。张延也跟着扑倒在地，双手还死
死抱着老虎的右爪。
老虎落地之后，似乎醒了一些神，四肢乱蹬，左边前爪试图来拍张延的头，张延将头贴在老虎的脖子上，一点点地将身子翻到老虎背上，仍然环抱着老虎的脖颈，他伸出右手，探在老虎的嘴的上方，老虎张开嘴要来咬。只听咔的一声，老虎立即停了动作，只剩下些许的间歇抽动。
姚玉茹呆在原地，鲜血从她额头流下，染红了她半边脸，她也不觉得疼，见张延和老虎都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不知多久，张延身子动了一动，然后猛的从老虎脖颈出抽出另一只手，坐了起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姚玉茹见他坐起来，心中喜悦得想要哭出来。
（本章完）
张延微微楞了一下，立即便说道：“这倒不是口误，我们和羯人已经算是结为一体，说我们并没有错。”
“我觉得，羯人两字去掉岂不是更好，就说我们也就够了。我们的后面还接着羯人、汉人、戎人，始终是念念不忘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张延沉默了一下，说道：“没错，你说得很对。我多多少少还是不忘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这和我们所标榜的义理相比，实在令人羞愧。”
姚玉茹见张延认可自己的看法，心中欣慰，也安慰他说道：“我这大概只是旁观者略微清一些。”
张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忘记了，还没请教姑娘贵庚。”
姚玉茹觉得心猛地一跳，微微有些刺痛，以及有些狼狈，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二十三岁了。”
张延上下又打量一番姚玉茹，笑着说道：“那我要叫你一声姐姐，我比你小一岁。”
烦躁一下子布满姚玉茹的心头，狼狈感更甚，她语气僵硬地说道：“不许叫，我只是向你要一些吃的，不用那么亲密。你敢这样叫我姐姐，我立即就走。”
张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我姐姐一般儿的脾气。”
姚玉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个姐姐？”
张延笑道：“何止有个姐姐，简直有两个姐姐。”
姚玉茹心里略微松开一些，抓住张延的话，调笑说道：“你是何止，还是简直？”
张延装作对着他面前并不存在的人拱了拱手，说道：“鄙人姓张名延，又名何止，字简直，也不错，多谢……”他生生地把姐姐两个字吞下去。姚玉茹也假装没听见。
两人又走了一会，才到洞道尽处。出了洞，虽然黑暗，但看得出面前一片平坦，姚玉茹心中狐疑，正在想山后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平整？这时吹来一阵风，带来些湖水的气味，她才想到，原来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就藏在山壁之后。她顺着张延手中火把的亮光仔细地瞧去，隐约分辨出湖水就在十几步以外，说道：“原来还要乘船。”
张延微笑说道：“且等船来。不过马是载不过去的，这周围水草丰富，就把它们留在这里，它们自己会照顾自己。”说着他解下马身上的缰绳马鞍，取下佩剑抱在怀中，放任马儿慢慢走开。姚玉茹也解开青骢马的缰绳，但没解马鞍和弓箭，有些不舍地说道：“你可别跑野了，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
青骢马轻轻嘶鸣一声，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
姚玉茹心中有一个问题，问张延道：“这山洞是你们开凿出来的，湖泊莫非也是你们开挖出来
的？”
张延笑道：“是。”
姚玉茹想了一想，说道：“有了这湖泊，那山里的猎户即便偶然找到山洞，穿过山洞来到这里，也不怀疑这里有人烟，没有渡船的痕迹，更便是望洋兴叹，知难而退了，这样的保全，的确万无一失。”
张延轻叹了一下，说道：“这里并非全为了保全，而是别有原由。”
姚玉茹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原因值得如此花这许多工夫？”
张延含笑不语，他张开手臂，将手中的火把朝上举了七次，又横摆了三四次。等了一会儿，又在空中划了个圆圈。他对姚玉茹说道：“大约再有一炷香的功夫，船就来了。”
姚玉茹想象得到湖面的远处有个对岸，对岸有人在观望着这边的灯火，她这时候困倦又涌上来，手捂在嘴边偷偷打个深深的哈欠。
这时她忽然隐隐听见有雷声滚过，姚玉茹初没有留意，然后心头发毛，往背后一看，顿时吓得寒毛树立，睡意全消。一只老虎此刻正站在几步之外的山梁上，大约比他们要高两三丈，对着他们眈眈而望，作势欲扑。
张延也转身瞥见老虎，他抢前一步站在姚玉茹的前面，拔出手中的剑，和左手持着的火把构成双剑抱月之势，一边对背后的姚玉茹说道：“你慢慢地移动，移动到马的背后去。”
姚玉茹哦了一声，瞅见青骢马并未跑远，后悔自己没解下弓箭带在手边，只好边看老虎的动静，边朝青骢马移动，心中祈求青骢马千万不要惊了跑开，又祈求老虎不要看向自己。
姚玉茹才挪出两三步，老虎便留意到她，低吼了两声，掉头向她，弓起身磨砺爪子，看起来便要朝姚玉茹扑来。张延连忙侧向移动两步，遮挡住老虎上扑的路线，挥舞火把，把老虎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姚玉茹轻声说道：“要不我走你也走，你一直掩护我走过去。”
张延想了一下，说道：“也好，我刚刚还在想我们分散两处，能让它首鼠两端呢，看来是不好的。”
姚玉茹朝青骢马方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见老虎和张延对峙着，都没有动，便猛地发力朝青骢马奔去，老虎见姚玉茹跑远，咆哮一声，小跑两步到张延面前，起身扑来，张延小退一步，左手火把朝老虎面门戳去，右手剑朝老虎的脖子刺去。老虎被火把晃了一下，中途站住，往侧面落下，张延手中的剑已刺到它颈项处，但着剑的那一点快速落下，顿时剑尖滑开，刺了个空。
老虎落地后立即扭身再扑，张延来不及收回格挡，只好不管身后情景跳开两步，总算躲开一击，再举剑护在身前。他这几个动作虽然幅度极小，可差不多耗尽全身力气，手臂酸软脱力，只勉强支撑。
老虎见两扑皆空，掉头转了几圈，又靠近到张延身前两步，试探着上扑。
张延心思如电，猛地挥剑朝老虎的前爪横斩去，老虎立起身，半张着身子避开，一边横挥爪牙来拍张延手中剑，张延左手火把又朝着老虎的面门送过去，几乎要戳中它的鼻子，老虎半站着跳退了半步，立即便自己绊倒。但它极为机敏，打了个滚，又四爪立地站起来，在两三步以外瞪着张延。
张延刚刚闪躲时悟出主动对老虎发起攻击，比自己招架闪躲都更加省力，他这样试了一次，果然有效。他再作势要挥剑斩去，老虎却毫不示弱，扬爪做出反扑的样子。一人一虎形成瞬间的僵持。
姚玉茹已经冲到青骢马前，她庆幸青骢马安静地没走远，取下弓箭，她本想拉着青骢马接近一下老虎，以它为掩护，让自己从容施射，迟疑了一瞬间，还是决定只靠自己，凑近老虎放箭就够了。
她见张延一时逼退老虎，距离不远不近的正好，忙搭箭上弦，瞄准老虎的腹部，飞快地射出一箭，那箭在黑夜中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在老虎身上激起任何反应来。她心中有些发慌，又趋前两步，距离老虎只有五六步的距离，再搭箭上弦，可不直接放箭，而是心想，最好老虎朝自己扑来，等只有一两步的距离，自己才放箭。可是要自己走那么近，脚底战栗，既不能进，也不敢退了。
张延急促地对她说道：“放箭，不要怕射不中！”
姚玉茹立即松开了弓弦，箭飞了出去，似乎射中老虎的脊背，听得很轻的一声啪响，箭没有射进去，而是被弹开，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即便是这样的紧张时刻，姚玉茹还是羞红了脸，她又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发誓这一次只有在最近的距离最有把握的时刻才全力射出。
老虎被姚玉茹射出的箭打中背部，虽然没有受伤，也惊吓了一下，它放开张延，转身朝姚玉茹走来，张延再怎么冲它摇晃火把也不理。那老虎走到姚玉茹近前，大约只有一两步的时候，猛地蹿起，扑向姚玉茹。姚玉茹眼见着老虎扑上来，先是惊慌地要逃，可随即灵台清明，静定下来，目光注视着老虎张开双爪暴露出的胸口，呼吸匀净，手上飞快开弓，一箭射出。
张延动作稍慢，老虎已经接近姚玉茹，眼见须臾便要扑倒姚玉茹，他心中绝望，使出全身力气朝老虎侧后面扑来，要将老虎推开。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老虎在空中忽然失去了向前的力量，像是石头被抛高到了顶点，再也无力向上，但余势未消，拍向姚玉茹的一只爪子仍然张开挥来，从她额头轻轻划过。张延扑在老虎的身上，如同撞入一块柔软的山壁，似乎毫不起作用。不过实际上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老虎的身子被略微推偏半尺，在姚玉茹身旁少许落下，重重摔倒在地。张延也跟着扑倒在地，双手还死
死抱着老虎的右爪。
老虎落地之后，似乎醒了一些神，四肢乱蹬，左边前爪试图来拍张延的头，张延将头贴在老虎的脖子上，一点点地将身子翻到老虎背上，仍然环抱着老虎的脖颈，他伸出右手，探在老虎的嘴的上方，老虎张开嘴要来咬。只听咔的一声，老虎立即停了动作，只剩下些许的间歇抽动。
姚玉茹呆在原地，鲜血从她额头流下，染红了她半边脸，她也不觉得疼，见张延和老虎都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不知多久，张延身子动了一动，然后猛的从老虎脖颈出抽出另一只手，坐了起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姚玉茹见他坐起来，心中喜悦得想要哭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