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内战
莱昂修斯扭转马头面向敌阵，手中的剑指向前方，他放松了缰绳，脚下轻踢，让座下的马开始跑动起来，他的二十余名卫士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侧，形成一个剑尖的形状。
他们跑动得并不快，让身后的几百名步兵战士可以奔跑着跟上他们，包括一百多名持盾者。兰伯特领着一百多步兵在右侧也缓缓前行，但方向有意无意地略微偏向外侧。摩尔率领着的左翼两百多人速度忽快忽慢地策动，偶尔越过中央部队的战线，偶尔又退潮一般落后于战线。这样波浪般的阵型在二十分钟内推进了三百码，停在对方弓箭的射程之外。
斯考特率领的骑兵部队，悄没声息地跟在最后面。
与此同时，多耶特的阵型也在忙乱地调动着，和刚刚初始布阵不同，他们把骑兵从后面往前调动，弓箭手朝两翼撤去，而盾墙在阵型的中间布设起来。步兵集结在盾墙的两侧，看起来形成了足以冲锋的力度。
在等待左右两翼的部队到位的时候，两三块比水桶更大些的石头从多耶特人阵型后面飞出，重重地砸在莱昂修斯身后十几码的位置，滚出六七码的一道痕路，有差不多十个人被砸倒，非死即重伤，惨呼连连。所有人不自觉地略微蹲下了身子，但这毫无意义。
莱昂修斯再度举起马刀，大声喊道：“我们在对岸相见。”
说完，他猛拽缰绳，双腿一夹，策动马匹朝前加速奔起来，他的卫士们也立即策马奔跑起来，两侧略微超越他，形成一个反向的剑尖形状，朝对面中间的盾墙冲去。他们身后的步兵队也发出狂吼，挥舞着手中兵刃，朝对面发足狂奔。几名步兵首领观察情势，深知不能直接带着大队冲到盾墙上贴着动弹不得，便分出两队人朝着盾墙两侧冲去，决心在盾墙和对方步兵之间打开缺口。只有基尔带着一百多人紧跟在冲锋的骑兵剑头之后。
此时多耶特这边盾墙后和两侧有零星的箭射出，但凯尔特弓都是短弓，他们过早地合拢了盾墙，所有弓箭都是曲射射出，准确性远远比不上直射，几乎没有命中的。
右侧兰伯特也领着一百多士兵发起冲锋，他们尽可能地朝右侧佯动，做出要迂回包抄的态势，吸引多耶特的左翼不断地调整接敌面，藏在盾墙后的两队骑兵朝左翼运动，预备向左翼攻来的敌人。
多耶特人只射出了两轮弓箭，莱昂修斯已经冲到盾墙前面，他毫不减速，仍朝着盾墙冲去。这是不同寻常的，他们通常不这么做，除非是愿意牺牲这些骑兵冲撞开盾墙，并在对方能够重新集结起来之前，步兵冲上去扩大缺口。但这只适应于以多打少的战斗，而莱昂部落差不多在以一敌二或更多。具体在这一点上，莱昂修斯和他的二十余名侍卫更差不多是在以卵击石。在盾
墙前不到两米处，莱昂修斯猛提缰绳，纵马跳跃过了盾墙，瞬时落在多耶特人的盾墙后。他身后的卫士也都毫不犹豫地策马跳过盾墙，他们跳过去了六七个人，其余十来人没能冲过去，重重地撞在盾墙上，有人摔下马来，侥幸未摔倒的立即拉开距离，重新集结。
越过盾墙的这七八个人，并不结队继续往纵深里冲，那太愚蠢了，他们随即反手清理盾牌后的持盾人。多耶特每个盾牌后除了一个持盾人之外，还有两人替补，但全都配备短刃，他们在盾牌后面无异于离开壳的蜗牛，他们被跳跃过来的莱昂修斯吓得魂飞魄散，惊惶之下毫无反抗之力，顿时被砍倒几十人。莱昂修斯和侍卫快速地肃清了十余面盾墙的宽度，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缺口，是战场上的一个转瞬即逝的风暴眼。
多耶特盾墙后面是分成若干队的几百名骑兵，最近的一队人距离盾墙背后只有几码的距离，但全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直接冲上来接敌，还是结队反冲击。莱昂修斯的步兵队冲上来，和他们在比赛谁先占据缺口。
等多耶特的骑兵队终于下定决心，盾墙已经倒了大半，对面莱昂部族的步兵已经一涌而上，将首鼠两端的多耶特骑兵陷在人堆的泥淖中，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清除干净。
虽然第一波冲击取得了非常漂亮的胜利，但这和战前的部署产生了极大的出入，中央部队的步兵主力和对方的步兵主力纠缠住，莱昂修斯冲击队和约四分之一的步兵队轻易地击溃了对方的盾墙分队，但随即陷入了对方骑兵冲击威胁下，没法再遂行朝对方阵型中央继续锲入的意图。
莱昂修斯率领着卫队朝对方骑兵不断佯动，做出冲锋的姿态，然后折回到自己的步兵分队边上，拖延时间，等待着己方的持盾者转移到中间来，或者留在后面斯考特骑兵队正确的判断情势——事实上，此时除了击溃多耶特的持盾者和一小队骑兵之外，不论是左翼还是右翼，都还没有出现可乘的机会来。
多耶特原本部署在盾墙两侧的步兵大约四倍于攻击他们的艾克托尔和徒利部队，他们几乎立即就把他们包夹起来，展开围攻，甚至右翼的部队还分出了一百多人开始攻击位于中央的基尔部队，迫使基尔命令士兵们捡起对方留下的塔盾组成盾墙，抵御来自左侧的攻击。
防御左翼的摩尔分队只有不到两百人，但面对对面的六七百人应对得很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遂行防御指令，摩尔很好地组织了二十面塔盾和几十名弓箭手，击退了对面六七次攻击，还吸附住对方无法转向中央战线。
兰伯特的兵力最少，他们本来的任务是要吸引对方左翼偏离本阵，漏出空隙来，但对面的指挥官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们除了调
整了一定的接敌面之外，主要兵力都留在原地不动，以四倍于兰伯特的兵力进行防御。这使得斯考特的骑兵队白白地留在战场外，难以投入到兵力本来就极大弱于对方的战局中。
莱昂修斯率队反复冲击了三四次，体力越来越不支，手臂酸软得几乎下一次刀若是被对方格挡的话就会脱手而去，马匹也疲乏至极，口鼻喷沫，嘶鸣悲怆，响应迟缓。他身边的卫士此时已只剩下不到十人。事实上，这是一个可怕的战损比，任何其他部队在折损五分之一的士兵后便会崩溃，而他们已经伤亡过半。他们的下一次冲击或许会被对方骑兵队所反卷吞没，这个恐惧出现在莱昂修斯心中，他调转马头，朝摩尔的左翼后侧奔去。基尔随时观察情势变化，立即命令他的步兵擎着盾墙后撤，试图将中央行将出现的缺口补起来。
多耶特部署在中部的几队骑兵往回跑，将速度跑起来，如法炮制先前莱昂修斯冲击盾墙的方式，预备一举突破莱昂部族的中央地带。基尔望见对面骑兵运动，猜到他们的意图，心中绝望，冲着远处斯考特队大声呼唤，恳求他们前来护卫。
斯考特关注着战线各处的变动，他并没听见基尔的呼喊，只是望见莱昂修斯已经撤出了战线，预感到中路会有事，终于下定决心，他挥舞中手中的刀，要身后的骑队随他冲击。他先朝兰伯特的背后运动，让骑兵们的速度起来，在兰伯特队伍背后实施方向变动，朝着正在试图冲破摩尔盾墙部队的多耶特骑兵冲去。
多耶特骑兵人数虽多，但质量远远不及莱昂修斯和他的卫队，只有不到一半敢于直接冲击莱昂人的盾墙，更别说敢于面对着盾墙跳跃他们。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们撞在盾墙上，他们冲垮了六七张盾牌，但远远说不上冲破，坠马的骑兵和马匹已经自己堵塞住后面骑兵的冲击路线，逼迫他们转向。一部分骑兵避让不及，踩踏在倒地的人们和马匹身上，他们也白白地扑倒在地，上百匹马摔倒在地。
偏移到盾墙两边的多耶特骑兵们不得不向空空荡荡的莱昂部族的出发阵地延展，企图跑出空间来整理队形。而此时斯考特的骑兵在右翼向中央横向冲出，正好将多耶特的几百名骑兵拦腰截断，恰如一刀砍在长蛇队伍的半腰上，将对方分割成两半，立即引发多耶特骑兵队的巨大恐慌。
斯考特骑队并不急于厮杀，而是全力运动，气势如虹地来回反复冲击，挤压，使得被截成两段的多耶特骑兵始终无法拉出空间来重整，伤亡越来越大，勇气崩溃，四散奔逃。
一队约二十几名多耶特骑兵朝若恩他们奔来，他们先还是不辨方向地溃逃，竟然接近莱昂部族最初出发阵地上，见那儿只站着寥落的几人，顿时恢复勇气，在
速度飞奔中形成冲击队形，直逼若恩他们而来。
若恩先还以为是有莱昂部族自己人回来，并不以为意，那骑队奔得近了，才看出是冲着自己几个人来，他心中恐慌，但神情镇定自若，他知道，如果前面莱昂部族输了，结局和此时要面对的也是一样。他侧身对塞缪尔和卡恩说道：“不能逃，不要逃。”
塞缪尔和卡恩都嗯了一声，将身躯站得更直。
多耶特的骑兵越来越近，近得若恩可以看到他们脸上扭曲的狰狞，他心中急速地念，亚里斯啊，求你赐予我面对死亡的勇气；莎拉，对不起，你的父亲就要死了，但愿你的一生顺遂，杰西蜜，请原谅我，克洛伊，请原谅我。
一根投枪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多耶特骑兵面前一码处飞过，接着又是几根飞过，有一支投中了后面一名骑兵的大腿，那人啊的一声大喊，从马上落了下来。骑兵队所有人朝投枪飞来的方向看去，他们放弃了马上的砍杀，瞬间已越过了若恩一行，朝着右侧方向奔去。
若恩呼吸停止地望着多耶特骑兵从自己身边掠过，又朝另一侧方向奔去，看起来是已经放弃了要攻击自己。他的目光跟着多耶特骑兵一直转，终于看见有一个十余人的小队正持盾面对着多耶特的骑兵。他正奇怪那个方向怎么忽的出现一队莱昂部族的步兵，随即看清他们所穿的服饰，并非是莱昂部族或多耶特部族的野蛮人装束，而是标准的罗马军队装束，心中大为吃惊，再接着，他便看见了塞纳。
塞纳骑着一匹青马，手持着短剑，奔跑着和多耶特骑兵周旋，而那些罗马步兵，则有条不紊地朝多耶特骑兵投掷投枪，瞬间他们便投倒了三人。
这支从主力部队中散逸出来的骑兵小队，原本并非同一队的士兵，见对方有带盾的步兵守卫，且自己人已经倒了四人，无心再战，朝着各处奔逃。
塞纳的部队也不追赶，他们重新列好队，面向着多耶特人战阵的方向，既不向前推进，也不向若恩他们靠拢。
若恩第一眼认出塞纳，又是惊讶，又是喜悦，见他和对方骑兵奔跑周旋，闪躲着敌人的挥刀砍杀，心中极为不忍，见他们获胜，心中一宽，见他们列队，心中不由得恐慌，害怕塞纳发现自己和克洛伊的情事，他一定会加以谴责的，而见他们并不向自己靠拢，又觉得怅然若失。
（本章完）
他们跑动得并不快，让身后的几百名步兵战士可以奔跑着跟上他们，包括一百多名持盾者。兰伯特领着一百多步兵在右侧也缓缓前行，但方向有意无意地略微偏向外侧。摩尔率领着的左翼两百多人速度忽快忽慢地策动，偶尔越过中央部队的战线，偶尔又退潮一般落后于战线。这样波浪般的阵型在二十分钟内推进了三百码，停在对方弓箭的射程之外。
斯考特率领的骑兵部队，悄没声息地跟在最后面。
与此同时，多耶特的阵型也在忙乱地调动着，和刚刚初始布阵不同，他们把骑兵从后面往前调动，弓箭手朝两翼撤去，而盾墙在阵型的中间布设起来。步兵集结在盾墙的两侧，看起来形成了足以冲锋的力度。
在等待左右两翼的部队到位的时候，两三块比水桶更大些的石头从多耶特人阵型后面飞出，重重地砸在莱昂修斯身后十几码的位置，滚出六七码的一道痕路，有差不多十个人被砸倒，非死即重伤，惨呼连连。所有人不自觉地略微蹲下了身子，但这毫无意义。
莱昂修斯再度举起马刀，大声喊道：“我们在对岸相见。”
说完，他猛拽缰绳，双腿一夹，策动马匹朝前加速奔起来，他的卫士们也立即策马奔跑起来，两侧略微超越他，形成一个反向的剑尖形状，朝对面中间的盾墙冲去。他们身后的步兵队也发出狂吼，挥舞着手中兵刃，朝对面发足狂奔。几名步兵首领观察情势，深知不能直接带着大队冲到盾墙上贴着动弹不得，便分出两队人朝着盾墙两侧冲去，决心在盾墙和对方步兵之间打开缺口。只有基尔带着一百多人紧跟在冲锋的骑兵剑头之后。
此时多耶特这边盾墙后和两侧有零星的箭射出，但凯尔特弓都是短弓，他们过早地合拢了盾墙，所有弓箭都是曲射射出，准确性远远比不上直射，几乎没有命中的。
右侧兰伯特也领着一百多士兵发起冲锋，他们尽可能地朝右侧佯动，做出要迂回包抄的态势，吸引多耶特的左翼不断地调整接敌面，藏在盾墙后的两队骑兵朝左翼运动，预备向左翼攻来的敌人。
多耶特人只射出了两轮弓箭，莱昂修斯已经冲到盾墙前面，他毫不减速，仍朝着盾墙冲去。这是不同寻常的，他们通常不这么做，除非是愿意牺牲这些骑兵冲撞开盾墙，并在对方能够重新集结起来之前，步兵冲上去扩大缺口。但这只适应于以多打少的战斗，而莱昂部落差不多在以一敌二或更多。具体在这一点上，莱昂修斯和他的二十余名侍卫更差不多是在以卵击石。在盾
墙前不到两米处，莱昂修斯猛提缰绳，纵马跳跃过了盾墙，瞬时落在多耶特人的盾墙后。他身后的卫士也都毫不犹豫地策马跳过盾墙，他们跳过去了六七个人，其余十来人没能冲过去，重重地撞在盾墙上，有人摔下马来，侥幸未摔倒的立即拉开距离，重新集结。
越过盾墙的这七八个人，并不结队继续往纵深里冲，那太愚蠢了，他们随即反手清理盾牌后的持盾人。多耶特每个盾牌后除了一个持盾人之外，还有两人替补，但全都配备短刃，他们在盾牌后面无异于离开壳的蜗牛，他们被跳跃过来的莱昂修斯吓得魂飞魄散，惊惶之下毫无反抗之力，顿时被砍倒几十人。莱昂修斯和侍卫快速地肃清了十余面盾墙的宽度，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缺口，是战场上的一个转瞬即逝的风暴眼。
多耶特盾墙后面是分成若干队的几百名骑兵，最近的一队人距离盾墙背后只有几码的距离，但全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直接冲上来接敌，还是结队反冲击。莱昂修斯的步兵队冲上来，和他们在比赛谁先占据缺口。
等多耶特的骑兵队终于下定决心，盾墙已经倒了大半，对面莱昂部族的步兵已经一涌而上，将首鼠两端的多耶特骑兵陷在人堆的泥淖中，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清除干净。
虽然第一波冲击取得了非常漂亮的胜利，但这和战前的部署产生了极大的出入，中央部队的步兵主力和对方的步兵主力纠缠住，莱昂修斯冲击队和约四分之一的步兵队轻易地击溃了对方的盾墙分队，但随即陷入了对方骑兵冲击威胁下，没法再遂行朝对方阵型中央继续锲入的意图。
莱昂修斯率领着卫队朝对方骑兵不断佯动，做出冲锋的姿态，然后折回到自己的步兵分队边上，拖延时间，等待着己方的持盾者转移到中间来，或者留在后面斯考特骑兵队正确的判断情势——事实上，此时除了击溃多耶特的持盾者和一小队骑兵之外，不论是左翼还是右翼，都还没有出现可乘的机会来。
多耶特原本部署在盾墙两侧的步兵大约四倍于攻击他们的艾克托尔和徒利部队，他们几乎立即就把他们包夹起来，展开围攻，甚至右翼的部队还分出了一百多人开始攻击位于中央的基尔部队，迫使基尔命令士兵们捡起对方留下的塔盾组成盾墙，抵御来自左侧的攻击。
防御左翼的摩尔分队只有不到两百人，但面对对面的六七百人应对得很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遂行防御指令，摩尔很好地组织了二十面塔盾和几十名弓箭手，击退了对面六七次攻击，还吸附住对方无法转向中央战线。
兰伯特的兵力最少，他们本来的任务是要吸引对方左翼偏离本阵，漏出空隙来，但对面的指挥官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他们除了调
整了一定的接敌面之外，主要兵力都留在原地不动，以四倍于兰伯特的兵力进行防御。这使得斯考特的骑兵队白白地留在战场外，难以投入到兵力本来就极大弱于对方的战局中。
莱昂修斯率队反复冲击了三四次，体力越来越不支，手臂酸软得几乎下一次刀若是被对方格挡的话就会脱手而去，马匹也疲乏至极，口鼻喷沫，嘶鸣悲怆，响应迟缓。他身边的卫士此时已只剩下不到十人。事实上，这是一个可怕的战损比，任何其他部队在折损五分之一的士兵后便会崩溃，而他们已经伤亡过半。他们的下一次冲击或许会被对方骑兵队所反卷吞没，这个恐惧出现在莱昂修斯心中，他调转马头，朝摩尔的左翼后侧奔去。基尔随时观察情势变化，立即命令他的步兵擎着盾墙后撤，试图将中央行将出现的缺口补起来。
多耶特部署在中部的几队骑兵往回跑，将速度跑起来，如法炮制先前莱昂修斯冲击盾墙的方式，预备一举突破莱昂部族的中央地带。基尔望见对面骑兵运动，猜到他们的意图，心中绝望，冲着远处斯考特队大声呼唤，恳求他们前来护卫。
斯考特关注着战线各处的变动，他并没听见基尔的呼喊，只是望见莱昂修斯已经撤出了战线，预感到中路会有事，终于下定决心，他挥舞中手中的刀，要身后的骑队随他冲击。他先朝兰伯特的背后运动，让骑兵们的速度起来，在兰伯特队伍背后实施方向变动，朝着正在试图冲破摩尔盾墙部队的多耶特骑兵冲去。
多耶特骑兵人数虽多，但质量远远不及莱昂修斯和他的卫队，只有不到一半敢于直接冲击莱昂人的盾墙，更别说敢于面对着盾墙跳跃他们。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们撞在盾墙上，他们冲垮了六七张盾牌，但远远说不上冲破，坠马的骑兵和马匹已经自己堵塞住后面骑兵的冲击路线，逼迫他们转向。一部分骑兵避让不及，踩踏在倒地的人们和马匹身上，他们也白白地扑倒在地，上百匹马摔倒在地。
偏移到盾墙两边的多耶特骑兵们不得不向空空荡荡的莱昂部族的出发阵地延展，企图跑出空间来整理队形。而此时斯考特的骑兵在右翼向中央横向冲出，正好将多耶特的几百名骑兵拦腰截断，恰如一刀砍在长蛇队伍的半腰上，将对方分割成两半，立即引发多耶特骑兵队的巨大恐慌。
斯考特骑队并不急于厮杀，而是全力运动，气势如虹地来回反复冲击，挤压，使得被截成两段的多耶特骑兵始终无法拉出空间来重整，伤亡越来越大，勇气崩溃，四散奔逃。
一队约二十几名多耶特骑兵朝若恩他们奔来，他们先还是不辨方向地溃逃，竟然接近莱昂部族最初出发阵地上，见那儿只站着寥落的几人，顿时恢复勇气，在
速度飞奔中形成冲击队形，直逼若恩他们而来。
若恩先还以为是有莱昂部族自己人回来，并不以为意，那骑队奔得近了，才看出是冲着自己几个人来，他心中恐慌，但神情镇定自若，他知道，如果前面莱昂部族输了，结局和此时要面对的也是一样。他侧身对塞缪尔和卡恩说道：“不能逃，不要逃。”
塞缪尔和卡恩都嗯了一声，将身躯站得更直。
多耶特的骑兵越来越近，近得若恩可以看到他们脸上扭曲的狰狞，他心中急速地念，亚里斯啊，求你赐予我面对死亡的勇气；莎拉，对不起，你的父亲就要死了，但愿你的一生顺遂，杰西蜜，请原谅我，克洛伊，请原谅我。
一根投枪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多耶特骑兵面前一码处飞过，接着又是几根飞过，有一支投中了后面一名骑兵的大腿，那人啊的一声大喊，从马上落了下来。骑兵队所有人朝投枪飞来的方向看去，他们放弃了马上的砍杀，瞬间已越过了若恩一行，朝着右侧方向奔去。
若恩呼吸停止地望着多耶特骑兵从自己身边掠过，又朝另一侧方向奔去，看起来是已经放弃了要攻击自己。他的目光跟着多耶特骑兵一直转，终于看见有一个十余人的小队正持盾面对着多耶特的骑兵。他正奇怪那个方向怎么忽的出现一队莱昂部族的步兵，随即看清他们所穿的服饰，并非是莱昂部族或多耶特部族的野蛮人装束，而是标准的罗马军队装束，心中大为吃惊，再接着，他便看见了塞纳。
塞纳骑着一匹青马，手持着短剑，奔跑着和多耶特骑兵周旋，而那些罗马步兵，则有条不紊地朝多耶特骑兵投掷投枪，瞬间他们便投倒了三人。
这支从主力部队中散逸出来的骑兵小队，原本并非同一队的士兵，见对方有带盾的步兵守卫，且自己人已经倒了四人，无心再战，朝着各处奔逃。
塞纳的部队也不追赶，他们重新列好队，面向着多耶特人战阵的方向，既不向前推进，也不向若恩他们靠拢。
若恩第一眼认出塞纳，又是惊讶，又是喜悦，见他和对方骑兵奔跑周旋，闪躲着敌人的挥刀砍杀，心中极为不忍，见他们获胜，心中一宽，见他们列队，心中不由得恐慌，害怕塞纳发现自己和克洛伊的情事，他一定会加以谴责的，而见他们并不向自己靠拢，又觉得怅然若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