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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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还债,出国“淘金”

    我没上过什么大学。我从小在北京的大杂院里长大,家里没有什么背景。用当时常用话说,没有一个好爸爸。

    我爸爸当然是一个好人。我的意思是,我爸他没有什么地位和权势,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

    我小时候,正赶上了文化大革命的混乱时光,我就像许多同龄人一样,荒废了学业。

    我不甘心就像我父亲那样,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怎么办呢?当时国内兴起经商热,我也开始学着做点生意什么的。

    既无背景,又无资金,我只能从最小的做起——摆卖衣服摊儿。用咱们北京话说,就叫做“练摊儿”。

    头年还行,我还真弄了点儿钱。

    第二年就不行了。一趟是没赶上潮流,一批衣服砸在了手里;另一趟是晚上和朋友喝酒,喝多了点儿,睡死了,赶上大雨,货箱进了水,货废了。

    我这人还有个特点,越是赔还越来劲儿,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次次地把更大的资金投进去------最后,我把所有的自己的钱,和借来的钱一起,一共将近三十万人民币,投进一桩买卖。这一趟只要能货到出手,我就能全捞回来,还能赚上一把。

    可这回我还是赔了。我赔在了太相信人。我所有的家当,包括借来的二十万——当然是人民币——全被我的一个朋友席卷一空。

    也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了。从那时候起到现在,他就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再也无影无踪。

    有的人说他死了,可他家里的人倒像没事儿一样。由此我断定他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不知在哪个角落里正偷笑着呢。

    我曾经像疯了一样地找他,找不着。

    又有人说他早就出了国,改名换姓,娶了洋妞,在海外发财。

    我听到这个传闻,心里一动。

    我想到我自己,既然在国内吃了这么大的亏,再在国内做生意的劲头已经丢了个干净,我何不到国外去闯一闯?没准儿,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

    我当然不是为了逃债,我是为了还债。我欠别人的钱,一个子儿也不会少,都会还给别人的。人家也是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折腾出来的辛苦血汗钱啊!

    我那会儿还有个在北京的女朋友。我和她曾经爱得,嗯,如胶似漆。

    她有文化,比我档次高。她当时爱上我,她说是因为我身上的一股义气劲儿。现在我回想起来,也许有那么点儿她说的意思,也许还有一点,就是我那时候还有点钱,花起来不在乎。

    我决定出国去闯荡,下一步就是寻找出国的路子了。

    咱们北京,就有这么个好处,离各国使馆近,方便打听各种门路。

    我找到一位我的小学同学,他在一个大学里做行政工作。我让他给我弄了些乱七八糟的的什么证明信,假门假式地盖了不少公章,又

    去弄了些什么公证信。

    说来好笑,我开的各种证明信,都证明我是地地道道的大学毕业生,在一个大学里当讲师。好在我那个小学同学就在那个大学里的行政中心工作。假如真有使馆调查情况一类的信件到那边,他都能够挡得住。

    这人哪,什么事儿讲究个运道——就好像赌场的运气,不好意思,我这又连到赌博上了——好些人,什么条件都好,按说比我容易获得使馆签吧?可不少人怎么都签不上。而我,整个儿一个假冒伪劣商品,结果一到使馆就签上了。啪,一个大印章盖下来,解决战斗。

    当然我这是想像的,我没亲眼见着签证官给我盖章。

    那天上午一去,谈不了几分钟,就说让我下午去取签证。

    出来的时候,生把门口等在那里的不少真正的大学生弄了个五迷三道:“这小子一个练摊儿的,丫怎么就签上了?”

    大哥您也是那会儿来的?那会儿签证率可是极低的,您知道那会儿情况,我就不罗嗦了。

    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地来了伦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