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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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伯牙

    mon may 25 06:17:00 cst 2015

    “缩头缩尾!可敢现身一见?”谛听对这个不露面的家伙很是恼火,她口出狂言的时候甚至连脸都不愿让人看到,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小看它了。

    “别担心,你马上就会败的,我又何必见你?”女子柔若无骨的手在空中绘制出一副地狱相,古时用以镇压恶魔的浮屠赫然出现在她的画中,然后由虚假变为真实,数层高的浮屠压在谛听身上,任凭谛听狂嘶怒吼也无济于事。谛听对阵神秘女子由她毫无道理的完胜收尾,谛听败得很彻底,它甚至连女子的面都没见着就输了,在绀碧之棺称雄了许多年的谛听只有感叹一声统治的时代已经过去,然后黯然化为光之碎片。

    “睡了多少年还以为自己是当年无敌的谛听?”女子留下一声叹息,月舟消失在空间裂缝。众人难以置信这个强大的谛听会被这样简单地击败,它的强大已经深种在所有人心中的时候,这个女子轻易地捏碎了这个假象,一抬手,它的一切归零。

    这一场游击战打了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刚才如果不是神秘女子的出现,可能就是被谛听碾压的结局。终于能够平安返回营地少年也松了一口气,对清黎说了声谢谢。

    “不谢。”清黎一如既往的在人前冷冷清清的样子,众人却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没有表面上那么冰冷,反而炽热如火。她不擅长表达,也不喜欢表达,仅此而已。菲娜用长剑轻轻撞了一下清黎的剑,面露微笑。

    击剑之礼,是剑魔之间表达尊重的特殊礼仪,做出这个行为就代表菲娜身为剑舞的立场已经不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交往,这次是由她本人向清黎发出邀请。

    “来剑道部吧。”

    清黎注视着双剑交错的位置,轻轻点头,默认了答复。

    回到营地众人的表情有点冷淡,少年对此早有预料,如果他们热情的迎上来反而会让少年感到恶心,刚才没有出力只会在这个安全的区域指责菲娜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少年等四人前去支援,菲娜的性命堪忧。

    菲娜也很看得开,学生没事就好,她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热情的欢迎,少年能够出现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这一点盖过了所有的情绪。

    “康斯坦丁,放我下来。”

    少年听了菲娜的话,才知道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这里,少年不知道他在入学之初就传出和菲娜有特殊的关系,这时候有人小声开始议论,把少年救人的行为只当是他和菲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就不怪其他人没有出手救援——他们没有出手的理由,同时话题升级,菲娜这么着急过来支援也是因为少年,而不是为了所有人。这种说法菲娜只有笑笑,她知道这些人在议论着什么,她本来就对少年有好感,也的确是为了少年而来的,只是在听到这些人的议论的时候内心有一点刺痛的感觉。

    她强忍着悲哀只是微笑,不否定也不肯定,虽然是这些新生的前辈,但是菲娜只是一个不满十七的女孩,她拯救了这里的人,为什么反而要在这里接受语言暴力的洗礼?她所能做的只有忍耐,身为前辈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她的言行关系着剑道部乃至整个社团的名誉。

    “你们够了没有?”少年沉寂了许久,这些人都忘记他当时在镜头前张狂的发言,也正是这句发言激怒了众人。

    少年一个人说话的分量是不够的,但是加上春、里尔和清黎之后又是另一个概念,少年的能力不强所以众人可以不理会这样一个人的跋扈,但是从刚才的画面看来其他三人未来不出意外会成为此方的强者,这种人惹不起也躲不起,特别是里尔这种看起来就得势不饶人的家伙。

    这时士魁出来打圆场:“都退一步吧,你们说的太过了,学姐救了我们你们还有脸这么说?在这场战斗里什么都没做的人没有资格议论他们吧?”

    士魁的这句话让那些不安分的家伙闭了嘴,里尔暴脾气却没那么容易平息。

    “废物话多,小心早死。”

    “少说两句吧。”春也不想场面闹大,和士魁平息了里尔的怒火。

    “那么,我们为学长学姐开个欢迎会吧?”士魁提议道:“难得前辈们也在这里,我们不做些什么报答他们么?并且我们刚刚逃过一劫,不开一场宴会来庆祝一番么?”

    开宴会的事情就这么半强硬的决定下来,士魁对少年发起友情攻势,少年不得已参加了这一场宴会。宴会开始后很多人都忘记了刚刚的危机,欢笑声一片,菲娜和少年坐在一起,小口小口喝着饮料。

    “所以说你这么拼命干什么,救了人还是没人会感激你,你这个英雄当的......”少年开启碎碎念模式,关于菲娜,他只记得曾经的一些事,但是仍没有完整的记忆,她身上有着记忆中青梅竹马的味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烦躁,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的,她受委屈,他出头,现在她比他强大了很多,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该他出头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明明是大他一届的学姐,却被这个同岁的学弟数落得抬不起头,只能低声嘟囔:“啰嗦,小心成秃子......”

    “好好我是秃子好么?”少年没好气地说。

    “......学、学姐......”一个女生怯怯地向菲娜搭话。菲娜抬头一看,一个短发的女孩站在她身边,

    菲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光彩照人,被众人诋毁的哀伤被这一句感谢所拯救,她对少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纤细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

    “......”

    这一回轮到少年无言以对。这两个人就是这样,少年作死的时候菲娜会忍不住数落他,菲娜做同样的事情的时候少年也会是一个表情,事情做得对不对先放在一边,重要的是不能受委屈。菲娜受委屈的时候听得少年说话还能反驳几句排解郁闷,对别人就没那么轻松能够吐露心声。

    相识多年的默契,少年却深切体会到‘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一个形容词,记忆像是樽盖等被揭开,伸出手去却碰不到。在这所学校见到她之后多少个梦里,他注视着透明的瓶子里,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他’在嘲笑他的不明所以,心底隐约有一种恐慌的感情。他知道对方是认识自己并且自己也是认识对方的,但是他像是占据这个身体的小偷,害怕对方发现自己其实不是那个‘他’。他想着不能再给女孩制造更多的假象,想着用其他人摆脱她的印象,想着不能出手,想着要避免自然而然的身体习惯,他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但是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没有后顾,没有担心,人有了想要保护的事物的时候就会忘记其他一切,即使是很差劲的人也会奋不顾身。

    这就是人类的强大。

    对菲娜不满的人是新生中的一部分,有这样的人就会有相反的一部分人,在想明白菲娜的救援行为之后菲娜的粉丝变得多起来,一众人包围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少年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出中心地带。行至角落,迎面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身体,一个瘦高个子彬彬有礼地向他道歉:“抱歉抱歉——你是叫康斯坦丁是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突然出现的人少年肯定是没有印象的,至少不会像菲娜那样是遗忘了的友人。瘦高个没有提自己是如何知道少年的名字,而是旁顾无人的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伯牙,我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