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节 三班
城门下两名壮班衙役正待出城，他们之中拖沓在后方的王廷开口抱怨道“我说老马啊，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都酉时了，还拉着兄弟们出城办差”。
而走在前面带队的马腾却回过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嚷嚷个屁！这都是知府大人交代的，班头催咱们快些办，老子饭还没吃呢。”
一听居然是知府大人交代的事，王廷向前疾走两步赶上马腾，不过心中还是不情愿地道“这好端端的喊咱们出城办差干嘛？班里这多兄弟干嘛甩差事给咱两，不是还有皂班快班吗？”。
古代府衙中有内班与外班之分：内班是在衙内服役，如门子、侍役之类。外班有三班，以及粮差、仵作之类。他们都是招募自民间市井，属于职役性质之义务职。有的父子相承、世代执役；有的临时调集，事毕仍复为民。其身份地位也有所区别。
外班之中的三班衙役即皂、壮、快三班。
站班皂隶古代法警，负责内勤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等。
捕班快手古代刑警，也能称捕快，负责传唤被告证人，侦缉破案，捉拿罪犯，搜寻证据。
壮班民壮古代武警，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在必要时也会协助快班缉拿凶犯，或帮皂班站堂行刑等，属于那边缺人那边帮忙的那种。
瞧着还在后面拖沓的王廷，马腾回身答道“你当我想啊，快班的那些人早就都被派出城了，现在没人只能喊咱们去办了”
原来那些快班的早就被派出去了，当下无人，好奇的王廷开口问道“都派出去了？这是出了什啥事啊？”
“听那些被派出去的快班兄弟说，好像是城外村子里出了命案。”
“命案？”
“嗯，听说是死了人，好像还是被奸杀的，快班的那些兄弟先咱门一步，都出城去那查案了”说着马腾便将从仵作那听来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可他们查案关我们壮班什么事啊？”
“那是因为听班头说知府大人觉得这案子与一个人有关，所以班头派咱两去把人拿了”
听到这，此时的王廷没好气的说“真他娘的晦气，都快过年了还专挑这时候犯事，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找死啊”
“他是找死，不过他死不死关我屁事，反正大人会去审他。你就别他娘的墨迹了，走快点，把那小子拿了回去好交差，老子还饿着肚子呢”说着便快步领着王廷朝东林村方向行去。
传话是一门学问，它涉及到人的理解表达能力，很多时候一句话因为几经异口，最后所表达出的意思说不定会完全于原话本意相反。甚至在传话的过程中，还会添加传话人自己的个人理解，在其中添油加醋。
好比电影里甄子丹打电话回家说带个朋友回家吃饭，结果被他家人传言到他居然金屋藏娇，要把珍藏已久的未婚妻回家，而事后呢娘炮造型的古天乐隆重登场，可把他家人吓了一跳，还以为甄子丹是gay呢。这种却躺着也中枪事，别说是古代，哪怕现代也是多不胜数。
从欧阳修嘴中找个叫步云轩的少年，将他带来本官要见他。
到衙内侍役嘴里变成到找个叫步云轩的小子，将他带回来，大人要见他。
再传到壮班班头变成了找个叫步云轩的混小子，快将他拿来，大人要见他。
也不知道这些在衙门当差的衙役，是不是天生就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行事从来不动脑，到这这二人嘴中直接理解成了去逮个叫步云轩的小兔崽子，案子就是他干的，速速将他抓回，大人亲自要审他。
与此同时送走刚刚询问完离开的快班衙役，衣娘回过身对着院内正在乖乖‘罚站’的小丫，叹道“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别去了你还跟去，你瞧瞧现在。。。”说着用手指在她的头上轻轻戳了戳，看不出到底是责怪还是担心。
今天村子可‘热闹’了，一连来了两拨官差，第一波就是跟着王大牛回来的仵作一行人，另一波就是欧阳修立案后出动的快班衙役，这下现在全村人都得知刘芹死于非命，而第二波衙役现在正在满村子挨家挨户的寻访情况。其工作模式和现代警察走访调查几乎没差别，无非就是问些认不认识那个姑娘啊，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啊，领走之前还会说句，想起什么记得去上报官府等等的老套话。
小丫已经十三岁了过完年就十四了，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乱跑乱闹的年纪，作为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是不该去参与的。所以当阿布领着小丫回到院子的时候，瞧着偷溜出去的小丫，衣娘当时就开口斥责。问她是不是翅膀硬了，居然敢不听自已的话溜出门去凑那热闹。
但当小丫便将在旱厕那所见的事情，与她和阿步事后又去多嘴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衣娘听后，才让衣娘怒色稍缓。虽然从阿步出现后小丫开始皮闹了些，但是小丫在做人的良知上还是继承了衣娘的优点，善良淳朴乐于助人。这几点还是让衣娘有所宽心。
只可惜的是他们好事没做成，方才从衙役那听得刘老汉在得知实情后，当场便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瞧着不敢抬头的小丫，衣娘严肃的开口道“你知道错了吗？你方才也听到了，你看看你都惹出些什么事来？”虽然衣娘再次开口叱责，但却觉得这也不能都怪小丫，毕竟她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本意还是好的。
“嗯，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没没，是不会再犯了”
看着连连低头认错的小丫，衣娘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加指责，只是让她快去把那些晾晒的棉被收拾起来。至于阿步此时的他正蹲在院内装傻摆弄那些豆芽呢。
瞧着从小丫手中接过折叠好的棉被捧回到屋内的衣娘，此时的小丫终于松了口气，对着一旁还在装样摆弄豆芽的阿步，嗔怪道“公子，你什么时候哑巴了？”
“呃？没啊，我很好啊。”对着撇眼瞧着自己的小丫，阿步淡定的回道。
看着完全没理会话中意的阿步，小丫没好气的开口道“那你怎么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啊？”心中嗔怪‘我都被我娘唠叨半天了，都示意你好几次帮我说几句了，你咋就没开口呢？’
对着话里有话的小丫，阿步站起身朝着她笑道“哦，我是瞧衣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不好意思开口打断嘛”。
这句话听的小丫先是一愣，故意拖着长音说了一个字“噢~~~”
小丫此时鼓起腮帮子，明显是被阿步的调侃气到了，向着阿步的腰伸出小手作势要掐，她从回来就被衣娘唠叨到现在，所以她现在急需要一个出气筒，既然阿步怎么不领情抛弃队友，那这个出气筒，舍他其谁？
看到这一幕阿步急忙辩解道“唉，别别别，你以为我就没想过帮你打圆场？从一回来你娘就把你得走了，你刚才朝着我偷偷眨眼的那两下，哪怕傻子都能看的到，你当你娘没瞧见？”
小丫可没认为自己朝阿步使眼色会被她娘瞧见，不信的鄙夷道“啊？”
“啊什么啊，骗你干嘛。刚才别提多尴尬了，你是光顾低头眨眼没瞧见，你娘那可是两眼把我瞪的死死的，可把我瞪得都不敢开口说话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嘛。”阿步想也不想就胡吹道。
看着阿步做作的表情，小丫直言揭穿“切，我看你是怕跟着我，被我娘一起挨骂才是真，还尽找理由！”说着便朝阿步白了一眼。
其实衣娘也没怎么责骂小丫，看似是生气，但其实还是担心。至于小丫不听她的话跑去凑热闹这都是其次，哪怕是小丫拉着阿步去多管闲事引来衙役拜访，衣娘都没放心上。对衣娘来说真正让她气的是小丫头居然不打招呼就偷偷溜出门。其实衣娘那些责怪，小丫自然知道，因为衣娘从头到尾就没有说重过一句。
看着谎言直接被小丫戳穿，阿步干脆坏笑着对小丫直言道“对啊！我又不傻，跟着你挨骂的事，我插嘴干嘛。而且你娘是房东，又不是我丈母娘，我犯得着陪你一起挨骂吗？再说万一她涨我房租咋办。你娘骂你纯属父母教育子女，难不成让我这个‘半大小子’插嘴替你说好话？难倒你没听说过，大人说话时小孩别插嘴吗，更可况我现在的身份哪有插嘴份，对吧！”
“你！”看着满嘴尽胡扯的阿步，小丫狠狠瞪了阿步一眼，羞怒交加，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阿步这人背信弃义，还张口胡言乱语，什么叫你现在的身份没插嘴的份。居然调侃衣娘不是他丈母娘。
其实古人在说话时候并不像现代人那样张口即来，很多话都是不能说的，玩笑也是不能乱开的，用‘米国’的话来说就是缺乏言论自由。
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处羞怒边缘随时要‘爆发’的小丫。
伴随着敲门声，门外突然传来大喝“开门！快开门！”
而走在前面带队的马腾却回过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嚷嚷个屁！这都是知府大人交代的，班头催咱们快些办，老子饭还没吃呢。”
一听居然是知府大人交代的事，王廷向前疾走两步赶上马腾，不过心中还是不情愿地道“这好端端的喊咱们出城办差干嘛？班里这多兄弟干嘛甩差事给咱两，不是还有皂班快班吗？”。
古代府衙中有内班与外班之分：内班是在衙内服役，如门子、侍役之类。外班有三班，以及粮差、仵作之类。他们都是招募自民间市井，属于职役性质之义务职。有的父子相承、世代执役；有的临时调集，事毕仍复为民。其身份地位也有所区别。
外班之中的三班衙役即皂、壮、快三班。
站班皂隶古代法警，负责内勤维持纪律，押送罪犯，执行刑讯及笞杖刑等。
捕班快手古代刑警，也能称捕快，负责传唤被告证人，侦缉破案，捉拿罪犯，搜寻证据。
壮班民壮古代武警，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巡逻城乡道路。在必要时也会协助快班缉拿凶犯，或帮皂班站堂行刑等，属于那边缺人那边帮忙的那种。
瞧着还在后面拖沓的王廷，马腾回身答道“你当我想啊，快班的那些人早就都被派出城了，现在没人只能喊咱们去办了”
原来那些快班的早就被派出去了，当下无人，好奇的王廷开口问道“都派出去了？这是出了什啥事啊？”
“听那些被派出去的快班兄弟说，好像是城外村子里出了命案。”
“命案？”
“嗯，听说是死了人，好像还是被奸杀的，快班的那些兄弟先咱门一步，都出城去那查案了”说着马腾便将从仵作那听来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可他们查案关我们壮班什么事啊？”
“那是因为听班头说知府大人觉得这案子与一个人有关，所以班头派咱两去把人拿了”
听到这，此时的王廷没好气的说“真他娘的晦气，都快过年了还专挑这时候犯事，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找死啊”
“他是找死，不过他死不死关我屁事，反正大人会去审他。你就别他娘的墨迹了，走快点，把那小子拿了回去好交差，老子还饿着肚子呢”说着便快步领着王廷朝东林村方向行去。
传话是一门学问，它涉及到人的理解表达能力，很多时候一句话因为几经异口，最后所表达出的意思说不定会完全于原话本意相反。甚至在传话的过程中，还会添加传话人自己的个人理解，在其中添油加醋。
好比电影里甄子丹打电话回家说带个朋友回家吃饭，结果被他家人传言到他居然金屋藏娇，要把珍藏已久的未婚妻回家，而事后呢娘炮造型的古天乐隆重登场，可把他家人吓了一跳，还以为甄子丹是gay呢。这种却躺着也中枪事，别说是古代，哪怕现代也是多不胜数。
从欧阳修嘴中找个叫步云轩的少年，将他带来本官要见他。
到衙内侍役嘴里变成到找个叫步云轩的小子，将他带回来，大人要见他。
再传到壮班班头变成了找个叫步云轩的混小子，快将他拿来，大人要见他。
也不知道这些在衙门当差的衙役，是不是天生就五大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行事从来不动脑，到这这二人嘴中直接理解成了去逮个叫步云轩的小兔崽子，案子就是他干的，速速将他抓回，大人亲自要审他。
与此同时送走刚刚询问完离开的快班衙役，衣娘回过身对着院内正在乖乖‘罚站’的小丫，叹道“你这小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别去了你还跟去，你瞧瞧现在。。。”说着用手指在她的头上轻轻戳了戳，看不出到底是责怪还是担心。
今天村子可‘热闹’了，一连来了两拨官差，第一波就是跟着王大牛回来的仵作一行人，另一波就是欧阳修立案后出动的快班衙役，这下现在全村人都得知刘芹死于非命，而第二波衙役现在正在满村子挨家挨户的寻访情况。其工作模式和现代警察走访调查几乎没差别，无非就是问些认不认识那个姑娘啊，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啊，领走之前还会说句，想起什么记得去上报官府等等的老套话。
小丫已经十三岁了过完年就十四了，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乱跑乱闹的年纪，作为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是不该去参与的。所以当阿布领着小丫回到院子的时候，瞧着偷溜出去的小丫，衣娘当时就开口斥责。问她是不是翅膀硬了，居然敢不听自已的话溜出门去凑那热闹。
但当小丫便将在旱厕那所见的事情，与她和阿步事后又去多嘴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衣娘听后，才让衣娘怒色稍缓。虽然从阿步出现后小丫开始皮闹了些，但是小丫在做人的良知上还是继承了衣娘的优点，善良淳朴乐于助人。这几点还是让衣娘有所宽心。
只可惜的是他们好事没做成，方才从衙役那听得刘老汉在得知实情后，当场便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
瞧着不敢抬头的小丫，衣娘严肃的开口道“你知道错了吗？你方才也听到了，你看看你都惹出些什么事来？”虽然衣娘再次开口叱责，但却觉得这也不能都怪小丫，毕竟她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本意还是好的。
“嗯，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没没，是不会再犯了”
看着连连低头认错的小丫，衣娘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加指责，只是让她快去把那些晾晒的棉被收拾起来。至于阿步此时的他正蹲在院内装傻摆弄那些豆芽呢。
瞧着从小丫手中接过折叠好的棉被捧回到屋内的衣娘，此时的小丫终于松了口气，对着一旁还在装样摆弄豆芽的阿步，嗔怪道“公子，你什么时候哑巴了？”
“呃？没啊，我很好啊。”对着撇眼瞧着自己的小丫，阿步淡定的回道。
看着完全没理会话中意的阿步，小丫没好气的开口道“那你怎么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啊？”心中嗔怪‘我都被我娘唠叨半天了，都示意你好几次帮我说几句了，你咋就没开口呢？’
对着话里有话的小丫，阿步站起身朝着她笑道“哦，我是瞧衣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不好意思开口打断嘛”。
这句话听的小丫先是一愣，故意拖着长音说了一个字“噢~~~”
小丫此时鼓起腮帮子，明显是被阿步的调侃气到了，向着阿步的腰伸出小手作势要掐，她从回来就被衣娘唠叨到现在，所以她现在急需要一个出气筒，既然阿步怎么不领情抛弃队友，那这个出气筒，舍他其谁？
看到这一幕阿步急忙辩解道“唉，别别别，你以为我就没想过帮你打圆场？从一回来你娘就把你得走了，你刚才朝着我偷偷眨眼的那两下，哪怕傻子都能看的到，你当你娘没瞧见？”
小丫可没认为自己朝阿步使眼色会被她娘瞧见，不信的鄙夷道“啊？”
“啊什么啊，骗你干嘛。刚才别提多尴尬了，你是光顾低头眨眼没瞧见，你娘那可是两眼把我瞪的死死的，可把我瞪得都不敢开口说话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嘛。”阿步想也不想就胡吹道。
看着阿步做作的表情，小丫直言揭穿“切，我看你是怕跟着我，被我娘一起挨骂才是真，还尽找理由！”说着便朝阿步白了一眼。
其实衣娘也没怎么责骂小丫，看似是生气，但其实还是担心。至于小丫不听她的话跑去凑热闹这都是其次，哪怕是小丫拉着阿步去多管闲事引来衙役拜访，衣娘都没放心上。对衣娘来说真正让她气的是小丫头居然不打招呼就偷偷溜出门。其实衣娘那些责怪，小丫自然知道，因为衣娘从头到尾就没有说重过一句。
看着谎言直接被小丫戳穿，阿步干脆坏笑着对小丫直言道“对啊！我又不傻，跟着你挨骂的事，我插嘴干嘛。而且你娘是房东，又不是我丈母娘，我犯得着陪你一起挨骂吗？再说万一她涨我房租咋办。你娘骂你纯属父母教育子女，难不成让我这个‘半大小子’插嘴替你说好话？难倒你没听说过，大人说话时小孩别插嘴吗，更可况我现在的身份哪有插嘴份，对吧！”
“你！”看着满嘴尽胡扯的阿步，小丫狠狠瞪了阿步一眼，羞怒交加，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阿步这人背信弃义，还张口胡言乱语，什么叫你现在的身份没插嘴的份。居然调侃衣娘不是他丈母娘。
其实古人在说话时候并不像现代人那样张口即来，很多话都是不能说的，玩笑也是不能乱开的，用‘米国’的话来说就是缺乏言论自由。
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处羞怒边缘随时要‘爆发’的小丫。
伴随着敲门声，门外突然传来大喝“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