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叛变了
脸颊刺字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身形佝偻，双手垂在腰间，而另一位三十多岁，脸颊白皙，棱角分明，下巴上流着长须，自带着一股儒雅气息。
两人自从进了草棚，目光便望向了拒马河，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公子还没说，天底下真的没有天威么？”一阵的沉默过后，齐芊荨率先好奇的问道。
“没有！”杨争笑了，笑的很温和。
齐芊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索性问道：“那这么说来的话，打雷并非是天威，只是云朵在震动，对么？”
“可以这么理解！所有的声音，都是物体的振动所产生的，比如你敲击某些物体，会导致物体的振动，便会产生声音，比如人类开口说话，也是通过空气的振动所产生的效果！”
杨争耐心的说着，也感觉到有些好笑，面对眼前这个少女，竟然让他有些说教的感觉，这仿佛让他与后世之间，没了那层模糊的隔阂，也让自己能够感受到那个世界的存在。
齐芊荨犹豫着，伸开了自己的手指，想要尝试着敲击身旁的柱子，却感觉到周围的目光，索性羞涩的一笑，便放下了自己的手指。
杨争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摇头失笑。
“这位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你认为声音不是圣人的教化，而是某种震动所产生的？”那位草棚中三十多岁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杨争。
杨争笑笑，“按照道理来讲，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这位三十多岁的人，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中有些变化。
“公子，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想法？”这人的目光在杨争的脸颊上扫过，眼神中有些讶异，对着杨争拱了拱手，“在下姓李，问的冒昧了一些，还请公子见谅！”
“在下杨争，小的时候听游方道士说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杨争急忙回礼，笑着说。
这种事情在后世，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在这北宋时期，如果非要说出来的话，只怕会引人发笑，甚至会被当成妖言惑乱。
如果想要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显然是做不到的，至少在杨争看来，现阶段是无法做到。杨争也不愿意多做解释，随口说了一句，算是搪塞了过去。
“哦……”这位李姓人点着头，眼神没有太大的变化。
“原来是游方道士说的……”齐芊荨看了一眼杨争，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杨争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白牙。
这时候，雨水渐渐的小了下来，淅沥沥的雨水落到泥土路上，使得路面变得泥泞了起来，有的地方还积了水，看着便浑浊不堪。
冷风吹过的时候，会将积水吹得起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碧儿终于取了伞，踩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到了草棚外面。这一路上她太过于着急，基本上是追着自家小姐过来的，所以裙摆下面，难免的沾染了一些泥点，看着脏兮兮的。
当凝儿看清楚草棚里的情形时，嘴巴张得成了哦字形，差点就跳着脚的冲了上来。
杨争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碧儿，所以目光也是愣了一下。
“雨小了，李某还要接着赶路，杨公子咱们后会有期……”李姓人拱了拱手。
“后会有期！”杨争急忙的拱手，转身算是回礼。
李姓人披上了蓑衣，带着自家的老奴，转身向着远处走去。没用多长时间，人已经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这时候，碧儿走进了草棚，却看到自家小姐不停的使着眼色，心里面有些怒意，不过却识相的没有开口。
杨争转过头，笑看着碧儿，“碧儿姑娘这是……出来和人约会？大雨天不在家伺候你家小姐，竟然还敢跑出来，莫非是被你家小姐赶出来了？”
“哼，我是出来……我是出来看风景的！”碧儿撇着嘴。
“有点意思！”杨争哈哈一笑，哼哼着说：“被赶出来也没关系，如果你伺候不了你们家那位母老虎，可以跳进河里洗干净了满身的铜臭味，到我杨家来做事，茅房什么的还缺人打扫，你如果来了的话，勉强可以胜任……”
“你……”碧儿恶狠狠的盯着杨争。
杨争摆了摆手，看着雨水真的小了，这才拿起了挂在草棚上的伞，转身对着齐芊荨说道：“杨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一些，别被某些恶丫头吓到，这把伞送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多谢公子……”齐芊荨咬着牙，笑面如花的接过了杨争手中的伞。
“小事一桩！”杨争摆手，回头戏谑的瞥了一眼碧儿，转身向外走去。
“公子……”齐芊荨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杨争回头，疑惑的盯着她。
“敢问公子，您嘴里的那位母老虎，是不是特别凶？”齐芊荨好奇的问了一句，还下意识的与碧儿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两人真的不认识一般。
“谁说我家小姐凶了？谁说我家小姐是母老虎了？杨争是信口开河，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家小姐温柔可人，是雄州城难得的良配，只是某些人眼睛瞎了，才休了我家小姐……”碧儿怒视着两人，戏演的非常好。
杨争张着嘴，看着碧儿发飙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
“一点都不凶，还很可爱……”
话音落下，已经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这场雨还要接着下，现在虽然小了一些，但西北方向的阴云更重了，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大雨会倾盆而下。
杨争走了，草棚里面只剩下了碧儿和齐芊荨。
齐芊荨一直望着杨争离开的身影，眉头皱的越发厉害起来。
“小姐，你看他做什么？他就是假惺惺的伪君子，您可不要被他骗了，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碧儿有些生气的道。
“哪有看他？走吧，咱们回去……”齐芊荨转身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碧儿便跳着脚的说：“您还说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您回头干什么？”
“我有回头么？”
“你有，你明明回头了……”
“你应该是看错了，咱们快走吧！”齐芊荨柔声说了一句。
碧儿气哼哼的向前走去，脚踩在泥泞里，气呼呼的说着：“说话都这么温柔，还叫人家公子，小姐你叛变了……”
“没有……”
“你有……”
两人沿着地头，一路回到了马车上，然后驱使着马车，向着双柳乡的方向赶去。
这马车还是沈老夫人家借来的，连带着两个看家护院的门房，否则她们两个女孩子，在这种世道下，单独的住在外面，的确有些不方便。
大雨落了下来。
齐芊荨收好了杨争的伞，挑开了车帘，望着杨争离开的方向。
“小姐，你还看……”
“我是在看风景！”
“骗人！”碧儿转过头去。
齐芊荨一笑，然后没在理会，而脑子里却还在闪过杨争刚才的某些话，比如打雷并不可怕，这只是某种自然现象，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是通过震动所产生的，而且一点都不可怕。这些道理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马车吱嘎吱嘎的奔向了双柳乡，临近屋子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一些。
齐芊荨下了车，看了眼屋子，叹了口气。
“小姐，我走的时候已经让人加固了，这场雨应该没什么事情！”
“嗯，那就好！”齐芊荨轻声道。
两人进了屋子，收了伞，齐芊荨目光落在了厅堂上裱起来的休书，目光有些迟疑。
休书上的字迹很潦草，足以证明当时杨争在书写这份休书的时候，心情气愤到了极点，也决然到了极点。在那种情况之下，齐芊荨又怎么可能没有怒火？只不过今天和杨争见了一面，却感觉到那些怒火，好像一点点的消失了！
碧儿急忙进了屋子，取出了干爽的衣服，“小姐，天气阴冷，还是先换下衣服……”
齐芊荨迟疑了半天，走到了桌子前，终于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砰砰砰的声响接连传来，在屋子里格外沉闷。
“碧儿，你看到桌子震动了么？”
碧儿扶着额头，“小姐，您应该先换衣服，桌子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您敲得震动？”
“那你换个小一点的东西过来，最好换来一只碗……”齐芊荨望着碧儿。
碧儿无奈，转身去了厨房，取出一只劣质瓷碗。
齐芊荨深处两只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瓷碗的边缘，清脆的声音立即传来。
“碧儿，你快看，这只瓷碗是不是真的震动了？”齐芊荨像个孩子一样，立即欢喜的望着碧儿。
碧儿有些生气，“小姐，您应该先换衣服……”
“碧儿，这说明他说的是真的，他应该没有骗我……”
“小姐……您应该先换衣服！”
“知道了！”齐芊荨扫兴的说了一句，接过了衣服之后，这才回头望着碧儿，“我今天的样子，是不是格外的狼狈？会不会让人觉得特别丑？”
“小姐……”
“我知道了……”齐芊荨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停下，然后询问道：“碧儿，他说我一点都不凶，还很可爱，你说这是真的么？”
“小姐……你真的叛变了，你气死我了……”碧儿气的脸色发红，凶巴巴的说着。
两人自从进了草棚，目光便望向了拒马河，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公子还没说，天底下真的没有天威么？”一阵的沉默过后，齐芊荨率先好奇的问道。
“没有！”杨争笑了，笑的很温和。
齐芊荨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索性问道：“那这么说来的话，打雷并非是天威，只是云朵在震动，对么？”
“可以这么理解！所有的声音，都是物体的振动所产生的，比如你敲击某些物体，会导致物体的振动，便会产生声音，比如人类开口说话，也是通过空气的振动所产生的效果！”
杨争耐心的说着，也感觉到有些好笑，面对眼前这个少女，竟然让他有些说教的感觉，这仿佛让他与后世之间，没了那层模糊的隔阂，也让自己能够感受到那个世界的存在。
齐芊荨犹豫着，伸开了自己的手指，想要尝试着敲击身旁的柱子，却感觉到周围的目光，索性羞涩的一笑，便放下了自己的手指。
杨争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摇头失笑。
“这位公子……冒昧的问一句，你认为声音不是圣人的教化，而是某种震动所产生的？”那位草棚中三十多岁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杨争。
杨争笑笑，“按照道理来讲，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这位三十多岁的人，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中有些变化。
“公子，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想法？”这人的目光在杨争的脸颊上扫过，眼神中有些讶异，对着杨争拱了拱手，“在下姓李，问的冒昧了一些，还请公子见谅！”
“在下杨争，小的时候听游方道士说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杨争急忙回礼，笑着说。
这种事情在后世，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在这北宋时期，如果非要说出来的话，只怕会引人发笑，甚至会被当成妖言惑乱。
如果想要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显然是做不到的，至少在杨争看来，现阶段是无法做到。杨争也不愿意多做解释，随口说了一句，算是搪塞了过去。
“哦……”这位李姓人点着头，眼神没有太大的变化。
“原来是游方道士说的……”齐芊荨看了一眼杨争，顿时觉得有些无语。
杨争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白牙。
这时候，雨水渐渐的小了下来，淅沥沥的雨水落到泥土路上，使得路面变得泥泞了起来，有的地方还积了水，看着便浑浊不堪。
冷风吹过的时候，会将积水吹得起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碧儿终于取了伞，踩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到了草棚外面。这一路上她太过于着急，基本上是追着自家小姐过来的，所以裙摆下面，难免的沾染了一些泥点，看着脏兮兮的。
当凝儿看清楚草棚里的情形时，嘴巴张得成了哦字形，差点就跳着脚的冲了上来。
杨争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碧儿，所以目光也是愣了一下。
“雨小了，李某还要接着赶路，杨公子咱们后会有期……”李姓人拱了拱手。
“后会有期！”杨争急忙的拱手，转身算是回礼。
李姓人披上了蓑衣，带着自家的老奴，转身向着远处走去。没用多长时间，人已经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这时候，碧儿走进了草棚，却看到自家小姐不停的使着眼色，心里面有些怒意，不过却识相的没有开口。
杨争转过头，笑看着碧儿，“碧儿姑娘这是……出来和人约会？大雨天不在家伺候你家小姐，竟然还敢跑出来，莫非是被你家小姐赶出来了？”
“哼，我是出来……我是出来看风景的！”碧儿撇着嘴。
“有点意思！”杨争哈哈一笑，哼哼着说：“被赶出来也没关系，如果你伺候不了你们家那位母老虎，可以跳进河里洗干净了满身的铜臭味，到我杨家来做事，茅房什么的还缺人打扫，你如果来了的话，勉强可以胜任……”
“你……”碧儿恶狠狠的盯着杨争。
杨争摆了摆手，看着雨水真的小了，这才拿起了挂在草棚上的伞，转身对着齐芊荨说道：“杨姑娘，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一些，别被某些恶丫头吓到，这把伞送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多谢公子……”齐芊荨咬着牙，笑面如花的接过了杨争手中的伞。
“小事一桩！”杨争摆手，回头戏谑的瞥了一眼碧儿，转身向外走去。
“公子……”齐芊荨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杨争回头，疑惑的盯着她。
“敢问公子，您嘴里的那位母老虎，是不是特别凶？”齐芊荨好奇的问了一句，还下意识的与碧儿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两人真的不认识一般。
“谁说我家小姐凶了？谁说我家小姐是母老虎了？杨争是信口开河，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家小姐温柔可人，是雄州城难得的良配，只是某些人眼睛瞎了，才休了我家小姐……”碧儿怒视着两人，戏演的非常好。
杨争张着嘴，看着碧儿发飙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
“一点都不凶，还很可爱……”
话音落下，已经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这场雨还要接着下，现在虽然小了一些，但西北方向的阴云更重了，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大雨会倾盆而下。
杨争走了，草棚里面只剩下了碧儿和齐芊荨。
齐芊荨一直望着杨争离开的身影，眉头皱的越发厉害起来。
“小姐，你看他做什么？他就是假惺惺的伪君子，您可不要被他骗了，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碧儿有些生气的道。
“哪有看他？走吧，咱们回去……”齐芊荨转身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碧儿便跳着脚的说：“您还说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您回头干什么？”
“我有回头么？”
“你有，你明明回头了……”
“你应该是看错了，咱们快走吧！”齐芊荨柔声说了一句。
碧儿气哼哼的向前走去，脚踩在泥泞里，气呼呼的说着：“说话都这么温柔，还叫人家公子，小姐你叛变了……”
“没有……”
“你有……”
两人沿着地头，一路回到了马车上，然后驱使着马车，向着双柳乡的方向赶去。
这马车还是沈老夫人家借来的，连带着两个看家护院的门房，否则她们两个女孩子，在这种世道下，单独的住在外面，的确有些不方便。
大雨落了下来。
齐芊荨收好了杨争的伞，挑开了车帘，望着杨争离开的方向。
“小姐，你还看……”
“我是在看风景！”
“骗人！”碧儿转过头去。
齐芊荨一笑，然后没在理会，而脑子里却还在闪过杨争刚才的某些话，比如打雷并不可怕，这只是某种自然现象，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是通过震动所产生的，而且一点都不可怕。这些道理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马车吱嘎吱嘎的奔向了双柳乡，临近屋子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一些。
齐芊荨下了车，看了眼屋子，叹了口气。
“小姐，我走的时候已经让人加固了，这场雨应该没什么事情！”
“嗯，那就好！”齐芊荨轻声道。
两人进了屋子，收了伞，齐芊荨目光落在了厅堂上裱起来的休书，目光有些迟疑。
休书上的字迹很潦草，足以证明当时杨争在书写这份休书的时候，心情气愤到了极点，也决然到了极点。在那种情况之下，齐芊荨又怎么可能没有怒火？只不过今天和杨争见了一面，却感觉到那些怒火，好像一点点的消失了！
碧儿急忙进了屋子，取出了干爽的衣服，“小姐，天气阴冷，还是先换下衣服……”
齐芊荨迟疑了半天，走到了桌子前，终于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砰砰砰的声响接连传来，在屋子里格外沉闷。
“碧儿，你看到桌子震动了么？”
碧儿扶着额头，“小姐，您应该先换衣服，桌子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您敲得震动？”
“那你换个小一点的东西过来，最好换来一只碗……”齐芊荨望着碧儿。
碧儿无奈，转身去了厨房，取出一只劣质瓷碗。
齐芊荨深处两只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瓷碗的边缘，清脆的声音立即传来。
“碧儿，你快看，这只瓷碗是不是真的震动了？”齐芊荨像个孩子一样，立即欢喜的望着碧儿。
碧儿有些生气，“小姐，您应该先换衣服……”
“碧儿，这说明他说的是真的，他应该没有骗我……”
“小姐……您应该先换衣服！”
“知道了！”齐芊荨扫兴的说了一句，接过了衣服之后，这才回头望着碧儿，“我今天的样子，是不是格外的狼狈？会不会让人觉得特别丑？”
“小姐……”
“我知道了……”齐芊荨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停下，然后询问道：“碧儿，他说我一点都不凶，还很可爱，你说这是真的么？”
“小姐……你真的叛变了，你气死我了……”碧儿气的脸色发红，凶巴巴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