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青龙之怒
美丽少女，温柔如昔，虽然在睡梦中，也能看出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勾勒出的甜蜜微笑。她在想着谁呢？会是怀斯吗？
俯下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格莱芙的金发。
温柔的摩挲，触感滑如锦缎，带着当日离开时的余温。
“啊！”少女轻轻地叫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张开的明眸闪烁着天空的蓝色。
“你……你是谁？”她轻轻地问道，声音轻如鹅毛，却亮过清晨露珠打在绿叶上的清脆。
三个月后的今天。她已不再认识怀斯，只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让她对眼前这红发少年还保持着曾经的亲切，这让她没有大喊大叫，而是苦苦从记忆里寻找那些曾经美丽的证据。
陆定咧嘴一笑：“我是你的梦中情人！”
“啊……”少女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是真的吗？我这是在做梦吗？”时隔数年之后，她面对这句话的反应一模一样，就连温婉表情也一如当年。
“是真的，不过你不是在做梦。我来带你走，你肯不肯随我走？”少年微笑如春风，就连伸出的右手上的温柔也一如当年。
“嗯！”没有任何的犹豫，时隔多年之后，面对同样的对白同样的情景，少女和当年一样抓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携手向外，重复当年一见钟情的私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拥有这一刻，就已经是海枯石烂。
“轰！”忽然之间，大门被重重地劈开，无形有质的极点之剑如约而至。
“哈哈！怀斯，你的乱序流虽然厉害，却终究还是被我破了。”又一次挡住他们前路的王动天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像极了传说中的魔头。
“啊！王叔叔！”格莱芙呆了一下，“你又来我们家做客了？我爹爹呢？不陪着你吗？”
“哦，格莱芙侄女，叔叔有点事要和你的情人私下说，你爹爹他们怕打扰我们，就先走了！”
听到王动天的话，格莱芙是松了口气，因为私奔这种事做的时候固然是需要巨大的勇气，但被熟人发现却难免心跳加速。
陆定却从中听出了一个绝世强者的傲气。不管是对付怀斯还是李牧云，以王动天的身份，如果再有其他任何人帮手，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侮辱——事实上就算当日两人沉龙峡一战，王动天也是主动将所有碍眼的人都清了场。
看起来今晚是不会遇到天风龙骑和欧文世家的其他人了，但陆定宁愿面对再多十倍的天风龙骑，也不愿面对一个能击破“乱序流”的王动天。
只是……生命中有些事，总是无法避免地，不管你愿不愿意。
陆定低下头，温柔问格莱芙道：“阿芙，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你不要害怕，跟着我就行了。”
格莱芙看看陆定，又看看王动天，轻轻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经常来自己家的“王叔叔”就是名动九天的王动天，却敏锐地发觉他会给自己的私奔造成麻烦。
一如当年，陆定笑笑，紧紧握住了格莱芙的手，携手向前。
意念的狂潮，如水如冰，朝前卷了过去。
那气势，排山倒海！
这一刻，任何花俏的招式都已经失去了意义。面对世上最强大的操灵师，精神力最强大的人，陆定选择了用最强面对最强，跳过任何的技术手段，以精神力控制极点进行直接的对抗——和当日的怀斯一模一样。
王动天的瞳孔开始收缩，一种深深的失望从内心深处传递了出来。他无比悲伤道：“怀斯，失败过一次，你怎么还不明白，世间最强大的精神力是源自对巅峰感觉的不断追求。”
“巅峰的感觉？”
“不错！就是不断变得最强，征服世间一切的所有，站在最高峰上，俯仰天下，看他们像蝼蚁一样，生杀由你！”王动天双目变得通红，发丝根根硬如钢丝。
陆定摇头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强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巅峰的强者。唯一让我变强的，只是对心上人的爱而已。”
这是怀斯的经历，也是陆定自己的经历，爱情使人强大。
王动天疯狂表情里的悲伤情绪更浓，他咆哮道：“蠢材！你继续执迷不悟爱情这样镜花水月的东西，只有重蹈覆辙而已！”
陆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王动天不是一直做梦都想杀死自己吗，为什么会对自己选择错误的对抗方式而感到如此哀伤？
他这一转念的时候，王动天犹如狂潮的精神力已经卷了上来。
两股浪潮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第一时间抢占了大量的极点，这一场碰撞，只看见无数的极点瞬间湮灭，新的极点同时诞生。
只是新生成的极点是毁灭一万的极点才能生成一个，无穷的极点流失，黑洞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形成，又在下一时间毁灭，只是大的趋势却是无可逆转，黑洞在一步一步地扩大，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极点被不停抽取，黑洞越来越大，沙发、地毯、花瓶……屋子里所有的家具装饰都像被磁铁吸住的磁针，被黑洞卷了过去。
这只是刚刚开始，过了不到十秒钟的样子，整座明月楼都被卷进了黑洞之中，原地上只留下了三个人影，在寂寂明月下形影相吊。
拉法本来和二郎神君战得难解难分，余光瞥见这里，嘴巴张得老大：“我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只是他也只有时间发出仅有的这句感慨，下一秒三尖两刃刀已经劈了下来，只得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横枪再次与之战到一处。
他绝对没想到身为混沌天使的他，竟然会与王动天操纵的一个亡灵纠缠得难解难分。好歹自己也是和陆定同级的高手，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惨啊！
“啊！”激烈的战斗中忽然传来格莱芙的一声惊呼。
陆定忙拍拍她的手，温柔道：“不用怕，有我在！”
“不是！我没有怕。”格莱芙笑笑，也反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只是忽然想起，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怀斯！布鲁诺.怀斯！”
“怀斯啊……好的，我记住了！”格莱芙点点头。她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却不知在哪里听过……
空间极点以惊人的速度湮灭，黑洞瞬息间又扩大了十倍，将明月楼所在的整个院子都无情地吞噬。
王动天用尽力气，却依旧无法让精神力的狂潮向前推进一步，这时终于变了脸色：“怀斯，几个月不见，你的精神力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陆定道：“王先生，不管你信不信，除开你说的‘巅峰感觉’外，世上确实还有一种叫‘爱情’的力量，有着你所不能理解的强。”他这样说的时候，他清晰地记起当年怀斯是如何在万里追杀中艰难成长起来，自己又是如何用拳头砸倒那三个想非礼小花的流氓。
王动天呆了一下，随即纵声大笑：“蠢材！舍我之外，再无他物。什么狗屁的爱情，那些东西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
“你……你怎么这样说？”陆定涨红了脸，“那我就让你看看世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你的巅峰感觉还是我的爱情吧？”他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将一半的精神丝携带上一个极点，而另外一半的精神丝却抓住了时间极点，向着对面狂冲了过去。
空间极点在第一时间被击碎并爆炸，庞大的爆炸力量撞到随后赶到的时间极点，大片的时间极点被炸得支离破碎。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乱成了一锅粥。
王动天立时发现自己所控制的全部极点在第一时间受到了庞大能量的冲击，瞬间炸得粉碎，黑洞立刻向前推进了两米，平衡瞬间被打破，陆定趁势携着格莱芙朝前走了三步。
王动天大惊失色，赶紧调集全部的精神丝，调集附近残余的极点，只是所有的精神丝却都抓了个空，因为每一个极点都已不在它该在的位置——精神丝的速度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所有精神丝竟然全部失去了准头！
“乱序流！”刚刚与乱序流的长时间对抗，王动天已经摸清了这种力量的特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正是陆定的杀手锏。只是他绝没有想到陆定会将这种恐怖的技巧，藏在巨大的爆炸波动后，终于吃了大亏。
黑洞漩涡瞬间卷了过来，直接侵蚀到了王动天的衣角，这位大陆最伟大的操灵师再顾不得什么风度，狼狈地就地一滚，同时随手又扔出了一个亡灵。
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金发男子，手持一把黄金巨剑，头上有着一对牛角，看上去威武绝伦。
拉法的余光瞥到这里，不由失声道：“撒旦！”
万魔之魔，所有魔王的祖宗撒旦！
时隔三月后，王动天竟然又有了这样恐怖的亡灵！还是说上次与自己的大战，他根本没有尽全力？陆定呆了一呆，随即却被自己所震惊。
撒旦一现身，就被没有秩序的时空洪流所淹没，他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了一声哀号，就立刻变成了千万个时间极点和空间极点，散入虚空，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串残影。
但撒旦并非没有任何作用，突然出现的千万极点，瞬间搅乱了乱序流的狂潮，如此乱的力量已经超越了陆定的控制，他不得不将意念向后缩了缩。
有了撒旦这一阻挡，王动天的狼狈一滚才终于起到了作用，只是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原来左臂的位置连衣袖带手臂都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的伤口，没有鲜血，好像他从来有长过那条左臂一样——他躲得虽然不慢，但却终于还是被乱序流所卷中，高速流转的时间让其凋零成灰。
王动天缓缓站起身来，看看自己是手臂，又看看陆定，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伤了我？”
陆定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得色，好像觉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天下没有永远无敌的强者，只有永远无敌的力量……”
“够了！”王动天冷冷打断道，“不要再给我提什么狗屁的爱情！现在，你准备接受我真正的力量攻击吧！无极天！”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忽然之间，四周的天地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黑暗。四周再没了一丝的光线，格莱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而他随即耳边就传来了陆定温柔坚定的话语：“不用怕，我在。”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让少女心中的惊恐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时只觉得握着眼前这人的手，就算身处无间地狱也不用有丝毫的害怕——陆定给人的感觉，一向就是如此的放心，从容不迫。
不放心的是拉法，黑暗里这个混沌天使叫了起来：“天啊！陆定，你看到没有，所有的极点都开始分解了……咦！三只眼的怪兽呢？”
如同拉法所说，陆定亲眼看到四周剩余的极点开始分解，一个变十个，十个变百个，百变千……不断延伸无穷无尽！
让拉法如此惊慌的是，分解的不仅仅是空间极点，还有时间极点。所有的极点都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不停地复制自身。
一个空间里拥有的极点数目是固定范围的。如果空间极点少了，就会形成黑洞，时间极点少了就会产生时间变慢，而如果空间极点多了，就会促使空间膨胀，时间极点多了，时间就会变快。
眼前在这一片绝对的黑暗里，随着空间极点和时间极点的疯狂增多，空间剧烈膨胀狂涨，时间如疯狂地加速——快得甚至让人看不到昼夜交替的间隙。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空间，也不知道今昔是何年，即便你意识到一切不对，却根本不知向何处逃跑。
——无极天的真实奥义就是，空间无极，时间也无极！
“无速之光！”陆定一声冷喝，已变身成了九霄鹏王，并迅速散发出了这一变身除开黑洞飓风外的另一技能。
这是一层无形的光芒，覆盖了他和格莱芙两人。剧烈的时空膨胀，在没有任何速度可言的无速之光面前，就像撞到了铜墙铁壁，再也无法侵入一步，黑暗中终于现出无速之光本身的淡淡金色来。
身后一切，现出本来面目，远远地甚至可以看见华清园的亭台楼阁。
“什么！？”王动天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变身？这小子竟然是青龙后人？”
拉法在遇到无极天变的第一时间里本能地释放出了混沌天使的混沌之光。混沌之光源自宇宙鸿蒙未开时的混沌之态，无视时间和空间的作用，与无速之光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混沌之光源自身体本能，极为消耗体能，而二郎神君因为是王动天的亡灵，所以不受时空膨胀的限制，在这样的状态下，越战越勇，三尖两刃刀洞碎时空极点的阻碍，杀得拉法汗流浃背，二十四翼无力地向下垂顿。
拉法眼看撑不住了，忽然发现眼见陆定的金光有如此神效，不由叫道：“陆定，能不能让我也到你光幕下躲一躲？”
陆定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
“谢、谢！”拉法只说了两个字，飞了过来。不知为什么，他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一个刚刚被自己背叛的人，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就接受了自己。一个人的心胸，怎么可以宽广到这种地步？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难道就是这样东方式的价值理念？
拉法到达陆定身旁后，得到无速之光的庇护，顿时没了后顾之忧，与二郎神君又战到一处，斗得难解难分。
空间急剧膨胀，不停地冲击无速之光，金色的光芒像一盏或明或暗的油灯，在暴风骤雨里挣扎，好像随时都会被湮灭。
只是那狂澜里的小火苗，却顽强地燃烧着，不管王动天怎样加强精神力。每一次它好像都要熄灭，却总是光芒一闪，在下一刻又重新站了起来。
王动天心已经凉到了底，他知道自己已经用出了全力，陆定虽然已经汗流浃背，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却总是不倒。这个少年的体内，好像有无穷的力量，生生不息，犹如长江大河，连绵无绝，强硬地与时空流转背道而驰。
最重要的一点是，王动天全力的攻击，而陆定却要护住身边弱得像花蕾一样的格莱芙和没有任何防护的拉法，所以即使是眼前这样的平局，又或者陆定最终会被“无极天”所淹没，王动天已经输了。
是不是真有一种力量叫爱？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陆定并不知道王动天内心的滔天巨浪，他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现在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已不再属于自己，要不是拥有世上至强的青龙血脉，它们早已在时空极点骤变带来的庞大压力面前崩溃。
要知道虽然乱序流本身就是一种同时改变时空两种极点的超级技能，在原理上和无
极天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境界上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陆定能坚持到现在，只是他不想输。
因为格莱芙的小手，因为依兰的微笑，因为麦思的留海，因为蓝泡的倔强，因为罗亦文的信赖……
因为所有的坚持和守候，他不能放弃！
强大的意志，产生了绝强的精神力，这种精神力灌注在青龙血脉的肉体中，肌肉的坚硬程度超过了世间一切。
精神力和血脉力量在这一刻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合作无间。
在时空骤变浪潮的空前压力下，陆定发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神秘力量在悄然滋长。
压力越来越大，滋长越来越快，最后充盈全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流窜。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啊！”陆定放声巨吼。
格莱芙一直安静地呆在陆定身边，无论陆定变成九霄鹏王也好，护翼拉法也好，战况再激烈，始终安静从容，但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
拉法正与三眼神君打得难解难分，听到这声吼，猛地回头，然后整个人不由放大了瞳孔，喃喃道：“青……青龙……”
是的，陆定在一声巨吼后，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终于由九霄鹏王自动进化成了青龙变身的至高境界青龙帝君！
这一次并非陆定迫于压力强行蜕变，而是因为对血脉力量和精神力的融会贯通，终于水到渠成。也就是从现在开始，他终于能够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地使用青龙帝君变身了！
惊世的强者，终于诞生！
至此之后，王霸天下！
“这……这是什么东西？！”王动天大惊，他隐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呜熬~~~！”青龙帝君仰天一声狂吼，张臂挥拳，拳头已经化身为龙头，带着一道狂暴的龙形青光，对着无边无际的无极天重重挥了出去。
黑暗里青光四射。
拳风过处，无边的黑暗好像被锋利的长剑划过，时间和空间两种极点如流星一样瞬间粉碎，碎落如雨。
黑洞迅速形成，但随即被强劲的拳劲击成了粉碎，形成一个布满白光的空洞，只是随后就被新生的极点所覆盖。
拳劲过处，时空彻底的塌陷！
青龙之怒！
世间至强的力量，根本无视空间和时间的存在，无视黑洞的威力，无视一切可能存在的阻力，以一种桀骜不驯，强横地与历史背道而驰。
“轰！”强劲的力量带起时空极点的碎片，形成一头狰狞的青龙，撞上了不断膨胀的无极天，新生成的极点一下全部破碎。
空间扩张在第一时间被遏制住，只是此时拳力已尽。
无极天不愧是源自四大强者的最强手段，竟然硬接了一击青龙之怒。
“再来！”陆定怒吼一声，又是一拳击出。
风云变色，膨胀的时空遇到暴烈到了极致的青龙之怒，前锋的极点再次粉碎，背后的原生极点虽然没有被击碎，却受到拳风的袭击，如倒卷的浪潮，反退回去。
本来膨胀的时空竟然变成了被压缩的状态。
拉法远远看到这一幕，整个人目瞪口呆，喃喃道：“怎么……这么厉害？”青龙之怒他不是没有试过，前前后后挨了好多拳，却从来没有发现这拳劲竟然拥有这样恐怖的力量。要是之前任何一拳有这样的威力，自己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并不知道之前的陆定虽然能变身青龙帝君，却只是凭借着博先生施展《星月昊天卷》上秘术时他的体悟，再加上遇到危险时所激发的身体潜力，与现在这样自然进化而来的变身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
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青龙之怒！
“不可能！”王动天狂喷出一口鲜血，无穷的精神丝倒卷过去。新的极点立刻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覆盖了虚空。
被压缩的时空终于重新回归了正常。
“放肆！朕拳风过处，宇内无敌，谁敢阻朕？”陆定怒吼着，肘部后拖，紧握的拳头上龙头狰狞嘶吼，又是重重一拳打了出去。
霸绝天下的气势，配合着狂暴的力量，穿云裂天。
膨胀的无极天再次遭遇到霸道到了极致的拳劲。
“哗啦！”所有的极点，在这一刻全部崩溃。
原生极点和复制的新极点，无一例外！
拳劲如闪电裂云，在所有的极点破碎，新的极点和黑洞都未生成之前，直奔王动天。王动天大惊失色，赶紧调集全部的意念，想再形成一片无极天天幕遮挡拳劲，哪知所有的精神丝全都只接触到无尽无边的虚空，没有搜到一个极点。
“噗！”青龙之怒直接击打在了精神丝上。
无形有质的精神丝瞬间断裂，拳劲不止，青龙嘶吼，穿过精神丝的帷幕，重重击在王动天的胸口上。
“啊……”惨叫声中，青龙穿过王动天重重叠叠的护身意念，结结实实地透入全身每一块肌肉，融入每一处血液，王动天鲜血狂喷，整个人不由倒飞了出去。
等他四脚朝天的落地之时，新的极点和黑洞才姗姗来迟。
“合！”陆定吐气扬眉，五指张开如爪，对着黑洞虚抓过去，然后猛地握拳。刚刚出现的巨大黑洞，瞬间合拢，虚空重又恢复正常。
尘埃落定，风云平息，一切终于重又回复原状。
陆定目光回望，拉法已经看傻了，而三眼神君双手颤抖，三尖两刃刀在明月之下颤出朵朵刀花。陆定怒道：“大胆！你竟想和朕动手吗？”
“大人饶命！”三眼神君双膝一软，长刀一扔，匍匐跪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止。
陆定龙袖一挥，灵魂锁链光芒一闪，三眼神君化作一缕烟霭，落入项链里。他回顾四周，手掌张合，不停有极点生出和湮灭，所有的黑洞被填满。
举手投足间，天地重新还原，除开被黑洞吞噬掉的明月楼，一切于之前并无两样。
“这难道就是青龙帝君的真实实力？”目睹了全过程的拉法目瞪口呆，“他是如此的强大，我怎么可能战胜？”
由始至终，陆定的左手都握着格莱芙的手，一直打出去的只有右拳，而且仅仅是三拳，就将当世四大强者之一的王动天击败！
只是下一秒，颓废的感觉已从拉法的脑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要怎样才能战胜？”
陆定并没有拉法想象中轻松，虽然只有三拳，但每一拳都是血脉力量和精神力的完美结合，剧烈的消耗让青龙帝君变身在击败王动天后迅速消散，而他随后险些站立不稳。
格莱芙忙伸手将他扶住：“怀斯，你小心些！”
“谢谢！”陆定裂嘴一笑，温柔如初。他的视线随后落在了王动天的身上：“国师，巅峰感觉虽然厉害，爱情力量却更加强大。你认为如何？”
王动天看看自己胸口，发现原来心脏部位已成空洞，命在旦夕，却兀自倔强道：“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就杀，何必婆婆妈妈的？”
陆定摇头道：“你虽然曾经想杀死我，但我今日毕竟好好地站在这里，而你却已身受重伤，今后再也无力为恶，我们算扯平了。你走吧！”
“你……放我走？”王动天不可置信。
“不许走！”忽然一个森冷的声音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