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意动九天
红颜枪卷起滔天的红色浪潮，趁着将臣心中有着惧意的时候，扑打在他身上。虽然有着最完美的僵尸状态，身体坚韧程度还在钻石幽灵之上，但将臣依然不敢硬接，只将古铜长刀舞成一片黄色光幕，挡住红色浪潮。
将臣的这层光幕是由空间碎片层层叠叠组成，更加上里面有白驹过隙的时间差，有的碎片移动快过光速，有的却慢如蜗牛，如此叠加在一起，简直是密不透风，泼水不进，堪称是古往今来最强的守势之一。
只是陆定的嘴角却溢出了一丝冷笑：“你以为这就能挡住我？真当我怀斯还是昔日吴下阿蒙吗？”说着千万枪影收成一根，人枪合一，朝着光幕就撞了过去。
这一枪气势如虹，不破楼兰终不还，正是大贤者科纳的独家枪法“无回枪”！
无回枪有去无回，至死不悔。陆定身居南阳卧龙的隆中对策技能，这一枪刺入的切入点正是两片空间碎片重叠的一刹那。
这一刹那两片碎片重叠一起，正是防御最强之处。但陆定这一枪里却用上了西蒙斯越光戟的招数，瞬间超越了白驹过隙的时间加速度，一下在两片碎片重叠前一刻刺了进去。
“当！”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红颜枪刺穿了将臣的身体，枪尖深深埋没，只留下红缨在汹涌的空间黑洞里猎猎作响。
“怎么……可能？”将臣不可置信地望着胸口。
“一切皆有可能！”陆定回以一声经典的广告，就只差没有说出品牌名称了。
“是吗？”将臣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笑，“蠢材！你中计了。”
“什么？”陆定一呆，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也是在这时候，他猛然发觉一道无声无息的凉意已经袭击到了小腹处。
又是感同身受！
余光瞟去，果然发现趁着自己和将臣纠缠的时候，红衣女鬼已经从水池里冉冉升到了水面，同时桀桀怪笑着剪开了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好像随时都可以剪开又随时都可以合上。
“该死！”陆定一声冷喝，想拔枪将其击杀时，才发现红颜枪好像陷入了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中，任他使出全力，竟然也无法移动分毫！
“哈哈！无知的人类！知道本王混沌之体的厉害了吧？”
“混沌之体！我怎么忘了这个！”陆定懊悔道。
混沌之体就是让身体处于混沌的能量状态，这种状态下身体混沌一块，完全不受任何外力的攻击，而一旦外物进入，就会被混沌的力量所深陷，并最终化为混沌。拉法作为混沌天使，天生就已拥有这种能量，但每次陆定击中他都是可以摧毁一切的青龙之怒，根本无视他的混沌态，久而久之陆定也就将其忽略了，这一次终于上了当。
这一刻，陆定的体重再次变为了万倍。
并没有懊悔的时间。
红衣女鬼的感同身受攻击力已到了小腹处，这种直接针对灵魂的攻击，连平衡的火电甲都有些无能为力。眼看拔枪不出，陆定唯有闪避。
只是他身体才一动，背后又已是一股寒意袭来，卑鄙的明钻幽灵再次忽然突破虚空，直接占据了陆定在下一时间点将出现的空间。两个空间一旦重叠，等待陆定的不仅是被挤出来，而且还有藏着魂毒的匕首也将扎进陆定的身体——那感觉极为诡异，倒像是陆定自己朝他匕首撞上去的一样。
前方有红衣女鬼的感同身受，后方有明钻幽灵的魂毒匕首，而混沌之体像布满烂泥的沼泽，将红颜枪死死地陷住。
这一刻，陆定陷入十面埋伏。
“哼！井底之蛙……极点瞬移！”关键时刻，陆定手腕一抖，果断弃枪，身体忽然从原来的空间消失，一瞬间到达了十米之外，轻轻巧巧地脱离了包围。
借着空间极点的神秘联系之力来瞬移，是陆定的首创，诡异绝伦，堪称世上第一等的快闪身法。
“什么？！”明钻幽灵和红衣女鬼的攻击瞬间落空，而尸王将臣刚发觉眼前人影消失脑中正想“人呢”，陆定却又已从极点反传递回来，趁他一愣神时手腕已经抓到枪上，整个人气质一变，成了金盔金甲的九霄鹏王，而红颜枪也变成了越光剑，陆定顺势一送一抽，强悍的时间差错位，让他抽剑的时间自动被正负抵消——这一刻的时间，自动湮灭，而长剑已经回到了他手中。
“去死！”越光剑以蜀中猛将的“以一敌万”技能挥出，同时攻向了明钻幽灵、红衣女鬼和尸王将臣。
又是一抽一送，时间湮灭的同时，越光剑掠过了将臣的咽喉、红衣女鬼的小腹和钻石幽灵的胸膛。
无声无息，三个亡灵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诡异伤口时，亡灵之气已经喷射而出，亡灵之心从各自的部位冒了出来，当他们惊呼着想要收回时，陆定的精神丝已经蔓延过去，一下将三颗心全数收了过来。
当亡灵之心被扔进灵魂锁链，三个幽灵瞬间凭空消失，进入灵魂锁链的世界。
这几下快过了时间的流逝，除开正负的时间差，只在0.01秒之内，这一刻拉法的身体才刚刚飘出不到三米。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只有陆定才知道刚才这短短的时间里，自己其实已经险到了极处，稍一个闪失，就已经命丧人手，而自己连越光剑都用出来了，手段可以说是快用到了最强。
王动天果然不愧是四大强者之一，他人虽然不在，但设下的陷阱却还是差点要了陆定的命——事实上如果是以当日怀斯的水准，刚才就真的已经丧命了。
这时拉法已经轻轻巧巧地落到了水池对面，回头发现陆定没事，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真是太好了，陆定！我早知道这三个小家伙不是你的对手，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是吗？那可真是多谢你的看好了。”陆定冷着脸走了过去，倒提着的越光剑光芒黯淡，但仔细看时会发现上面隐隐有淡金色的光芒流动，而它下一刻就要抹向拉法的脖子——攘外必须安内，陆定实在很难保证拉法会不会在下一次危机来临前出卖自己，如果能偷袭将其杀死，是再好不过的事。
拉法绝不会想到素来光明正大的陆定会做这样的事，在这一瞬间，他毫无防备。
机会千载难逢！
但就在陆定手指一颤的瞬间，他忽然觉得四周的空间出现了巨大的波动。这种波动源自空间极点，在这一秒，每一个空间极点都震动起来，诡异的是，它们并非向一个方向，而是同时在每一维上都振动，整个空间在这一刻完全地不稳定起来。
“这是……意动九天！王动天！他怎么在这？”拉法脸色瞬间变成了白纸，目光中浓重的恨意一闪而逝。
“这就是意动九天？”陆定大吃一惊，停止了偷袭行动。在上一次怀斯与王动天的交手中，似乎王动天根本没有用到这样的技巧。
与怀斯这样的高手作战，王动天竟然没有用他的成名绝技！四大强者，到底具有怎样惊人的境界？
“不会错的！我听李牧云说过，如果一个空间出现这样的不稳定状态，那只能是王动天用他的精神力控制了每一个空间极点的缘故。这个人，当真是……深不可测！”拉法说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动天强悍如此，大仇如何能报？
强悍如陆定和拉法，要控制、击破甚至是创造空间极点都是可以做到的，但要让一个极点在每一维上都颤抖，却是力所不及。
“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了这个念头，各自以最快的速度想逃脱出去。拉法用的是能在虚空和现实间瞬间穿行的古纹波动，而陆定却是用上了极点瞬移。
用出最强的闪避手段的下一刻，两个人却同时暗叫了一声不好。极点瞬移自然源自极点之间的引力，而古文波动用的却是极点之间同时存在的排斥之力——归根究底利用的都是极点之力，可现在所有的极点都处在极端不稳定状态，等待他们的自然是一场悲剧。
果然，就像在流动水面漂浮的树叶，极不稳定的空间极点是无法借力的，两个人最强的闪避身法在下一刻随即宣告失败，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虚空位置。
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善于利用人的习惯性思维……
并没有更多的震惊时间，几乎是两人重回原来位置的瞬间，在同一
位置的空间极点就像是拥有灵性一样，疯狂地朝他们扑了上来。
因为虚空位置的重叠，这种攻击根本不需要穿越任何的距离，只在极点受到意念催动的同时就已完成了攻击。好在闪避失败的同时，陆定和拉法也已经同时发动了防御。
“哗啦啦……”拉法的太阳神枪疯狂刺出，一瞬间避开了自己四周的虚空极点。
“轰……”陆定变身为蜀中猛将关羽，用以一敌万的方式双拳连击，使出亡灵极点破，四周亿万颤动的极点瞬间全部被击碎，强大的爆炸力量反噬回去，完全破坏了其余极点的颤动方式。
一瞬间里，两个人的身体四周全部没有了空间极点。没有极点的空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漩涡，强大的黑洞引力袭来。两个人拼尽全力，一个横枪一个竖刀，各自架在黑洞两端，才勉强将身体定住。
几乎是同一时间，虚空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大笑声：“怀斯，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识我的意动九天，现在我给你了，你避开这第一重天碧震天就已经如此困难，后续八天你凭什么来挡？”
王动天！
几乎是第一时间，陆定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而紧接着他更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仅仅是意动九天第一重天？据说王动天的意动九天共分九重，每一重称作一天，越向后威力越大。第一重天已经如此，之后九重如何可挡？
只是今夜王动天竟然没有被李牧云引走，一场恶战就在所难免，而求饶更不是陆定的风格，他仰天大笑道：“王动天，你有本事不要藏头露尾，全使出来吧！”
“好！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不愧是我认识的怀斯！我成全你……”
拉法大叫道：“原来是王先生到了，那个，你和怀斯是认识的哈，你们先聊，本天使就不奉陪了！”说话时，他背后已经跳出二十四翼翅膀，奋力脱离黑洞吸引，朝外扑去。
“不许走，风暴天！”随着王动天声音落下，虚空里震动的空间极点在每一维上都忽然高速地旋转起来，旋转产生了巨大的冲力，每一个极点都以惊人的速度朝两人飞射过来。
“什么！”两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每两个空间极点之间都有着惊人的引力，要将其向每一维震动已经是天方夜谭，现在竟然让他们脱离原来的位置，这……这需要怎样强大的精神力？
每一个空间极点好像一把可以洞穿虚空的飞刀，无数的飞刀集中在一起，就形成了可以摧毁一切的风暴。这就是风暴天的真谛。
沧海横流，这时候终于看出了分别。
拉法已经吓傻了，陆定却是被激起了英雄怒，哈哈大笑道：“来得好！本帅哥和你拼了！”猛地变身为九霄鹏王的鸟态，形成一只硕大的金翅鸟，双翅一扇，狂猛的气流卷走附近的空间极点，形成无数个微型的虚空黑洞，微型黑洞因为强大的引力随后形成了黑色的龙卷风，对着极点风暴狂卷了过去。
拉法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个疯子……竟然能扇动这么多的黑洞移位？这是怎样的力量！”
他有所不知的是，这正是九霄鹏王特有的“黑洞飓风”——一种能扇走空间极点，形成黑洞再移动黑洞造成恐怖杀伤的超级技能。
因为所有的极点已经被王动天弄走，黑洞自然就已经形成，陆定几乎是因势利导，轻易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技能，所以显得如此从容轻松。
风暴vs风暴。
“嘶……”两种风暴一碰到，每一个黑洞飓风就像一条黑色的大龙，张开了巨口，将所过之处的极点飞刀吞噬。吞噬了极点的黑洞也随即归于原位，不稳定的震荡空间瞬间变得风轻云淡。
黑洞飓风竟像是天生就为克制风暴天而存在的一样。
“竟然能破我两重天，难怪敢闯入华清园！”王动天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不得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真实实力了！”
“王……王先生，不要玩了吧？”拉法失声道，“要不让我先走吧！我只是路过来打酱油地！”
陆定刚刚扇动黑洞费尽力气，看到这个不可靠的盟友就是气，翅膀一抖，将他推了出去：“这次轮到你了！”
王动天道：“好！英雄出少年，我倒要看看你这大胆的小子又有什么本事！”
拉法惨叫道：“拜托了，动天大人！不要啊！”
“意动九天第四重……”
“妈的，你糊弄我啊！第三都没有，直接跳到第四？”拉法大叫。
“靠！我不识数不行啊？”
“那滚回去函授个小学先！”
“我刚刚已经毕业了……意动九天第五重，叠云天！”
“啊……你他妈在哪上的山寨小学……”
下一刻，在拉法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受到强大精神力的驱使，空间所有的极点两两结合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世上怎么会有完全重叠的极点？要知道所有的极点之间都是既有引力又有斥力，距离远时就是引力，一旦靠得太近，就是斥力，强大的斥力不可能让两个极点完全重合。
几乎是这个念头才在两人心中一闪过，拉法就看到那些重叠极点的表面一层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来，最后在自己头顶上方汇聚成一片旋转的极点云。
极点云高速旋转着，无数的极点像雨点一样倾盆射下。在强大的斥力加速下，空间极点快过闪电，更离谱的是斥力发挥作用的同时，在拉法身后的黑洞同时又提供了巨大的引力，让所有的极点双重加速。
“扑扑扑……”像是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无数的极点瞬间穿越了拉法的身体，金色的血液顿时喷射而出。极点的余力带得他身体疯狂后倒，险些没有跌进黑洞。
“混蛋！天使翼护！”拉法终于红了眼，背上羽翼张开，挡在身前，形成两扇羽墙。这两扇羽墙好像有无穷的神力，机关枪轮扫一样的极点雨射到羽墙上，纷纷被弹了开去。
“什么！竟然是八百年不见的混沌天使？”王动天的声音里第一次充满了惊异，“厉害！再接我第六重……”
“还来……”拉法大惊失色，扑腾翅膀，转身就要飞走。只是他翅膀才一展开，虚空里散碎的极点忽然连成了一片，一个新的虚空瞬间形成，直接封住了他的去路。他躲闪不及，混沌天使翼顿时撞上了这个新的虚空，一下撞得羽毛乱飞，鲜血横流。
“什么东西……竟然也这样地硬？”拉法痛得呲牙咧嘴。
“创生天！”王动天的声音这时才落下。
“什么创生天？世上就没有能禁锢得了本天使的空间！吃我一枪！”拉法大怒，太阳神枪带起耀眼的金色光芒，扎在前方虚空处。谁知那金光一碰到新的虚空，就像泥牛入海一样，没有了半点回应，而与此同时，无坚不摧地太阳神枪就像碰到铜墙铁壁一样，瞬间弯曲，然后重重反弹回来！
“啊！”拉法大吃一惊，赶紧朝旁边一闪，伸手去抓枪尖。枪尖贴着他的额头险险划过，他用尽全力，也不过勉强将弯如满月的长枪握在手上，此时他两手的虎口都已重重撕裂开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陆定惊道：“竟然可以将原来的空间极点重组，创造出新的虚空，空间极点足有原来的百倍之多，虚空密度和压力也就呈几何级数增长！这难道就是四大强者的境界……”
“可恶的家伙！你在那瞎嚷嚷什么，再不出手，我可就完蛋了！”拉法叫了起来。
“这个……”陆定微微迟疑的同时，精神力透过极点，瞬间就有几根拉法刚刚被创生天折断的黑色羽毛给吸了过来，然后他一手拈羽，回应拉法一个动人的微笑，“不行！我必须先走！对不起了，拉法先生！”
“你这个混蛋……”拉法想要破口大骂，忽然发现不仅陆定的话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和自己刚才一模一样，不由当场噎住。
现世报，来得真是快。
陆定却再没有管他，化作人形，一个极点瞬移，已到了明月楼的门口，越光剑与身体合二为一，整个人化作一蓬快过光速的金光，对着大门就射了进去。
越光剑由黑暗战神之剑而来，本身已是无坚不摧，又融合了越光戟的精妙，可说是天下一等一的攻坚利器。只是这一次，陆定和拉法的感觉完全一样，
越光剑就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金剑劈在门上立时火星乱溅，剑身更是被反弹而回，险些没有伤着自己。
“怎么会这样？”陆定一呆。
“怀斯，你真让我失望！天罩万物，创生天又怎会只及三尺之距？但凡你肉眼所见，皆是我意天下！”王动天悠悠叹息。
“你也叫我很失望！”陆定嘻嘻一笑。
“什么？”
“你藏头露尾，却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陆定话音落下时，亡灵电脑已经到了手中，而伴随着他手指暴风骤雨一样抹过键盘，一道白色的亡灵之气就射了出去，随即在他强悍精神力的控制下，形成一道雪白的长虹，直射虚空某个极点。
“现身吧！王动天！”白虹击中极点后，那个极点瞬间被亡灵极点破轰破，只是这个极点却没有立刻消失，而是瞬间变成了千万个新的“极点”。
这些新极点如梦幻泡影一样，很快消失不见，不过在原来极点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黑衣如墨，华发如雪，眉宇间满是风尘之色，崎岖的额头上沟纹遍布，里面填满了沧桑，但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这个中年人都有一种脱尘的风神，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王动天！
天师王动天！
大陆四大强者之一的天师王动天！
虽然已经在怀斯的记忆里千百次见到这个面孔，但当第一次真的看到王动天本人，陆定还是不由为之心神一震。
虽然处于彼此对立的立场，却并不影响陆定对他的欣赏。比之记忆里的冷酷，和之前那个也不知是真假的请帖上的卡通化脸谱，现在的王动天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在现身后，他丝毫没有隐藏脸上的惊讶，直接问陆定：“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定道：“很简单，因为我也是一个操灵师。虽然我的功力可能不如你，但想必也差得不太远，因为我自己不可能凭借意念的力量强行控制所有的极点做出如此多的高难度动作，所以我推断你也不能。”
“嗯……有理。然后？”
“然后就只有一种可能。你本身就是极点之一，换一种说法，你自身已经修炼到可以和极点合二为一，所以指挥它们如臂使指，莫不如意。”
王动天脸上惊异越来越多：“看来我小瞧了你，只是就算你知道我已经能化身为极点，可你又怎样找到我的？”
“这就更简单了。你虽然能化身为极点，但始终不能完全真的变成极点，和真的极点总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差别。在平时这当然看不出来，但当我利用时间极点的位移来产生落差时，真假空间极点之间的差别就会露出来那么一丝的破绽。”
“我明白了。”王动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刚刚那一剑看起来普普通通，原来在里面藏了西蒙斯越光戟的戟意，有穿越时间之效。”
“天师法眼如炬！”陆定点头。
“你既然能找出我的真身，这第七重天幻真天想必也难你不住。很好，很好！”王动天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了狂热，“那就请试试我第八重天王极天吧！”
“我没有兴趣，你自己玩吧！”陆定嘿嘿一笑，忽然再次连人带剑对着明月楼的大门冲了过去。这一次剑光一闪，如烈日一样炫目，只一下就割破了没有王动天意念守护的大门，人剑合一冲了进去。
“哪里走？”身后王动天的意念如潮而至，无数的空间极点迅速靠拢，凝结成一把无形的极点之剑，朝前直刺过来。
陆定没有回头，强大的意念却也如潮水一样卷了上去。
“竟想凭借精神力挡住我的王极天？怀斯，你太自大了！”王动天冷笑道，只是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这怎么可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极天的奥义正是源自这句话，王极天不再是将精神力散布于空中所有极点，而是集中了最强的精神力于有限几处，形成极点之剑，以达到天下任何地方，是真正的无坚不摧，所过之处敌人尽皆臣服。
只是这样强大的极点之剑，撞到陆定的意念上时，却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强悍到了极点的极点之剑竟然深陷其中，既无法前进也无法拔出。
“厉害！”王动天狠狠捏了一下拳。感受到漩涡里巨大的反击潜力，他第一时间主动舍弃了对极点之剑的控制，将精神力撤了回来，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无法应付极点大量流逝带来的黑洞吞噬。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吧？”旁边的拉法也看傻了眼。以他的实力，自然是看到在整个明月楼的周围，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类似结界的东西。只是这层结界每一刻都在变化，不仅仅是空间的扭转，还包括了时间的逆转，而且每一个变化都毫无规律可循，任何力量一旦靠近，都被这种无序的变化无情地吞噬。
是什么样的手段，造就了如此恐怖的结界？
与此同时，陆定已经推开了明月楼的大门。大厅里华灯早上，柔和的白月光照彻内外，硕大的底层大厅却空空荡荡，人影无踪，唯有中央一张藤椅，上面安静的坐睡着一名美丽的蓝裙少女。
眉目宛如昨日，格莱芙！
咫尺天涯。
曾经的千辛万苦，为的不过是眼前一步。
这一步，是为谁而走？是怀斯，还是陆定自己？
陆定心潮起伏，缓缓走了过去。一步过后，房子颤抖不已，却是身后大门外王动天攻击如潮，引来如怒波涛。
他微微皱眉，转身对屋外淡淡道：“王先生，‘乱序流’是我新创，自觉与以往所有手段截然不同，你就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吧！”
竟然敢这样对四大强者说话？
“这家伙……怎么比我还狂？”屋外的拉法听得目瞪口呆。
“哈哈，年轻人真是有魄力！今天我如不破你这‘乱序流’，我就不叫王动天！”王动天大笑声中，意念卷动极点形成王极天巨剑，狂劈上来，只劈得乱序流结界左右晃荡。
拉法被狂暴的震荡能量震得站立不稳，当即转身就跑，却刚跑一半，就听王动天大笑道：“今天难得这么热闹，你往哪里走？陪本国师玩玩吧！”立时一道创新天结界就又出现在他面前，他躲避不及又险些撞上，差点没有撞歪鼻子。
拉法勃然大怒：“你这个老混蛋，本天使和你拼了！”太阳神枪一颤，一枪破碎虚空，带起一往无回的气势朝王动天刺了出去。
“无回枪！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神奇的枪法了，今天真好，我喜欢今天！哇哈哈哈……”王动天狂笑着，手腕一抖，一个手持三尖两刃刀的三眼神将现出身来，横刀一架，竟硬生生将拉法气势惊人的一枪给挡了开去。
“什么人？”拉法大吃一惊。
“某家二郎神杨戬，特来降妖伏魔！妖魔受死！”三眼神将大喝一声，摆刀就劈了过来。
“混蛋！谁是魔鬼了？本天使可是正义的化身混沌天使！”拉法气得暴跳如雷，“你这家伙长着三只怪眼，分明才是个妖怪！忏悔吧！”
两个人横枪摆刀斗在一处，一时间竟然是棋逢对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猛！要不是本国师找到了二郎神君这个超级亡灵，今日还真不好应付呢！”轻轻放出一个亡灵就搞定了拉法，王动天却并不显得如何的轻松，他的眼里有着一种浓浓的忧色，“怀斯，经过几个月的成长，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才好。”
他放开了手脚，王极天之剑变得更加巨大，强悍地冲击着乱序流结界。虽然每一次极点之剑一撞到乱序流，立刻被撞得粉碎，但乱序流所笼罩的明月楼也被撞得东倒西歪——毕竟四大强者的境界，绝不是吹出来的。
狂风骤雨，摇摇欲坠。
陆定对身后种种充耳不闻，一步一步走到格莱芙身前。曾经抵死的缠绵，生离和死别，虽然并非他的亲身经历，只是那些活生生的记忆总在脑海中浮沉，让他感同身受。
某种意义上说，今日的格莱芙，也是他的妻。
格莱芙的容颜在眼里越来越清晰——这与眼力无关，仅仅是一种感觉，接近和靠近总不是一样的。
他终于站在了藤椅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