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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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家有婢,亦有宝

    清晨鸟鸣未歇,韩延寿突然出现在县衙,在衙役的引领下匆匆而行。

    才到堂下,韩延寿便拱手弯腰,大步迈上台阶,踉踉跄跄的冲张令则奔去。

    “请明府救我小郎……”

    张令则连忙将他扶住,疑道:“韩员外何出此言呐,令郎出什么事了吗?”

    “我家七郎找不见人了,已经三日没有他的音讯了。”韩延寿哽咽:“还请明府帮忙寻找小郎,给邻县发牒寻问一番,打听一下是否有小郎的消息。”

    张令则拍拍他的手背:“韩员外莫要担忧,许是令郎游玩兴起忘了归家,过两日或许就回来了。”

    “我也知道县里人手不足,这是我给县里的一点资助。”

    韩延寿朝身后的大郎韩仕通招了招手,满是褶皱的手背拭着眼角的泪痕,“请明府务必帮我找到小郎,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韩员外此话严重了,严重了。”张令则扫了一眼韩仕通放在案上的木匣,不由微眯起眼来:“韩员外放心,本县一定竭尽所能找回令郎。”

    木匣内盛放着五只十两重的银铤,开元银价一两二百钱,一两银与一匹绢相当,这五只银铤五十两,便相当于十贯铜钱。

    张令则月俸也不过四贯钱,这而且银铤运送便捷,离任时便不需拖着沉重的铜钱上路。

    由于陆易最近都在外走访,张令则便叫来许彭年和陈彦玉,对二人郑重的交代了一番。

    “韩才章失踪了?”

    韩才章此人心高气傲,陈彦玉在县学时就与他不合,此时听说他失踪,陈彦玉倒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

    “本县担心这韩七郎被匪人所害,你二人务必将人给我找回来。”

    张令则嘱咐完,又郑重的补充了一句:“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见尸?”

    陈彦玉呆了呆,有如此严重吗?

    张令则走后,许彭年一脸愁容的叹了口气:“陈郎君,你我出城问问吧,这可是个辛苦的差事。”

    “不在城内找找吗?”

    “韩家的人想必早已将城内找遍了。”

    许彭年和陈彦玉商议了一番,两人领了两三衙役出了城去,由许彭年带一人往上游而去,而陈彦玉则带两人往下游,在沿河的旅舍和茶肆打探。

    然而陈彦玉哪里经过这等奔波,才走出十里地就赖在河边树下的茶肆不走了,他虽然没有对韩才章失踪幸灾乐祸,但对于将他找回来也没多大兴趣。

    陆易一上午都在指导王焕贵等人播种,要让母本接受父本的花粉,就需要让两者在同一时期开花,而母本和父本的开花期又不相同。

    系统中兑换的父母本稻种,播始差期为36天,也就是说父本播种后36天,才可以开始播母本稻种,这样父母本的花期便基本在同一个时期。

    其实对于这种离奇的播种方式,王焕贵和乡民都很不以为然,陆易隐隐也看出来了,于是他放出狠话,如果发现谁出了差错,就到县衙去挨棒子。

    经陆易这么一威胁后,众人这才上心了起来,总算赶在正午前将稻种全播完了。

    午时过后,张令则带着五只银铤回到家中。

    “主家回来了,中食已经备好了,夫人在正堂等好一会了。”

    一位年龄比绿娘稍大一些的婢女从院里迎了出来,眼光飞快的扫了一眼张令则手中的木匣。

    “红娘啊,把中食给夫人端上去吧,告诉夫人我回房更衣,随后就来。”

    张令则将婢女红娘打发走,径直来到东阁推门而入,迅速的关上房门,目光落在屋内角落的一口木箱上。

    他抬手抖了抖长袖,来到木箱胖吃力的蹲下身子,将这口放衣物的箱子挪开,随后揭开两块松动的方砖,方砖下有个将近两尺长宽的暗洞。

    张令则喘了口粗气,将木匣中的五只银铤一一放入暗洞中,随后将一切恢复成原貌,看着木箱心满意足的点了点下巴,将屏风上的一件常服换上后,这才施施然来到正堂。

    与夫人王氏吃过中食,午休过后,张令则上衙去。

    王氏百无聊赖的在院中的凉亭打着哈欠,她与张令则颇有些夫妻之相,二人身形皆能用一个大字概括。

    红娘在一旁给她轻轻捶着大腿,“夫人,听说城外波罗寺来了个天竺和尚,都说是一位有法力的高僧,有很多人都去寺中祈愿,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天竺来的和尚?”王氏好奇道:“这天竺的和尚有什么不同吗?”

    “我也没见过呀夫人,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也好,呆在家中,闷也闷死了。”王氏在红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我去换身衣裳,你叫刘四备好犊车,记得把我礼佛用的物件带上。”

    “是,夫人。”

    波罗寺真正的名字叫波罗那陀伽蓝,坐落于虹县东南十里。

    证圣元年,一群东渡的天竺僧人到达广州,在前往洛阳的途中行至虹县,高僧波罗那陀突然“即身成佛”,武则天得知后,便命人以波罗那陀的名字,在他“即身成佛”之地建了这样一座僧寺。

    王氏的车驾出了家宅,红娘突然哎呀喊了一声。

    “怎么了,红娘。”

    “夫人,奴婢忘记带上你礼佛用的物件,我这就回去拿。”

    红娘又对赶车的刘四说道:“你将车赶慢些,我很快就追上来。”

    “夫人,你看……”刘四朝车内询问道。

    “让她去吧,这小婢老是丢三落四的。”

    王氏有些不满,但似乎又有些习以为常。

    红娘返回家中,在家奴的取笑声中,心急火燎的跑进王氏房中。

    与张令则进来后一样,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口木箱上,费了一些力气将木箱挪开,小心翼翼的揭开方砖,将张令则上午才放进去的五只银铤全都取了出来。

    她将银铤全部倒转过来,一只一只查看银铤的底部。

    只见她手中的一只银铤,背面正中处刻着一个“羡”字。

    红娘看到这个羡字,不禁骇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