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盗可道，非常盗
县衙一隅，录事杜言正握拳轻敲着额头，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这时坐在案前，脑袋还有点昏沉沉的。
录事掌受事发辰，简单点说就是签受和签发县衙与其它机构的来往公文，比如与州府来往的牒符，与它县来往的关移，还有各坊正和里正的呈辞等。
这时一位佐吏走了进来，手中拎着用来盛装文书的革袋。
“杜录事，这是昨日收到的公文，其中一封是州府发来的。”
“取来我看看。”
佐吏取出一份公文递到杜言手上，杜言一边看着，嘴角渐渐露出玩味的笑意：“原来是陈老翁把事情捅到州府去了，这次州府亲自过问，若是找不回被盗财物，这县令和县尉的脸上，想来必会十分精彩有趣。”
佐吏会意的嘿嘿一笑，将这封公文传到了张令则手上。
张令则看完这封州府下来的符文，立马头疼了起来，最近虹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频繁的发生一些盗案，被盗的都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一个个都跑来县衙诉苦。
他哪有心情去管这种事情，就把盗案一事交给上任县尉杨守义了，只不过这杨守义实在无能，连一个盗匪也没有抓到，为了不影响功绩考课，这杨守义便捉了些贱民，一番严刑拷打后都自诬伏罪。
这种事情张令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盗匪抓不住也会影响他的年终考课，不过尽管“盗匪”都捉住了，但被盗的财物却连半枚铜钱也没有找回。
前些日子陈家也被盗了，这陈家家主陈仁礼，张令则见了也得叫一声陈司马，尽管这陈仁礼已经从忠州司马告老，可他女儿却又成了本州刺史的小妾。
陈仁礼亲自拜访张令则，想要找回被盗的财物。
这盗匪可以找人冒充，可这被盗的财物，就没办法冒充了。
陈仁礼肯定是见找不回财物，就跟他的女儿抱怨去了，他这种做法不仅有越讼之嫌，更使张令则脸上无光，让张令则恼怒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张令则是想拉拢陆易以制衡杜言，可这一纸符文让他开始摇摆不定了。
继续拉拢陆易的话，如果最后找不回被盗的财物，那在年终考课上肯定会被留下政绩污点。
想要不被留下政绩污点，就得找个替罪羊来把这件事抗了，这替罪羊的人选只有一个人，就是昨天才上任的县尉陆易。
许久，张令则的脸色才渐渐缓了下来，对堂外的佐吏命道：“去请陆县尉来一趟。”
陆易到后，张令则与他一番寒暄，随后便将盗案一事娓娓道来。
“前几日城中的大户陈家也被盗了，被盗的是陈妻王氏生前给孙女置下的妆奁，其中有一枚玉簪是几代相传极为珍贵，只是那被盗之处是陈家娘子的闺房，我不好使人前去查看，以免坏了陈家娘子清誉。”
说着摇头喟叹起来：“只是不前往查看，盗案又无从下手，但州府又下了符文，要我等尽快勘破盗案，取回被盗财物。陆县尉请看，这是录事参军周良嗣亲自发下的符文。”
陆易取过公文仔细看了起来，心思也随之转动了起来，文中一番冠冕堂皇的督责之辞，但重点却是陈家被盗的财物，想起从徐莱儿那了解到的陈家信息，陆易就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符文下来了。
而张令则给自己看这道公文，自然不会是闲来无事让他品鉴文中书法，县尉掌管司户司法，鞫狱定刑，督捕盗贼本就是职内事务，那么张令则此番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本县也知道此事难办……”
张令则捋须叹气，突然眼睛一亮，望着陆易道：“陆县尉你看这样如何，只你一人前往陈家查看，如此一来能查得盗匪蛛丝马迹，二来护住了陈家娘子清誉，岂非两全其美么？”
“嗯？”陆易突然看了张令则一眼。
要是陈家不让查看现场，陆易即使破不了盗案，还能有个缓和的说辞，但要是他查看了现场却破不了盗案，就什么说辞也没有了，而且矛头还会直指自己，谁让查看现场的就你一人。
作为一县之主，竟想推托得一干二净，把脏水全往自己身上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任务：调查陈家被盗一案，捉拿盗匪，取回被盗财物，任务奖励：系统升级材料×1，声望500。』
就在这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陆易听到“系统升级材料”有些疑惑，他全程参与这个模拟经营游戏的系统设定，没听说过还有系统升级这么一说，难道是穿越的时候发生了变异？
因为被陆易看穿，张令则一时有些尴尬，却见陆易突然发起愣来，张令则便唤了两声。
陆易回过神来，看了张令则一眼，为了系统任务，这盗案必须破，所以更不能让张令则撇清了，否则凭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县尉，真遇到一些事情，底下的人未必敢放开手脚。
“此法倒是可行……”陆易故作沉吟：“只是我初到这虹县，不好冒然拜访，还请明府与我名刺一封，不然我怕那陈家不认我这个县尉。”
“哈哈哈哈。”张令则突然大笑起来：“何须什么名刺，今夜我便与你引荐，依旧在临江苑。陆县尉或许不知，这陈仁礼是忠州司马致仕，他的女儿也嫁于使君为妾，本县也得尊称他一声陈司马。”
张令则这个举动，就是表明他与陆易站在同一个阵营了。
陆易心道这官舍还没住上两天，倒和这楚馆秦楼纠缠上了。
回到自己厅署的时候，厅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小圆脸还带着些稚气，怯怯的看了陆易一眼，躬腰埋首道：“奴婢绿娘，见过陆少府。”
一旁的唐丑给陆易递上一张券书：“郎君，她是刚才一名衙役领来的，说是已经过贱给郎君了，这是已经盖过印的红契。”
陆易扫了眼唐丑手中的券书，并没有伸手去接，随意的问了一声：“只是一名衙役送来的？”
唐丑不明陆易话中的意思，挠了挠头道：“是的郎君，有什么不对吗？”
陆易摆摆手：“没什么，券书收好，你和绿娘先回去吧，带她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晚上我另有安排，你们就不必等我了。”
奴婢交易需要由市署出具公券，然后经本县长吏验明正身，所谓立券、过贱，手续都由本县市令过问经办。
陆易新官上任，这市令袁明却只打发一个衙役过来，其中含义就有些玩味了。
录事掌受事发辰，简单点说就是签受和签发县衙与其它机构的来往公文，比如与州府来往的牒符，与它县来往的关移，还有各坊正和里正的呈辞等。
这时一位佐吏走了进来，手中拎着用来盛装文书的革袋。
“杜录事，这是昨日收到的公文，其中一封是州府发来的。”
“取来我看看。”
佐吏取出一份公文递到杜言手上，杜言一边看着，嘴角渐渐露出玩味的笑意：“原来是陈老翁把事情捅到州府去了，这次州府亲自过问，若是找不回被盗财物，这县令和县尉的脸上，想来必会十分精彩有趣。”
佐吏会意的嘿嘿一笑，将这封公文传到了张令则手上。
张令则看完这封州府下来的符文，立马头疼了起来，最近虹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频繁的发生一些盗案，被盗的都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一个个都跑来县衙诉苦。
他哪有心情去管这种事情，就把盗案一事交给上任县尉杨守义了，只不过这杨守义实在无能，连一个盗匪也没有抓到，为了不影响功绩考课，这杨守义便捉了些贱民，一番严刑拷打后都自诬伏罪。
这种事情张令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盗匪抓不住也会影响他的年终考课，不过尽管“盗匪”都捉住了，但被盗的财物却连半枚铜钱也没有找回。
前些日子陈家也被盗了，这陈家家主陈仁礼，张令则见了也得叫一声陈司马，尽管这陈仁礼已经从忠州司马告老，可他女儿却又成了本州刺史的小妾。
陈仁礼亲自拜访张令则，想要找回被盗的财物。
这盗匪可以找人冒充，可这被盗的财物，就没办法冒充了。
陈仁礼肯定是见找不回财物，就跟他的女儿抱怨去了，他这种做法不仅有越讼之嫌，更使张令则脸上无光，让张令则恼怒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
原本张令则是想拉拢陆易以制衡杜言，可这一纸符文让他开始摇摆不定了。
继续拉拢陆易的话，如果最后找不回被盗的财物，那在年终考课上肯定会被留下政绩污点。
想要不被留下政绩污点，就得找个替罪羊来把这件事抗了，这替罪羊的人选只有一个人，就是昨天才上任的县尉陆易。
许久，张令则的脸色才渐渐缓了下来，对堂外的佐吏命道：“去请陆县尉来一趟。”
陆易到后，张令则与他一番寒暄，随后便将盗案一事娓娓道来。
“前几日城中的大户陈家也被盗了，被盗的是陈妻王氏生前给孙女置下的妆奁，其中有一枚玉簪是几代相传极为珍贵，只是那被盗之处是陈家娘子的闺房，我不好使人前去查看，以免坏了陈家娘子清誉。”
说着摇头喟叹起来：“只是不前往查看，盗案又无从下手，但州府又下了符文，要我等尽快勘破盗案，取回被盗财物。陆县尉请看，这是录事参军周良嗣亲自发下的符文。”
陆易取过公文仔细看了起来，心思也随之转动了起来，文中一番冠冕堂皇的督责之辞，但重点却是陈家被盗的财物，想起从徐莱儿那了解到的陈家信息，陆易就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符文下来了。
而张令则给自己看这道公文，自然不会是闲来无事让他品鉴文中书法，县尉掌管司户司法，鞫狱定刑，督捕盗贼本就是职内事务，那么张令则此番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本县也知道此事难办……”
张令则捋须叹气，突然眼睛一亮，望着陆易道：“陆县尉你看这样如何，只你一人前往陈家查看，如此一来能查得盗匪蛛丝马迹，二来护住了陈家娘子清誉，岂非两全其美么？”
“嗯？”陆易突然看了张令则一眼。
要是陈家不让查看现场，陆易即使破不了盗案，还能有个缓和的说辞，但要是他查看了现场却破不了盗案，就什么说辞也没有了，而且矛头还会直指自己，谁让查看现场的就你一人。
作为一县之主，竟想推托得一干二净，把脏水全往自己身上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任务：调查陈家被盗一案，捉拿盗匪，取回被盗财物，任务奖励：系统升级材料×1，声望500。』
就在这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声音，陆易听到“系统升级材料”有些疑惑，他全程参与这个模拟经营游戏的系统设定，没听说过还有系统升级这么一说，难道是穿越的时候发生了变异？
因为被陆易看穿，张令则一时有些尴尬，却见陆易突然发起愣来，张令则便唤了两声。
陆易回过神来，看了张令则一眼，为了系统任务，这盗案必须破，所以更不能让张令则撇清了，否则凭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县尉，真遇到一些事情，底下的人未必敢放开手脚。
“此法倒是可行……”陆易故作沉吟：“只是我初到这虹县，不好冒然拜访，还请明府与我名刺一封，不然我怕那陈家不认我这个县尉。”
“哈哈哈哈。”张令则突然大笑起来：“何须什么名刺，今夜我便与你引荐，依旧在临江苑。陆县尉或许不知，这陈仁礼是忠州司马致仕，他的女儿也嫁于使君为妾，本县也得尊称他一声陈司马。”
张令则这个举动，就是表明他与陆易站在同一个阵营了。
陆易心道这官舍还没住上两天，倒和这楚馆秦楼纠缠上了。
回到自己厅署的时候，厅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小圆脸还带着些稚气，怯怯的看了陆易一眼，躬腰埋首道：“奴婢绿娘，见过陆少府。”
一旁的唐丑给陆易递上一张券书：“郎君，她是刚才一名衙役领来的，说是已经过贱给郎君了，这是已经盖过印的红契。”
陆易扫了眼唐丑手中的券书，并没有伸手去接，随意的问了一声：“只是一名衙役送来的？”
唐丑不明陆易话中的意思，挠了挠头道：“是的郎君，有什么不对吗？”
陆易摆摆手：“没什么，券书收好，你和绿娘先回去吧，带她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晚上我另有安排，你们就不必等我了。”
奴婢交易需要由市署出具公券，然后经本县长吏验明正身，所谓立券、过贱，手续都由本县市令过问经办。
陆易新官上任，这市令袁明却只打发一个衙役过来，其中含义就有些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