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千寻百辱萧小凡，风雨中弃少露真情
却说小钰简姨二人离开之后，萧小凡正在雨中不知该向何方时，便遇到了风雨中走来的青衫剑客李千寻。起初萧小凡报以戒心，后因李千寻自称对方同自己那远不知道在何方的三叔是故交，萧小凡便收起了戒心，又因自己实在走投无路了，也就跟着李千寻来到了对方的住所。入门，萧小凡便见到那挂在墙上的长剑，才询问对方是否是一名剑客。
李千寻点了点头，又问道：“萧少爷日后有何打算？”
萧小凡放下手中的干布，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如今这番境地，又有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千寻蹙眉道：“莫非萧少爷不想报仇？”
萧小凡自嘲笑道：“报仇？别人不知道萧家在洛城的地位，我这个被赶出来的少爷难道还不知道吗？别说报仇了，他们能放过我就好了。”
李千寻眼光一冷，冷声道：“同为萧家人，你那三叔萧三郎是何等的快意恩仇，就算你不比他强，但也应该随其三分才对，不曾想竟是如此的窝囊。”
萧小凡脸色涨红，辩解道：“萧家在洛城只手遮天，又有官府为其做后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何与之对抗？况且说来……我也许还不是萧家人……”
李千寻讥讽道：“呵呵，不是萧家人，这倒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好借口。既然如此，你且收拾收拾自谋生路去吧。我是看在你三叔的面子上才收留你，既然你不是萧家人，那我自然不必留你。”
萧小凡豁然抬头，他没有想到这李千寻言行举止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完全不顾及那所谓的脸面一说，竟然就要这样将他赶出去。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地自嘲哼了一声，这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竟然连续两次被人赶出门外。如此看来，也许他萧小凡当真是那被人遗弃在山野的野种，过了十几年的富贵生活，今日算是来了报应。正想着，只见孟小姜走到李千寻的面前，跪地求道：“大叔，求求你不要赶少爷走。”
眼见至此，萧小凡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刚要发怒之际，便见李千寻将孟小姜轻轻扶起，说道：“唉，为了一个窝囊废何至于此。”
萧小凡拳头紧握，咬牙道：“我不是窝囊废！”
李千寻冷笑道：“是吗？你连被赶出家门这种奇耻大辱都能忍受，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呢？”
萧小凡站起身来，怒道：“窝囊废！窝囊废！你总是说我是窝囊废，莫非要我现在提着刀去杀了那萧景成才算不窝囊？”
李千寻直言道：“大丈夫当如此！”
萧小凡怒极反笑，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话音落下，萧小凡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孟小姜连忙追了上去，纵然是她，也很清楚萧小凡此去必死无疑。然而萧小凡心中怒火正盛，不仅仅是因为李千寻的缘故，更是因为他确确实实因萧景成将他赶出萧府而生气。当萧小凡感觉手臂被抓住的时候，一腔怒火似乎就找到了发泄的源头，近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孟小姜甩开。只听一声闷响以及那伴随这痛苦的声音，萧小凡回身看见，表情复杂地看着满脸痛苦倒在地上的孟小姜。
李千寻走过去将其扶起，说道：“他要送死，你又何必阻拦。”
萧小凡说道：“不然又如何？纵然前去送死，也好过在这受你冷嘲热讽！”
李千寻大笑道：“哈哈，不说区区一个洛城县令都能让你跪地求饶，就连那将你赶出家门的萧景成你都能哭泣求救，我这点冷嘲热讽又算得了什么？”
萧小凡一愣，随即冷笑道：“区区一个洛城县令？呵，你也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千寻道：“不然如何？”
萧小凡忽然觉得机会来了，便大声道：“既然你如此看不起他们，怎么不拿着你那把破剑去杀了他们那些贪官奸商，你们这些剑客平日里不都好行侠仗义吗？还是说，你也只是一个虎志鼠胆的小人！”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小院。萧小凡忽然觉得脖子上传来淡淡的凉意，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手掌上竟然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孟小姜惊叫一声，慌忙间拿起桌子上的布巾帮萧小凡捂住伤口，而萧小凡则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那令自己无比的讨厌的李千寻，以及悬浮在李千寻身边那散发着淡淡寒光的长剑。
李千寻面色平静道：“我不杀人，是因为我不想杀人！我若是想要杀人，三息之内可斩那洛城县令的项上人头，一刻钟便可灭了萧府，不出三个时辰就能屠了整座洛城！”虽然李千寻的话音平静，但是悬浮在他身边的长剑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散发出宛如那四九天一般的刺骨寒意。
萧小凡丝毫不怀疑，如果李千寻真的发出命令，那么那柄长剑就会像疯狗一样在洛城见人就杀。他紧张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李千寻那满是老茧的右手一挥，悬浮在他身边的长剑便重新回到了剑鞘，甚至还流露出了一种不甘的情绪似的。李千寻轻笑道：“一个无名剑客而已。”
萧小凡双手抱膝背靠着墙壁而坐，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雨滴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他最终还是没有凭借一腔怒火冲进萧府找人拼命，也很清楚自己如果走出这个院子，今晚可能就要冻死饿死在街头。李千寻没有把他赶出家门，但也没有允许他进入内屋，所以他就只能这样蜷缩在屋檐下发呆，甚至因为辛酸而险些落泪。饥寒交迫之下，萧小凡渐渐地没有心思去想李千寻刚才究竟是在变戏法，还是说真的是说书人口中那种绝顶高手。此时此刻，他心中最后悔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为什么没有答应醉香楼的钰姑娘以及简姨，如果有一万两的话，他又何至于寄人篱下忍饥挨饿。如果简姨现在出现，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对方要买孟小姜的要求。什么仁义礼智信，统统都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活着，而且是像之前那样风风光光的活着。
天色渐晚，冷风徐徐而来，萧小凡和孟小姜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最终两人不得不紧紧地靠在一起来抵御风寒。因此，萧小凡总是能够听见孟小姜那断断续续的呢喃声，这让萧小凡心中的烦躁更盛，然而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行使他大少爷的脾气了。正当萧小凡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悠长的开门声，他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了李千寻那高高在上的面孔。其实李千寻的面色很平静，但萧小凡总是能够从那古井无波的双眼中，看到对自己目前处境慢慢的嘲笑。
李千寻确实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大少爷已经走了呢！”
萧小凡无力道：“你若看我笑话那就看我笑话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这处境了。”
李千寻倒是实实在在地嘲笑道：“哈哈，我还以为你这萧大少爷有多能耐呢，没有想到还是认命了。我看你倒是可怜，你若是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养你几天，日后同你那毫无血缘关系的三叔算算账。”
萧小凡仰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笑道：“求你？呵，今天就算你把赶出去，就算我萧小凡冻死饿死在外面，我也绝对不可能求你！”
李千寻蹲下身子，好奇道：“你能够向那置你于死地的洛城县令求饶，也能够向那将你赶出家门的萧景成求饶，却不向我这个随时能杀了他们，也能够当场定你生死的人说句软话来听听。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为何呢？还是说，你觉得他们是有身份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剑客而已？”
萧小凡不再言语，然而他确确实实就是这样想的。不管洛城县令如何，也不管萧景成对他如何。在萧小凡的骨子里面始终认为向那两位身份高贵的人求饶并不丢人，而这李千寻不管是变戏法的，还是说确确实实是那所谓的绝世高手，都无法让他萧小凡拉下脸面去向一个无名剑客求饶。正是：
寒门贵子无人问，富家恶犬争相迎。
不信且看公堂案，铜镜高悬为谁明！
李千寻见萧小凡不曾说话，便知晓其心中所想，冷笑一声倒也不说些什么，而后回到屋内重重地将门关上。萧小凡虽继续忍饥挨饿，但因为维护了自己那仅有的尊严而感到无比的自豪。然而那一声关门声倒是把昏睡过去的孟小姜给惊醒了，只见她缩了缩身子，很是虚弱地说道：“少爷，我饿了！”
萧小凡难得有的大好心情顿时消散一空，偏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孟小姜，才发现对方的小脸已经变得毫无血色。萧小凡眉头紧皱，伸出手摸了摸孟小姜的额头，入手只觉得一阵滚烫。怪不得方才孟小姜像是梦呓一般说个不停，原来是烧糊涂了。心想至此，萧小凡也忘记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慌忙间站起来要去敲门求救，不曾想还没有站起来，身子就重重地跌倒在地。现在想想，他这个大少爷也是大半天滴水未进了，本来还凭借着尊严勉强支撑的萧小凡，因为这无力地一倒彻底失去了坚强。萧小凡不在挣扎地站起来，而是就这样半躺在地上仰天大叫，不断宣泄着这一天以来的种种负面情绪。
李千寻将门打开，语气不好道：“做什么鬼叫，不想活就去死好了，不想死就滚到别的地方鬼叫！”
萧小凡停了下来，慌忙说道：“小姜就快死了，你快救救她！”
李千寻看了眼已经迷糊过去的孟小姜，不解道：“就她？她和我有何关系？”
萧小凡一时哑言，随后生气道：“你，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李千寻笑道：“哈哈，我这辈子见到的尸体比你看到的活人都多，比你们更惨的多不胜数，我要是见到一个救一个，那还不早就忙死了！”
萧小凡没有想到李千寻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尤其是看到了那说完话后的李千寻竟然转身就要关门，在看看那似乎只剩下半条命的孟小姜，萧小凡用仅剩下的力气大声道：“你等等！”
李千寻回身疑惑道：“做什么？”
萧小凡双眼紧闭，双拳更是死死地握住，咬牙道：“求，求你，求你救救她！”
李千寻看着萧小凡那番模样，哈哈大笑道：“呵呵，没有想到萧大少爷竟然也会看开口向我这个无名剑客求饶，不过，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不过想想也对，你这萧大少爷也没有求过人。”
萧小凡咬牙切齿道：“你想怎样？”
李千寻冷笑道：“求人要有最基本的形式，比如好好地跪下求人才算是求人！”
萧小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他日后回想起来都想不明白的笑容，什么话都没有继续说下去。李千寻见状也并未说些什么，冷哼一声就要屋内走，一只脚刚刚迈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带着哭腔且虚弱无比的声音：“求你，救救小姜，她，真的快死了！”
李千寻回身看去，只见萧小凡双膝跪地，头颅无力地垂下。也不知道是确确实实没有了力气，还是说想要以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尊严。李千寻刚要说话，就看见萧小凡的身子朝着一边倒下去。刹那间，李千寻以身影还在原地，身子却已经出现在萧小凡面前的超快速度将其扶住。因为那一跪，萧小凡彻底失去了某种让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动力或者说力气而导致昏死过去。
轰隆隆！
原本就要风停雨止的洛城上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李千寻仰头看着那仿佛就要接近大地的乌云，又看了面前昏死过去的萧小凡以及迷迷糊糊流泪的孟小姜，发自内心地深叹口气。
(本章完)
李千寻点了点头，又问道：“萧少爷日后有何打算？”
萧小凡放下手中的干布，坐在椅子上叹气道：“如今这番境地，又有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千寻蹙眉道：“莫非萧少爷不想报仇？”
萧小凡自嘲笑道：“报仇？别人不知道萧家在洛城的地位，我这个被赶出来的少爷难道还不知道吗？别说报仇了，他们能放过我就好了。”
李千寻眼光一冷，冷声道：“同为萧家人，你那三叔萧三郎是何等的快意恩仇，就算你不比他强，但也应该随其三分才对，不曾想竟是如此的窝囊。”
萧小凡脸色涨红，辩解道：“萧家在洛城只手遮天，又有官府为其做后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何与之对抗？况且说来……我也许还不是萧家人……”
李千寻讥讽道：“呵呵，不是萧家人，这倒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好借口。既然如此，你且收拾收拾自谋生路去吧。我是看在你三叔的面子上才收留你，既然你不是萧家人，那我自然不必留你。”
萧小凡豁然抬头，他没有想到这李千寻言行举止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完全不顾及那所谓的脸面一说，竟然就要这样将他赶出去。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地自嘲哼了一声，这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竟然连续两次被人赶出门外。如此看来，也许他萧小凡当真是那被人遗弃在山野的野种，过了十几年的富贵生活，今日算是来了报应。正想着，只见孟小姜走到李千寻的面前，跪地求道：“大叔，求求你不要赶少爷走。”
眼见至此，萧小凡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刚要发怒之际，便见李千寻将孟小姜轻轻扶起，说道：“唉，为了一个窝囊废何至于此。”
萧小凡拳头紧握，咬牙道：“我不是窝囊废！”
李千寻冷笑道：“是吗？你连被赶出家门这种奇耻大辱都能忍受，不是窝囊废又是什么呢？”
萧小凡站起身来，怒道：“窝囊废！窝囊废！你总是说我是窝囊废，莫非要我现在提着刀去杀了那萧景成才算不窝囊？”
李千寻直言道：“大丈夫当如此！”
萧小凡怒极反笑，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话音落下，萧小凡便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孟小姜连忙追了上去，纵然是她，也很清楚萧小凡此去必死无疑。然而萧小凡心中怒火正盛，不仅仅是因为李千寻的缘故，更是因为他确确实实因萧景成将他赶出萧府而生气。当萧小凡感觉手臂被抓住的时候，一腔怒火似乎就找到了发泄的源头，近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孟小姜甩开。只听一声闷响以及那伴随这痛苦的声音，萧小凡回身看见，表情复杂地看着满脸痛苦倒在地上的孟小姜。
李千寻走过去将其扶起，说道：“他要送死，你又何必阻拦。”
萧小凡说道：“不然又如何？纵然前去送死，也好过在这受你冷嘲热讽！”
李千寻大笑道：“哈哈，不说区区一个洛城县令都能让你跪地求饶，就连那将你赶出家门的萧景成你都能哭泣求救，我这点冷嘲热讽又算得了什么？”
萧小凡一愣，随即冷笑道：“区区一个洛城县令？呵，你也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千寻道：“不然如何？”
萧小凡忽然觉得机会来了，便大声道：“既然你如此看不起他们，怎么不拿着你那把破剑去杀了他们那些贪官奸商，你们这些剑客平日里不都好行侠仗义吗？还是说，你也只是一个虎志鼠胆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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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寻面色平静道：“我不杀人，是因为我不想杀人！我若是想要杀人，三息之内可斩那洛城县令的项上人头，一刻钟便可灭了萧府，不出三个时辰就能屠了整座洛城！”虽然李千寻的话音平静，但是悬浮在他身边的长剑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散发出宛如那四九天一般的刺骨寒意。
萧小凡丝毫不怀疑，如果李千寻真的发出命令，那么那柄长剑就会像疯狗一样在洛城见人就杀。他紧张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李千寻那满是老茧的右手一挥，悬浮在他身边的长剑便重新回到了剑鞘，甚至还流露出了一种不甘的情绪似的。李千寻轻笑道：“一个无名剑客而已。”
萧小凡双手抱膝背靠着墙壁而坐，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雨滴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他最终还是没有凭借一腔怒火冲进萧府找人拼命，也很清楚自己如果走出这个院子，今晚可能就要冻死饿死在街头。李千寻没有把他赶出家门，但也没有允许他进入内屋，所以他就只能这样蜷缩在屋檐下发呆，甚至因为辛酸而险些落泪。饥寒交迫之下，萧小凡渐渐地没有心思去想李千寻刚才究竟是在变戏法，还是说真的是说书人口中那种绝顶高手。此时此刻，他心中最后悔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为什么没有答应醉香楼的钰姑娘以及简姨，如果有一万两的话，他又何至于寄人篱下忍饥挨饿。如果简姨现在出现，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对方要买孟小姜的要求。什么仁义礼智信，统统都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活着，而且是像之前那样风风光光的活着。
天色渐晚，冷风徐徐而来，萧小凡和孟小姜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最终两人不得不紧紧地靠在一起来抵御风寒。因此，萧小凡总是能够听见孟小姜那断断续续的呢喃声，这让萧小凡心中的烦躁更盛，然而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行使他大少爷的脾气了。正当萧小凡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悠长的开门声，他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了李千寻那高高在上的面孔。其实李千寻的面色很平静，但萧小凡总是能够从那古井无波的双眼中，看到对自己目前处境慢慢的嘲笑。
李千寻确实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大少爷已经走了呢！”
萧小凡无力道：“你若看我笑话那就看我笑话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这处境了。”
李千寻倒是实实在在地嘲笑道：“哈哈，我还以为你这萧大少爷有多能耐呢，没有想到还是认命了。我看你倒是可怜，你若是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养你几天，日后同你那毫无血缘关系的三叔算算账。”
萧小凡仰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笑道：“求你？呵，今天就算你把赶出去，就算我萧小凡冻死饿死在外面，我也绝对不可能求你！”
李千寻蹲下身子，好奇道：“你能够向那置你于死地的洛城县令求饶，也能够向那将你赶出家门的萧景成求饶，却不向我这个随时能杀了他们，也能够当场定你生死的人说句软话来听听。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为何呢？还是说，你觉得他们是有身份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剑客而已？”
萧小凡不再言语，然而他确确实实就是这样想的。不管洛城县令如何，也不管萧景成对他如何。在萧小凡的骨子里面始终认为向那两位身份高贵的人求饶并不丢人，而这李千寻不管是变戏法的，还是说确确实实是那所谓的绝世高手，都无法让他萧小凡拉下脸面去向一个无名剑客求饶。正是：
寒门贵子无人问，富家恶犬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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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寻见萧小凡不曾说话，便知晓其心中所想，冷笑一声倒也不说些什么，而后回到屋内重重地将门关上。萧小凡虽继续忍饥挨饿，但因为维护了自己那仅有的尊严而感到无比的自豪。然而那一声关门声倒是把昏睡过去的孟小姜给惊醒了，只见她缩了缩身子，很是虚弱地说道：“少爷，我饿了！”
萧小凡难得有的大好心情顿时消散一空，偏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孟小姜，才发现对方的小脸已经变得毫无血色。萧小凡眉头紧皱，伸出手摸了摸孟小姜的额头，入手只觉得一阵滚烫。怪不得方才孟小姜像是梦呓一般说个不停，原来是烧糊涂了。心想至此，萧小凡也忘记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慌忙间站起来要去敲门求救，不曾想还没有站起来，身子就重重地跌倒在地。现在想想，他这个大少爷也是大半天滴水未进了，本来还凭借着尊严勉强支撑的萧小凡，因为这无力地一倒彻底失去了坚强。萧小凡不在挣扎地站起来，而是就这样半躺在地上仰天大叫，不断宣泄着这一天以来的种种负面情绪。
李千寻将门打开，语气不好道：“做什么鬼叫，不想活就去死好了，不想死就滚到别的地方鬼叫！”
萧小凡停了下来，慌忙说道：“小姜就快死了，你快救救她！”
李千寻看了眼已经迷糊过去的孟小姜，不解道：“就她？她和我有何关系？”
萧小凡一时哑言，随后生气道：“你，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李千寻笑道：“哈哈，我这辈子见到的尸体比你看到的活人都多，比你们更惨的多不胜数，我要是见到一个救一个，那还不早就忙死了！”
萧小凡没有想到李千寻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尤其是看到了那说完话后的李千寻竟然转身就要关门，在看看那似乎只剩下半条命的孟小姜，萧小凡用仅剩下的力气大声道：“你等等！”
李千寻回身疑惑道：“做什么？”
萧小凡双眼紧闭，双拳更是死死地握住，咬牙道：“求，求你，求你救救她！”
李千寻看着萧小凡那番模样，哈哈大笑道：“呵呵，没有想到萧大少爷竟然也会看开口向我这个无名剑客求饶，不过，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不过想想也对，你这萧大少爷也没有求过人。”
萧小凡咬牙切齿道：“你想怎样？”
李千寻冷笑道：“求人要有最基本的形式，比如好好地跪下求人才算是求人！”
萧小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他日后回想起来都想不明白的笑容，什么话都没有继续说下去。李千寻见状也并未说些什么，冷哼一声就要屋内走，一只脚刚刚迈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带着哭腔且虚弱无比的声音：“求你，救救小姜，她，真的快死了！”
李千寻回身看去，只见萧小凡双膝跪地，头颅无力地垂下。也不知道是确确实实没有了力气，还是说想要以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尊严。李千寻刚要说话，就看见萧小凡的身子朝着一边倒下去。刹那间，李千寻以身影还在原地，身子却已经出现在萧小凡面前的超快速度将其扶住。因为那一跪，萧小凡彻底失去了某种让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动力或者说力气而导致昏死过去。
轰隆隆！
原本就要风停雨止的洛城上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李千寻仰头看着那仿佛就要接近大地的乌云，又看了面前昏死过去的萧小凡以及迷迷糊糊流泪的孟小姜，发自内心地深叹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