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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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法云寺奇遇(2)

    这个声音很古怪,似乎有穿透风的力量,粗犷厚重而悠长,给人的感觉声音的来源很远很远,既像在空中漂浮着又好像近在耳畔,使人听得很清晰很真切,众人的眼睛都四处搜寻着,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茫茫的山坡上,除了灌木、荆棘、野草和数得清的几棵松树外,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刘炳辉高声对着空中喊道:“老乡!老乡!”没有回应。

    张玲说:“不要喊了,也许这位老乡在离我们比较远的高处,很难听得见我们的喊声。”

    薛其中和王东明也是高声喊着:“老乡,给我们讲讲这个千佛塔的来历嘛。”

    “老乡,我们是从省城来的,路过这里就上来看看塔,来给我们讲讲嘛。”

    那个声音又从空中飘飞过来:“哎,造孽哦,好好的古迹胜境就那么毁了。”

    叶小帅接口高声说道:“大师,我看这个塔身的背面,有佛教的莲花,又有儒教的菊花,还有道教的太极图。请教大师,这个塔到底是哪家建造的呀?小辈在此合掌作揖以礼,乞求赐教!”

    叶小帅心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颇有古人之风,可能以旧礼相待,更能获得他的好感吧。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似乎是从远天传来,带着一****着一波的风浪掠过整个山坡,松树、野草都跟着摇首弄姿起来,

    “哈哈!果然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纪能看懂这个,能想到这个,不简单,不简单啊!”穿透过风浪的话语传进所有人的耳鼓。

    刘炳辉、张玲和薛其中、王东明都转身走向塔身后面,抬头看着上面的图案。

    刘忆南嘿嘿地问叶小帅:“帅子,哪里有菊花啊?”

    叶小帅没有回答刘忆南,只是一边用手对上面指了指,一边对着空中说道:“让大师老前辈见笑了。”

    那个声音又从空中飘过来:“我就听那个老鬼老实说你如何如何,今日得以验证,不错!不错!”

    刘炳辉、张玲一听浑身一震,同时想到一个问题:“这人认识张凯,而且是在一起,至少是经常见面的。”

    刘炳辉几乎一时间丧失了理智和思考能力一般,张口就高声问道:“你认识张凯?”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整个山坡上整整安静了五分钟。

    一个冷漠厚重的声音飘下来:“谁是张凯?”

    这时的张玲反而冷静许多,拉了拉刘炳辉的衣袖小声说道:“不要插话,让小帅子和他说。”

    刘炳辉立刻明白地点点头:“嗯,是的。”

    “大师老前辈,这么说您是知道小辈的?”叶小帅用很有穿透力的童声高声问道。

    “当然,我不知道你,我在这里干什么?”声音似乎距离叶小帅他们更近了些,也柔和了很多。“我早就知道你要到这里来,已经等你两天了。”

    “啊!您是说老前辈您是在这里专门等我?”叶小帅听了大为惊讶,也大为困惑。

    刘炳辉和张玲他们更是惊诧不已:“这怎么可能?”刘炳辉和张玲满含惊诧的眼神互相对望,同时惊叹着。

    “是,专门等你,塔中心室里有点东西给你,去把东西拿下来。”

    叶小帅一听立即抬头看向塔的中部,有一人多高,心想“爬是爬得上去的,但肯定不是让我爬上去。”叶小帅看看周围环境,就向一个凸起的石头走去,往那石头上一站,稍微运了一口气,身子一纵就直接跃上塔身中段,用脚尖踩在条石相砌间错落处,双手紧紧抓住条石的缝隙,将身子向中室移动。

    看的张玲心惊肉跳说道:“小帅子,小心点。”一面又和刘炳辉说:“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还有点功夫呢。”

    刘炳辉回答道:“嗯,你知道的,你哥是会功夫的,邢涛更是功夫了得的人。还有我那个同学王根旺不也是功夫等身吗。”

    张玲张大着眼睛:“你说什么?这三个人都对小帅子用心。”

    “你说呢?要不是我抢得快,这个孙子就是别人的了。哈哈哈哈!”刘炳辉朗爽地笑了起来,这是自刘炳辉看到张凯的亲笔字条那天起,第一次发出这么开朗的笑声。

    张玲似乎也受到感染,跟着“咯咯咯咯”地笑得开心:“怪不得这个小家伙有如此学识和定力,嗯,我们是捡到宝了。”

    叶小帅嗖地带着一阵风声,从塔上飞身而下,手里拿着一个红底蓝白相混的碎花包袱,走到刘炳辉和张玲的跟前。

    “爹爹,奶奶,你们看这位老前辈真给我留东西了。”叶小帅一边说着一边急忙解开包袱,“喔呵,爹爹,奶奶,看看好多的书哦。”

    刘炳辉和张玲也蹲下身子,一一分捡着看,刘炳辉说:“好珍贵的书。”

    张玲接口笑道:“又够小帅子啃了。”

    叶小帅站起身来对着空中高喊:“老前辈,谢谢您送给我这么多珍贵的书籍,我能称呼您为恩师吗?”

    “这个以后再说,不过你的功夫有退步,等你有了精进,我会找你的。”

    稍微停顿了数秒钟空中又传来显得有些愠怒又饱含沧桑哀怨的声音:“我说小子你身边的这位大官,你们胜利了是在建国吧,为什么要把国家的瑰宝毁灭掉呢?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孤零零被毁损的塔,可是一千多年的古塔啊?怎么忍心把它毁了?真的遭天谴可诛心啊!你们这些当官的不能管一管吗?”

    刘炳辉面色泛红显出一些愧意,对着空中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不过老先生,这塔不是在吗?怎么毁了?烦您能告诉我这里原来是什么情况吗?”

    这一次空中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很快就飞过来:“这个塔叫千佛塔,也叫法云寺塔,始建于东晋咸和年间(326——334年),民间相传:是三国时期,也就是225-230年间,曹操率大军征伐东吴时所建。还传地藏菩萨来华曾在此寺住过,布施佛法,后才去九华山的。历史上也曾遭受过两次损毁,据史料记载:有两次分别是晋创初期和明代末期,被流寇焚毁,又一次是清朝咸丰年间,是寺内失火造成塔存而庙宇毁。但后来都重修重建了。再就是现在的一九五二年整座庙宇被人为地拆除了,只剩下这孤零零的残塔。”稍作停顿又说道:“千佛塔的建筑风格世间少得很呢,其价值可以说是世界级的文化瑰宝,象这样的方形古塔全国仅存四座,西安的大、小雁塔,洛阳白马寺齐云塔以及这座千佛塔呢。”

    刘炳辉也是满心地不无惋惜,连声说道:“是的,是的,非常可惜,非常可惜!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老先生,可否告诉我,您知道这里是为什么拆的吗?”

    “不知道,好像是为了修水库吧。”空中的声音回道,接着又说:“人,可以思想境界不同,党派团体,可以政治理念不同,但爱国的思想和爱国的理念根本是相同,保护、延续和发扬民族精神,保护、延续和发扬民族文化,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根本。一个不能保护和传扬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人或者团体,拿什么谈爱国?难道爱国就仅仅是保护国土吗?”

    铿将有力地阐述,掷地有声的问句,让刘炳辉和张玲他们都很有感触,很为感动,皆是连连点头。

    刘炳辉也如叶小帅一样双掌合十作揖:“谢谢老先生,受教了,受教了。”

    叶小帅重新收拾好包袱,站起身来对着空中说道:“恩师老前辈,您说的一切小辈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更是深深的记住了。您送给我的书,我会好好地读,好好地保护和传扬我们伟大的民族精神和灿烂的民族文化。”

    “好!好!好!我相信你!”空中一连传来三声好后:“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大家也急急忙忙地扬起手想行再见礼,却又找不到方向,只是在空中乱舞着。

    叶小帅却倒地来个一叩三拜,口中呼喊着:“恩师老前辈,小辈在此叩拜送别。”

    这时空中传来及其爽朗的声音:“哈哈哈!小子大礼,老夫受了!这样你抬起头来,向西北方向看,也就算我们见过面了。”

    叶小帅闻言立刻起身向西北方看去,大家的眼光也都纷纷地投向西北,只见西北山岗上,一棵比较大的松树树冠上站立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衣衫,衣袂随风飘飘扬扬,胸前飘动着雪白的胡须,约有一尺长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脸堂有着铁红的色彩,五官很模糊无法辩清,头上的头发似乎也是雪白雪白的,与其身后的白云融合在一起,因为风的吹动才若隐若现的,整个人的身形给人的视觉印象,就如真的见到了神仙一般,大概也就五秒钟的光景,人影就在白云中消失,只听粗狂地哈哈哈哈大笑声越来越远。

    刘炳辉、张玲唏嘘不已,有些许落寞地带着叶小帅、刘忆南向山下走去,薛其中、王东明依然在前面开路。这一耽误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大家肚子都在咕咕地开始叫唤着。

    刘炳辉对着薛其中说道:“等会在车上注意一下,路边可有填肚子的地方。”

    “好的,首长。”薛其中回答。但是心里却想着:“这山野里的乡下路边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啊。”

    大家纷纷坐上车,刘忆南就高声叫着:“我饿死了。”

    张玲从座位后面拿出一个柳条编的小手提篮子,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递给叶小帅、刘忆南说:“先吃点饼干填补一下吧,我们大家都吃点。”

    叶小帅一看,这个铁盒子竟然和他在山上石洞里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就对张玲说:“奶奶,我在山上时,恩师给我装饼干的盒子跟这个是一样的。”

    刘炳辉和张玲同时一震声音很响地“哦!”了一声,

    缓了一下,张玲说:“这个铁盒子还是我们小时候用的,一人一个。”

    然后,就只听见嚼饼干的声音,大家一片沉默。

    王东明为打破这种沉静就开口问叶小帅道:“小帅子,你说千佛塔有佛、儒、道三教的标志,这是为什么呢?这个塔到底是属于哪个教所建?”

    叶小帅说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按民间说法是三国曹操征伐东吴时所建,就应该是佛教,东汉时期佛教极为兴盛,曹操也是东汉的丞相,对东汉文化是有着必然的继承和扬弃。至于儒教的菊花和道教的太极图为什么也出现在塔身上,只能说是一千多年的时势变迁,儒教和道教都曾在此有过布道弘法的时期,可能这也是在全国所仅有的,所以其价值更加非凡。”

    刘炳辉在旁边听了,不由得鼓起掌了,结果张玲、薛其中都极力鼓掌,连刘忆南也跟鼓掌起哄。车子内立刻热络起来,笑语连连。

    刘炳辉突然说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拦在路上,快赶上去看看情况。”

    王东明一踩油门,车子快速地向前射去。车子与人群越来越近,只听车窗外传进一片悲切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