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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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不惧战斗

    wed jun 03 12:53:34 cst 2015

    隐隐地,林栖听到狗叫的声音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一群狗正向这儿奔来。

    几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周容度伸出舌头舔了下手指,然后看向其他几人不确定地问道:“这东西,该不会是招狗吧?”

    没等有人回答,眼线中出现一大群狗,个个高大威猛,目露凶光,盯着这一群人,如同盯着盘中肉!

    周容度目光呆滞片刻,突然大叫一声,瞬间所有疲劳消散,炮弹般向前冲了出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大声骂:

    “敖千种你个死变态,你竟敢拿狗来训练本大爷,你别犯在我手里,不然我要你好看!啊呀,快跑啊--”

    于是,在群狗刺激下,所有人暴发出潜能,以比开始时还快的速度跑了起来。四人很快追上东门有怀,这位贵公子般的人物,显然无法容忍泼在身上的东西,脸色黑得前所未有,整个人散发出浓郁的死气。

    因为整个人处于爆发边缘,所以一时还没意识到危险,当看到林栖四人从后面跑上来时,目光顺着往他们身后看去,他看到了那一群狗,于是,他彻底爆发了。

    林栖跑过东门有怀,再跑出几步慢慢停了下来,调转头看到东门有怀面朝狗群杀气腾腾的样子,忽然说了句,“对哦,这些狗是可以杀掉的。”

    另外三人闻言也停了下来,先前跑成习惯了,看到狗的瞬间第一个念头是跑,竟然没想到把狗解决了他们就不用被狗追着跑了--要知道自己跑和被狗追着跑,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正当五人做好杀狗的准备时,墙头上忽然冒出一颗脑袋,不知甲乙丙丁中哪一个,举着一块牌子喊道:“不许杀狗!”喊完后又补充了句,“违者今晚睡狗窝。”

    林栖抬头一看,果然那块牌子上写着“不许杀狗”四个字,和食堂柱子上贴着那张通告的字迹一样。

    顿时所有人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句。

    “不能杀,那把它们打晕,丢到墙外头去!”看着越来越近的狗群,周容度恶狠狠地说了句。

    他们只得如此,如果选择跑,已经体力所剩无几的五人,一定跑不过狗,到时精疲力竭的被狗追上--虽然敖千种不会弄死他们,但以敖千种的恶劣,绝对是比死好不了哪去的下场。所以还不如趁现在还有些力气,把这些狗解决掉。

    五人站成一条直线,此时谁也顾不得谁看谁不顺眼的问题,现在他们的眼里,就有一堆把他们当食物恶狠狠扑来的狗。

    跑在最前面的一只狗,对准东门有怀扑了上去,东门有怀眼中闪过危险的光,抬脚狠狠踹在狗肚子上,将其踹过了墙头。

    趴在墙头偷看的四人,见此一幕其中有三人身体齐齐抖了下,又见这一踹的风情。虽然换了个人,但姿势是如此相似,他们都要对抬脚的动作留下影响了。

    随后是此起彼伏的痛叫声--当然,都是犬吠之声。

    五人从最初站成一条直线,慢慢变成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每一条扑上来的狗都遭到残忍对待,不是拳打就是脚踢。当所有的狗都飞过墙头后,所有的人也都已经累成死狗样。

    林栖撑着膝盖“呼呼”喘了几口气,视线越过墙头,口气充满着一种向往,“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狗肉吃,真的很想吃狗肉啊。”

    本就没什么力气站着的周容度,闻言“吧唧”一下摔倒在地,他爬了几下没爬起来,干脆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用非常无奈的眼神看着林栖,嘶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只想到吃。”

    “刚打完一堆狗,这个时候想到狗肉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林栖看着他,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哪里正常!周容度闭上嘴,在有关吃的问题上跟林栖争,他真是打狗打傻了。并且,现在他真是动动嘴皮子都觉得无比累,林栖却还能拖着脚走来走去,关注着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实在让他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沟通。

    “还能再跑吗?”桑婴靠墙站着,喘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用稍微正常的语气说话,

    “还、还跑得动吗?”向连瞿也躺倒在地上,无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方才狗群之威猛,已经消耗掉他最后一丝力气。

    “跑不动,也要跑吧?老变态,能这么放过我们?”周容度挣扎了下说道。

    “还没到极限吧。”桑婴看着自己的双掌,神情若有所思,他望向东门有怀,“东门同学,你觉得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东门有怀是几个人中站得最直的一个,虽然站姿有些僵硬,四肢的肌肉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听到桑婴的问话,他扫了一眼墙头,眼里流露出些微恼怒,显然之前的事惹到了他。

    “过去半个时辰,去中央石碑为时过早。”

    桑婴明白他的意思,二个时辰内只能三次休息恢复机会,越往后,需要休息的时间间隔就越短,所以第一次的休息至少要坚持到一个时辰之后。

    “我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林栖忽然说了一句。

    “还来?真是没完没了了。”周容度脸色一变,惨叫起来,之前也是林栖最先听到狗叫声。

    叫声未落,突然一个东西打在周容度身上,他顿时从地上跳起来痛得“哇哇”大叫,“什么鬼东西?”

    “往墙上看。”林栖语气还相对正常,甚至隐隐还有些期待。

    墙上又伸出几颗脑袋,每一个人都手里拿着弹弓对准几人,刚才打在周容度身上的东西,正是其中一人射来的。而在周容度脚边,躺着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长满刺的毛球,上面的刺看起来又坚又利,被弹弓打在身上有多痛,看周容度此刻不停揉着被打部位就知道。

    “我说过你们若偷懒不跑,会有惩罚的,现在你们就接受惩罚吧。”不知何时出现的敖千种迎风站在墙头,笑得一脸张狂得意。高高举起的手,猛然往下一斩,顿时,长满刺的毛球向着几人急射而去,没有躲过的人也体会到一把周容度方才的感觉。

    “跑在最后的人,会是重点关注对象,接下来,好好享受这一道大餐吧。”敖千种说完哈哈大笑。

    精疲力竭的五人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跑,一边跑一边还要躲避时不时射向自己的“暗器”。

    “这老变态的变态程度,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了。”周容度在嘴里嘟嚷,他现在是没有那个力气与时间大骂,否则真想骂死那个老变态。

    为了闪避毛球,他们不再是直线跑,而是跑成“之”字路线,平生所学步法全都用在此刻。

    林栖是闪得最轻松的一个,他会在东西射向他的最后一刻闪开,尽量节约每一分力气,显得游刃有余,偶尔还会帮旁人躲开射来的毛球。

    然后林栖就发现,射向他的毛球变得多了起来,其中一些速度变快,力道变大,不小心挨上一记,痛感简直是之前的三倍!林栖百忙中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敖千种举着弹弓正对着自己。

    林栖吓一跳,再顾不得别人,加快速度往前跑起来,倒让周容度看得莫名其妙。

    然而那些追随自己的毛球,简直像影子一样紧跟不舍,不管他跑得多快,闪避得多及时,总有一些打在身上。因为速度不是之前的那些毛球可比,所以林栖不能通过声音辨别方位然后避开,往往破空声才刚响起,他身上便已中弹。

    奔跑中,林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后,慢慢地,他不再用耳朵去听,整个人进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他看不到听不到毛球来自哪条轨迹,脑中不作任何思索,身体却仿佛有了意识般,自行闪避开来。

    之前的疲累仿佛也消失一样,林栖觉得脑中非常空明。

    “竟然这么快进入无意识状态,他的战斗本能,比我想像的还要强大。”敖千种眼神微微复杂,轻声感叹。

    “这样的话,十五天掌握那套拳法,也不是不可能。”说这话时他扭头看了身后一眼,卫阑神情平静地望着被毛球虐待的一众人,情绪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敖千种望向场中,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说道:“这几名少年,都比我想像的要有天赋,这样封闭式的训练,或许要不了太长时间。最能让一个人成长的,只有实战,只有真正的战斗,才能让一个人快速成长起来。”他说着又看向卫阑,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如果让林栖上战场,你也能一直护着他吗?”

    卫阑没有看他,目光追随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声音平静地说道:“他从来不惧成长,而我们,从不惧战斗。”

    敖千种收回视线,不知是否是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意味。

    不惧,这个世界有很多令人惧怕的东西,要做到简单的“不惧”二字,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当这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时,所有人,不管是高傲始终维持贵公子形象的东门有怀,还是实力远超同龄人的林栖,全都倒在地上直接昏睡了过去。

    除了林栖,其他人将三次机会用尽,林栖只用了一次,还是他挣扎着要爬着继续前进时,被卫阑拎小鸡一样拎到中央石碑。

    当时周容度望着他的眼神,复杂地不得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后嗫嚅着憋出一句,“为了那三道菜,你也真是太拼了。”

    林栖当然不仅是为了那三道菜,而是这种程度度的训练强度,这种逼迫身体极限的训练方式,对他来说都太平常,太普通,平常普通到跟吃饭睡觉没有两样。

    他曾经每天都要超越着生死的极限,又怎么会把这小小体力极限放在眼里。

    昏睡过去的人,全部被拎着丢到一处温泉池子里,跟重符台中央石碑恢复体力的功能不一样,这处温泉池,不仅可以消疲去乏,还能温养筋脉,一定程度上修复身体上的暗伤――怪不得周容度说差点为这个天字训练场而选择琳琅学院,林栖感慨,泡得如此舒服,可以选择的话,他也想待在这儿。

    他在刚被丢进这个池子里时就醒了,泡了一会儿,几乎就可以再去跑一个时辰。

    因为太累的缘故,其他人都选择了在房间里用餐,只有林栖为了他的两道菜,爬也要爬到食堂去吃饭。

    别人用完餐后,或是躺在床上休息,或是自行修练,为第二天的训练养足精神。林栖却是被拎到了重符台上,夜色里,敖千种的大红拖鞋依然那么醒目。

    敖千种什么也没说,先是给林栖演示了一遍拳法,朦胧月光下,林栖的眼睛越来越亮,兴奋之情比白天更甚。

    敖千种收拳立定,回头看着林栖淡淡地说道:“你只有十五个夜晚,能学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己。”

    “没有问题!”林栖回答的声音很是响亮。

    在经过一天的极限训练后,虽然有一些恢复手段,但想要完全恢复是根本不可能的。连东门有怀都只能选择在坐在床上调息修练,而这个林栖,却只一顿饭的功夫,就又能如此生龙活虎,敖千种看得只能暗中摇头叹息。

    有些人,不管是天赋,还是其他什么,真的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林栖却在喊出那句话后,忽然一顿,望着敖千种问道:“敖先生,这不是集训的内容吧,你为什么要教我?”

    敖千种望着他但笑不语,当然不能告诉林栖,他只是在履行与卫阑打架输了的赌约。他不说,林栖却猜到一点,兴奋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变得沉静,“是阿阑让你教我的吧?”

    敖千种没有说话,林栖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敖千种无奈地点下头,“不错,确实是卫阑的请求。”他自然还是不愿说出有关赌约的事。

    好在林栖也没再问,只是笑了笑,然后摆出一个姿势,正是方才敖千种演练的拳法第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