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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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要请假

    sun may 10 19:00:00 cst 2015

    周容度白他一眼,“还快?学监台恨不得明天就把人集中起来训练,直到比赛开始再放出来。还不是因为今年浩倡学院占了三个名额,本来龙城县冲出本郡都难,现在更是担心连与其他县学比赛都过不了几场。要知道一个县学院大赛的成绩,直接跟本县学监台官员考绩挂钩,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帮着季梧林想刷下你们。龙城县的学监已经做了快十年了,再有两年他就得回家养老,所以想在养老前往上挪一挪,这样致仕后的待遇也能更好些。”

    林栖听得有些发愣,半晌后望向周容度,很诚恳地赞道:“你知道的真多啊。”

    周容度得意瞟他一眼,“那是。”

    林栖问他,“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那我问你一件事。”

    周容度非常有气势一挥身,正了正坐姿,豪迈道:“问吧。”

    林栖望着他,诚恳地问道“我想问你,如果我想请十天的假,要怎么请?”

    “咳咳咳――”周容度被口水呛到,差点滑下椅子,他瞪向林栖,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你要请假十天!”

    林栖被他瞪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点了下脑袋。

    周容度喊完之后脑袋迅速转向窗口的卫阑,卫阑此时也抬起头来望着他,林栖在一旁作说明,“只有我一个人,阿阑不请。”

    周容度瞪回他,难得这两人居然要分开。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难道不知道学院请假难,军院请假更难吗?我上次伤了胳膊,又因为选拔赛在即,这才请了三天的假,你,你这样一请十天的,是想被开除吗?!”

    林栖无辜地望着他,“所以才问你有什么办法啊。”

    周容度被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他,而林栖就那样直直望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周容度挪开目光,声音已平静下来,“知道了。”他看出了林栖的认真,所以没再问去,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院规写着,军院学生不得擅自离院,除非毕业,否则一律视为违规而被开除――而唯一的例外,是拿到院长的命令,奉院长之令外出,可视为出勤,这个是可以没有时间限制的。”

    说到这里一顿,周容度认真望向林栖,缓缓说道:“如此一来,在外面的所有行动,皆被视为代表院长,如果不小心触犯帝国律法,则院长同罪!因为这一点,不管哪一个军院院长,轻易不会批示这样的指令。”

    “这样啊。”林栖听完后,低声自语。

    周容度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其他反应,不由再次怒瞪一眼,“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有这三个字的反应吗?到底什么样的事要离开这么长时间?实在不行,我可以托人去替你完成,你以为院长之令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吗?”

    看林栖还是不说话的样子,周容度蓦然安静下来,沉默片刻,问道:“非去不可吗?”

    这回林栖有回应,对他笑了笑,“嗯,因为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周容度于是不再说什么,想了想,提醒道,“院长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曾经身为铁棘军将军,我想不出你怎么能说服他。”

    林栖晃着身体笑了笑,没有说话。

    周容度深深看他一眼,起身离开,离去前说了一句:“记得集训前赶回来,缺席集训,会被自动视为放弃出赛名额。”

    林栖趴在椅子上叹口气,“或许当初不该选择军院,规矩实在太多。”趴了一会儿,忽然又兴奋起来,望向卫阑很高兴地说道,“阿阑,果然问周容度没有错呢。”

    “嗯。”卫阑目光平静地望着他,“那便明天出发吧。”

    “好的,我一会儿去找院长拿那什么院长命令。”说着看了眼卫阑,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林栖知道深埋其中他人无法看见的关心。

    “阿阑,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卫阑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还是那座竹院,同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一琴一棋,一茶一人。

    不同的是,这次坐在台上的是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何天沓自顾自地煮茶喝茶,似乎之前两人说的话完全没有在听,他喝完一杯,再倒一杯,然后又喝完一杯,再倒一杯。等他再端起茶杯时却被人拦住了,何天沓循着手指看过去。

    乌解羽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眼里似有烈焰燃烧。

    何天沓看她一眼收回视线,慢慢将杯子放下,他垂下目光,过了片刻,淡淡说了一句:“不行。”

    李遂古表情未变,乌解羽却是勃然变色,她一拍茶几站了起来,怒视何天沓,“难道我们学院的学生就这样白死了!”

    “凶手已经伏诛,他们的尸体就挂在县衙大门外。”何天沓语气平淡,似完全没有被乌解羽的怒气影响到。

    “你明明知道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那些南黎人不过是替人卖命!刚才李遂古不是说了吗?根本就是有人在拿这些学生的性命在做交易!”

    “解羽!”李遂古低喝一声。

    乌解羽一顿,稍稍收敛怒火,却依然还是不服地看着何天沓。

    “不管真相如何,你们不允许去追查这件事情,如果你们还当我是院长的话。”何天沓说完这句话后,起身拂袖而去。

    乌解羽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终究不敢违背,走出几步,恨恨一掌劈在竹子上,那棵竹子应声而断,乌解羽似稍稍出了点气。

    李遂古无奈看她一眼,知道她只是气性大,发泄完了也就没事。两人并肩走了片刻,乌解羽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她瞪了眼旁边的李遂古,没好气地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帮我劝劝?”

    李遂古看着她摇摇头,叹了口气,“院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不希望我们介入此事。”

    乌解羽柳眉拧起,“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容忍!换作以前,以前――”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

    李遂古再次叹口气,拍了下她的肩膀,“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不比以前,我们只是学院的老师,而将军――”李遂古眼神微黯,“将军也只是一个学院的院长而已。”

    乌解羽沉默下来,李遂古的眼神变得幽深,他望着天际的白云,轻声说道:“相信我,遇到这种事情,最难过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将军。”

    乌解羽更加沉默,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他。”李遂古收回视线,目光直直落在乌解羽脸上,神情难得严肃。

    乌解羽抿了抿嘴,眼神瞬间转为坚定,她注视着李遂古,声音比眼神更加坚定,“我从未怀疑过。”留下这句话,乌解羽大步走开。

    留下李遂古在原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再次抬头望向天际,白云悠悠,何时会有――风云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