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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按章办事

    张治卿话音一落,这下众人不敢放肆了,纷纷停下转身看向他。张治卿其名这段时间可是如雷贯耳啊,陛下的皇榜一放,谁人不知新科状元郎的大名。,。

    而当日杨靖在泰和殿亲封他为刑狱司七品按检使,张治卿也是丝毫不怕,毫无经验地一头扎进了官场。此刻的表现也是非常人可比,其果断、威武地就镇住打在一起的众人,手段老辣。

    “本使乃刑狱司按检使,专司江宁城各坊各市的民事争斗,尔等在此打斗,目无法度,其中缘由还不速速道来!”

    百姓们见状元郎来了,而且是来管这事儿的,顿时转向跑了过来,纷纷大喊:“请状元郎为民做主,严惩这恶语伤人、当街行凶的恶少。”

    随后众人更是七嘴八舌讲个不停,根本听不清楚。

    “够了,都停下!你们派个人来说。”

    他们一顿,赶紧把之前那被欺负的布衣青年推了出来。

    “小郎君你快去,去一一陈述给状元郎听,他好为你伸冤。”

    张治卿打眼看去,这人一身读书人的打扮,而且还有些面熟,正要开口问话。

    方才被众人围殴的华服青年终于喘过气来,一直被挤在中心差点没被挤死。这下众人不管他,他才挣脱出来,猛地推开人群,骂骂咧咧地,就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管他的闲事!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治……治卿!”

    张治卿听见有人喊他,意外一看,顿时心里一阵厌恶。眼前人衣冠不整、灰头土脸的,正是广陵郡津门曹家的大公子曹圭,虽然二人没什么交情,但张、曹两家皆是广陵郡望族,所以也多少有些来往。

    不过张治卿素来不喜此人,一副放浪无度、恃强凌弱的纨绔模样,想来百姓们说的恶少定是他曹圭了。

    他那正想着,曹圭认出是张治卿后,忽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故作哭诉。

    “治卿可要为兄弟出气啊,这群刁民竟殴打于我,治卿快下他们入狱,狠狠折磨。哎哟!嘶……”

    张治卿恶心地扒开他,声色不动地说道:“一切问题本使自会秉公处理,你且站立一旁,待此人说明详实!”

    本来那布衣青年很怕曹圭,一直唯唯诺诺,但事已至此,事情不可能善了。心下发狠,不顾曹圭的眼神威胁,将事情一一说来。

    “按检使明察,在下名为曹玉,乃是今岁科举三甲进士,榜上有名。而这恶少曹圭与在下一同入考,却不得题名,于是愤恨在心,处处与我为难,今日更是当街辱骂、殴打在下!”

    原来是新科三甲进士,张治卿心说怪不得方才一见有些面熟。

    依照曹圭那不要脸的德性,见到别人好自然有心作对也不奇怪,但张治卿也有疑惑,遂发问道:“你既为新科进士,按陛下的圣喻,便是大姜的储备官员,如何受人迫害,而不敢言语,不去官府申诉?”

    闻言,曹玉面露苦色,悲从中来。

    “诸位有所不知,玉本是曹圭的书童,家中是为曹家佃户,所以常受欺凌,地位低下。后陛下平广陵,行均田均输法,才分得土地,脱离曹家。

    至武德五年,陛下降下天恩,下令行科举,建学校,玉作书童时书中经义无师自通、熟记于心,又得如此良机,遂入津门县学,一步步走到今天,中了进士。”

    曹玉倒也家世艰苦,说来令人唏嘘,百姓们无不感同身受。

    “可谁知无端惹怒曹圭,招致祸端,玉恐曹家在津门横行霸道,家业庞大,若是反抗,反而牵连家人,故一直忍气吞声。今日实在不能再忍,才吐露实情。”

    张治卿听完所有,也是愤懑于心,暗骂曹圭丢尽世家脸面,毁掉士族清誉,也为曹玉抱不平。

    沉着脸侧身对曹圭问道:“他说得可是句句属实?”

    曹圭还在哎哟喊疼,听见问话无所谓地回道:“是又如何!他们本就低贱,凭什么和咱们平起平坐?”

    “来人,拿下曹圭。此人欺压百姓,威胁迫害朝廷进士,目无法度,事后更是冥顽不灵,嚣张跋扈。即刻押往刑狱司大牢,其罪待本使报呈上官,再行处决!”

    这下可吓坏曹圭了,他没想到张治卿玩真的,要拿他下狱,他想要反抗。

    “啪!啪!”

    “好!好一个状元郎,决断凌厉,毫不拖泥带水,倒是惹人喜欢,不过这处置嘛却有失公允!”

    自从到了现场,金雍象便一言不发,一直看着事态发展,如看戏一般。徐干贴身保护,四周更有他金国的暗卫,所以不用担心安全。

    及至收尾,这才走了出来,语调怪异地说着这些话。

    张治卿皱眉打量着金雍象,一看便知不是常人,语气又不善,便试探问道:“刑狱司办事若有失误,也由都察司监督,而足下是何人,竟大言不惭!”

    “呵呵!”金雍象冷笑一声。

    “听好了,这是我大金国太子殿下,你个小小按检使才是大放厥词,还不见礼。”徐干熟知主子心思,赶紧报上名号。

    竟是一国太子,张治卿心呼稳住,不能慌乱。姜国之事别国就算皇帝来了也无权干涉,况乎一太子耳!张治卿也没见过金雍象,且不知其真假,照行头虽有七分真,但他也不怂。

    “本使只向吾皇行礼,还有姜国政事,于尔何干?”转而对衙役说道:“押上曹圭我们走,回刑狱司。”

    金雍象哪里受过这等气,指着就要走的一干人说道:“站住!今日不给个说法,休想走!”

    哪知张治卿等人停都不停,径直离开,气氛一度尴尬,金雍象愣在原地,面红耳赤。

    “张治卿,你好大的狗胆!”

    话音传去,只听得前方回话。

    “只要是在江宁犯了事的人,莫说你个小小太子管不着,就算你金国皇帝亲自来了,本使也照抓不误!”

    “你……”

    气得金国太子一阵急火攻心。

    竖日。

    重华殿内,刘贤轻步走来,呈上文书。

    “陛下,刑狱司奏疏!”

    杨靖接过打开缓缓一看,面色愈发开心,遂至龙颜大悦。

    刘贤见状躬身轻声问道:“有何喜事?陛下如此高兴!”

    “喜事没有,快事倒有一件!”

    杨靖又继续说道:“刑狱司上疏,昨日张治卿在南城断了一案子,抓了津门曹家的人。为受害者平冤,此时名声大噪,百姓们争相称赞,倒是不负朕所望!”

    这下刘贤疑惑了,不就抓了一曹家子弟么,至于如此夸张。

    杨靖笑笑把文书递给刘贤,他接过看完这才明悟,合着关键不是曹圭,而是张治卿强硬回复金雍象,让陛下心情愉悦。

    “张按检的确值得一赞,只是那金雍象可能怀恨在心。”

    “那咱就看看他如何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