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高屠夫出世
泉州港向外扩散的商道大致有四条，一条沿顺陆路北上，经兴化府入福州府，向北进入福宁州过分水关，入浙江。
第二条也是北上福州府，再沿建江而上，经延平府、建宁府过仙霞关或邵武府进入江西，瓷器商人大多走这条路，因为瓷都景德镇出产最好的瓷器。
第三条南下，经漳州府进入广东。
第四条西进，也就是经过高家堡的这一条，直接由泉州港溯晋江而上走水路，经南安、安溪、永春后上岸，翻过虎豹关进入尤溪，再过永安入汀州，进入江西南部，连通湖广。
然而，闽中山区山贼多如牛毛，商旅宁可绕远广东再回转北上入江西，也不愿走第四条，因为太危险了，只要走进去，十有八九会被劫杀，很难幸免。
其实论路程，进入赣南走尤溪才是最近的，相比绕道广东或福州至少近了上千里，何况还可以走低成本的晋江水道。
在年景好的时候，这条商道其实是很繁忙的，髙才坂巡检司的设立，就是为了扼守这条商道，打击盗匪，稽查走私。
可惜被山贼给闹的不能走了。
这是一座金山，但前提是自己能疏通高家堡至德化虎豹关之间的近百里的商道。
只要山贼肃清，商路安全，商人就会重新走这条路，雁过拔毛，自己的财源，也就有了稳定的保证。
“收税？”
众队长对视了一眼，议论纷纷，他们自记事起，高家堡前面那条路就废弃了，曾经的繁忙对他们来说，毫无感觉。
高羽没给他们讨论的机会，直接起身，喝道：“全体都有，起立！”
众队长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唰”的一下齐齐起立。
高羽直接下令：“刘二虎，你派出哨探队，列出虎豹关至高家堡一段除老仙会外所有的山贼匪帮名录，并排列出剿灭顺序。”
“是！”刘二虎身子一正。
“胡天峰，你派人传信老仙会，就说我高羽缺银子，向他们借银五千两，若是不给，独狼帮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胡天峰身体一正。
“其余所有人各司其责，加强操练，十天之后动手。”
“是！”
……
十天后，鸟铳作坊产出了三十杆制式鸟铳，补充进鸟铳队之后，基本上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缴获鸟铳给替换了，火力焕然一新。
护堡队浩浩荡荡的出发，扑向商道两侧的各个大小山贼窝。高羽需要钱粮、护堡队需要刷经验，他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十一月十七，天龙帮覆灭，斩贼首，缴获白银一千四百两，杀贼四十八人，俘虏二十七人。
十一月十九，黑蛇帮覆灭，缴获白银一千七百两，杀贼三十七人，俘虏三十二人。
十一月二十一，血红会覆灭，斩贼首，缴获白银两千四百两，杀贼二十七人，俘虏四十二人。
十一月二十四，青蛟帮覆灭，斩贼首，缴获白银一千六百两，杀贼十七名，俘虏三十八人。
十一月二十五，长刀阁覆灭，缴获白银一千九百两，杀贼二十一人，俘虏三十七人。
……
就这样从十一月下旬开始一直到十二月初十，整整二十多天，高家堡至虎豹关百里路程两侧的山贼窝，以两天一个的速度覆灭，在高家堡人强大的火力打击下，灰飞烟灭。
与他们的对战，基本就是大炮敲门，刀盾手长矛手突进，鸟铳队弓箭队火力支援，基本上没怎么遇到像样的战斗，两轮火力覆盖，就没有山贼不崩溃的，最后就是一边倒的追杀。
甚至有几窝山贼，高家堡人一出现，他们就自行崩溃，有些逃窜，有些杀了贼首投降，兵不血刃。
历时二十三天，十二窝山贼被灭，震惊了整个闽中山区，捷报像雪片一样飞入延平府，接收报功文书的官员都快麻木了。
为此高羽得了一个外号，“高屠夫”。
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了，被击毙的山贼自不用说，被俘虏以后骨干还要被清理一遍，除非有立功表现。
二十三天，至少有五百山贼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俘虏超过了四百名，被清洗一百多名。
整个商道附近的山贼，都在他的屠刀下慑慑发抖，暂避风头的避风头，去别处落草的去别处落草，他的威名，已经达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程度。
老仙会起初还不愿意“借”银子，但看高家堡摧枯拉朽的气势，被吓的不轻，急忙掏出八千两银子孝敬高羽，以求平安，连借都不敢说。
小窝的山贼还可以迁移到别的地方去，因为高羽只清理商道两侧的山贼，闽中山区很大，能落草的地方多的是。但老仙会上下四百余众，根本迁不走，一旦迁移，整个帮会势必散架。
十二月十五，高羽宣布停止进剿山贼，这让所有的山贼窝都大松了一口气，包括实力最强的老仙会。这二十多天，他们连睡觉都在做噩梦，生怕高家堡的人杀上门。
同时高羽也宣布了一则消息，从现在开始，虎豹关至高家堡的商道，为禁止劫掠区，谁敢劫掠，就是高家堡的敌人。提供劫掠者信息，或者杀死劫掠者，夺回被劫货物者，高家堡会网开一面。
这一下，所有的山贼都离商道远远的，生怕被误会。
如果高家堡只是禁止劫掠，他们倒是不怕，劫完之后把人杀光，鬼知道谁干的，问题就在后面这一条。高家堡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山贼之间都是没有秘密的，同行都知道，这可要了亲命了。
就比如说老仙会，他们惶惶不安，正愁不知道怎么讨好高家堡，如果有人劫掠，他们很乐意出卖劫掠者身份，获取高家堡的好感。
在高家堡的铁血震慑下，百里商道，顿时安全了很多。
商人的嗅觉是十分敏锐的，他们早就嗅到了商道将被疏通的味道，只是没人敢带头吃螃蟹。
高羽于是派出护堡队，就在商道上来回巡逻，如果货物量大，高家堡还会派人护送。一来二去，商队来往都没有出现问题，消息就扩散开了。
刚开始每天就一两个商队，慢慢的增加到了每天十多个。
等到年关将近，每天来往的商队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多个，而且还在迅猛增加。这里原本就是一条繁忙的商道，解除了安全问题之后，恢复繁忙，是水到渠成之事。
但高羽没急着设卡收税，他很有耐心，要等到商道彻底恢复人气才会开始征收。
再者，剿灭十二窝山贼，给高羽贡献了将近两万两银子，两千多石粮食，短时间内，他也不缺钱粮。
在充足的钱粮支撑下，农垦事宜进度很快，在年关将近时招满了二十一个土堡，近一万八千佃农。
鸟铳作坊全力生产，产量每天稳定在四杆鸟铳；炼钢坊再次开工，又弄出了六根钻杆；造炮坊也开工了，建造新式大炮，虽然还是铸铁炮，但高羽仿照后世的拿破仑炮，增加了炮耳，不再是捆在板车上，而是炮耳架在车轴上，这样既方便拖运，也方面瞄准，一共造了三门。
加上原来的三门，大炮的数量增加到了六门。
……
十二月三十，这是甲申年的最后一天。
这一年注定值得纪念，它是崇祯十七年，大顺元年，大西元年，顺治元年。
四个政权先后在华夏大地上或延续，或绽放，或苟延残喘，李自成称帝、张献忠称帝、爱新觉罗福临继位，弘光帝在南京建立南明小朝廷。
短短的一年，发生了太多足以影响天下兴衰的大事。
先是李自成称帝，东征击败最后大明最后一支敢战的孙传庭部后，攻陷北京，坐在了紫禁城的龙椅上。
张献忠见李自成称帝，也急忙兵进四川，在成都称帝。
但李自成的成功有太多偶然的因数，本质上说，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处理吴三桂等降将的问题上，显得过于低能。
于是引发了吴三桂愤而投清，引清兵入关，李自成在一片石激战半日战败，退出北京，将还没坐热的龙椅，又让给了满清。
时至年关，双方都没有心思过年，摩拳擦掌，将在潼关再次一决高下，决定谁才是神州的主人。
这两者不论谁胜谁负，腐败混乱半身不遂的南明，都不是对手。
“大家一起来，敬大人一杯。”
“敬队长！”
“敬羽哥！”
“……”
高家堡，高羽开了一个大宴席，宴请高家堡所有人，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火热。
高兴德坐在主位，高羽、苏青松、王子鸣、王铁山、陈老根、刘二虎、胡天峰、李大田、陈祖荣等人作陪。
这些要么是秀才文人，要么是各个队的队长；旁边还有两桌，都是护堡队的分队长。
再外面几十桌，就是护堡队的队员，还有堡内一些父老了。
高羽举杯，“敬大家！”
这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年关，高羽希望能过的热热闹闹的，为来年讨一个好彩头。
护堡队除了酒限量之外，肉管够，吃管饱，杀了二十五头猪，给每个屯堡都送了一条，剩下的四头留在高家堡，敞开了可劲吃。
热闹到半夜，宾主尽欢，就连俘虏营每人都领到了一碗肉。
吃饱喝足之后，高羽还弄了一个烟花表演，一朵朵烟花飞上天，赞放出绚烂的花火，似梦似真。
第二条也是北上福州府，再沿建江而上，经延平府、建宁府过仙霞关或邵武府进入江西，瓷器商人大多走这条路，因为瓷都景德镇出产最好的瓷器。
第三条南下，经漳州府进入广东。
第四条西进，也就是经过高家堡的这一条，直接由泉州港溯晋江而上走水路，经南安、安溪、永春后上岸，翻过虎豹关进入尤溪，再过永安入汀州，进入江西南部，连通湖广。
然而，闽中山区山贼多如牛毛，商旅宁可绕远广东再回转北上入江西，也不愿走第四条，因为太危险了，只要走进去，十有八九会被劫杀，很难幸免。
其实论路程，进入赣南走尤溪才是最近的，相比绕道广东或福州至少近了上千里，何况还可以走低成本的晋江水道。
在年景好的时候，这条商道其实是很繁忙的，髙才坂巡检司的设立，就是为了扼守这条商道，打击盗匪，稽查走私。
可惜被山贼给闹的不能走了。
这是一座金山，但前提是自己能疏通高家堡至德化虎豹关之间的近百里的商道。
只要山贼肃清，商路安全，商人就会重新走这条路，雁过拔毛，自己的财源，也就有了稳定的保证。
“收税？”
众队长对视了一眼，议论纷纷，他们自记事起，高家堡前面那条路就废弃了，曾经的繁忙对他们来说，毫无感觉。
高羽没给他们讨论的机会，直接起身，喝道：“全体都有，起立！”
众队长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唰”的一下齐齐起立。
高羽直接下令：“刘二虎，你派出哨探队，列出虎豹关至高家堡一段除老仙会外所有的山贼匪帮名录，并排列出剿灭顺序。”
“是！”刘二虎身子一正。
“胡天峰，你派人传信老仙会，就说我高羽缺银子，向他们借银五千两，若是不给，独狼帮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胡天峰身体一正。
“其余所有人各司其责，加强操练，十天之后动手。”
“是！”
……
十天后，鸟铳作坊产出了三十杆制式鸟铳，补充进鸟铳队之后，基本上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缴获鸟铳给替换了，火力焕然一新。
护堡队浩浩荡荡的出发，扑向商道两侧的各个大小山贼窝。高羽需要钱粮、护堡队需要刷经验，他们可就倒了血霉了。
十一月十七，天龙帮覆灭，斩贼首，缴获白银一千四百两，杀贼四十八人，俘虏二十七人。
十一月十九，黑蛇帮覆灭，缴获白银一千七百两，杀贼三十七人，俘虏三十二人。
十一月二十一，血红会覆灭，斩贼首，缴获白银两千四百两，杀贼二十七人，俘虏四十二人。
十一月二十四，青蛟帮覆灭，斩贼首，缴获白银一千六百两，杀贼十七名，俘虏三十八人。
十一月二十五，长刀阁覆灭，缴获白银一千九百两，杀贼二十一人，俘虏三十七人。
……
就这样从十一月下旬开始一直到十二月初十，整整二十多天，高家堡至虎豹关百里路程两侧的山贼窝，以两天一个的速度覆灭，在高家堡人强大的火力打击下，灰飞烟灭。
与他们的对战，基本就是大炮敲门，刀盾手长矛手突进，鸟铳队弓箭队火力支援，基本上没怎么遇到像样的战斗，两轮火力覆盖，就没有山贼不崩溃的，最后就是一边倒的追杀。
甚至有几窝山贼，高家堡人一出现，他们就自行崩溃，有些逃窜，有些杀了贼首投降，兵不血刃。
历时二十三天，十二窝山贼被灭，震惊了整个闽中山区，捷报像雪片一样飞入延平府，接收报功文书的官员都快麻木了。
为此高羽得了一个外号，“高屠夫”。
因为他杀的人太多了，被击毙的山贼自不用说，被俘虏以后骨干还要被清理一遍，除非有立功表现。
二十三天，至少有五百山贼死在他的屠刀之下，俘虏超过了四百名，被清洗一百多名。
整个商道附近的山贼，都在他的屠刀下慑慑发抖，暂避风头的避风头，去别处落草的去别处落草，他的威名，已经达到了能止小儿夜哭的程度。
老仙会起初还不愿意“借”银子，但看高家堡摧枯拉朽的气势，被吓的不轻，急忙掏出八千两银子孝敬高羽，以求平安，连借都不敢说。
小窝的山贼还可以迁移到别的地方去，因为高羽只清理商道两侧的山贼，闽中山区很大，能落草的地方多的是。但老仙会上下四百余众，根本迁不走，一旦迁移，整个帮会势必散架。
十二月十五，高羽宣布停止进剿山贼，这让所有的山贼窝都大松了一口气，包括实力最强的老仙会。这二十多天，他们连睡觉都在做噩梦，生怕高家堡的人杀上门。
同时高羽也宣布了一则消息，从现在开始，虎豹关至高家堡的商道，为禁止劫掠区，谁敢劫掠，就是高家堡的敌人。提供劫掠者信息，或者杀死劫掠者，夺回被劫货物者，高家堡会网开一面。
这一下，所有的山贼都离商道远远的，生怕被误会。
如果高家堡只是禁止劫掠，他们倒是不怕，劫完之后把人杀光，鬼知道谁干的，问题就在后面这一条。高家堡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山贼之间都是没有秘密的，同行都知道，这可要了亲命了。
就比如说老仙会，他们惶惶不安，正愁不知道怎么讨好高家堡，如果有人劫掠，他们很乐意出卖劫掠者身份，获取高家堡的好感。
在高家堡的铁血震慑下，百里商道，顿时安全了很多。
商人的嗅觉是十分敏锐的，他们早就嗅到了商道将被疏通的味道，只是没人敢带头吃螃蟹。
高羽于是派出护堡队，就在商道上来回巡逻，如果货物量大，高家堡还会派人护送。一来二去，商队来往都没有出现问题，消息就扩散开了。
刚开始每天就一两个商队，慢慢的增加到了每天十多个。
等到年关将近，每天来往的商队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多个，而且还在迅猛增加。这里原本就是一条繁忙的商道，解除了安全问题之后，恢复繁忙，是水到渠成之事。
但高羽没急着设卡收税，他很有耐心，要等到商道彻底恢复人气才会开始征收。
再者，剿灭十二窝山贼，给高羽贡献了将近两万两银子，两千多石粮食，短时间内，他也不缺钱粮。
在充足的钱粮支撑下，农垦事宜进度很快，在年关将近时招满了二十一个土堡，近一万八千佃农。
鸟铳作坊全力生产，产量每天稳定在四杆鸟铳；炼钢坊再次开工，又弄出了六根钻杆；造炮坊也开工了，建造新式大炮，虽然还是铸铁炮，但高羽仿照后世的拿破仑炮，增加了炮耳，不再是捆在板车上，而是炮耳架在车轴上，这样既方便拖运，也方面瞄准，一共造了三门。
加上原来的三门，大炮的数量增加到了六门。
……
十二月三十，这是甲申年的最后一天。
这一年注定值得纪念，它是崇祯十七年，大顺元年，大西元年，顺治元年。
四个政权先后在华夏大地上或延续，或绽放，或苟延残喘，李自成称帝、张献忠称帝、爱新觉罗福临继位，弘光帝在南京建立南明小朝廷。
短短的一年，发生了太多足以影响天下兴衰的大事。
先是李自成称帝，东征击败最后大明最后一支敢战的孙传庭部后，攻陷北京，坐在了紫禁城的龙椅上。
张献忠见李自成称帝，也急忙兵进四川，在成都称帝。
但李自成的成功有太多偶然的因数，本质上说，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在处理吴三桂等降将的问题上，显得过于低能。
于是引发了吴三桂愤而投清，引清兵入关，李自成在一片石激战半日战败，退出北京，将还没坐热的龙椅，又让给了满清。
时至年关，双方都没有心思过年，摩拳擦掌，将在潼关再次一决高下，决定谁才是神州的主人。
这两者不论谁胜谁负，腐败混乱半身不遂的南明，都不是对手。
“大家一起来，敬大人一杯。”
“敬队长！”
“敬羽哥！”
“……”
高家堡，高羽开了一个大宴席，宴请高家堡所有人，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火热。
高兴德坐在主位，高羽、苏青松、王子鸣、王铁山、陈老根、刘二虎、胡天峰、李大田、陈祖荣等人作陪。
这些要么是秀才文人，要么是各个队的队长；旁边还有两桌，都是护堡队的分队长。
再外面几十桌，就是护堡队的队员，还有堡内一些父老了。
高羽举杯，“敬大家！”
这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年关，高羽希望能过的热热闹闹的，为来年讨一个好彩头。
护堡队除了酒限量之外，肉管够，吃管饱，杀了二十五头猪，给每个屯堡都送了一条，剩下的四头留在高家堡，敞开了可劲吃。
热闹到半夜，宾主尽欢，就连俘虏营每人都领到了一碗肉。
吃饱喝足之后，高羽还弄了一个烟花表演，一朵朵烟花飞上天，赞放出绚烂的花火，似梦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