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丁龙李虎
丁龙和李虎是同一年进入官场的。
严格算起来，他们俩还是老乡，他们都来自关东的世袭望族的丁家和李家。
二人祖上都有赫赫军功，但那都是前朝旧事了，到了北周末期，随着外戚杨坚夺取了自己亲外甥的皇权，并亲自登上皇帝宝座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
丁家和李家都是原来北齐的贵族。
而大隋就是在北周、北齐和后来的南陈的基础上合并而成的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的。
对于帝国的旧属，历朝历代发生的故事那可是一整部的史记都无法记述完整的啊，所以司马迁做史书的时候都是极其吝啬笔墨的。
但是对于丁李二家来说，都是心中有数的，他们并不指望自己曾经沙场上生死相见的仇敌能够宽待自己，就算是杀头也并不奇怪。
但是隋文帝的伟大和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他的行为处事并不是一般的篡权夺位成功的皇帝一样，他原谅了那些曾经的政敌。
当然也包括北齐旧臣的丁李二家。
而且不仅如此，还允许他们两家能够有机会进入朝廷为国家效力。
不杀之恩，恩同再造。
丁李二家虽然表面上并未表现的感恩戴德感激泣零，但心中却是对大隋朝的亲近感和归属感还是日复一日的建立了起来。
丁龙和李虎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归降二代。
祖上的恩怨和血腥杀戮他们并没有多少真实的记忆，他们生在北齐末年，但是成长在大隋盛世，他们的身上并无多少血性的残忍影子。
他们只想在太平盛世里寻求一条一路平稳上升的路径，可以光宗耀祖灿烂门楣。
他们很幸运。
一起被吏部侍郎裴矩看中，成为了吏部下属清吏司的主事，是吏部侍郎手下最得力的成员之一，负责京城和全国各地的官员的考核。
这个官职职衔并不算高，但是各种原因大家都是懂的，二人年纪轻轻，上升势头无限，在京官员有许多大人物都对二人伸出了橄榄枝，甚至愿意以自己的女儿作为婚配之选。
只是今日二人却是难得好兴致，大晚上的还相邀一起出来夜游长安。
而且更令人跌碎眼镜的是，他们此刻的脚步却在云霄楼门前停了下来。
云霄楼的老鸨一见门口突然来了两位年纪轻轻意气风发一看就是非富则贵的公子哥儿出现，也是当即便从内里远远地迎了上来。
这才是谭金花心目中的潜力客户啊。
谭金花脸上的笑意都要燃烧起来了，那颗黑痣都快要被融化了。
“二位公子，里边请！”
谭金花手里的手绢轻轻在二人面前一撒，一股香风黯然来袭，整个长安城都似乎瞬间变得脂粉香浓醺然欲醉。
“多谢妈妈，我们还在等人。”
丁李二人也是笑意如春，打手作揖，彬彬有礼。
“好呀，两位公子今晚还有邀约其他朋友同来么？”
谭金花的心花已经在炸裂了，这样的客户给她一打，哦，不，十打她都不嫌多哇！
“嗯，妈妈请先自己忙，不用管我们兄弟二人。”
丁李二人笑容可掬，温文有礼，一看就是上流社会受过良好教养的年轻人。
“没事，没事，我陪二位公子一起等候便是！”
谭金花热情极了，这可是大主顾，不能怠慢，她一边赶紧示意身边的如烟亲自进屋中沏茶。
丁李二人对谭金花的热情无可无不可。
他们站在长安城的夜色里。
不时低首细语。
谭金花陪着两人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却还是看见两人没有入内的意思，也是有的心焦了，屋里还有许多客人等着她去招呼，等着她的长袖善舞呢。
于是再次暗中示意如烟留在此处，负责招待两人，自己则先说了一声告辞就进里面去了。
如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但是她不是谭金花，她的心思更加细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二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过，有几个细节她还是有所狐疑的，因为她明明看见好几个原本打算在云霄楼门前下马的熟客，人的脚都已经到地上了，却是看了一眼云霄楼大门方向，却又突然起身，重新上了马车，仿佛只是一个下错了车的乘客。
一个也就罢了。
但是连续三个、四个皆都如此，如烟就难免开始狐疑了啊。
可是狐疑归狐疑，她还是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们今晚是真的只是碰巧路过，下错车而已吧？
如烟想。
但是，当第四个这样的熟客重新上车之后，却在前面长安大舞台大门口下了车，然后进到了里面去了，如烟似乎开始有点懂了。
因为这四个熟客她都认识，都是在京的官员，只是品阶不同而已，而且他们对于狎妓对于歌舞表演一向都是极其热衷的，所以他们的人一出现，如烟就认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她上去迎接，他们全都灰溜溜地溜走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烟开始细细打量身边的两个年轻贵公子，她的多年职业敏感告诉她，这两个年轻人身上似乎有一种正气，一直让人不容易接近的强大气场。
而刚刚那些熟客应该是因为看见了这两人才悄然转场的？
如烟也不动声色。
但是当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熟客也如此这般的转身离开进入了长安大舞台之后，如烟确定，自己应该懂了。
这两个贵公子并不是自己的目标客户，而是，而是来捣乱的？
这一想，如烟觉得非同小可。
她跟身边的小姐妹示意了一个眼神之后，便转身进入了云霄楼。
“你说什么？”
谭金花对如烟的汇报也是大吃一惊。
“谭妈妈，如烟怀疑，门口那两个年轻贵公子不是来逛青楼的，而是来坏我们好事的。”
如烟很肯定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你确定？”
谭金花将信将疑。
“基本可以确定，不信谭妈妈可以从这里暗中观察一下，便知如烟所言是否属实了。”
如烟说着示意谭金花走到二楼窗口处，将窗帘轻轻掀开一角。
刚好可以看到楼下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就在谭金花目光投下去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跟如烟描述的一模一样的场景。
又一个熟客明明已经在门口下了车，似乎看见了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后立即就假装下错了车一样，转身就重新上车，离开了，然后却在前方不远处的长安大舞台门口下了车。
又成了长安大舞台的客户了！
“看来你说的没错，如烟。”
谭金花将掀起的窗帘轻轻放下，对身边的如烟说道。
“我们要怎么办？”
如烟看着谭金花，等候她的指示。
“静观其变。”
其实，谭金花是一下束手无策了。
这两个年轻人是谁？
为什么要如此做？
是谁派他们来的？
而且，看样子，这些熟客似乎都很怕他们俩。
谭金花心中狐疑不已，今晚招呼客人的心思立即就彻底冷却了下去。
云霄楼门口有这两尊门神在，那些熟客大客户就别想进来。
这可急坏了谭金花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一定是秦歌那贱人暗中干的好事！
谭金花看了长安大舞台方向一眼，牙齿咬得狠狠响。
严格算起来，他们俩还是老乡，他们都来自关东的世袭望族的丁家和李家。
二人祖上都有赫赫军功，但那都是前朝旧事了，到了北周末期，随着外戚杨坚夺取了自己亲外甥的皇权，并亲自登上皇帝宝座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
丁家和李家都是原来北齐的贵族。
而大隋就是在北周、北齐和后来的南陈的基础上合并而成的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的。
对于帝国的旧属，历朝历代发生的故事那可是一整部的史记都无法记述完整的啊，所以司马迁做史书的时候都是极其吝啬笔墨的。
但是对于丁李二家来说，都是心中有数的，他们并不指望自己曾经沙场上生死相见的仇敌能够宽待自己，就算是杀头也并不奇怪。
但是隋文帝的伟大和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他的行为处事并不是一般的篡权夺位成功的皇帝一样，他原谅了那些曾经的政敌。
当然也包括北齐旧臣的丁李二家。
而且不仅如此，还允许他们两家能够有机会进入朝廷为国家效力。
不杀之恩，恩同再造。
丁李二家虽然表面上并未表现的感恩戴德感激泣零，但心中却是对大隋朝的亲近感和归属感还是日复一日的建立了起来。
丁龙和李虎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归降二代。
祖上的恩怨和血腥杀戮他们并没有多少真实的记忆，他们生在北齐末年，但是成长在大隋盛世，他们的身上并无多少血性的残忍影子。
他们只想在太平盛世里寻求一条一路平稳上升的路径，可以光宗耀祖灿烂门楣。
他们很幸运。
一起被吏部侍郎裴矩看中，成为了吏部下属清吏司的主事，是吏部侍郎手下最得力的成员之一，负责京城和全国各地的官员的考核。
这个官职职衔并不算高，但是各种原因大家都是懂的，二人年纪轻轻，上升势头无限，在京官员有许多大人物都对二人伸出了橄榄枝，甚至愿意以自己的女儿作为婚配之选。
只是今日二人却是难得好兴致，大晚上的还相邀一起出来夜游长安。
而且更令人跌碎眼镜的是，他们此刻的脚步却在云霄楼门前停了下来。
云霄楼的老鸨一见门口突然来了两位年纪轻轻意气风发一看就是非富则贵的公子哥儿出现，也是当即便从内里远远地迎了上来。
这才是谭金花心目中的潜力客户啊。
谭金花脸上的笑意都要燃烧起来了，那颗黑痣都快要被融化了。
“二位公子，里边请！”
谭金花手里的手绢轻轻在二人面前一撒，一股香风黯然来袭，整个长安城都似乎瞬间变得脂粉香浓醺然欲醉。
“多谢妈妈，我们还在等人。”
丁李二人也是笑意如春，打手作揖，彬彬有礼。
“好呀，两位公子今晚还有邀约其他朋友同来么？”
谭金花的心花已经在炸裂了，这样的客户给她一打，哦，不，十打她都不嫌多哇！
“嗯，妈妈请先自己忙，不用管我们兄弟二人。”
丁李二人笑容可掬，温文有礼，一看就是上流社会受过良好教养的年轻人。
“没事，没事，我陪二位公子一起等候便是！”
谭金花热情极了，这可是大主顾，不能怠慢，她一边赶紧示意身边的如烟亲自进屋中沏茶。
丁李二人对谭金花的热情无可无不可。
他们站在长安城的夜色里。
不时低首细语。
谭金花陪着两人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却还是看见两人没有入内的意思，也是有的心焦了，屋里还有许多客人等着她去招呼，等着她的长袖善舞呢。
于是再次暗中示意如烟留在此处，负责招待两人，自己则先说了一声告辞就进里面去了。
如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但是她不是谭金花，她的心思更加细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二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过，有几个细节她还是有所狐疑的，因为她明明看见好几个原本打算在云霄楼门前下马的熟客，人的脚都已经到地上了，却是看了一眼云霄楼大门方向，却又突然起身，重新上了马车，仿佛只是一个下错了车的乘客。
一个也就罢了。
但是连续三个、四个皆都如此，如烟就难免开始狐疑了啊。
可是狐疑归狐疑，她还是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们今晚是真的只是碰巧路过，下错车而已吧？
如烟想。
但是，当第四个这样的熟客重新上车之后，却在前面长安大舞台大门口下了车，然后进到了里面去了，如烟似乎开始有点懂了。
因为这四个熟客她都认识，都是在京的官员，只是品阶不同而已，而且他们对于狎妓对于歌舞表演一向都是极其热衷的，所以他们的人一出现，如烟就认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她上去迎接，他们全都灰溜溜地溜走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如烟开始细细打量身边的两个年轻贵公子，她的多年职业敏感告诉她，这两个年轻人身上似乎有一种正气，一直让人不容易接近的强大气场。
而刚刚那些熟客应该是因为看见了这两人才悄然转场的？
如烟也不动声色。
但是当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熟客也如此这般的转身离开进入了长安大舞台之后，如烟确定，自己应该懂了。
这两个贵公子并不是自己的目标客户，而是，而是来捣乱的？
这一想，如烟觉得非同小可。
她跟身边的小姐妹示意了一个眼神之后，便转身进入了云霄楼。
“你说什么？”
谭金花对如烟的汇报也是大吃一惊。
“谭妈妈，如烟怀疑，门口那两个年轻贵公子不是来逛青楼的，而是来坏我们好事的。”
如烟很肯定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你确定？”
谭金花将信将疑。
“基本可以确定，不信谭妈妈可以从这里暗中观察一下，便知如烟所言是否属实了。”
如烟说着示意谭金花走到二楼窗口处，将窗帘轻轻掀开一角。
刚好可以看到楼下门口的两个年轻人。
就在谭金花目光投下去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跟如烟描述的一模一样的场景。
又一个熟客明明已经在门口下了车，似乎看见了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后立即就假装下错了车一样，转身就重新上车，离开了，然后却在前方不远处的长安大舞台门口下了车。
又成了长安大舞台的客户了！
“看来你说的没错，如烟。”
谭金花将掀起的窗帘轻轻放下，对身边的如烟说道。
“我们要怎么办？”
如烟看着谭金花，等候她的指示。
“静观其变。”
其实，谭金花是一下束手无策了。
这两个年轻人是谁？
为什么要如此做？
是谁派他们来的？
而且，看样子，这些熟客似乎都很怕他们俩。
谭金花心中狐疑不已，今晚招呼客人的心思立即就彻底冷却了下去。
云霄楼门口有这两尊门神在，那些熟客大客户就别想进来。
这可急坏了谭金花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一定是秦歌那贱人暗中干的好事！
谭金花看了长安大舞台方向一眼，牙齿咬得狠狠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