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郑郎君
“苏兄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方才沈户与王子山过来寻衅时的场景。”苏仪目光望向那边的沈户，“在苏某看来，这沈户倒显得有些虚伪了……”
郑信饶有兴趣地问道：“苏兄此话从何说起？”
苏仪笑笑：“依照郑兄方才所言，这沈户心里应是记恨郑兄的，可是当他过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笑容，若不是那王子山后来出言讥讽，在下还真的以为郑兄与他们是好友呢……”
“呵呵，苏兄所言甚是。”郑信也笑了起来，“其实自从春风楼那件事过后，在下便明显感觉到沈户的敌意，只是令在下感到奇怪的是，这沈户每每遇见在下皆是笑着说话，旁人不知实情，皆以为在下与他关系甚好，苏兄方才说沈户虚伪，倒是一语道破……”
郑信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下，抬头望望那边的王子山：“其实在下担心的倒不是沈户，沈户这人虽然有些跋扈，但说到底还是个文人，我与他之间也不过是文人相轻罢了，怎么说，也到不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不过那个王子山……似乎总在背后煽风点火。”
苏仪挑了挑眉，轻声道：“那郑兄以后得多提防点他了……”
郑信点了点头。
此话说完，郑信便不再提起此事，随后笑着与苏仪又谈起了别的话题，言谈间有说有笑，但是让离得不远的王子山觉得有些奇怪，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沈户。
沈户随后回过头望了一眼，恰好见到这一幕。
王子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说道：“看来他们关系甚是不错。”
沈户眉梢微微一挑，有些疑惑道：“倒是没听说郑信有这么一个穷酸书生的朋友。”
王子山眯起双眼，往前凑了一些，小声说道：“沈兄，要不要在下去查一下这书生的来历？”
沈户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挥了挥手：“算了，一个穷酸书生罢了，无甚稀奇的。”
王子山附和地应了一声，却还是偷偷多注意了几眼苏仪。
过了一会儿，沈户望了望窗外，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将手中的吃食放下，站了起来：“子山，走吧。”
王子山随即起身，与沈户离开了望江楼。
在他们二人离开后不久，望江楼也到了最繁忙的时候，楼下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苏仪望了望窗外，想着出来也有些时辰了，不知裴婶她们粢饭卖的如何了，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这时候，郑信突然说道：“苏兄，倒是有件事忘与你说了，家父前些时日曾偶然尝过这粢饭，甚是喜爱，在下便想与苏兄商量一下，可否劳烦裴记明日为在下府上送上一百份粢饭，价钱倒是好商量。”
“这倒无事，只是郑兄为何需要一百份这么多？”
“府上人多，还需送些给亲戚尝尝。”
苏仪心里自然明白郑信的用意，望了望他，随后作揖道：“苏某替裴记多谢郑兄了。”
郑信忙将苏仪扶起：“苏兄误会了。”
“不不，该谢的。”
说起粢饭，苏仪倒是想起一件事，思虑片刻，他望望郑信：“郑兄，苏某倒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兄勿需客气，尽管直言。”
“可否帮苏某找一些碱石？”
“碱石……”郑信想了想，随后说道：“碱石在下确实知道一些，似乎只有药商那边才有，我郑家倒是有一个亲戚是做这营生的。”
郑信顿了一下，望望苏仪：“苏兄既然需要的不多，这事便包在郑某身上了。”
苏仪点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苏某便先告辞了，多谢郑兄的热情款待。”
说完，拱了拱手，往楼下走去。
郑信盘腿坐在二楼，望着苏仪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随后又低头皱眉沉思，过了片刻，他突然轻声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起身与家奴赵三离开了望江楼。
回府的路上，郑信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那个家奴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主仆二人走进了集贤坊的第三曲巷里时，郑信突然停下了脚步。
“赵三，你觉得苏仪此人……如何？”
“回郎君，赵三不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敢说？”郑信继续往前走着。
“郎君，赵三只是觉得那位苏郎君有些奇怪。”奴仆跟了上去。
“哪里奇怪了？”
“方才沈户与王子山过来寻郎君麻烦的时候，郎君与那王子山说着话，或许没注意到苏郎君……”
郑信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问道：“苏兄在作甚？”
“呃……那位苏郎君还在淡然地吃着馄饨呢。”
郑信明显怔了一下，一脸迟疑道：“吃着馄饨……”
“是啊，郎君，赵三可是真未见过像苏郎君这般的人，按说那沈户来历不小，他的舅舅可是崔别驾，便连郎君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可这苏郎君却是这般从容……呃，赵三真是说不清楚。”
“或许是苏兄当时并不知道沈户的来历？”
郑信这话一说出口，忽然想起苏仪后来即便知道了，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未有什么惊慌的表现，随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方才苏仪说过的一些话。
“在下衣着寒酸，也确实是个白丁，呵呵。”
“还是同窗……”
“如此说来，倒有些文人相轻了。”
……
想起这些，郑信不由轻轻笑了笑，心中同时暗忖，这苏兄确实与众不同了些，身上还有着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淡泊性子，谈吐之间也是新奇有趣，对于王子山说其是寒酸白丁的羞辱之言，也没有表现出不忿的神色，着实让人疑惑不已。
“其实吧，赵三觉得那位苏郎君与郎君有些相似呢……”
“是吗？”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快要到了郑府。
郑信望了望不远处郑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挑了挑眉。
“赵三，你觉得苏兄这人……值得结交吗？”
奴仆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赵三不知。”
“不知……”
郑信愣在原地，过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随后对身后的奴仆赵三说道：“苏兄不是说过裴记的事情吗，明日你去将福来酒肆的高掌柜请过来吧……”
“没什么，只是想起方才沈户与王子山过来寻衅时的场景。”苏仪目光望向那边的沈户，“在苏某看来，这沈户倒显得有些虚伪了……”
郑信饶有兴趣地问道：“苏兄此话从何说起？”
苏仪笑笑：“依照郑兄方才所言，这沈户心里应是记恨郑兄的，可是当他过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笑容，若不是那王子山后来出言讥讽，在下还真的以为郑兄与他们是好友呢……”
“呵呵，苏兄所言甚是。”郑信也笑了起来，“其实自从春风楼那件事过后，在下便明显感觉到沈户的敌意，只是令在下感到奇怪的是，这沈户每每遇见在下皆是笑着说话，旁人不知实情，皆以为在下与他关系甚好，苏兄方才说沈户虚伪，倒是一语道破……”
郑信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下，抬头望望那边的王子山：“其实在下担心的倒不是沈户，沈户这人虽然有些跋扈，但说到底还是个文人，我与他之间也不过是文人相轻罢了，怎么说，也到不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不过那个王子山……似乎总在背后煽风点火。”
苏仪挑了挑眉，轻声道：“那郑兄以后得多提防点他了……”
郑信点了点头。
此话说完，郑信便不再提起此事，随后笑着与苏仪又谈起了别的话题，言谈间有说有笑，但是让离得不远的王子山觉得有些奇怪，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沈户。
沈户随后回过头望了一眼，恰好见到这一幕。
王子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说道：“看来他们关系甚是不错。”
沈户眉梢微微一挑，有些疑惑道：“倒是没听说郑信有这么一个穷酸书生的朋友。”
王子山眯起双眼，往前凑了一些，小声说道：“沈兄，要不要在下去查一下这书生的来历？”
沈户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挥了挥手：“算了，一个穷酸书生罢了，无甚稀奇的。”
王子山附和地应了一声，却还是偷偷多注意了几眼苏仪。
过了一会儿，沈户望了望窗外，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将手中的吃食放下，站了起来：“子山，走吧。”
王子山随即起身，与沈户离开了望江楼。
在他们二人离开后不久，望江楼也到了最繁忙的时候，楼下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苏仪望了望窗外，想着出来也有些时辰了，不知裴婶她们粢饭卖的如何了，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这时候，郑信突然说道：“苏兄，倒是有件事忘与你说了，家父前些时日曾偶然尝过这粢饭，甚是喜爱，在下便想与苏兄商量一下，可否劳烦裴记明日为在下府上送上一百份粢饭，价钱倒是好商量。”
“这倒无事，只是郑兄为何需要一百份这么多？”
“府上人多，还需送些给亲戚尝尝。”
苏仪心里自然明白郑信的用意，望了望他，随后作揖道：“苏某替裴记多谢郑兄了。”
郑信忙将苏仪扶起：“苏兄误会了。”
“不不，该谢的。”
说起粢饭，苏仪倒是想起一件事，思虑片刻，他望望郑信：“郑兄，苏某倒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苏兄勿需客气，尽管直言。”
“可否帮苏某找一些碱石？”
“碱石……”郑信想了想，随后说道：“碱石在下确实知道一些，似乎只有药商那边才有，我郑家倒是有一个亲戚是做这营生的。”
郑信顿了一下，望望苏仪：“苏兄既然需要的不多，这事便包在郑某身上了。”
苏仪点点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苏某便先告辞了，多谢郑兄的热情款待。”
说完，拱了拱手，往楼下走去。
郑信盘腿坐在二楼，望着苏仪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随后又低头皱眉沉思，过了片刻，他突然轻声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起身与家奴赵三离开了望江楼。
回府的路上，郑信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那个家奴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主仆二人走进了集贤坊的第三曲巷里时，郑信突然停下了脚步。
“赵三，你觉得苏仪此人……如何？”
“回郎君，赵三不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敢说？”郑信继续往前走着。
“郎君，赵三只是觉得那位苏郎君有些奇怪。”奴仆跟了上去。
“哪里奇怪了？”
“方才沈户与王子山过来寻郎君麻烦的时候，郎君与那王子山说着话，或许没注意到苏郎君……”
郑信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问道：“苏兄在作甚？”
“呃……那位苏郎君还在淡然地吃着馄饨呢。”
郑信明显怔了一下，一脸迟疑道：“吃着馄饨……”
“是啊，郎君，赵三可是真未见过像苏郎君这般的人，按说那沈户来历不小，他的舅舅可是崔别驾，便连郎君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可这苏郎君却是这般从容……呃，赵三真是说不清楚。”
“或许是苏兄当时并不知道沈户的来历？”
郑信这话一说出口，忽然想起苏仪后来即便知道了，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未有什么惊慌的表现，随后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方才苏仪说过的一些话。
“在下衣着寒酸，也确实是个白丁，呵呵。”
“还是同窗……”
“如此说来，倒有些文人相轻了。”
……
想起这些，郑信不由轻轻笑了笑，心中同时暗忖，这苏兄确实与众不同了些，身上还有着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淡泊性子，谈吐之间也是新奇有趣，对于王子山说其是寒酸白丁的羞辱之言，也没有表现出不忿的神色，着实让人疑惑不已。
“其实吧，赵三觉得那位苏郎君与郎君有些相似呢……”
“是吗？”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快要到了郑府。
郑信望了望不远处郑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挑了挑眉。
“赵三，你觉得苏兄这人……值得结交吗？”
奴仆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赵三不知。”
“不知……”
郑信愣在原地，过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随后对身后的奴仆赵三说道：“苏兄不是说过裴记的事情吗，明日你去将福来酒肆的高掌柜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