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回洞庭湖
看着面前清澈的湖水，秦万年不由有些恍惚，不知不觉已经四年没有回到这里了。
与卿无双分别后，秦万年悄悄穿过吐谷浑回到大唐，没有惊动驻守吐谷浑的李大亮。
虽得到秦明章书信，从中得知回朝不会获罪，秦万年仍然选择先回一趟洞庭湖。在这里，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实现了第一个想法，又得到了堂主的悉心教诲。而现在，秦万年感到了几分迷茫，他需要回到这里，找到自己的初心。
一切都有了不小的改变，比如……
“老陈，你这该是有4个月了吧？”秦万年一脸认真，双手夸张地丈量着陈玄奖的腹肚。
四年前的陈玄奖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而如今已是身形发福，有了几分贵气。
“你啊你，怪不得他们都不想来迎你呢……”陈玄奖哈哈大笑。
说罢，两人向着岳州城外的一个村落走去。
“这些年呐，水运行的生意不错，江南道小半的水运生意都是我们的。但是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也就离开了水运行，自己去种地或是做些买卖。这些人虽是自己干，但也总是跟我们打交道，一来二去洞庭湖边上倒是多了不少良田村舍。对了，万年，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陈玄奖随口问道，左手下意识地磨起了手上的玉扳指。
“也就是回来闭关一阵，静一静，然后就该去向朝廷请罪。”
“请罪？”陈玄奖并不了解秦万年的离开影盟后的经历，听到“请罪”不免有些不安，富甲一方的他早已不再有当年直面刺史的勇气。
“嗨，此事说来话长。周海还在城里吗？石老沈凡他们……还有狗子狗剩那两小子，哦，不对，是文杰和国辉。”
“周海估计是守着他的药铺准备过一辈子了，文杰跟着我做生意倒也有点样子了，就是国辉那个臭小子，非说要学你，跟在沈凡后面练武！你说说，你这样的是沈凡能教出来的？”提起身边的人，陈玄奖有些絮叨。
说着说着，陈玄奖忽然问道：“你跟老蝎子有联系吗？”
“石老？没有。”秦万年摇摇头。
“这老蝎子也不知道玩什么把戏，水运行步入正轨后，他就带着一半的护卫人手上了君山岛，没过多久就把住在君山岛上的人全都迁了出来。按说那地方天天蚊虫蔽日，迁出来也不是坏事，可那之后其他人就不让上岛了，也就我们几个老人手可以上去看看。”
像是在宣泄不满，陈玄奖继续说道：“我去过几趟，老蝎子让他的手下李桢负责操练人手，但我和沈凡居然都不能控制。若不是他每个月都让我们上去看一看，我都怀疑他准备重操旧业了……”
秦万年心中一紧，问道：“他们占了整个君山岛？”
“没错……哦，你原来练功的那座峰还是禁地。对了，老蝎子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时不时卧床半个月。可就是这样，他还是不让我们动那些人手，说是要等你回来，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秦万年摇摇头，这个石笑阳还真是个怪人。
湖边的村落并不大，却也有家食肆，两人刚一坐下，伙计就接连端来七八个菜。
“没看出来啊，这简陋的地方吃食倒是精致。”秦万年看着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品，感慨道。
“这些菜呀，有些是店家做的，有些是我让人去岳州城云梦楼买来的，可都是岳州最美味的佳肴了！”陈玄奖语气带着一丝炫耀。
秦万年没想到简单一餐饭却有如此铺排，再看看陈玄奖身上金银玉饰一概不缺，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随意吃了几口菜，假意看向屋外，开口问道：“洞庭湖成功如此，影盟这几年该是消除了不少匪患了吧？”
等了一阵没见回复，秦万年不由奇怪地回过头看向陈玄奖。
陈玄奖摇摇头：“除此地之外，再无成例。”
“为何？”
陈玄奖叹口气：“你啊，总把问题想得如此简单……”
“这怎么是我想的简单？只要能吃饱饭，谁愿意当流寇乱民？那些……”
话刚说一半，陈玄奖抬手止住了秦万年的话头。
“你可知为了帮助水运行步入正轨，蚁穴动用了多少资源？近乎一年的接济才让水运行堪堪盈利！若仅仅是此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成就此事需要多少机缘巧合？”
“你先是取信流民，而后借‘君山岛主人’多年威名和一身绝技慑服水匪这些便难以复制。而后岳州官府对我等防备重重，水运行发展一度陷入困境，你却机缘巧合救下荆州都督之女。荆州地区官府大力支持，这才让水运行得到各个官府认可。”
“其他不说，我便问你，影子中身手如你这般的有几人？一百？还是两百？而你知天下州县几何？流民几多？”
陈玄奖说得有些激动，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秦万年思有所感：“在哪试了？”
“鄱阳湖，聚集流民近千，水匪设伏截杀，伤亡惨重，蚂蚁死14人，影子死2人。此后蚂蚁再入鄱阳湖劝说，均被流民水匪殴打，或死或伤。”
“杭州吴山，山匪流民汇聚，不聊官府引兵冲杀，蚂蚁6人仅逃出2人。事后，幸存的蚂蚁和影子均被指为官府密探，全部被杀。”
“博州……蚂蚁7人……滑州……蚂蚁8人……宣州……蚂蚁2人，影子1人……多少英魂呐！”
秦万年越听越震惊，这么些年，他从未想过当年做成的这件事原是如此艰难。
“且因这些作为，官府似有察觉，接连破坏了蚁穴多处联络点。半年前总坛便已下令，终止一切此类行动。”
“就没有一例成功？”
“有两处小成，不过生意并不好，只能勉强度日，且人数甚至不到百人。”
秦万年不由默然。
“武士彟过世了。”陈玄奖忽然冒出一句。
“武士彟？哪个地方的联络人？”
“不是影盟的，是当年荆州都督，武士彟。”
“可我不认……哦，是他。”嘴上说着，秦万年却想起了当年救下的那个可爱的女娃。
“去年走的，还好现在我们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官府的支持。”陈玄奖看了眼秦万年，有意把话题往旁边扯。
“那个武华姑呢？”
陈玄奖心中暗叹，随口说道：“倒不清楚，似乎跟家眷回了河东老家。”
秦万年没有注意陈玄奖的神色，长出一口气感慨道：“真是世事多变啊，咱们去看看石老吧，总得问问他想让我做什么……”
给读者的话:
放假太久了，看了好多东西，发现开头第一卷写得太急了，而且疏漏不少。
现在改起来太麻烦，等全部写完再改好了，估计会把第一卷扩写成两卷
与卿无双分别后，秦万年悄悄穿过吐谷浑回到大唐，没有惊动驻守吐谷浑的李大亮。
虽得到秦明章书信，从中得知回朝不会获罪，秦万年仍然选择先回一趟洞庭湖。在这里，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实现了第一个想法，又得到了堂主的悉心教诲。而现在，秦万年感到了几分迷茫，他需要回到这里，找到自己的初心。
一切都有了不小的改变，比如……
“老陈，你这该是有4个月了吧？”秦万年一脸认真，双手夸张地丈量着陈玄奖的腹肚。
四年前的陈玄奖还是一副瘦弱的样子，而如今已是身形发福，有了几分贵气。
“你啊你，怪不得他们都不想来迎你呢……”陈玄奖哈哈大笑。
说罢，两人向着岳州城外的一个村落走去。
“这些年呐，水运行的生意不错，江南道小半的水运生意都是我们的。但是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也就离开了水运行，自己去种地或是做些买卖。这些人虽是自己干，但也总是跟我们打交道，一来二去洞庭湖边上倒是多了不少良田村舍。对了，万年，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陈玄奖随口问道，左手下意识地磨起了手上的玉扳指。
“也就是回来闭关一阵，静一静，然后就该去向朝廷请罪。”
“请罪？”陈玄奖并不了解秦万年的离开影盟后的经历，听到“请罪”不免有些不安，富甲一方的他早已不再有当年直面刺史的勇气。
“嗨，此事说来话长。周海还在城里吗？石老沈凡他们……还有狗子狗剩那两小子，哦，不对，是文杰和国辉。”
“周海估计是守着他的药铺准备过一辈子了，文杰跟着我做生意倒也有点样子了，就是国辉那个臭小子，非说要学你，跟在沈凡后面练武！你说说，你这样的是沈凡能教出来的？”提起身边的人，陈玄奖有些絮叨。
说着说着，陈玄奖忽然问道：“你跟老蝎子有联系吗？”
“石老？没有。”秦万年摇摇头。
“这老蝎子也不知道玩什么把戏，水运行步入正轨后，他就带着一半的护卫人手上了君山岛，没过多久就把住在君山岛上的人全都迁了出来。按说那地方天天蚊虫蔽日，迁出来也不是坏事，可那之后其他人就不让上岛了，也就我们几个老人手可以上去看看。”
像是在宣泄不满，陈玄奖继续说道：“我去过几趟，老蝎子让他的手下李桢负责操练人手，但我和沈凡居然都不能控制。若不是他每个月都让我们上去看一看，我都怀疑他准备重操旧业了……”
秦万年心中一紧，问道：“他们占了整个君山岛？”
“没错……哦，你原来练功的那座峰还是禁地。对了，老蝎子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时不时卧床半个月。可就是这样，他还是不让我们动那些人手，说是要等你回来，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秦万年摇摇头，这个石笑阳还真是个怪人。
湖边的村落并不大，却也有家食肆，两人刚一坐下，伙计就接连端来七八个菜。
“没看出来啊，这简陋的地方吃食倒是精致。”秦万年看着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品，感慨道。
“这些菜呀，有些是店家做的，有些是我让人去岳州城云梦楼买来的，可都是岳州最美味的佳肴了！”陈玄奖语气带着一丝炫耀。
秦万年没想到简单一餐饭却有如此铺排，再看看陈玄奖身上金银玉饰一概不缺，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随意吃了几口菜，假意看向屋外，开口问道：“洞庭湖成功如此，影盟这几年该是消除了不少匪患了吧？”
等了一阵没见回复，秦万年不由奇怪地回过头看向陈玄奖。
陈玄奖摇摇头：“除此地之外，再无成例。”
“为何？”
陈玄奖叹口气：“你啊，总把问题想得如此简单……”
“这怎么是我想的简单？只要能吃饱饭，谁愿意当流寇乱民？那些……”
话刚说一半，陈玄奖抬手止住了秦万年的话头。
“你可知为了帮助水运行步入正轨，蚁穴动用了多少资源？近乎一年的接济才让水运行堪堪盈利！若仅仅是此也就罢了，你可知道成就此事需要多少机缘巧合？”
“你先是取信流民，而后借‘君山岛主人’多年威名和一身绝技慑服水匪这些便难以复制。而后岳州官府对我等防备重重，水运行发展一度陷入困境，你却机缘巧合救下荆州都督之女。荆州地区官府大力支持，这才让水运行得到各个官府认可。”
“其他不说，我便问你，影子中身手如你这般的有几人？一百？还是两百？而你知天下州县几何？流民几多？”
陈玄奖说得有些激动，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秦万年思有所感：“在哪试了？”
“鄱阳湖，聚集流民近千，水匪设伏截杀，伤亡惨重，蚂蚁死14人，影子死2人。此后蚂蚁再入鄱阳湖劝说，均被流民水匪殴打，或死或伤。”
“杭州吴山，山匪流民汇聚，不聊官府引兵冲杀，蚂蚁6人仅逃出2人。事后，幸存的蚂蚁和影子均被指为官府密探，全部被杀。”
“博州……蚂蚁7人……滑州……蚂蚁8人……宣州……蚂蚁2人，影子1人……多少英魂呐！”
秦万年越听越震惊，这么些年，他从未想过当年做成的这件事原是如此艰难。
“且因这些作为，官府似有察觉，接连破坏了蚁穴多处联络点。半年前总坛便已下令，终止一切此类行动。”
“就没有一例成功？”
“有两处小成，不过生意并不好，只能勉强度日，且人数甚至不到百人。”
秦万年不由默然。
“武士彟过世了。”陈玄奖忽然冒出一句。
“武士彟？哪个地方的联络人？”
“不是影盟的，是当年荆州都督，武士彟。”
“可我不认……哦，是他。”嘴上说着，秦万年却想起了当年救下的那个可爱的女娃。
“去年走的，还好现在我们已经不再那么需要官府的支持。”陈玄奖看了眼秦万年，有意把话题往旁边扯。
“那个武华姑呢？”
陈玄奖心中暗叹，随口说道：“倒不清楚，似乎跟家眷回了河东老家。”
秦万年没有注意陈玄奖的神色，长出一口气感慨道：“真是世事多变啊，咱们去看看石老吧，总得问问他想让我做什么……”
给读者的话:
放假太久了，看了好多东西，发现开头第一卷写得太急了，而且疏漏不少。
现在改起来太麻烦，等全部写完再改好了，估计会把第一卷扩写成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