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订立赌约
按后世标准，宗顺法师顶多算是个天文爱好者，每天晚上闲来无事，就站在院子里抬头观星，看一下天体运行是否正常，附带着卜一下吉凶，至于有用没用，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但是莫思凡突然问道为什么会有月圆月亏，他顶多只有观测，却是解释不出来。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天道循环，自有定数，此乃上天定规，凡人不得而知。”
“好一个凡人不得而知。那么为什么会有寒暑避易，为什么夏夜短，冬夜长，为什么太阳永远东升西落，天空为什么是蓝的，何以会打雷闪电，雨雪从何而来，法师也定然是解释不出了？”
宗顺法师额头上不禁冒出些汗来，天可怜见，他不过是个天文爱好者而已，要他回答这么多问题，实在是太为难他了。当然了，放在古代，他就是权威，相对于无数愚昧无知的百姓来说，他会看天象，无疑比绝大多数人要懂得多。但也就是相对而言，要是比知识，当然是没办法跟莫思凡相提并论的。
他挣扎着，强行分辩道：“这些都是天道，自古皆然，神仙佛祖管着的，你我不知，亦不奇怪。”
“错，你不知，我却知道。这就是天机，我已参透天机，宇宙万物，尽皆有所解释。你不能解释的，不代表我解释不出来。”
“好一个狂妄的后辈小子，”监寺宗喜怒道，“你才多少年岁，也敢说这种大话？”
“是不是大话，咱们打个赌便知道了。”
“怎么赌？”
“我夜观天象，算定三日后的正午必有一次天狗食日，到时候天地昏暗，百鸟归巢，整个关中大平原皆可见到。咱们就以这个来打赌，可以立一个赌约，以五千两银子为注。若是我输了，五千两权当香火钱捐给贵寺，你们尽可以随便嘲笑，我所学不精，受嘲也是活该。若是我赢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但要你们承认我所言非虚，所谓天道循环，也是可以观测出来的。那么我之前所说的地震之事，也决非信口胡说，那五千两我愿意拿出来作为赈灾之用，与此同时，华严寺也得出动僧众，拿出米粮，协助抗震救灾。你们答不答应？”
所谓天狗食日，也就是日食，古人不知天体运行原理，自然穿凿附会出许多传说。宗顺法师精于天象，所谓七星连珠、白虹贯日之类的，那是张口就来，但是要他预测日食，无疑超出了他的能力。如果莫思凡能算出这个，那确实是很了不起。反正这个赌约对华严寺来说并没有多少损失，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双方谈妥，莫思凡便令虞万里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宗顺法师。这是抵押的一部分赌金，反正那五千两银子无论输赢，莫思凡都是要拿出来的，区别无非是塑寺里的金身菩萨还是赈济百姓罢了。此刻并没有什么公证人，但华严寺里都是些有道高僧，倒也不怕他们贪墨。
赌约订立完毕，莫思凡便躬身告辞，宗顺法师原本有意留他在禅房里居住数日，他觉得这年轻人虽然狂妄不经，但似乎真有一些才学，留下来聊聊也是可以的。但是莫思凡无意住在这里，再说了，他带着那么多女眷，也不方便留宿。如果宗顺法师有事，尽可以派人去长安城悦来客栈找他。听他这样说，宗顺法师不好强留，便让知客僧送出门外。
一行人告辞离开华严寺，出得山门，许云依便问道：“莫大哥，真的会有天狗食日？”
“那是当然，我经过长期观测和计算，决不会有错。宗顺法师最擅长天象，我若是能在这件事情上胜出，以后想说服他就容易多了。”
“原来大哥准备这么充分，那我们就放心啦。这汉唐古都果然是人文荟萃之地，所到之处，无不浸润着浓浓的历史韵味。多谢莫大哥带我们来到这里。”
“你们这几天就尽情游玩，好玩的地方多着呢。还有，忘了告诉你们，西安的小吃天下闻名，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太好了，”谢小花欢呼起来，“有得吃又有得玩，这一趟出门可真值。”
众人见她欢呼雀跃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四天，一大早，华严寺上下就忙碌起来，如今举寺都知道来过一个年轻人，口出狂言，号称参透了天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敢公开向住持法师叫板，可算得上无知者无畏了。谁不知道住持法师精研天象，善断吉凶，在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之中甚为有名？如今一个后生小辈就敢上门来挑战住持法师，简直是自取其辱了。
按照那年轻人的说法，今天正午时分，就会出现天狗食日的天象，老实说，没人相信这个无稽之谈，天狗再不济，也是上天神灵，岂是一个凡人能够猜度的？食还是不食，取决于天狗的心情，要说一个凡人提早数天就能观测到，那可真有点令人惊悚了。
不过虽然没人相信，但这种事涉神灵的活动，大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真被人说中了呢。所以一大早，华严寺内就净水洒道，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特别是住持宗顺法师，更是沐浴更衣，以一种极其虔诚的心情来迎接这一奇特天象的到来。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西安城里传扬开来，据说有个年轻人想挑战华严寺的宗顺法师，挑战内容就是法师最精通的观测天象。这等奇事自然吸引了无数的人。一般说来，市井百姓最喜欢传播这些小道消息，更喜欢看人家打赌，至于打赌的内容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有些人说莫思凡当着宗顺法师的面掐指一算，就断定今日正午必定有天狗食日，这种说法太过夸张，信的人并不多。还有人说这年轻人是星宿转世，所以年纪轻轻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就更有些无厘头了。
传闻虽然很多，但是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赌注十分巨大，足以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消息出来后，不少人涌向华严寺，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亲眼见证一下这个赌约是怎样进行的。对于那个年轻人，嗤之以鼻的有之，衷心佩服的也有之，不管是输是赢，至少这份勇气是难得的。
于是，冷清了很长时间的华严寺，在这一天涌入了很多香客，即使是华严寺最鼎盛的年代，也不曾接待过这么多人，可想而知，知客僧该有多么忙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快到正午了，可是莫思凡等人还没有来。监寺宗喜已经提早候在山门处，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聚在那里，大家都想见见莫思凡的真面目，可是眼看时间都快到了，哪里有人出现？
看热闹的人都骚动起来，这么重要的赌约，莫思凡不可能不来，因为人们都听说他交了一千两银子做抵押，如果放弃打赌，那笔银子是要不回来的。这么一笔巨款，一般人还真拿不出来。
“那小子一定是知道自己输定了，所以不敢来了。”
“那他一千两银子就拿不回来了。”
“我觉得他还是有所倚仗的，要不然拿这么多钱出来赌，他傻呀？”
“是呀，谁舍得这么多钱打水漂？”
“你们不懂，他要是不来，最多损失一千两，他要是来了，还得多出四千两呢。”
“你们懂个屁，几千两对咱们来说是很多，一辈子都赚不到，对人家来说就是零花钱。别说三千五千，再多几倍都不怕。”
“老天，这年轻人该多有钱。”
“大家快看寺门口的沙漏，正午快到了呢。”
确实，华严寺门口今日特意立了一个沙漏，此刻沙漏里的沙子所剩无几，可是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上，风和日丽，一朵朵白云点缀在蓝天上，哪里有半分天狗食日的迹象？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坚定支持莫思凡的人也有点动摇了，要知道天狗食日虽然并不罕见，但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呢？还提前那么多天就开始预言，这要是能猜中，绝对是有大神通的人呀。
“唉，散了吧，就是一个小骗子。”
“大热天的，咱们在这里晒太阳，真是没劲。”
“这个赌局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年轻人说的，华严寺的法师们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说不定那五千两赌注根本就是假的，那小子将大伙儿耍着玩呢。”
“我听说商工银行的银票也可以作假，住持法师拿到手的只怕是假银票吧？瞧人家空手套白狼玩得真溜，咱们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去做。”
“咦，好像起了点凉风，总算没这么热了。”
大家正嘁嘁喳喳地议论着，忽然有一人大声喊道：“天哪，快点看太阳，那是什么？”
人们纷纷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那明晃晃的太阳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片阴影，且阴影还在缓慢的移动着。
“天狗食日！”有人尖声叫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慌。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天道循环，自有定数，此乃上天定规，凡人不得而知。”
“好一个凡人不得而知。那么为什么会有寒暑避易，为什么夏夜短，冬夜长，为什么太阳永远东升西落，天空为什么是蓝的，何以会打雷闪电，雨雪从何而来，法师也定然是解释不出了？”
宗顺法师额头上不禁冒出些汗来，天可怜见，他不过是个天文爱好者而已，要他回答这么多问题，实在是太为难他了。当然了，放在古代，他就是权威，相对于无数愚昧无知的百姓来说，他会看天象，无疑比绝大多数人要懂得多。但也就是相对而言，要是比知识，当然是没办法跟莫思凡相提并论的。
他挣扎着，强行分辩道：“这些都是天道，自古皆然，神仙佛祖管着的，你我不知，亦不奇怪。”
“错，你不知，我却知道。这就是天机，我已参透天机，宇宙万物，尽皆有所解释。你不能解释的，不代表我解释不出来。”
“好一个狂妄的后辈小子，”监寺宗喜怒道，“你才多少年岁，也敢说这种大话？”
“是不是大话，咱们打个赌便知道了。”
“怎么赌？”
“我夜观天象，算定三日后的正午必有一次天狗食日，到时候天地昏暗，百鸟归巢，整个关中大平原皆可见到。咱们就以这个来打赌，可以立一个赌约，以五千两银子为注。若是我输了，五千两权当香火钱捐给贵寺，你们尽可以随便嘲笑，我所学不精，受嘲也是活该。若是我赢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但要你们承认我所言非虚，所谓天道循环，也是可以观测出来的。那么我之前所说的地震之事，也决非信口胡说，那五千两我愿意拿出来作为赈灾之用，与此同时，华严寺也得出动僧众，拿出米粮，协助抗震救灾。你们答不答应？”
所谓天狗食日，也就是日食，古人不知天体运行原理，自然穿凿附会出许多传说。宗顺法师精于天象，所谓七星连珠、白虹贯日之类的，那是张口就来，但是要他预测日食，无疑超出了他的能力。如果莫思凡能算出这个，那确实是很了不起。反正这个赌约对华严寺来说并没有多少损失，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双方谈妥，莫思凡便令虞万里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宗顺法师。这是抵押的一部分赌金，反正那五千两银子无论输赢，莫思凡都是要拿出来的，区别无非是塑寺里的金身菩萨还是赈济百姓罢了。此刻并没有什么公证人，但华严寺里都是些有道高僧，倒也不怕他们贪墨。
赌约订立完毕，莫思凡便躬身告辞，宗顺法师原本有意留他在禅房里居住数日，他觉得这年轻人虽然狂妄不经，但似乎真有一些才学，留下来聊聊也是可以的。但是莫思凡无意住在这里，再说了，他带着那么多女眷，也不方便留宿。如果宗顺法师有事，尽可以派人去长安城悦来客栈找他。听他这样说，宗顺法师不好强留，便让知客僧送出门外。
一行人告辞离开华严寺，出得山门，许云依便问道：“莫大哥，真的会有天狗食日？”
“那是当然，我经过长期观测和计算，决不会有错。宗顺法师最擅长天象，我若是能在这件事情上胜出，以后想说服他就容易多了。”
“原来大哥准备这么充分，那我们就放心啦。这汉唐古都果然是人文荟萃之地，所到之处，无不浸润着浓浓的历史韵味。多谢莫大哥带我们来到这里。”
“你们这几天就尽情游玩，好玩的地方多着呢。还有，忘了告诉你们，西安的小吃天下闻名，既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太好了，”谢小花欢呼起来，“有得吃又有得玩，这一趟出门可真值。”
众人见她欢呼雀跃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四天，一大早，华严寺上下就忙碌起来，如今举寺都知道来过一个年轻人，口出狂言，号称参透了天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敢公开向住持法师叫板，可算得上无知者无畏了。谁不知道住持法师精研天象，善断吉凶，在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之中甚为有名？如今一个后生小辈就敢上门来挑战住持法师，简直是自取其辱了。
按照那年轻人的说法，今天正午时分，就会出现天狗食日的天象，老实说，没人相信这个无稽之谈，天狗再不济，也是上天神灵，岂是一个凡人能够猜度的？食还是不食，取决于天狗的心情，要说一个凡人提早数天就能观测到，那可真有点令人惊悚了。
不过虽然没人相信，但这种事涉神灵的活动，大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真被人说中了呢。所以一大早，华严寺内就净水洒道，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特别是住持宗顺法师，更是沐浴更衣，以一种极其虔诚的心情来迎接这一奇特天象的到来。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西安城里传扬开来，据说有个年轻人想挑战华严寺的宗顺法师，挑战内容就是法师最精通的观测天象。这等奇事自然吸引了无数的人。一般说来，市井百姓最喜欢传播这些小道消息，更喜欢看人家打赌，至于打赌的内容更是传得神乎其神，有些人说莫思凡当着宗顺法师的面掐指一算，就断定今日正午必定有天狗食日，这种说法太过夸张，信的人并不多。还有人说这年轻人是星宿转世，所以年纪轻轻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就更有些无厘头了。
传闻虽然很多，但是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赌注十分巨大，足以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消息出来后，不少人涌向华严寺，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亲眼见证一下这个赌约是怎样进行的。对于那个年轻人，嗤之以鼻的有之，衷心佩服的也有之，不管是输是赢，至少这份勇气是难得的。
于是，冷清了很长时间的华严寺，在这一天涌入了很多香客，即使是华严寺最鼎盛的年代，也不曾接待过这么多人，可想而知，知客僧该有多么忙碌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快到正午了，可是莫思凡等人还没有来。监寺宗喜已经提早候在山门处，不少看热闹的人也聚在那里，大家都想见见莫思凡的真面目，可是眼看时间都快到了，哪里有人出现？
看热闹的人都骚动起来，这么重要的赌约，莫思凡不可能不来，因为人们都听说他交了一千两银子做抵押，如果放弃打赌，那笔银子是要不回来的。这么一笔巨款，一般人还真拿不出来。
“那小子一定是知道自己输定了，所以不敢来了。”
“那他一千两银子就拿不回来了。”
“我觉得他还是有所倚仗的，要不然拿这么多钱出来赌，他傻呀？”
“是呀，谁舍得这么多钱打水漂？”
“你们不懂，他要是不来，最多损失一千两，他要是来了，还得多出四千两呢。”
“你们懂个屁，几千两对咱们来说是很多，一辈子都赚不到，对人家来说就是零花钱。别说三千五千，再多几倍都不怕。”
“老天，这年轻人该多有钱。”
“大家快看寺门口的沙漏，正午快到了呢。”
确实，华严寺门口今日特意立了一个沙漏，此刻沙漏里的沙子所剩无几，可是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上，风和日丽，一朵朵白云点缀在蓝天上，哪里有半分天狗食日的迹象？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坚定支持莫思凡的人也有点动摇了，要知道天狗食日虽然并不罕见，但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呢？还提前那么多天就开始预言，这要是能猜中，绝对是有大神通的人呀。
“唉，散了吧，就是一个小骗子。”
“大热天的，咱们在这里晒太阳，真是没劲。”
“这个赌局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年轻人说的，华严寺的法师们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说不定那五千两赌注根本就是假的，那小子将大伙儿耍着玩呢。”
“我听说商工银行的银票也可以作假，住持法师拿到手的只怕是假银票吧？瞧人家空手套白狼玩得真溜，咱们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去做。”
“咦，好像起了点凉风，总算没这么热了。”
大家正嘁嘁喳喳地议论着，忽然有一人大声喊道：“天哪，快点看太阳，那是什么？”
人们纷纷抬头往天上望去，只见那明晃晃的太阳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片阴影，且阴影还在缓慢的移动着。
“天狗食日！”有人尖声叫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