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眼泪如河
谢小花倚靠在游廊的栏杆上，默默地注视着微明的夜空，心情十分复杂。她很清楚这一天终会到来，许云依一直频繁地和莫思凡通信，傻子都看得出其中的情意。甚至跟她也通过几封信，在信中，许云依就很明确的表达过自己的感情，不是炫耀，更不是示威，更像是向自己最好的姐妹倾诉心中的所爱。站在她的立场上，当然不希望多一个人来分享自己的爱人，可是她能怎么办？大户人家的三妻四妾很正常，莫思凡算不上大户，可他比大户有钱多了。优秀的男人总会吸引很多女孩子的目光，莫思凡不止是优秀，简直算是不世出的天才了。那么获得许云依的爱恋，也不算很过分。更关键的是，她自己并不反感许云依，虽然也会有生气，甚至嫉妒的情绪，但她对许云依恨不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情敌之间不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至少使几个绊子不为过吧，但是她没有。不但没有，当听到许云依有可能陷入危难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策马奔驰数百里，风尘仆仆地来救她了。
虽然早就有过心理准备，可是当许云依扑进莫思凡怀抱的时候，她的心里依旧非常失落，一种无言的伤痛紧紧攥住了她的心。她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情形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只能避开，避得越远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谢小花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说过了，让我一个人呆着。”
脚步声停了一会，又继续向她走来。谢小花心中烦闷，忍不住转过身来喝道：“我说了让……”
声音嘎然而止。莫思凡就站在她身后，默默的注视着她。
谢小花无由来的一阵慌乱，大声嚷道：“你……你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陪着许小姐？”
莫思凡慢慢的向她走近，近得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额头。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谢小花避开他的眼睛，嘟囔道：“谁说我不开心？我开心得很。”
“开心得一个人在这里数星星？”
“要你管？去陪你的许小姐就好了。”
“云依收拾东西去了，最好今晚就离开这里。小花，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以前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动手揍我，我都是被你给打怕了的。这几年却是打得少了，如果你真能揍我一顿倒好了。”
“你皮痒啊，这么喜欢挨揍？告诉你，我不开心的时候喜欢揍人，开心的时候照揍不误。可别惹我。”
莫思凡抓住她的手，谢小花挣了一下，没挣脱，便让他抓着了。默然了一会，莫思凡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蛋？我曾经说过，这辈子我要定你了，我会给予你全部。可是你看，这话说了没多久，就自己打脸了。我用情不专，活该受罚。你想怎样处置都行。”
谢小花的眼泪淌了下来，哽咽道：“你还记得这句话？我以为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忘，我说过的话全都记得。今天这个样子我也没料到，但这不是理由，我不能给自己找借口。如果我对她没有好感，如果我的立场坚定，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我应该怎么办？拒绝她的爱意？坐怀不乱？我承认自己做不到，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但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伤心。”
“我只是一个乡村野丫头，没有那么重要。”
“不，你在我心里非常重要。乡村丫头也好，官家小姐也罢，有什么区别呢？身份的贵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小时候咱们过的都是苦日子，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只要你能开开心心。你以前一直都无忧无虑，可是这一年来，笑容少了很多，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幸福……”
“别说了。”谢小花反手搂住莫思凡的腰，将头埋到他的怀里，低声说道：“别说了。我没有不幸福，每天都能跟在你的身边，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莫思凡抱着她，沉默了下来。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时间却说不出来。
一声轻咳在不远处响起，他抬起头来，看见许云依和云杏两人拿着包袱，笑吟吟的站在庭院之中。
谢小花慌忙挣脱开来，用手拭了拭眼泪，哭泣对她来说是一种很难得的体验，甚至不想让人看到。她看着许云依，星光虽然暗淡，却遮不断她的明净与美丽。无论她愿不愿意，今后俩人都将共处一个屋檐下，这个事实恐怕是改变不了的。相对来说，许云依是她能够接受的。这样想着，心中的芥蒂轻了不少，她忽然展颜一笑道：“云依姐姐，你都收拾好了。”
许云依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挽起她的手臂，说道：“好了。小花妹妹，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咱们联合起来对付他。”
莫思凡大感不妙，连忙说道：“什么对付？我可万万不敢得罪你们。”
“谁知道呢？假如哪天你又看中哪个姑娘，把她往家里一领，可得先过咱们这一关。”
莫思凡苦笑，这是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天可怜见，自己刚接受许云依的投怀送抱，已经是负罪感满满了，简直是深受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毒害，白瞎了二十一世纪好青年的称号，怎敢再去拈花惹草？
谢小花忽然道：“云依姐姐，家里可不止咱们俩个，还有第三个呢。”
“哦？”许云依顿时柳眉倒竖，瞪着莫思凡道：“好啊，从来没听你提过呢。”
莫思凡满头黑线——可惜夜色深重看不见——哪来的第三个？自己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别听小花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我胡说？罗三小姐难道不喜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看着你的眼神就不对劲，那完全就是一个姑娘看着自己爱人的样子。你这人缺心眼发现不了，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去。”
莫思凡嗔目结舌，自己缺心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罗婉兮对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个可以感觉得出来，但她生性含蓄，感情深藏不露，远不如许云依这般奔放热烈，所以相识这么久，两人也经常见面，但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半分逾矩的地方。他对罗婉兮一直十分敬重，也根本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罗三小姐是谁？”许云依问道。
谢小花道：“一个心肠超级好的小姐姐，办了个专门扶危济困的基金会，莫大哥给基金会投了无数的钱，还用三小姐的名字给基金会命名呢。”
“那是够亲密的。莫大哥，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呢？”
“婉兮基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唉，这有啥好解释的呢？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别乱说啦，影响到人家姑娘的名节就不好了。”
“哟，我也没说啥吧，你这么紧张干嘛？人家小姑娘对你好不好不知道，但你紧张人家倒是真的。”许云依酸溜溜的说道。
莫思凡无言以对。感情这种东西真是难说得很，再聪明睿智的女子，一旦深陷其中，也就变得没了理智。他感觉两人说话明显不在一个频道，说得多就错得多，干脆还是不开口为好。
可是他又错了。男女之间沉默是没有用的，他传道授业解惑办工厂都是好手，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谈恋爱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他根本就没弄明白女孩子的真正心思。
“瞧，小花妹妹，被我说中了吧，他已经默认了。”
“不错，每当他无法抵赖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姐姐，以后咱们得将他盯牢一点。”
莫思凡欲哭无泪，默认？我默认什么了？他今天本来心情很好，此刻也变得无精打采的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齐人之福？貌似打开的方式不对啊。女人多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最可怕的是两人还抱团，这还给不给自己活路了？他甚至隐约预感到，自己的“苦难”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
瞧见莫思凡郁闷的样子，谢小花和许云依对视一眼，心中忍不住暗笑。
莫思凡带着许云依和云杏来到地道的入口处，李沐风早已等在那里了。他将护送三人回西凌工坊的院子。
他满含笑意的瞧了瞧莫思凡，然后对许云依道：“许小姐今天气色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总是愁眉不展，如今却是神采飞扬，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许云依微微一笑道：“李大哥又来取笑我了。我父亲恰好珍藏了几坛好酒，有时间一定请李大哥去喝几杯。”
李沐风哈哈笑道：“这个酒一定得喝。等此间事了，大伙儿一起，不醉不归。先生，时候不早，还是先行离开罢。”
莫思凡应了。一行人通过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大宅院。
至于谢小花，却是留在大宅院里，就住在许云依之前的房间，以便实施第二天的计划。
虽然早就有过心理准备，可是当许云依扑进莫思凡怀抱的时候，她的心里依旧非常失落，一种无言的伤痛紧紧攥住了她的心。她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情形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只能避开，避得越远越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谢小花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说过了，让我一个人呆着。”
脚步声停了一会，又继续向她走来。谢小花心中烦闷，忍不住转过身来喝道：“我说了让……”
声音嘎然而止。莫思凡就站在她身后，默默的注视着她。
谢小花无由来的一阵慌乱，大声嚷道：“你……你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陪着许小姐？”
莫思凡慢慢的向她走近，近得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额头。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谢小花避开他的眼睛，嘟囔道：“谁说我不开心？我开心得很。”
“开心得一个人在这里数星星？”
“要你管？去陪你的许小姐就好了。”
“云依收拾东西去了，最好今晚就离开这里。小花，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以前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动手揍我，我都是被你给打怕了的。这几年却是打得少了，如果你真能揍我一顿倒好了。”
“你皮痒啊，这么喜欢挨揍？告诉你，我不开心的时候喜欢揍人，开心的时候照揍不误。可别惹我。”
莫思凡抓住她的手，谢小花挣了一下，没挣脱，便让他抓着了。默然了一会，莫思凡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蛋？我曾经说过，这辈子我要定你了，我会给予你全部。可是你看，这话说了没多久，就自己打脸了。我用情不专，活该受罚。你想怎样处置都行。”
谢小花的眼泪淌了下来，哽咽道：“你还记得这句话？我以为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忘，我说过的话全都记得。今天这个样子我也没料到，但这不是理由，我不能给自己找借口。如果我对她没有好感，如果我的立场坚定，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我应该怎么办？拒绝她的爱意？坐怀不乱？我承认自己做不到，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但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伤心。”
“我只是一个乡村野丫头，没有那么重要。”
“不，你在我心里非常重要。乡村丫头也好，官家小姐也罢，有什么区别呢？身份的贵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小时候咱们过的都是苦日子，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只要你能开开心心。你以前一直都无忧无虑，可是这一年来，笑容少了很多，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幸福……”
“别说了。”谢小花反手搂住莫思凡的腰，将头埋到他的怀里，低声说道：“别说了。我没有不幸福，每天都能跟在你的身边，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莫思凡抱着她，沉默了下来。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时间却说不出来。
一声轻咳在不远处响起，他抬起头来，看见许云依和云杏两人拿着包袱，笑吟吟的站在庭院之中。
谢小花慌忙挣脱开来，用手拭了拭眼泪，哭泣对她来说是一种很难得的体验，甚至不想让人看到。她看着许云依，星光虽然暗淡，却遮不断她的明净与美丽。无论她愿不愿意，今后俩人都将共处一个屋檐下，这个事实恐怕是改变不了的。相对来说，许云依是她能够接受的。这样想着，心中的芥蒂轻了不少，她忽然展颜一笑道：“云依姐姐，你都收拾好了。”
许云依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挽起她的手臂，说道：“好了。小花妹妹，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咱们联合起来对付他。”
莫思凡大感不妙，连忙说道：“什么对付？我可万万不敢得罪你们。”
“谁知道呢？假如哪天你又看中哪个姑娘，把她往家里一领，可得先过咱们这一关。”
莫思凡苦笑，这是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了，天可怜见，自己刚接受许云依的投怀送抱，已经是负罪感满满了，简直是深受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毒害，白瞎了二十一世纪好青年的称号，怎敢再去拈花惹草？
谢小花忽然道：“云依姐姐，家里可不止咱们俩个，还有第三个呢。”
“哦？”许云依顿时柳眉倒竖，瞪着莫思凡道：“好啊，从来没听你提过呢。”
莫思凡满头黑线——可惜夜色深重看不见——哪来的第三个？自己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别听小花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我胡说？罗三小姐难道不喜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看着你的眼神就不对劲，那完全就是一个姑娘看着自己爱人的样子。你这人缺心眼发现不了，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去。”
莫思凡嗔目结舌，自己缺心眼？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罗婉兮对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个可以感觉得出来，但她生性含蓄，感情深藏不露，远不如许云依这般奔放热烈，所以相识这么久，两人也经常见面，但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半分逾矩的地方。他对罗婉兮一直十分敬重，也根本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罗三小姐是谁？”许云依问道。
谢小花道：“一个心肠超级好的小姐姐，办了个专门扶危济困的基金会，莫大哥给基金会投了无数的钱，还用三小姐的名字给基金会命名呢。”
“那是够亲密的。莫大哥，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呢？”
“婉兮基金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唉，这有啥好解释的呢？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别乱说啦，影响到人家姑娘的名节就不好了。”
“哟，我也没说啥吧，你这么紧张干嘛？人家小姑娘对你好不好不知道，但你紧张人家倒是真的。”许云依酸溜溜的说道。
莫思凡无言以对。感情这种东西真是难说得很，再聪明睿智的女子，一旦深陷其中，也就变得没了理智。他感觉两人说话明显不在一个频道，说得多就错得多，干脆还是不开口为好。
可是他又错了。男女之间沉默是没有用的，他传道授业解惑办工厂都是好手，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谈恋爱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他根本就没弄明白女孩子的真正心思。
“瞧，小花妹妹，被我说中了吧，他已经默认了。”
“不错，每当他无法抵赖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姐姐，以后咱们得将他盯牢一点。”
莫思凡欲哭无泪，默认？我默认什么了？他今天本来心情很好，此刻也变得无精打采的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齐人之福？貌似打开的方式不对啊。女人多了真不是什么好事，最可怕的是两人还抱团，这还给不给自己活路了？他甚至隐约预感到，自己的“苦难”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
瞧见莫思凡郁闷的样子，谢小花和许云依对视一眼，心中忍不住暗笑。
莫思凡带着许云依和云杏来到地道的入口处，李沐风早已等在那里了。他将护送三人回西凌工坊的院子。
他满含笑意的瞧了瞧莫思凡，然后对许云依道：“许小姐今天气色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总是愁眉不展，如今却是神采飞扬，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许云依微微一笑道：“李大哥又来取笑我了。我父亲恰好珍藏了几坛好酒，有时间一定请李大哥去喝几杯。”
李沐风哈哈笑道：“这个酒一定得喝。等此间事了，大伙儿一起，不醉不归。先生，时候不早，还是先行离开罢。”
莫思凡应了。一行人通过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大宅院。
至于谢小花，却是留在大宅院里，就住在许云依之前的房间，以便实施第二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