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御赐金戒
走廊上。
“想不到老师也有骂人的时候！”刘庚笑道
“是人都有金刚怒目的一面！”，宋明叹道：“为师也是无奈之举！”
“老师信佛？”，刘庚问询道。
“不信，你也先不要信！”，宋明正色道。
刘庚总觉得老师的话难以捉摸。
“我不信佛存在，但佛理是人写出来的，觉得有道理，就学下来；不让你信，是你还太小，无论佛道，虽劝人向善的本意是好。但如同儒学，也有糟粕。什么时候你见惯了世间一切丑恶，再学些来劝慰自己，应该会更加得法！”，宋明对这个记名弟子着实用心，谆谆教导道。
刘庚点头，跟着宋明回到知否堂。
又十天过去，徽州及周边府县，都已经解除了疫情，各地流民也都在各府支持物资情况下，纷纷开启返乡旅程。当然也有一些灾民留了下来。乡绅土豪是要回去的，根脚还在，但留下一两分支在徽州也是常有的事。徽州经此一疫，人杰地灵、至福之地的名声已经遐迩，花些银钱，购置良田雅舍，也是绵延血脉的最佳之举。
而各地的贺词，献礼的车马，近几日也是纷纷汇聚徽州城四门。尤以北门最多，献礼车队绵延数十里，而城外的流民棚都已开始拆除。
今日一早，皇祁帝的诏敕就下来了。
宣旨的队伍很庞大，宣旨太监是王承恩的养子王昉。张氏全家连带宋明、宋礼也都在跪拜接旨队列中。
召张居峥入京接任工部左侍郎职位，对此张居峥是不太看重的，工部受制户部，没什么大作为。但当听到宣旨太监宣到其将兼任翰林学士之时，他却惊愕住了。随之惊喜的手都震颤了。
无翰林，不登顶。
这说明经过十几年浪迹地方的张居峥，重新回到翰林的队列，正五品的官阶不高，但却意味着他终有入阁的机会。他本以为已在徽州蹉跎十多载，必潦倒此生。当年心中蕴藏的熊熊火焰已经熄灭，如今护这数百万徽州百姓，成了他的全部。
不想瘟疫横生，他居然因祸得福，此生居然还有一展宏图的机会。
“多亏了我这贤婿！”，张居峥心中感慨道。对于圣旨后面谈到的“柱国”牌坊，却没多大兴趣。这牌坊太大，太惹眼。他准备将他放到祖籍江陵，这种东西还是适合光宗耀祖，拿到官场有些不合时宜。
张居峥的辈分太大，估计这个牌坊建在江陵，也低调不起来。不过眼不见心不烦，一封手书告诫，随他族人怎么折腾吧！
圣旨宣读完毕。王昉将圣旨交付张居峥手中，满怀深意道：”此番疫情，张大人力挽狂澜啊！每有佳报，我父都是即刻上报，皇爷夸赞无数，您可谓是简在帝心啊，听说那御扇上已经写上了您的大名，大人此次入京，入阁也是指日可待啊！”
张居峥悄无声息将厚厚的一包银子，塞到王昉的随从手中，感激道：“王老偏爱，微臣自然明白，还望公公传达。万岁的恩情，就等老臣入京后的表现了！”
宋明站在一侧，目睹此景，却眉头稍皱，他认为张居峥的话，说得太满，估计也是激动所致，事后再与他商量吧！
王昉满意的点头，眼神扫视下，看到宋明，那灰白的头发显然很是扎眼。
“这位就是张大人的爱婿，此次新药研制的功臣，喊出‘大明喂我，我惟大明’的宋明，宋公子吧？”，王昉心中笃定，嘴上却充满好奇的问道。
厂卫的描述，还是不如面对真人时的期待。
宋明闻之，立马上前恭礼道：“是在下，公公谬赞了。功臣谈不上，都是为了百姓存命，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已经过了虚弱期，身躯精元正在恢复的宋明，唇红齿白，白皙干净、五官立体，足足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配上虽灰白但莹莹光辉的及腰束发，更显翩翩浊世公子气息。
王昉目睹真人，风姿绰茂，忍不住羡慕起来，深觉厂卫的描述果然不够传神。
“宋公子过谦了。整个大明得有上千万人，都得感念您的续命之恩。您的大名，皇爷的那把御扇也是记录在案，如果不是您未有功名在身，只怕这次也得随着张大人一同入京了。哎，宋明接旨。”
王昉言谈可惜，最后从袖口拿出一个未开封的圣旨，威严道。
“我也有？”，宋明愣了一瞬间，便被张居峥按压跪下，其余人也都跟着跪下。
圣旨内容对宋明褒奖无数，恩赐的物品，也从大太监王昉的手中接过来。
浑厚哑光，一把三尺长的金制戒尺，宋明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发现戒尺的正面书刻“天生夫子，万古长明”八个大字，落款是篆刻的“皇祁之光”。
“这是？”，宋明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随之，王昉为其解惑。
“天生夫子，万古长明，这是帝师潘老的格言。听说潘老现在就在徽州？”
王昉将目光落在张居峥的身上，询问对象不言而喻。
张居峥正色道：“疫病爆发前夕，潘老大人跟随流民队伍来到徽州城下，虽然途中吃了一些苦头，终究还是活着进城，只是潘老大人的独女确实染上重疟！”
“那不会有大碍吧？”，王昉紧张问道。
不怪他紧张，此次徽州行，既是宣旨，也是替皇祁帝看望一下帝师。
“现在已无大碍，这次疟病能这么快研制出新药，潘老大人也是有功的？”，张居峥笑道：“要不是潘老大人追着我这女婿要解药，估计新药研制进程还会很慢。”
“哦？”，王昉充满深意的眼神看向宋明，宋明微笑不语，摇头拱手。
王昉笑了笑，又是一顿夸赞。于公于私，王昉都认为张居峥给宋明再度增色，也是人之常情。
“宋公子，今后还要多加用功，希望朝堂之上能见到您的身影。也希望您用手中的御赐金戒，为我大明多培养一些人才啊！”，王芳饱含期望道。宋明等人再次拜谢。
“好了，老奴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接下来，有请张大人，引荐老奴去拜访一下潘老大人吧！”
张居峥懂事的点头，招进首席幕僚刘世业，让其前往潘府，递上拜帖。刘世业领命，赶紧书写拜帖内容。
王昉坐下吃点瓜果，歇息片刻。
潘金銮是帝师，没有圣旨在手，不好贸然拜访。况且见帝师也是私密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张居峥是地头蛇，又刚受提拔，想来是不会无故泄密。皇祁帝相信张居峥，王昉也就不防备他了。
“王公公、张大人，卑职已经写好，现在就送过去！”，刘世业书写极快，察言观色本事了得。准备亲自送往。
未带张居峥点头应允。院外跑进来一个衙役。
“禀报大人，有一潘姓老者和陈大夫在外求见！”，衙役急忙道。
张居峥对着王昉笑道：“王公公不用麻烦了，帝师亲自来了！”
“想不到老师也有骂人的时候！”刘庚笑道
“是人都有金刚怒目的一面！”，宋明叹道：“为师也是无奈之举！”
“老师信佛？”，刘庚问询道。
“不信，你也先不要信！”，宋明正色道。
刘庚总觉得老师的话难以捉摸。
“我不信佛存在，但佛理是人写出来的，觉得有道理，就学下来；不让你信，是你还太小，无论佛道，虽劝人向善的本意是好。但如同儒学，也有糟粕。什么时候你见惯了世间一切丑恶，再学些来劝慰自己，应该会更加得法！”，宋明对这个记名弟子着实用心，谆谆教导道。
刘庚点头，跟着宋明回到知否堂。
又十天过去，徽州及周边府县，都已经解除了疫情，各地流民也都在各府支持物资情况下，纷纷开启返乡旅程。当然也有一些灾民留了下来。乡绅土豪是要回去的，根脚还在，但留下一两分支在徽州也是常有的事。徽州经此一疫，人杰地灵、至福之地的名声已经遐迩，花些银钱，购置良田雅舍，也是绵延血脉的最佳之举。
而各地的贺词，献礼的车马，近几日也是纷纷汇聚徽州城四门。尤以北门最多，献礼车队绵延数十里，而城外的流民棚都已开始拆除。
今日一早，皇祁帝的诏敕就下来了。
宣旨的队伍很庞大，宣旨太监是王承恩的养子王昉。张氏全家连带宋明、宋礼也都在跪拜接旨队列中。
召张居峥入京接任工部左侍郎职位，对此张居峥是不太看重的，工部受制户部，没什么大作为。但当听到宣旨太监宣到其将兼任翰林学士之时，他却惊愕住了。随之惊喜的手都震颤了。
无翰林，不登顶。
这说明经过十几年浪迹地方的张居峥，重新回到翰林的队列，正五品的官阶不高，但却意味着他终有入阁的机会。他本以为已在徽州蹉跎十多载，必潦倒此生。当年心中蕴藏的熊熊火焰已经熄灭，如今护这数百万徽州百姓，成了他的全部。
不想瘟疫横生，他居然因祸得福，此生居然还有一展宏图的机会。
“多亏了我这贤婿！”，张居峥心中感慨道。对于圣旨后面谈到的“柱国”牌坊，却没多大兴趣。这牌坊太大，太惹眼。他准备将他放到祖籍江陵，这种东西还是适合光宗耀祖，拿到官场有些不合时宜。
张居峥的辈分太大，估计这个牌坊建在江陵，也低调不起来。不过眼不见心不烦，一封手书告诫，随他族人怎么折腾吧！
圣旨宣读完毕。王昉将圣旨交付张居峥手中，满怀深意道：”此番疫情，张大人力挽狂澜啊！每有佳报，我父都是即刻上报，皇爷夸赞无数，您可谓是简在帝心啊，听说那御扇上已经写上了您的大名，大人此次入京，入阁也是指日可待啊！”
张居峥悄无声息将厚厚的一包银子，塞到王昉的随从手中，感激道：“王老偏爱，微臣自然明白，还望公公传达。万岁的恩情，就等老臣入京后的表现了！”
宋明站在一侧，目睹此景，却眉头稍皱，他认为张居峥的话，说得太满，估计也是激动所致，事后再与他商量吧！
王昉满意的点头，眼神扫视下，看到宋明，那灰白的头发显然很是扎眼。
“这位就是张大人的爱婿，此次新药研制的功臣，喊出‘大明喂我，我惟大明’的宋明，宋公子吧？”，王昉心中笃定，嘴上却充满好奇的问道。
厂卫的描述，还是不如面对真人时的期待。
宋明闻之，立马上前恭礼道：“是在下，公公谬赞了。功臣谈不上，都是为了百姓存命，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已经过了虚弱期，身躯精元正在恢复的宋明，唇红齿白，白皙干净、五官立体，足足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配上虽灰白但莹莹光辉的及腰束发，更显翩翩浊世公子气息。
王昉目睹真人，风姿绰茂，忍不住羡慕起来，深觉厂卫的描述果然不够传神。
“宋公子过谦了。整个大明得有上千万人，都得感念您的续命之恩。您的大名，皇爷的那把御扇也是记录在案，如果不是您未有功名在身，只怕这次也得随着张大人一同入京了。哎，宋明接旨。”
王昉言谈可惜，最后从袖口拿出一个未开封的圣旨，威严道。
“我也有？”，宋明愣了一瞬间，便被张居峥按压跪下，其余人也都跟着跪下。
圣旨内容对宋明褒奖无数，恩赐的物品，也从大太监王昉的手中接过来。
浑厚哑光，一把三尺长的金制戒尺，宋明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发现戒尺的正面书刻“天生夫子，万古长明”八个大字，落款是篆刻的“皇祁之光”。
“这是？”，宋明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随之，王昉为其解惑。
“天生夫子，万古长明，这是帝师潘老的格言。听说潘老现在就在徽州？”
王昉将目光落在张居峥的身上，询问对象不言而喻。
张居峥正色道：“疫病爆发前夕，潘老大人跟随流民队伍来到徽州城下，虽然途中吃了一些苦头，终究还是活着进城，只是潘老大人的独女确实染上重疟！”
“那不会有大碍吧？”，王昉紧张问道。
不怪他紧张，此次徽州行，既是宣旨，也是替皇祁帝看望一下帝师。
“现在已无大碍，这次疟病能这么快研制出新药，潘老大人也是有功的？”，张居峥笑道：“要不是潘老大人追着我这女婿要解药，估计新药研制进程还会很慢。”
“哦？”，王昉充满深意的眼神看向宋明，宋明微笑不语，摇头拱手。
王昉笑了笑，又是一顿夸赞。于公于私，王昉都认为张居峥给宋明再度增色，也是人之常情。
“宋公子，今后还要多加用功，希望朝堂之上能见到您的身影。也希望您用手中的御赐金戒，为我大明多培养一些人才啊！”，王芳饱含期望道。宋明等人再次拜谢。
“好了，老奴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接下来，有请张大人，引荐老奴去拜访一下潘老大人吧！”
张居峥懂事的点头，招进首席幕僚刘世业，让其前往潘府，递上拜帖。刘世业领命，赶紧书写拜帖内容。
王昉坐下吃点瓜果，歇息片刻。
潘金銮是帝师，没有圣旨在手，不好贸然拜访。况且见帝师也是私密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张居峥是地头蛇，又刚受提拔，想来是不会无故泄密。皇祁帝相信张居峥，王昉也就不防备他了。
“王公公、张大人，卑职已经写好，现在就送过去！”，刘世业书写极快，察言观色本事了得。准备亲自送往。
未带张居峥点头应允。院外跑进来一个衙役。
“禀报大人，有一潘姓老者和陈大夫在外求见！”，衙役急忙道。
张居峥对着王昉笑道：“王公公不用麻烦了，帝师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