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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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瘟疫濒临

    一顿饭的功夫,等在四合院中院的张智深,确实吃完了午饭,又牛饮了半壶茶水,才等到缓步走进来的宋明。

    一旁伺候的丫鬟正在收拾饭桌,宋明走进来,随手捏起饭桌上的茶壶一饮而尽,随意躺在正椅上。

    “姑父好雅兴,这才十几日便恢复如初,果然天赋异禀啊!“张智深翘起大拇指赞叹道。

    宋明觉得腰部太空,招招手,一旁的丫鬟赶紧垫上一个腰枕。

    “智深我侄,废话少说,说正事!“

    宋明单刀直入,张智深却不以为然,笑声到:“哪有什么正事,就是来看看姑父恢复如何,想请姑父、姑母和德哥到家中一聚。”

    “非年非节,过府团聚,是南京对岳父大人的申饬到了吧!”宋明算一算时日,南京的特使估计也差不多该到徽州府了,可惜这身体的前任害己坑人。

    张智深摇摇头表示不是,却不言明,一双眼睛笑意盎然地盯着宋明。

    “有点意思”,宋明起身踱步思索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艾草的香味,眼角扫过却看到屋内角落处有一处烧过的灰尘。

    一旁伺候的丫鬟,也算贴身级别的,顺着宋明的目光凑过去,顿时脸上寒光乍现,不动声色的轻脚离去,片刻,一个年幼的丫鬟含着泪蹑手蹑脚走到角落处开始清扫。

    宋明看了张智深一眼,努动嘴唇,眼中露出一丝隐笑。

    “姑父真知灼见,小侄佩服!”宋明的举动张智深看在眼里,这哪里还是浪子宋,有些……妖孽了。嘴上的夸人功夫随口即来,内心深处确实真的有些对这个之前认为简单的姑父多了一丝奇怪的认知。

    “南京的申饬下来了,但这不过是家人的风流韵事,并不涉及祖父的官场作为,因此罚俸三月的惩罚最多让姑父挨顿板子罢了。“张智深语气平缓,眼角笑意却是憋出了几道皱纹。

    猫了咪的,还得打板子!宋明顿时脑补画面:自己躺在长条凳上,围观的群众有宋夫人、德哥、眼前的智深,还有那未谋面的岳父和大舅子一家,丫鬟和奴仆数不胜数,都满脸阴沉的笑意欣赏着他白皙的臀部开花的场景。

    宋明决定坚决杜绝这等封建社会的陋习,过府团聚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嗯,可以放到猴年马月!

    而张智深接下来的话却道出了今日来访的真意。

    “河南南阳一带发现瘟疫,十万百姓仓皇东逃。南直隶也在冲击范围内,应天、苏州、松江以南各府已经明显限制流民入内,灾民必将南下,祖父断定徽州府一月内必将受其影响,这次过府团聚也是为了让姑父、姑母和德哥提前做个准备,必要的时候就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瘟疫这样的桥段,宋明是不太担心的。历史上明末小冰河期,粮食产量大减,各地疫情蔓延,灾情数不胜数。二穿也改变不了节气变化。好在目前大明国泰民安,社会上对疫病的防治已经有一定的水平了,吴又可的《温疫论》基本上还是每个大夫都会品读的,而且谁知道那帮先穿的狗日的有没有帮扶一下明朝的医疗事业发展。初来乍到的宋明,深深懂得东施效颦的结果承受是需要大心脏的,不如胸无大志来得稳妥。

    肉体是精神的船。宋明自认现在的自己更需要把这虚成仙的躯体搞得贴地气一些是好的。真的,太虚了。才一会儿功夫,宋明又满身的虚汗。,

    灾情整治,是官府衙门的事,这便宜岳丈还没见过面,谁知道是不是个外表清知府,内敛雪花银的主儿,搞不好这老头已经备好刀。

    向徽州府的无良乡绅、商户割韭菜的机会是不多的!

    4月份还是很冷的。张智深穿着长袖衣衫,而宋明干脆就是披着一件大氅。

    “看来这便宜岳父还是对我不错的!”宋明心中随意,嘴上却是恭敬万分,感激道:“智深回去一定要替姑父多谢岳丈大人,不日我自当携一家子上门向他老人家请安!”

    张智深虎视眈眈盯着眼前卑躬的宋明,叹道:“姑父真是变化的让侄儿都看不懂了,难道那枚丹药的附带作用,可改变人心本性?”

    宋明老脸一红,却正色道:“鬼门关走一遭的人了,自当有所改变。临死前有大恐怖啊!脱胎换骨是自然的!”

    “我不信!”张智深认为宋明是在糊弄他,牛鬼蛇神在古代精英知识分子面前也是经不得考验的。宋明不想过多解释,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之前的他。所以他准备继续讲一个故事,一个鬼故事。

    “即将死亡的一刹那,勾魂的美女将我引到奈何桥,桥上的孟姑娘给了我两个东西,一碗汤忘记尘世情缘,一把刀刮净人身污浊,最终我丢弃了汤,因为我不忍忘记你的姑母和德哥;我选择了刀,那剔骨削肉的痛苦不足为外人道。我疼得不行就活过来了!”

    宋明讲得一点也不生动,眼神也没看着张智深,因为屋外即将进门的绝色身影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相……相公,你……居然……为了我……和德哥……遭受如此大罪,妾身实在太感动了!”

    宋夫人梨花带雨地冲向宋明。宋明则一把抱住宋夫人,丝毫不避讳张智深的存在。

    “姑父,我有几个问题!”张智深觉得自己太多余,但是宋明的故事漏洞太多,还是硬着头皮问起来:“勾魂的不是牛头马面吗,怎么是个姑娘?”

    “这不是重点!”宋明轻声回答。

    “那孟婆不是老太太吗,怎么也是个姑娘啊?”

    “兴许是孟婆的孙女吧!”

    嗯,这个解释也算是合理,张智深最后不死心又说了一句:“那死人怎么能疼的活过来,这个侄儿是不信的!“

    “哦,好吧。明日安江河畔,我等你!”宋明搀扶夫人落座。

    “什么意思?”张智深迷糊了。

    “想知道死人会不会疼的活过来呢,试一试,不就行了?”宋明咧着一笑,张智深头皮发麻,忙作揖拜别,踉踉跄跄逃离了宋府。

    “相公太坏了,这下智深估计得睡不着觉了!”宋夫人抿嘴笑骂。

    宋明凑近搂着夫人,笑道:“这小子机灵着呢,插科打诨而已,倒是比德哥更像我。”

    宋夫人点点头,智深和宋明一向关系很好,之前的宋明浪荡风流,智深确是学了不少表象,但骨子里的家学渊源还是浓厚的。此次瘟疫之事,其实早几日消息就从知府衙门传过来了,只是为了顾及宋明一家之主的名义,上门拜访告知方显得郑重一些。

    这几日,宋明的改变,和对宋夫人的关爱,一点一滴,贴身丫鬟最清楚。张知府的每日一听,来源内容就是这些家长里短。

    这些,宋明自然是懂的。在这宋府要想有点秘密,基本是不可能的。宋府,如果真的只是宋府,何必要在后院修这么大四合院,宋夫人打小是跟着姥姥在北京长大的。嫁鸡带狗笼,这可不是为妇之道。所以前任宁愿自己住在前面的徽派建筑,也很少到后院的四合院溜达,夫妻关系紧张是自然的。不过好在,现代意识先进的宋明看破也不觉得什么不好,白捞一套房子呢,还有个没怎么开发的大美女呢!

    胸无大志,果然是我该开启的模式。宋明内心很充实,十几日的功夫,他已经逐渐适应这个环境。几百年的历史跨越,那点功名利禄心还没起就被二穿的事实打破,且一手烂牌要什么自行车,低头过日子,才是正道啊。

    “把德哥叫来,关于他的增高问题,是得抓紧了!”宋明嘱咐身边的丫鬟一句,继续和宋夫人打情骂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