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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值日

    每周的周一和周二我们组值日。

    这个“组”是李浩最新分的,以前的分组不太科学,导致总有人在偷懒。现在的分组和座位无关,轮流值日,每组里面还分出早晨、中午和晚上。值日的内容主要是扫地、拖地、擦黑板、倒垃圾和打扫走廊分担区。我和雨航负责中午的值日。婧仪也是中午的值日生,但是她只管擦黑板。

    分担区以地砖的边线为界,各班楚河汉界分的明明白白。我们班的分担区比较特殊,是二楼正厅的一半,面积上要比其他班级大一些。这是由组长负责的,我只管室内。

    我们仅有的四个男生被平均“发配”到四个小组,为了监督我们好好干活,李浩给每个小组配了一个“组长”,我的组长是白静,一个很认真的女生,不仅学习认真,监督值日也认真,从此偷懒对于我来说成为了一种奢望。

    我吃午饭是比较快的,有升旗和跑操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下课,我连吃饭带来回走路最多15分钟。值日一般十二点半就可以,其实再晚一点也是可以的,所以我还可以再溜达溜达。

    吃完中午饭,我上楼的时候看见老张在拖十班的分担区。他本身身材就比较“魁梧”,弯腰拖地的时候姿势特别有趣。我走上前,装出领导视察的语气和他说: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努力干活,争取减刑!”

    老张听出来我在嘲讽他像监狱里的劳改犯,把拖布一歪,来杵我的脚。我把脚一歪,躲开了。

    “不知悔改,无可救药,加刑!无期!”我继续挑逗老张。

    “你才无期!你是没有老婆的‘无妻徒刑’”老张愤愤的说。

    “算你狠……”老张一句话戳到我命门上了。

    老张擦了一把汗:“哎我去,拖了一会儿的地,累的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诶我妈,累死我了!”

    “心脏跳是正常现象,什么时候心脏不跳了,你可就危险了!”我嘿嘿一笑,转身离开了。

    走到正厅,看见白静在拖分担区的地,我怎么撞上她了……我正准备绕开溜走,她已经看见了我,抬头对我说:“王涵,今天咱们组值日,别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我一脸郁闷。

    白静已经把垃圾倒干净了,黑板婧仪也擦过了。和我搭班的雨航一直没有出现,估计是不会出现了吧。

    等到十二点半的时候,我准时拿起笤帚,开始扫地。其他同学也刚吃完饭,地上的饭盒、瓶子、废卷子,手纸、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都有,这些都是我的清理对象。

    八班是文科班,女生比较多,这意味着头发也比较多。都说女孩子比较爱干净,怎么我就没看出来呢!(当然,如果看看我家里的房间的话,这句话还是挺正确的,不过我在学校确实不算埋汰,因为我基本上啥也不买。)

    头发这东西,就像一团乱麻,贴在地面上,扫也费劲,拖也费劲,收不进撮子里,用手捡也费劲。有时候,那头发沾在笤帚或者拖布上,那真是叫人没办法。我的做法简单粗暴,直接扫出班级,反正外面是别的班的分担区,兵法告诉我们要以邻为壑嘛。

    “嘿,王涵,又值日呢啊?好像怎么分组都只有你一个人扫地啊?”姜宁过来和我打招呼。他没说错,以前的小组里,其他的女生基本上一值日就跑的干干净净,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干活,现在重新分组了,没想到还这样。“不是两个人扫地拖地吗?谁和你一组扫地啊?”

    “甭提了,是雨航。她?那个鸟人,鬼知道她死哪块了!”对她不来值日我还是颇有微词的,毕竟她不来所有的活要我一个人干了。

    “嘿嘿,那你加油干吧,我陪我媳妇儿去了!”他口中的“媳妇儿”是班里另外一个女生,他俩处对象的事情人尽皆知,连李浩都知道,不过也不管,最多拿他俩开开玩笑。

    我看着姜宁的背影,没想到他走过路过还要撒一把狗粮,差点一口血吐出来。“秀恩爱,朝阳沟去的快!”我在心里默默嘀咕,当然也就是现在,等我有对象,我也会出去秀的。(朝阳沟这个地方只有新京人才知道,是新京的一家火葬场,前面的情节里也提到过。)

    我接着扫地,突然眼前一亮:一块钱!

    没错,地上是一张绿油油的一块钱的钞票,晦暗的绿色其实是很不引人注目的,但是我对钱有莫名的敏感,因而一眼就看出来了。一块钱在现在当然是不扛花的,买瓶汽水都得三块钱,但是对于我这种好贪小便宜的人来说真的是无比开心了。

    我直接上去做了一套非常熟练的技术动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一脚踩在那一块钱上,然后弯腰假装系鞋带,趁机把钱揣在兜里。做好这一切,我看见旁边的佳鑫正在盯着我:“老哥,业务这么熟练吗?”

    “你的钱?”我反问。

    “不是。”佳鑫没有贪下这钱的意思。

    “那归我了。”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便。”

    “你咋看到我是在捡钱的啊?”我还是有点好奇。

    佳鑫白了我一眼:“你前一秒还在扫地,后一秒就开始若无其事的散步,眼睛还一直盯着那钱,傻子都能看出来有猫腻。”

    学艺不精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捡了钱,我心情大好,扫地都有了精神头,一边扫一边小声哼唱:“我在教室边,捡到一块钱,把它悄悄揣到自己兜里面,花了这张钱,能买一包面,我高兴的说了声,再去捡钱!”

    “孩儿们,有没有谁来问我题啊!”

    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用说就知道是立春来了。他一眼看见我正在扫地,说:“不错不错,值日积极主动啊!”

    “别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来来来,你过来一起干活!”我说着就要把笤帚塞给立春。

    “得得得,你好好干活!”立春连忙后退,然后又大声吆喝:“孩儿们有来问题的吗?”

    “没有,下一位!”我故意插他的话。

    “谁说没有,我来问你题!”真有女生拿着卷子来问题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立春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还开我的玩笑:“你学学人家,多爱学历史!”

    “你替我值日,我天天问你题!”我说。

    “拉倒吧,你还是好好扫地吧。”

    扫完地,我拿着拖布去水房投拖布,中午的时候各班的值日生都围在水房的位置,有投拖布的,还有投擦黑板的抹布的。(“投”是方言,大概是洗的意思吧,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南方的读者将就着看)映着水房里的镜子,好像自己又胖了……

    等我回到班的时候,李浩已经在班里了,看我在值日,他朝我点头示意,我也没说闲话,直接开始干活。这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在学习,也没有人来回乱走挡我的害(再次说明,“挡害”也是方言,妨碍的意思),除了来回讲题的立春……

    拖完地,回到水房再投一遍拖布。走着走着,看见雨航提着一杯奶茶正往回走。

    “早啊!”我和她打招呼。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说“早”实际上是嘲讽她回来的晚了。

    “早?”她好像挺惊异,这是她来我们班以来我头一次和她说话,“都中午了啊?”

    “我说你回来值日挺早的,地我都扫完拖完了。”

    她听出了我言语里的不友善的味道,和我说:“啊,今天咱们组值日啊?抱歉抱歉,我忘了!”

    “哦。”我没再搭理她,继续去水房投拖布。她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我就不管了。(为啥白静催我值日,就不知道催催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