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针锋相对
中午午休的时候，李浩走进教室，看不出脸上有任何表情。他走到我身边，小声说了一句：“王涵，你和我出来一下。”
这自然是他看见我的檄文了，我在心里暗暗想到。但我对写檄文，包括对发表的时候没有屏蔽李浩一点儿也不后悔，更不害怕，同样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和他走出教室。
我们两个人出门右拐，到了侧楼梯的位置，关闭了与走廊相通的铁门，暂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也是老师和学生谈话经常采用的方式。然后李浩问：“你写的我看了，写这个是什么意思？”
“物不平则鸣。”我冷冷的说。
“哦？”李浩也有点好奇，“怎么个不平？”
我毫不隐瞒，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不加一丝一毫的掩饰与篡改。
“你就直接跟他这么说的？”听到我当面怼石龙的情节，李浩也有一些惊异。
“对啊，一直看他不爽，管我闲事好几次了。”我也坦诚相告。
李浩笑了笑，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王涵，对于老师，还是要尊敬一些。”
我对此则嗤之以鼻：“尊敬？尊敬是相互的。他不尊敬我，我凭什么尊敬他！”
“王涵，你要知道，他是老师，你是学生……”李浩依旧一副和蔼的面目。
听完之后，我的怒火更被激发出来，直接打断：“老师？老师又如何？老师比学生高一等？”我平生最恨那种渲染等级尊卑的人，不管是倚老卖老的还是摆老师架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浩解释道，“我是说，现在是在学校里，你和老师直接冲突肯定要吃一些亏，所以我不建议你这样。”
“所以我才要让石龙传檄天下，让全新京看到石龙真实的嘴脸，让全社会知道石龙是怎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把他贼的面目曝光在全天下人眼前！”我的语调更高一步。
“贼？我看到你檄文的题目是檄贼师文，这个贼要怎么说？”
“他？他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冷哼了一声。这是《论语》中的一句，孔子的原意当然不是这个，只不过被我直接拿来取了字面意思。石龙自然不算老，不过按照古代的惯例，四十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所以说他“老而不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李浩毕竟也是中文系博士的水平，我“引经据典”来两句自然不会给对话造成什么障碍。他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说道：“不管怎样你必须承认，虽然他不是教你的老师，但是一样是老师……”
“老师？古人说得好：传道授业解惑者为师。他传的什么道？授的什么业？解的什么惑？”我依然毫不留情的回击，见李浩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啊，传的是封建迂腐之道，授的是虚伪诈妄之业，至于解惑？呵呵，我看他不解惑反倒增惑，让我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正道！”
这话算是一个地图炮，第一句“传道”话骂的是石龙自以为是摆老师的架子，第二句话“授业”骂的是整个政治组或者说政治学科，第三句“解惑”则拐弯抹角的把李浩都带进去嘲讽了，潜台词就是“我没干啥坏事儿你却把我叫出来谈话”。
李浩看这么说下去，每说一次我的气势就强一分，最开始是说一句怼一句，然后开始引经据典了，最后连排比句都用上了，只好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带。
“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子，如果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咬他一口吧？”
听到这句话我其实暗爽了一下，李浩这是把石龙比做狗了啊！我几乎没做什么思考就直接回答：“狗咬我一口，我自然不会咬回去，但我可以保证，我的晚饭一定是狗肉。我虽然算不上睚眦必报，但我肯定也不是个大度的人。”
“没让你大度。”李浩看我已经上钩了，就接着把我往沟里带，“但是就拿你做例子，你之前不也惹姜宁生气吗？他也没说写个檄文骂你吧？不管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写出来，他是不是后来没去报复你？”
“那回是我的错我承认，但是我起码是知错就改，石龙那厮，几次三番的管我闲事，我写个文章骂他又算个什么？这还是时间仓促没时间仔细推敲文句，给我半个小时我骂他祖宗十八代！”
李浩看我彻底上钩，马上收网：“你看，你说你是知错就改，那你作弊的事情我是不是还没找你呢？檄文的事情跟我关系不大，我也不想怎么管了，那作弊的事情你给我解释解释吧？”
这下我彻底熄火了，李浩这是抓住了我的命门，作弊这件事纯粹是我理亏。我默然无语，接下来就完全是李浩在说了。
“你在文章方面水平这么高，为啥就不能把精力往学习上用一用呢？你觉得你依靠作弊现在还可以成绩不错，高考呢？高考你还能抄到吗？”
这是，班里的两个男生正从侧楼梯想要上楼，看到我正被训话，苗同学拽住莫庆，俩人退后从绕路正楼梯走了，李浩没有看见他俩。
见我不说话，李浩继续说：“我其实很欣赏你的性格，直爽、单纯、没什么心机。我也挺喜欢你的文笔，之前你在学校讲话的那个文言文讲稿办公室里老师看了都说好。”
李浩顿了一下：“但是，等你走出学校，进入社会，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性格，也不是所有人都赏识你的才能。实话说，你写的东西，能看懂的人都少之又少。”
“让你改变性格是不可能的，这个我知道。所以你必须考一个好大学，最好要考上燕京大学，那里你能找到和你志同道合的人，也会有人赏识你的才能。王涵，那是一座专门为你而建的大学。我实话告诉你，要是你考上燕京大学，你就飞黄腾达，光宗耀祖。要是你考不上，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虽然你现在的成绩，肯定是考不上的，但是以你的聪明，只要努努力，你就能上去。所以我希望你在高三这一年，能够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作弊一定不可以再发生了，自己考，就算考年级六七十又能咋样？高三这么多模拟考试，你只要每次都在进步，你肯定能上去。”
“你高考考好了，再去找石龙复仇，你的底气也足。更何况，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看今天的事情，你可能就感觉你现在做的事情其实挺有意思的。好好学吧！我之前答应过你，你考年级第一的时候我在凯悦（学校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请你吃饭，我还记着呢！”
说到这儿，我才发现这次谈话的主题完全都变了。之前我的准备都是在应对李浩关于我和石龙事情的干预，说实话，李浩来软的、来硬的我都准备好了，不过换个话题我可是啥也没准备……这次针锋相对，我算是完败。不过我也真的挺佩服李浩把我的仇恨转成对学习的动力的策略。
值得一提的是，我这个人还挺记仇。后来有一次我和立春在走廊里一起走，聊天的时候就谈到了石龙，我的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石龙那个xx（省略两个字母），我xxx的（国骂）……”
走廊里的十班学生听到了都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吓得立春差点直接用手去捂我的嘴。
“你俩什么仇什么怨啊……”立春一脸纳闷儿。
这自然是他看见我的檄文了，我在心里暗暗想到。但我对写檄文，包括对发表的时候没有屏蔽李浩一点儿也不后悔，更不害怕，同样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和他走出教室。
我们两个人出门右拐，到了侧楼梯的位置，关闭了与走廊相通的铁门，暂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也是老师和学生谈话经常采用的方式。然后李浩问：“你写的我看了，写这个是什么意思？”
“物不平则鸣。”我冷冷的说。
“哦？”李浩也有点好奇，“怎么个不平？”
我毫不隐瞒，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不加一丝一毫的掩饰与篡改。
“你就直接跟他这么说的？”听到我当面怼石龙的情节，李浩也有一些惊异。
“对啊，一直看他不爽，管我闲事好几次了。”我也坦诚相告。
李浩笑了笑，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王涵，对于老师，还是要尊敬一些。”
我对此则嗤之以鼻：“尊敬？尊敬是相互的。他不尊敬我，我凭什么尊敬他！”
“王涵，你要知道，他是老师，你是学生……”李浩依旧一副和蔼的面目。
听完之后，我的怒火更被激发出来，直接打断：“老师？老师又如何？老师比学生高一等？”我平生最恨那种渲染等级尊卑的人，不管是倚老卖老的还是摆老师架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浩解释道，“我是说，现在是在学校里，你和老师直接冲突肯定要吃一些亏，所以我不建议你这样。”
“所以我才要让石龙传檄天下，让全新京看到石龙真实的嘴脸，让全社会知道石龙是怎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把他贼的面目曝光在全天下人眼前！”我的语调更高一步。
“贼？我看到你檄文的题目是檄贼师文，这个贼要怎么说？”
“他？他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冷哼了一声。这是《论语》中的一句，孔子的原意当然不是这个，只不过被我直接拿来取了字面意思。石龙自然不算老，不过按照古代的惯例，四十岁就可以自称“老夫”了，所以说他“老而不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李浩毕竟也是中文系博士的水平，我“引经据典”来两句自然不会给对话造成什么障碍。他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说道：“不管怎样你必须承认，虽然他不是教你的老师，但是一样是老师……”
“老师？古人说得好：传道授业解惑者为师。他传的什么道？授的什么业？解的什么惑？”我依然毫不留情的回击，见李浩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啊，传的是封建迂腐之道，授的是虚伪诈妄之业，至于解惑？呵呵，我看他不解惑反倒增惑，让我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正道！”
这话算是一个地图炮，第一句“传道”话骂的是石龙自以为是摆老师的架子，第二句话“授业”骂的是整个政治组或者说政治学科，第三句“解惑”则拐弯抹角的把李浩都带进去嘲讽了，潜台词就是“我没干啥坏事儿你却把我叫出来谈话”。
李浩看这么说下去，每说一次我的气势就强一分，最开始是说一句怼一句，然后开始引经据典了，最后连排比句都用上了，只好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带。
“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子，如果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咬他一口吧？”
听到这句话我其实暗爽了一下，李浩这是把石龙比做狗了啊！我几乎没做什么思考就直接回答：“狗咬我一口，我自然不会咬回去，但我可以保证，我的晚饭一定是狗肉。我虽然算不上睚眦必报，但我肯定也不是个大度的人。”
“没让你大度。”李浩看我已经上钩了，就接着把我往沟里带，“但是就拿你做例子，你之前不也惹姜宁生气吗？他也没说写个檄文骂你吧？不管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写出来，他是不是后来没去报复你？”
“那回是我的错我承认，但是我起码是知错就改，石龙那厮，几次三番的管我闲事，我写个文章骂他又算个什么？这还是时间仓促没时间仔细推敲文句，给我半个小时我骂他祖宗十八代！”
李浩看我彻底上钩，马上收网：“你看，你说你是知错就改，那你作弊的事情我是不是还没找你呢？檄文的事情跟我关系不大，我也不想怎么管了，那作弊的事情你给我解释解释吧？”
这下我彻底熄火了，李浩这是抓住了我的命门，作弊这件事纯粹是我理亏。我默然无语，接下来就完全是李浩在说了。
“你在文章方面水平这么高，为啥就不能把精力往学习上用一用呢？你觉得你依靠作弊现在还可以成绩不错，高考呢？高考你还能抄到吗？”
这是，班里的两个男生正从侧楼梯想要上楼，看到我正被训话，苗同学拽住莫庆，俩人退后从绕路正楼梯走了，李浩没有看见他俩。
见我不说话，李浩继续说：“我其实很欣赏你的性格，直爽、单纯、没什么心机。我也挺喜欢你的文笔，之前你在学校讲话的那个文言文讲稿办公室里老师看了都说好。”
李浩顿了一下：“但是，等你走出学校，进入社会，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性格，也不是所有人都赏识你的才能。实话说，你写的东西，能看懂的人都少之又少。”
“让你改变性格是不可能的，这个我知道。所以你必须考一个好大学，最好要考上燕京大学，那里你能找到和你志同道合的人，也会有人赏识你的才能。王涵，那是一座专门为你而建的大学。我实话告诉你，要是你考上燕京大学，你就飞黄腾达，光宗耀祖。要是你考不上，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虽然你现在的成绩，肯定是考不上的，但是以你的聪明，只要努努力，你就能上去。所以我希望你在高三这一年，能够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作弊一定不可以再发生了，自己考，就算考年级六七十又能咋样？高三这么多模拟考试，你只要每次都在进步，你肯定能上去。”
“你高考考好了，再去找石龙复仇，你的底气也足。更何况，等你长大了再回来看今天的事情，你可能就感觉你现在做的事情其实挺有意思的。好好学吧！我之前答应过你，你考年级第一的时候我在凯悦（学校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请你吃饭，我还记着呢！”
说到这儿，我才发现这次谈话的主题完全都变了。之前我的准备都是在应对李浩关于我和石龙事情的干预，说实话，李浩来软的、来硬的我都准备好了，不过换个话题我可是啥也没准备……这次针锋相对，我算是完败。不过我也真的挺佩服李浩把我的仇恨转成对学习的动力的策略。
值得一提的是，我这个人还挺记仇。后来有一次我和立春在走廊里一起走，聊天的时候就谈到了石龙，我的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石龙那个xx（省略两个字母），我xxx的（国骂）……”
走廊里的十班学生听到了都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吓得立春差点直接用手去捂我的嘴。
“你俩什么仇什么怨啊……”立春一脸纳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