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老师新同学（二）
下课之后，班里要比平常要活跃一些，毕竟虽然假期的时候好多人也在一起上课外班，但和在学校里上课肯定是不一样的，再加上上节历史课立春独特的“人格魅力”成为了大家议论的焦点，班里始终是不安静的。当然也有人昨晚补作业补到太晚，现在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则百无聊赖的背着手从走廊东边的尽头走到西边的尽头，慢慢悠悠的，身旁不时有其他班同学“超车”。
李浩也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在走廊里溜达，我说是为了看看哪个班小姑娘好看。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还有哪个班比文科班女生更多？真实的原因仅仅是我享受这种悠闲的感觉而已，尽管“悠闲”和新大附中快节奏的主旋律不太符合。
下节是地理课，我走到文科办公室的时候就直接走了进去，顺手吃掉了波哥桌子上的一点零食，然后立春又给我一块儿，也被我消灭掉。
我不是任何一科的课代表。准确的说，我曾经是化学课代表，虽然文科班的化学课代表听起来像是一句笑话。因为高二下学期要考会考，是九科的考试，所以在此之前文科也有理化生的课程，同理理科班也要上政史地。
我奉行“无官一身轻”的原则，不担任什么班级职务。之所以当了化学课代表，是我在文理分科之后的第一节化学课上和老师扯淡抬杠，老师顺手就给我个课代表的职位。那个女老师现在已经不在新大附中教书，她很是年轻，身高比我还高，颜值更是新大附中老师的顶尖水平，让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当然她还在新大附中的时候，她桌子上的各种食品也都有我一份。
正是因为不是课代表，我帮老师干活儿可以明目张胆的索取报酬，报酬一般指的是小食品，老师桌子上有啥吃的我基本就顺手带走了，老师也不会管。此刻我来接刘老师去班里，我“惊喜”的发现他桌子上啥吃的也没有……这个人也太没有生活情调了……
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刘老师说：“王涵啊，我听说过你，这一届也算挺有名的人物了。我桌子上没吃的，你用不用去赵老师（九班地理老师）桌子上拿点？”
“拉倒吧。”我说，这家伙脾气可不太好，我拿他桌子上的吃的绝对是得不偿失，当然也有人能和他处好关系，好像九班的女生美琪就和他混的挺熟。
一旁的波哥看到我吃瘪，笑眯眯的不说话。
“你个大磕碜乐什么乐，那我就吃你！”我朝波哥走过去，吓得波哥连忙把桌子上的零食收进了抽屉。
“哈哈哈哈哈……”立春笑得不行，“行了王涵，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我听到以后瞬间眉飞色舞。以前波哥因为我历史单科考年级第一就请我吃过饭，当时是真的好吃，好像他们历史老师眼力都不错，对学校附近有什么饭馆都了如指掌。
把刘老师带到班里的路上，地理课代表才往办公室去。两拨人马“撞车”以后，就一起回到八班。
刘老师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严肃的，没说几句话直接开始讲课。依然是地理一轮复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上理科课。丽娟在会考之前其实给我们讲了一点儿一轮的内容，那是纯粹的文科讲法，刘老师这个讲课方式让人有点儿跟不上。
在大学里地理属于理科，这个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地理老师也确实基本都是理科出身。不过自从教了高中地理，他们的理科水平就不断退化，最后彻底变成“文科人”，之前教过我们的鹏鹏和丽娟就是例子，丽娟还好，鹏鹏现在好像连百以内加减法都够呛……
但是刘老师上课就完全不一样了，各种专业的术语脱口而出。比如我们在讲必修一自然地理，一个太阳辐射，他一定要告诉我们什么是短波辐射、什么是长波辐射，光谱上从红外线到紫外线的波长又有什么区别，虽然好像没有什么用处，考试也基本不能考，但还是感觉“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我们都知道太阳暖大地，大地暖大气，大气还大地。太阳光呢，不是平行光，但是我们可以把它当成平行光。太阳光我刚才说了，是什么辐射？”刘老师一边讲一边提问。
“短波辐射。”底下零零星星的回答。
“对，是短波辐射。太阳光经过云层的时候，会受到削弱左右，一个是反射，一个是折射。”他接着讲。
“哎，他讲的是地理还是物理？咱俩是不是接错人了，弄来个理科老师？”我小声和地理课代表说。
“不知道啊……从来没听过这么讲地理的。”她回应。
“你俩在底下说什么呢？”我俩都坐在第一排，上课唠嗑基本不可能不被发现。
“哦，老师，我俩在说太阳光的反射和折射有什么区别。”我马上找了个借口。
刘老师当然知道我俩说的不是这个，不过也没有拆穿，一边画图上课：“我正要讲。这两个物理概念你们上初中的时候应该也接触过，光在两种物质分界面上改变传播方向又返回原来物质中的现象，叫做光的反射。你们看黑板，下面是反射面，中间的虚线叫法线，现在有一束光，嗯，你们初中学过的，入射角等于反射角……”
下面的学生快崩溃了。
“再说折射。光从一种透明介质斜射入另一种透明介质时，传播方向一般会发生变化，这种现象叫光的折射。”
好多学生在互相看，眼神中写满了无奈。
“打一个比方，现在太阳光并没有直接照在教室里，可是教室里却是亮的。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开灯了。”我随口答道，班里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声。
啪！刘老师走下讲台，把灯的开关关上了，然后说：“现在没开灯，班里依然是亮的。这并不是因为太阳光直射班里，而是因为太阳光的折射……”刘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我们则在下面目瞪口呆昏昏欲睡。
“你们谁有问题想要提问吗？”刘老师问。
“我有。”我举手说。正常在班里提问是不需要举手的，直接说就可以了，没有老师会强调这些繁文缛节，最多班主任有时候会叫你站起来说话。我这一举手，很明显不是正经提问的。
“你说。”刘老师说。
“老师，咱能把灯开开不？班里还是有点儿暗。”听了我的话，全班同学都乐了。
刘老师无奈，下来把灯又开开了。这回他很明智的没有再让我们提问，直接讲课。
“对于地面辐射呢，我们都知道它来自于太阳辐射，是近地面的直接热源。影响因素上，除了太阳辐射那些，下垫面的类型也非常重要。你们说，什么样的下垫面反射率比较高？”
“水面？”底下有人回答，显然她也不知道。
“水面的反射率并不高，特别是在海洋中，反射率其实是很低的。”刘老师说。
“冰面。”我回答，自认为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嗯，冰面的反射率确实很高了。”刘老师有一点赞许的意味，“其实反射率最高的是雪面。南方人可能没有生活体验，咱们在新京冬天下雪也是很多的，下完雪之后，路面上都是什么样的啊？”
“泥汤带水的，贼埋汰。”我直接用东北话回答了。
“那是被车轧过之后的马路。我说的是新雪，是白的。有些人在雪原里得了雪盲症，就是因为雪面的反射率很高。”
下课铃声想起的时候，大家竟然都有解脱的感觉。隐隐的听到有人议论：“这个老师，真的有点儿奇葩啊……”
我则百无聊赖的背着手从走廊东边的尽头走到西边的尽头，慢慢悠悠的，身旁不时有其他班同学“超车”。
李浩也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在走廊里溜达，我说是为了看看哪个班小姑娘好看。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还有哪个班比文科班女生更多？真实的原因仅仅是我享受这种悠闲的感觉而已，尽管“悠闲”和新大附中快节奏的主旋律不太符合。
下节是地理课，我走到文科办公室的时候就直接走了进去，顺手吃掉了波哥桌子上的一点零食，然后立春又给我一块儿，也被我消灭掉。
我不是任何一科的课代表。准确的说，我曾经是化学课代表，虽然文科班的化学课代表听起来像是一句笑话。因为高二下学期要考会考，是九科的考试，所以在此之前文科也有理化生的课程，同理理科班也要上政史地。
我奉行“无官一身轻”的原则，不担任什么班级职务。之所以当了化学课代表，是我在文理分科之后的第一节化学课上和老师扯淡抬杠，老师顺手就给我个课代表的职位。那个女老师现在已经不在新大附中教书，她很是年轻，身高比我还高，颜值更是新大附中老师的顶尖水平，让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当然她还在新大附中的时候，她桌子上的各种食品也都有我一份。
正是因为不是课代表，我帮老师干活儿可以明目张胆的索取报酬，报酬一般指的是小食品，老师桌子上有啥吃的我基本就顺手带走了，老师也不会管。此刻我来接刘老师去班里，我“惊喜”的发现他桌子上啥吃的也没有……这个人也太没有生活情调了……
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刘老师说：“王涵啊，我听说过你，这一届也算挺有名的人物了。我桌子上没吃的，你用不用去赵老师（九班地理老师）桌子上拿点？”
“拉倒吧。”我说，这家伙脾气可不太好，我拿他桌子上的吃的绝对是得不偿失，当然也有人能和他处好关系，好像九班的女生美琪就和他混的挺熟。
一旁的波哥看到我吃瘪，笑眯眯的不说话。
“你个大磕碜乐什么乐，那我就吃你！”我朝波哥走过去，吓得波哥连忙把桌子上的零食收进了抽屉。
“哈哈哈哈哈……”立春笑得不行，“行了王涵，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我听到以后瞬间眉飞色舞。以前波哥因为我历史单科考年级第一就请我吃过饭，当时是真的好吃，好像他们历史老师眼力都不错，对学校附近有什么饭馆都了如指掌。
把刘老师带到班里的路上，地理课代表才往办公室去。两拨人马“撞车”以后，就一起回到八班。
刘老师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严肃的，没说几句话直接开始讲课。依然是地理一轮复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上理科课。丽娟在会考之前其实给我们讲了一点儿一轮的内容，那是纯粹的文科讲法，刘老师这个讲课方式让人有点儿跟不上。
在大学里地理属于理科，这个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地理老师也确实基本都是理科出身。不过自从教了高中地理，他们的理科水平就不断退化，最后彻底变成“文科人”，之前教过我们的鹏鹏和丽娟就是例子，丽娟还好，鹏鹏现在好像连百以内加减法都够呛……
但是刘老师上课就完全不一样了，各种专业的术语脱口而出。比如我们在讲必修一自然地理，一个太阳辐射，他一定要告诉我们什么是短波辐射、什么是长波辐射，光谱上从红外线到紫外线的波长又有什么区别，虽然好像没有什么用处，考试也基本不能考，但还是感觉“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我们都知道太阳暖大地，大地暖大气，大气还大地。太阳光呢，不是平行光，但是我们可以把它当成平行光。太阳光我刚才说了，是什么辐射？”刘老师一边讲一边提问。
“短波辐射。”底下零零星星的回答。
“对，是短波辐射。太阳光经过云层的时候，会受到削弱左右，一个是反射，一个是折射。”他接着讲。
“哎，他讲的是地理还是物理？咱俩是不是接错人了，弄来个理科老师？”我小声和地理课代表说。
“不知道啊……从来没听过这么讲地理的。”她回应。
“你俩在底下说什么呢？”我俩都坐在第一排，上课唠嗑基本不可能不被发现。
“哦，老师，我俩在说太阳光的反射和折射有什么区别。”我马上找了个借口。
刘老师当然知道我俩说的不是这个，不过也没有拆穿，一边画图上课：“我正要讲。这两个物理概念你们上初中的时候应该也接触过，光在两种物质分界面上改变传播方向又返回原来物质中的现象，叫做光的反射。你们看黑板，下面是反射面，中间的虚线叫法线，现在有一束光，嗯，你们初中学过的，入射角等于反射角……”
下面的学生快崩溃了。
“再说折射。光从一种透明介质斜射入另一种透明介质时，传播方向一般会发生变化，这种现象叫光的折射。”
好多学生在互相看，眼神中写满了无奈。
“打一个比方，现在太阳光并没有直接照在教室里，可是教室里却是亮的。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开灯了。”我随口答道，班里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声。
啪！刘老师走下讲台，把灯的开关关上了，然后说：“现在没开灯，班里依然是亮的。这并不是因为太阳光直射班里，而是因为太阳光的折射……”刘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我们则在下面目瞪口呆昏昏欲睡。
“你们谁有问题想要提问吗？”刘老师问。
“我有。”我举手说。正常在班里提问是不需要举手的，直接说就可以了，没有老师会强调这些繁文缛节，最多班主任有时候会叫你站起来说话。我这一举手，很明显不是正经提问的。
“你说。”刘老师说。
“老师，咱能把灯开开不？班里还是有点儿暗。”听了我的话，全班同学都乐了。
刘老师无奈，下来把灯又开开了。这回他很明智的没有再让我们提问，直接讲课。
“对于地面辐射呢，我们都知道它来自于太阳辐射，是近地面的直接热源。影响因素上，除了太阳辐射那些，下垫面的类型也非常重要。你们说，什么样的下垫面反射率比较高？”
“水面？”底下有人回答，显然她也不知道。
“水面的反射率并不高，特别是在海洋中，反射率其实是很低的。”刘老师说。
“冰面。”我回答，自认为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嗯，冰面的反射率确实很高了。”刘老师有一点赞许的意味，“其实反射率最高的是雪面。南方人可能没有生活体验，咱们在新京冬天下雪也是很多的，下完雪之后，路面上都是什么样的啊？”
“泥汤带水的，贼埋汰。”我直接用东北话回答了。
“那是被车轧过之后的马路。我说的是新雪，是白的。有些人在雪原里得了雪盲症，就是因为雪面的反射率很高。”
下课铃声想起的时候，大家竟然都有解脱的感觉。隐隐的听到有人议论：“这个老师，真的有点儿奇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