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子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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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爷爷!

    传旨太监带着临出门前林墨额外孝敬的两贯铜钱,心满意足的回宫交差去了。

    “败家玩意儿!”当着老宦官的面,张本义当然不好提醒少年郎自己已经贿赂过对方的事实。虽然满满堆砌在一起的五百贯钱少了两串光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出区别,但这并不妨碍张本义在事后把火倾泻到林墨头上。

    “你钱很多?”

    “老家伙,你跟我这儿喊什么?”被对方没头没脑的火气搞得莫名其妙,林墨一脸不解:“今天忘吃药了吧你?”

    “老子已经给了打点了!”少年似乎有一种轻易就可以让人暴跳如雷的本事,张本义感觉日子要是再久一些说不定自己会有被他气到打通任督二脉、重新站立起来的可能:“需要你自作聪明?”

    “你说的打点……”挠了挠后脑勺,林墨闻言仿佛变戏法儿般自身后递出了一样事务:“是指这个么?”

    “你从哪儿……”毫不犹豫的劈手将对方手中的玉石手串夺过,张本义话说到一半便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张本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天使身上偷东西?你在想什么?我给他这个,就是为了想让他回去后在皇帝面前多夸你两句的!”

    “什么偷?什么偷?你这老不死的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有点儿不满自己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林墨作势要重新把手串抢回:“这明明是小爷刚才花两贯钱买的!”

    “在别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的?”闻言冷笑,张本义并不领情。手掌一翻便将失而复得的玉石护的滴水不漏,老头儿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在做这事儿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当他发现手串不见了,把锅甩到你头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和证据。更别说还确实没冤枉你。”

    “乡里坑多路滑,谁知道他的马车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颠了一下就把东西丢了?”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林墨最让张本义生气的地方就在于:很多事情他明明就知道其中的道理,也清楚对与错的界限在什么地方。

    可他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这也怪我咯?”

    “我就是想不明白。”长叹了口气,张本义直直的看着少年郎:“反正都是要破财。既然我都已经给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每个人都会有点儿对自己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吧?”有些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张本义发现林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向来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少年看起来居然有点儿伤感:“你把这东西藏的那么深、而且还单独隔开……我觉得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比较值钱吧?”

    “所以,你在第一次偷翻我背包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条手串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在猝不及防间遭到了暴击,母亲慈祥的面孔仿佛一下就浮现在了眼前。转过轮椅让自己背对林墨,张本义不想让少年看到自己的软弱:“为什么当时不拿去换钱?”

    “人为了活下去,有时候难免会去做一些错事。但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却绝不可以。”看着老头儿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的讶异目光,林墨面上难得浮现出了不好意思的扭捏神情:“这些是我娘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和我说的话。”

    “你和我一样,都有位好母亲。”到底两世为人还是给了张本义不一样的阅历,他很快便收敛好了情绪。冲着院门外仍未散去的村民们努了努嘴,老头儿提醒道:“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当有人发现你家里无故又多了口人的时候,该怎么说?”

    “记得、记得。”把并不厚实的胸脯拍到山响,少年郎发现前去送宦官出村的刘玉泉已经再次折返了回来。主动迎上前,林墨清楚知道对方此刻心中有什么问题。

    “刘村长。”面对姿态摆放到相当谦卑的刘玉泉,林墨拿手指了指端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儿:“来,给你报备一下。”

    “这是我的远房玄孙。”

    “啥……啥?”原本点头哈腰的刘玉泉差点直接一个跟头跌翻在地。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村正大人在一脸理所当然的林墨和闻言后面如黑炭的张本义间不断切换着目光,都快哭出来了:“林、林公子……不,林大爷!以前是小的有眼无珠,言语间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和小的计较。要是方才那十二亩田您还觉得不甚满意的话就说,小的再想想办法。但就是千万别和小的开这种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完全不明白刘玉泉在说什么,林墨手指都快杵到发须皆白的老头儿脸上了:“他,我孙子。”

    “孽畜!”几乎是咆哮着打断了林墨继续往下介绍,张本义突然觉得刚刚居然会对这样的贱人生出丝丝欣赏完全是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你给我闭嘴!”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他胸腔中的痰音愈发明显了起来,张本义快速默念了十来遍清心咒才勉强避免自己背过气去。

    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张本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善:“刘村长啊……”

    “在、在,老人家你说。”无论是出于对张本义年纪的尊重、还是新近刚受到皇帝封赏的林墨的忌惮,刘玉泉都再也不复平日里在村子里趾高气扬的模样:“小的听着呢。”

    “填入籍信息的时候,你就写他是户主。”越来越习惯于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张本义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成了个垂垂老人:“而我,是他爷爷。”

    “好的、好的,就按老人家说的办。”觉得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刘玉泉真怕林墨此刻再出什么幺蛾子。虽说看似是在回张本义的话,但村长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林墨,目光甚至都可算的上哀求:“行吗?”

    “嘶!老货,你这是想占小爷便宜啊?”自然不干,因为在林墨单纯的观念中:无论你张本义外表多老,但本质上都还是比自己晚出生千年以上的后辈。免你叫声祖宗已经够便宜了,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相当我爷爷?

    “小爷告诉你……”

    “食邑两百户加五百贯钱就满足了?”只不过附在少年耳边丢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张本义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

    噗通一声跪倒并抱住了张本义的大腿,林墨此刻与村头土狗的差别就只剩下少了一根四处乱摆的尾巴了。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