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卖艺
“唉！”
抱朴道长老脸微红，轻叹一口气，说道：
“还不是上一任的巨子藏私。
他把尚在襁袍中的你指定为未来的墨门巨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一些墨门的老人心中不服，会起异心，便将自创的独门绝技--流云掌法传给了独铁。
老巨子做的这件事，原本想法是不错的，毕竟独铁是你的亲生父亲，就算全墨门的人都起来反对你，唯独他绝对是万万不会的。
只可惜，老巨子做鬼也没想到，反对你当巨子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你的父亲，而且，还用他悉心传授的流云掌法来阻止我传你墨子剑法。
倘若他阴间有灵，那可要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啰！”
说完，觉着这个事情颇为滑稽，禁不住嘿嘿嘿，自个儿乐了起来。
独一人想想，确实挺狗血的，忍不住八卦道：
“这么说，如今墨门，功夫最强的反而是我父亲了？”
抱朴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说道：
“应该是吧！
流云掌法乃上任巨子不传之密，霸气无边。按理说，墨门里还没有人能在流云掌下走过三招。
刚开始，大家伙儿都以为被他带到棺材里去了，直至你父亲为了胜我，无奈之下才使了出来。这才知晓，如此上等的武学竟然被一个百工营执事捡了便宜，真是可恨！”
“怎么说话呢？那可是本巨子嫡亲的父亲！”
独一人横眉立目，冷冷的扫了一眼抱朴道长，说道。
“是，是，是，属下嘴拙！不该胡言乱语。”
抱朴连忙认错，说道。其实话刚出口，他便知道有些不妥，无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只得白白挨了独一人的一顿怼。
“算了，你也是无心之失！”
独一人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清，说道：
“找个人将我前日釆买的东西，送到山下家里去。”
抱朴应了一声，叫过一个中年道士，吩咐了下去。
趁着这点闲瑕，独一人信步走了几步，指点着身前身后的如画风景，说道：
“过段时间，皇帝或许会将这座葛岭山赏给我。我打算将此建成墨门东部分坛，这几日，如你有闲，就好好谋划谋划。”
说完，回头看看破败的道观：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咱们墨门如今的经济来源有哪些？看你们住的这破破烂烂的道观，以及你身上这身穿了大约不下十年的道袍，总感觉有些乞儿的味道。”
“唉！”
抱朴一听，又是一声长叹，一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眼圈竟然莫名的红了，说道：
“巨子说的不错，如今，我们委实就是如同乞儿一般。不怕巨子笑话，临安城瓦市里，那几个耍把式，卖艺卖的最好的汉子，就是属下的人。”
啊？！
这次倒轮到独一人吃惊了，他难以置信的说道：
“真真是未曾想到，咱们墨门竟然衰落至此，堂堂左护法的手下高手，为了生计，竟然沦落到卖艺为生？难道，上任巨子一点赚钱的营生也没有留下来吗？”
抱朴说道：
“营生是没有的，巨子殡天的时候，银钱倒留了一些，剩下的就是黑土庄你们住的那处大宅。
无奈，我等的职责是守护你的安全，走又走不了，数十条汉子困在这临安城，坐吃山空，再多的银钱也不够使啊。
好在你父亲那一身打铁的好手艺，加之你母亲那豆腐活儿，好歹能赚些钱，不但供了你进学，时不时还能救济我等一些粗菜淡饭。”
独一人想了想，说道：
“即墨总坛那边，就没有经费往这边送吗？”
抱朴瞪大眼睛，嗤之以鼻，说道：“18年来，从未有人来过临安。直到前几天，蒋二甩的到来，老道才知道，即墨那边总算没将我们忘了。”
“那总坛那边的近千人，又靠何为生呢？”
“谁知道，当初他们举门北迁，老巨子念他们不远千里，白手起家，将门内绝大部份的银钱都给了他们。要不，你再问问蒋二甩那厮吧。”
“问不到了。”
独一人幽幽说道：“他昨夜就匆匆北上了，给我留下一张纸条，言总坛有变。”
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说道：
“这些年，大家为了我的安危，吃了不少苦头。这十两黄金，你先拿去给大伙儿置办些新衣，改善一下伙食。
至于那卖艺的几个兄弟，赶明儿就不要去了，本巨子丢不起这个脸。
左护法请放心，待我科举考试结束以后，一定会给大伙儿有个交待，你们为我吃了十八年的苦，那么，下半辈子，就跟着我好好享福吧！
记住，对我而言，银钱永远不是问题。”
说完，爽朗的笑笑，依旧云淡风轻，长衫飘飘，转身向山下行去。
抱朴道长捧着那锭黄灿灿的金子，眼眶有些湿润，独一人的这番话，触动了这个硬汉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巨子终于长大了！
终于有担当了！
一瞬间，他老怀大慰，感到这些年，虽然确实吃了些苦，但这又算什么呢？毕竟，他们守护着的巨子终于可以挑起墨门的重担了。
至于钱财，其实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巨子一声令下，他左护法麾下的高手们，如果倾力而出，一昼夜时间，不要说区区黄金十两，就是百两，千两，也是唾手可得。
......
......
当天夜里，独一人一家仨口，就着油灯的光芒，在厨房里忙碌了大半夜，直至拂晓，才上床歇息。
至于忙的是何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
......
“开门！开门！”
独一人正睡得迷糊，却被大门外的叫门声给吵醒了。
声音又尖又细，高亢刺耳，典型的公鸭嗓子，不是李中使那太监，还会有谁？
独一人侧着耳朵，细细聆听了一会儿，会心一笑，暗道：
果然不出所料，这贾贵妃急不可耐的差人来了。
他慢慢起身，先去厨房里洗潄了一下，回到堂屋的时候，最先被吵醒的独铁已经引了李中使进来，正小心的奉茶伺候着。
见到独一人露脸，李中使立即便来了劲，他腾的起身，重重的一挥手中的拂尘，双眼朝天，说道：
“贵妃娘娘口谕，太学生独一人接旨。”
独一人摇摇头，看着耻高气扬的李中使，心想：真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死太监！
他理理衣衫，面朝皇宫方向，跪了下去，口称：
“独一人接旨。”
抱朴道长老脸微红，轻叹一口气，说道：
“还不是上一任的巨子藏私。
他把尚在襁袍中的你指定为未来的墨门巨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生怕一些墨门的老人心中不服，会起异心，便将自创的独门绝技--流云掌法传给了独铁。
老巨子做的这件事，原本想法是不错的，毕竟独铁是你的亲生父亲，就算全墨门的人都起来反对你，唯独他绝对是万万不会的。
只可惜，老巨子做鬼也没想到，反对你当巨子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你的父亲，而且，还用他悉心传授的流云掌法来阻止我传你墨子剑法。
倘若他阴间有灵，那可要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啰！”
说完，觉着这个事情颇为滑稽，禁不住嘿嘿嘿，自个儿乐了起来。
独一人想想，确实挺狗血的，忍不住八卦道：
“这么说，如今墨门，功夫最强的反而是我父亲了？”
抱朴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说道：
“应该是吧！
流云掌法乃上任巨子不传之密，霸气无边。按理说，墨门里还没有人能在流云掌下走过三招。
刚开始，大家伙儿都以为被他带到棺材里去了，直至你父亲为了胜我，无奈之下才使了出来。这才知晓，如此上等的武学竟然被一个百工营执事捡了便宜，真是可恨！”
“怎么说话呢？那可是本巨子嫡亲的父亲！”
独一人横眉立目，冷冷的扫了一眼抱朴道长，说道。
“是，是，是，属下嘴拙！不该胡言乱语。”
抱朴连忙认错，说道。其实话刚出口，他便知道有些不妥，无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只得白白挨了独一人的一顿怼。
“算了，你也是无心之失！”
独一人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清，说道：
“找个人将我前日釆买的东西，送到山下家里去。”
抱朴应了一声，叫过一个中年道士，吩咐了下去。
趁着这点闲瑕，独一人信步走了几步，指点着身前身后的如画风景，说道：
“过段时间，皇帝或许会将这座葛岭山赏给我。我打算将此建成墨门东部分坛，这几日，如你有闲，就好好谋划谋划。”
说完，回头看看破败的道观：
“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咱们墨门如今的经济来源有哪些？看你们住的这破破烂烂的道观，以及你身上这身穿了大约不下十年的道袍，总感觉有些乞儿的味道。”
“唉！”
抱朴一听，又是一声长叹，一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眼圈竟然莫名的红了，说道：
“巨子说的不错，如今，我们委实就是如同乞儿一般。不怕巨子笑话，临安城瓦市里，那几个耍把式，卖艺卖的最好的汉子，就是属下的人。”
啊？！
这次倒轮到独一人吃惊了，他难以置信的说道：
“真真是未曾想到，咱们墨门竟然衰落至此，堂堂左护法的手下高手，为了生计，竟然沦落到卖艺为生？难道，上任巨子一点赚钱的营生也没有留下来吗？”
抱朴说道：
“营生是没有的，巨子殡天的时候，银钱倒留了一些，剩下的就是黑土庄你们住的那处大宅。
无奈，我等的职责是守护你的安全，走又走不了，数十条汉子困在这临安城，坐吃山空，再多的银钱也不够使啊。
好在你父亲那一身打铁的好手艺，加之你母亲那豆腐活儿，好歹能赚些钱，不但供了你进学，时不时还能救济我等一些粗菜淡饭。”
独一人想了想，说道：
“即墨总坛那边，就没有经费往这边送吗？”
抱朴瞪大眼睛，嗤之以鼻，说道：“18年来，从未有人来过临安。直到前几天，蒋二甩的到来，老道才知道，即墨那边总算没将我们忘了。”
“那总坛那边的近千人，又靠何为生呢？”
“谁知道，当初他们举门北迁，老巨子念他们不远千里，白手起家，将门内绝大部份的银钱都给了他们。要不，你再问问蒋二甩那厮吧。”
“问不到了。”
独一人幽幽说道：“他昨夜就匆匆北上了，给我留下一张纸条，言总坛有变。”
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说道：
“这些年，大家为了我的安危，吃了不少苦头。这十两黄金，你先拿去给大伙儿置办些新衣，改善一下伙食。
至于那卖艺的几个兄弟，赶明儿就不要去了，本巨子丢不起这个脸。
左护法请放心，待我科举考试结束以后，一定会给大伙儿有个交待，你们为我吃了十八年的苦，那么，下半辈子，就跟着我好好享福吧！
记住，对我而言，银钱永远不是问题。”
说完，爽朗的笑笑，依旧云淡风轻，长衫飘飘，转身向山下行去。
抱朴道长捧着那锭黄灿灿的金子，眼眶有些湿润，独一人的这番话，触动了这个硬汉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巨子终于长大了！
终于有担当了！
一瞬间，他老怀大慰，感到这些年，虽然确实吃了些苦，但这又算什么呢？毕竟，他们守护着的巨子终于可以挑起墨门的重担了。
至于钱财，其实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只要巨子一声令下，他左护法麾下的高手们，如果倾力而出，一昼夜时间，不要说区区黄金十两，就是百两，千两，也是唾手可得。
......
......
当天夜里，独一人一家仨口，就着油灯的光芒，在厨房里忙碌了大半夜，直至拂晓，才上床歇息。
至于忙的是何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
......
“开门！开门！”
独一人正睡得迷糊，却被大门外的叫门声给吵醒了。
声音又尖又细，高亢刺耳，典型的公鸭嗓子，不是李中使那太监，还会有谁？
独一人侧着耳朵，细细聆听了一会儿，会心一笑，暗道：
果然不出所料，这贾贵妃急不可耐的差人来了。
他慢慢起身，先去厨房里洗潄了一下，回到堂屋的时候，最先被吵醒的独铁已经引了李中使进来，正小心的奉茶伺候着。
见到独一人露脸，李中使立即便来了劲，他腾的起身，重重的一挥手中的拂尘，双眼朝天，说道：
“贵妃娘娘口谕，太学生独一人接旨。”
独一人摇摇头，看着耻高气扬的李中使，心想：真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死太监！
他理理衣衫，面朝皇宫方向，跪了下去，口称：
“独一人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