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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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蓝皮毒鸡腿

    “独一人,此事,你有何看法?”

    丁大全说话的时候,独一人正埋着头,忍着笑,专心致志的琢磨着他那张世所罕见的蓝脸。

    以他的见识,这个世界上,金发碧眼的人是屡见不鲜,可蓝色的脸?

    呵呵!

    难道是蓝精灵,.....?

    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

    没想到,丁相爷耐心的听完周震炎的哭诉后,不去安抚这位苦逼的准驸马,却向他问起了话。

    关我卵事!

    还看法!

    周震炎做梦都想当驸马,我有什么看法?

    这是独一人的心里话。

    当然,仅仅是心里碎碎念而已,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在科举中,丁大全能轻而易举的让周震炎高中状元,自然,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让独一人落榜。

    所以,此人惹是不能惹的。

    惹不起!

    那躲的起,总可以了吧?

    “回相爷。”

    独一人学着周震炎的模样,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上身前倾,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一丝惶恐,说道:

    “学生出身贫寒,自幼家父管束甚严,平日里,从不与外界接触,只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所以,面对此事,非是学生推诿,实在是心中毫无看法。

    请相爷见谅!”

    独一人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意在向丁大全放出明确的信号:

    哥就是个书虫!书呆子!

    还没混过社会呢!

    这么复杂的事情,哥哪里拎的清。

    说完,他便睁着一双纯洁的眼睛,望着丁大全。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当然,这都是装的。

    他信心十足的认为,以丁大全贵为宰执的身份,肯定对他这样一个书呆子极其失望,诀计再也不会向他垂询什么问题了。

    然后,再陪着周震炎出了丁府,大家一掰两散,再无瓜葛。

    这便是躲过去了。

    他是穿越者,知道丁大全看上去无比显赫的身份,如今却已是末日黄花。

    至多再过一年,他便被削官夺爵,一路贬谪,四处流放,最终在去某个海岛的船上,被他人挤入水中而亡。

    而他一手缔造的周状元,受他的牵连,也是不明不白的,年纪轻轻,就病死在贬官的途中。

    可以说,眼前的这位蓝脸人,不但不是什么金大腿,而是一条毒鸡腿。

    要抱就抱金大腿,谁吃多了撑的,去抢根毒鸡腿来抱着啃?

    那不是找死吗?

    独一人心里污七八糟的想着,脸上却是一如既往,平静谦和的很。

    丁大全听完,一开始,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反复的打量着俩人,右手几个手指不断的拈着山羊胡子。

    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正当独一人已经认为平安无事的时候,丁大全终于又开始说话了。

    而且,令独一人忧桑的是,这根“蓝皮毒鸡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他将正主儿周震炎撇在一边,冲着独一人说道:

    “本官听闻,昨日李中使还考较了射术,那个精擅箭术,为太学争光的生员,便是你吧?”

    独一人瞬间一惊。

    公主择驸这桩事情,看来果真不寻常。

    昨日发生在太学的事情,宰相大人今日便知道了。

    而且,知道的十分详细。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丁大全选定周震炎为驸马人选后,与他相关的一举一动,就有人时刻在盯着,并且随时汇报到丁大全这里。

    说明择驸一事,已经同等于军国大事,摆在了丁相爷的案头,成了宰相大人重要的议事日程。

    这也就完美的诠释了,自己与周震炎俩人为何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丁大全的接见,而且,是在私密的书房里。

    然而,一个公主出嫁,真的有如此重要吗?

    话说,如今草原上的蒙古人早已覆灭了金国,蒙古名将蒙哥汗率十万铁骑兵分三路攻宋,就连南宋的江山也汲汲可危。

    丁大全作为一个总理兼*****,在这个多事之秋,真的还有闲心去操持此事吗?

    何况,皇帝的女儿,还会愁嫁吗?用的着他如此煞费苦心吗?

    综上所述,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权力斗争!

    这里头,极大的可能,便是公主择驸仅仅是个壳,内里头,包裹的却是朝廷顶层的内斗。

    皇权,相权(政权,军权),后宫(权贵外戚),向来都是朝斗的三驾马车。

    而公主择驸,恰恰又刚好可以把这三者,有机的串连起来。

    因为,谁都有资格说话。

    皇帝说:嫁的是我的女儿,我要作主。

    宰相说:公主择驸,国之大事,朝堂里当然要议一议。

    贾贵妃(后宫)说:嗯哼!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大坏蛋!公主才是我身上掉下的心肝肉肉,我也要操操心。

    当然,这些事情,并未曾见诸于后世的史书。

    或者,就算有人在野史笔记里记录了这段往事,但早已失传,已未可知。

    这种情况下,独一人只能凭着自己的知识来进行综合分析,从而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他略略沉吟,说道:

    “李中使昨日考较的,正是学生。

    为太学争光,学生可是不敢作如此想。

    其实,对于射术,学生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精擅两字,那是远远不及的。

    家父是铁匠,又兼通百工,因此,早些年,家中藏有软弓,学生闲来没事,时时便会取来胡乱操弄一番。”

    丁大全听完,眯了眯眼,说道:

    “熟知君子五射的生员,现今恐怕不多了吧?

    实不相瞒,就连本官,早已将它丢掉九霄云外去了。

    何况,太学的射术教练齐令奎当年乃禁军教头,射术行家,他给你下的评语是:动作规范,要领明确,唯力稍不逮也,若勤加练习,神射手可期矣。

    这个评价,可是不低了。

    你说,这样一身箭术,那是胡乱操弄能达到的吗?”

    说完,依旧眯着眼睛,看着独一人。

    犹如一只成精的老狐狸,正美滋滋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猎物。

    糟了!

    独一人暗暗心悸。

    自己昨日也是少年心性,不诧李中使的跋扈,或许还有一些在众位大人物面前显摆显摆的虚荣心,就忘乎所以的表现了一场。

    没想到,丁大全为了周震炎的事,竟然将自己也调查的这么清楚,甚至,很有可能,都已经传齐令奎来宰相府问过话了。

    这可如何是好?

    看模样,一昧的扮狗熊,可能是扮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