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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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抓捕

    话音未落,“抓活的……”突然一队人马闯进了院子。

    这时,一京军头领,手拿圣旨向姚芙蓉母子宣道:“皇上圣旨,捉拿反贼稆朝廷……”

    “什么!”姚芙蓉闻听所言,一阵惊慌,竟然来的那么快,连一点躲藏的时间都没有。此时,眼睛一片漆黑,那是墨色的浓云,遮盖了稆家坟的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玄武镇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姚芙蓉的惊呼抛在身后。房前那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姚芙蓉顿时吓得赶紧把稆勺和稆铲搂起。

    她哪儿知道,此时大军已经包围了稆家坟,村民们个个惊慌失措,好端端的青天白,一时间被官军搅得狼烟四起,鸡犬不宁,他们翻箱倒柜的搜查,一定要把蜕变中的稆朝廷搜到。

    那些官军们一个个怒目圆瞪,好像最可怖的洪水猛兽,嘶吼着翻腾,审问,对村民们拳打脚踢。一时间,稆家坟好像被狂风暴雨袭击了似的,整个天空都变了,铅块似的积云。整个稆家坟被覆盖。村民们眼睁睁的望着,敢怒不敢言,胸口疼痛,泛滥成灾。乡亲们握紧拳头,抬头注视着天空,青白的颜色一直延伸到姚芙蓉家的另一端,就像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它的旋律一直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而去。官军们挨家挨户的搜查,整整把稆家坟搜了个遍,可是,就是没有查到蜕变中的稆朝廷,正在着急。因为,眼见稆家坟就要搜查完毕,只剩下西北角的一户。

    稆灶独门独户住在村头。

    所以,官军头领进来就大喝一声:“抓活的,”而后掏出圣旨宣读。

    按说官军们是不会知道稆涡蜕变朝廷一事,怪只怪在稆勺稆铲兄弟二人,他们不该把护驾大将军藏獒杀死,可想而知,那些鸡鸭狗猫兔众文武百官们,失去了护驾大将军藏獒的指挥,保护稆涡蜕变还有谁指挥呢?

    再也无人登上房顶,扰乱阻挡牛鼻子老道登坛焚香了,那阴阳宝镜,很快探明了蜕变中的情况。

    明朝皇帝朱由校终于得到真实可靠地址,当即下旨,“御林军听旨,即刻直奔豫皖交界处谯州城西北部鹿邑县玄武镇稆家坟,拘捕蜕变中的稆朝廷。”

    为此,御林军头领,得到详细地址,直奔稆家坟,奉旨捉拿反贼稆涡来了。

    可是,官军们只知道稆家坟,却不知道哪一户,所以来到稆家坟把全村倒腾一遍。

    再说姚芙蓉还没来得及问明家里情况,更没有思想准备,何况弄虚作假,掩盖掩盖呢。

    她见突然来了官军人马,心想,躲是躲不过的,随急中生智,赶紧迎向前去,编了个瞎话道;“官军老总,我们正在办丧事,不知大军到来,有失远迎。”

    “办丧事……”京军头领眼睛瞪得吓人,他看了看稆勺和稆铲,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守孝的迹象,不但,没有孝服,孝帽,眼泪也没有,办丧事就应该守在灵堂,为何在院子里杀鸡,这些异常表现,立即引起官军头领的肯定,即道:“我们抓捕蜕变中的朝廷。”

    “抓朝廷……”芙蓉娘娘闻听所言,心里害怕,怕蜕变中的丈夫稆涡被抓去,即打掩护道:“你们看看俺母子三人,哪一个像朝廷?”

    这官军头领听了姚芙蓉的一番话,眼睛真的盯着姚芙蓉仔细打量起来,倒没看出朝廷迹象。

    看罢姚芙蓉,而后看了看院子,一条狗挂在树上,正在剥皮,地上还有杀死的鸡鸭。

    随又对两个年轻的屠手稆勺和稆铲打量起来。

    姚芙蓉见官军打量儿子,清楚逆子们窝囊,一天到晚不爱打扮,即道;“你看民妇的两个儿子,哪一个像蜕变中的朝廷?”

    这时,稆勺满手是血,那脸上浑身上下,全溅上了血。

    稆铲挽起高高的裤腿,光着膀子,手里提着一只鸡,正在拔鸡毛。

    一位官军立即向头领道:“二人纯粹的一个乡巴佬,泥腿子,哪儿像蜕变中的朝廷。”

    官军头领听了二人一番话,怕漏掉,斜眼再看,对稆勺稆铲二人倒没产生什么怀疑。心想,既然办丧事,就应该看看死者。即向众人马道:“走,我们大家进屋里看看。”

    “是!”几个官军立即把房门打开。

    官军头领走进房屋,前后观看;不错,堂屋房内正中央摆着一具棺木,顿时产生疑问;“为何摆在堂屋的正中央?”

    一位官军悄悄地对着耳朵道:“莫非这个就是蜕变中的稆朝廷?”

    “所言极是,退把蜕变,不吃不喝,与死了一样。”

    这位官军向头领发问:“现在怎么办?”

    “好办!”官军头领发话了,“我们就把这个死人,拖回去缴旨,”

    “如果不是呢?”

    官军头领大眼一瞪:“不管是不是,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当即下令;“兄弟们!把棺木抬走……”

    话音刚落,突然狂风大作,那风,活像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在稆涡家院子里颠颠扑扑,乱碰乱撞。

    它时而把地上的柴草鸡毛树叶旋卷起来,对着官军砸起。又忽地扔到东墙角,忽地抛到西墙角,忽地卷上高空飞舞,又忽地推到一个墙旮旯里不动了。

    官军头领望着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吹得大门前的老榆树,摇摇晃晃,枝丫扫着屋檐,发出咯咯喳喳……唰唰啦啦的响声,阴森可怕,傲视吓人。

    呼啸声,从远远的旷野上响了过来,阴云更低沉了。沉雷似乎已经冲出了乌云的重重包围,忽隆隆像爆炸似的响着,从西北方向滚动过来。

    “你们不能抬!”姚芙蓉见官军要把丈夫的棺材抬走,心里着急了。

    于是,她趴在棺材前头,怒目圆瞪,拿出两个儿媳的话,向官军哭诉道;“孩子他爹卧病多日,是狗上房叫唤咒死的,所以把丧门星杀了。”

    “闪开!”京军头领哪儿管什么狗上房之事,“我们不管这些,搜查蜕变中的稆朝廷是我们的责任,也是奉旨行事。”

    姚芙蓉死死拦住不放,道:“他不是蜕变中的朝廷,是病死的。”

    “什么病死的!”因为官军头领在整个稆家坟村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死人,有怀疑。

    如果不把棺材带回去,如何皇上缴旨,即讲道;“是不是蜕变中的朝廷,我们不知道,只有送到北京城皇宫,交给皇上后,有刑部大堂检查确定后,才能把棺木归还。”

    “交给皇上……”姚芙蓉心里明白,有去无回。

    谁知,一句话没说出,突然,黑旋风吹起,把已枯萎的黑槐树叶子吹下来。

    残叶不高兴跟着风走。于是,黑风就旋转起来,从涡河里冲进稆家坟,从村庄上卷到院子里来。树叶发出萧萧飒飒的响声,像是在悲哀地哭泣。官军头领不信这个斜黑旋风哪儿挡得住。

    这时,大门外一位官军赶来辆马车,众官军们不顾芙蓉娘娘的阻止,硬生生地把稆涡连床带木箱,原封不动的抬上了马车。

    而后喊叫一声:“出发!带回京城向皇上交旨去了……”

    稆自成被北京城来的人马抓去了。

    院子里被官军搜查翻腾残踏的乱七八糟,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血和鸡毛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就是骄傲的大鹰,也不敢在稆家坟的顶空,试试它的翅膀。

    过了一会儿雾散了,稆家坟的早晨,太阳照样如火一般的红。

    可是,不同的是,太阳却被追剿的官军马队趟起的灰尘遮住了那羞红的脸庞。厚厚的白云层层叠叠,一团团的簇拥在一起,看起来软软的,有如诱人的棉花糖一般,令人垂涎欲滴。

    稆勺夫妻和稆铲夫妻站在院子里发愣。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吓蒙了脑袋,一个个傻了脸。

    稆铲夫妻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祸从天降。”

    稆勺媳妇道:“莫非今天起早宰杀,得罪了天神,”

    稆勺摇了摇头,回答得令稆铲夫妻难以费解,“当大地从薄明的晨嫩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在肃穆的清凉的稆家坟里,便飘荡着官军们清朗的笑声,他们高兴地唱起了凯旋的歌曲。”

    “是啊!”稆勺媳妇道:“常言道;有人喜来,即有人忧。”

    “一点不错,”姚芙蓉点了点头。

    其实,她早已看出了官军的穿戴,“他们是京城的御林军,奉旨追剿稆朝廷,恁爹被逮去,他们可以愉快的回京缴旨了。”

    此时留给姚芙蓉的是担忧,天降横祸,连那黑槐树上的鸟雀,都被吓得退让到另外的角落里去了。一些爱在晨风中飞来飞去的小甲虫,也被官军惊扰得不安地四方乱闯。

    由于稆自成是仙童,遭此横祸惊天动地,连那浓密的树叶,也有所异常表现,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蠕动,可是,却隐藏不住那累累的硕果。看得见,树木的枝条在流泪。

    不信,你看那茂密的树叶里,还有偶尔闪光的露珠,就像在雾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样,望着女主人姚芙蓉哭啼。